分卷(82)
流量热度使然,他理解, 但并不打算配合。
反正问就是无声微笑。路姐曾经说过,只要他笑得够好看, 照顾到了摄影师的镜头,回没回答记者的问题就没那么重要照片影像与文字采访, 他们总要放弃一个。
好在这次邀请的媒体也足够多, 在台下坐了好多排,一个两个都是见缝插针地提问,鹿之难可以尽情挑他想回答、能回答的问题回复。加上这毕竟是《无辜者》专场,前面是剧组主创,后面是百分之九十都举着鹿之难名字照片手幅的粉丝,媒体记者们也不敢太过分。
于是虽然发生了点小插曲,但鹿之难还是成功渡过了他以往最头疼的采访环节, 后面就是尹华章的表演时间,说起电影的创作过程, 这位颇有灵气的新人导演泪洒当场, 谈到其中艰辛困苦,在场主创都红了眼眶。
媒体环节过后, 便是今晚的重头戏观影。
在进观影厅之前, 鹿之难特意跑到院厅去晃了一圈, 此刻媒体与首映观众粉丝都在前面准备入场, 这儿只有几位影院工作人员在忙自己的事。
鹿之难一眼便看到了易故送的花, 无他,实在是太多了!
一台接一台,连成一线, 绕了整整一圈,直接将影院前厅变成粉白郁金香的海洋,并且很难得的是这粉并不艳俗,而是十分浅淡饱和度较低的粉色,花瓣顶端又带着一线纯白,恰到好处地增添了丝丝清新。一支支颜色温柔亭亭玉立的半开郁金香连成一片,如同夏日黄昏抬头不经意偶遇的粉色云彩,十分梦幻。
伸手抚过花儿们娇嫩花瓣,在幽幽花香的环绕下,鹿之难没忍住低头轻笑,心中感动,说出口的话却是:还好不是彩虹郁金香战队。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干咳,沉浸在梦幻花香中的鹿之难差点一把揪秃正在把玩观赏的郁金香。
裹得严严实实的沈梦我语气很危险:师兄是对我的彩虹战队有意见么?
鹿之难回神,松开花朵,镇定自若地倒打一耙:对彩虹战队没有意见,对师弟很有意见师兄电影首映这么重要的日子,师弟竟然连束花都没意意送一下,连安频和楠尔都送了的虽然安频楠尔送的组合花台完全被易老师的郁金香大军挤到了角落,看起来分外可怜,但不妨碍他用来说嘴。
唉,师兄实在是太失望了!
沈梦我呵呵一声,推了推墨镜当即反击:师弟这不是怕师兄又拿师弟的心意去借花献佛嘛再说了,如今有了这些双色郁金香,只怕师弟不管再送什么芬芳花朵,都入不了师兄法眼了。
既然上回的彩虹郁金香战队在易故那里开得正艳,师弟便不白费心了。
鹿之难闭眼捂耳朵:不听不听,师弟念经。
沈梦我声音幽幽: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鹿之难:说不过就很气!
张荷在观影席坐下后立刻探头探脑地往前看,她的位置在第二排,不是最佳观影位,但绝对是最佳观美人位!
其实她也算是网上对《无辜者》并不太看好的那批人,只是她天生老色批,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就算不看好电影也必要来看好看的美人,大美人在他这里永远特殊!她费了老大劲儿搞来的前排票可不是为了近距离看电影的!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张荷有点小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之前的采访互动环节她可拍了不少照片,必须造福大众!
只看脸的大荷花v:今晚的不负师兄是低头细嗅玫瑰的小王子呀!
【照片x9】
【啊啊啊啊啊大荷花你去无辜者首映式了???出息了我们荷花!】
【prprpr今晚的小鹿好帅!谁说小鹿只适合古装,现代装一般般的?睁开狗眼来看看!美人就算披着破麻袋那也是大美人!】
【呜呜呜小王子看看我!我是隔壁沙雕国和你早有婚约一朝落难的鸡叫公主啊!!!】
【造型师必须加鸡腿!水晶红玫瑰项链是什么神来一笔!小小一个配饰直接点亮整个造型!绝了!】
【这项链真的好浪漫好精致!有人扒一下牌子吗?想咬牙get一个小鹿同款!】
【有一说一,浪漫精致的是小鹿,不是项链。小鹿戴这荆棘玫瑰项链,一低头是小王子细嗅玫瑰,换我们这些没脖子的戴,一低头是三层下巴肉(手动再见)】
【哈哈,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极强。】
【啥也不说了,蹲一个无辜者剧透!倾家荡产跟着安频压安宁凶手的人心很慌(抱拳)】
【嘿嘿,放个屁股!虽然大号跟着安频压安宁,小号跟着易故压谢舟的我丝毫不慌!】
正低头刷着评论区,四下突然一黑,张荷抬头,原来是电影正式开场了。
心里正吐槽着《无辜者》的热度是不是全在网上,连首映仪式的上座率居然都如此堪忧,她这还是第二排的位置呢,就前面空俩,旁边也没人坐结果下一秒前面空着的位置就坐下人来。
昏暗的灯光里,除了优越挺拔的侧颜线条,她只捕捉到一点血红银光一闪而过。
张荷qaq:呜呜呜大美人的后脑袋瓜怎么都这么圆润饱满,完美到拧下来可以直接送进大英博物馆供人买票观赏的程度!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嗝儿开在春风里
电影的开场和预告的开头一样,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小曲儿、跟在醉酒男人身后穿着雨衣的男子、缩在垃圾桶里的瘸腿黑猫两个人缓缓地一前一后地走在小巷子里,随着距离的一步步拉近,一个个手写的名字潦草而快速的闪现。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我一时想不起
最后两步,两人的影子在闪烁的路灯下纠缠着投映在斑驳白墙上,银亮亮的匕首缓缓扬起噗呲
过于清晰真实的刀刃割裂血肉的声音令大屏幕前的观众不自觉皱起眉头,这声音比尖锐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还要让人不适,好在很快镜头便在滂沱大雨中缓缓上移切换,黑夜与雨声掩盖了一切罪恶。
镜头一转,来到南城公安局,就在几位警察对着一桌子照片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之时,穿着皮夹克叼着支没点燃的香烟的林木登场。
因为犯事儿从省局下放而来的桀骜不驯破案专家通过死者身上的皮肉伤与工作环境迅速梳理出关系网,并初步锁定嫌疑人三天前与死者发生过肢体冲突的,谢舟。
谢舟,三十七岁,南城大学教授,三天前曾与死者发生肢体冲突一个高知教授,一个文盲保安,发生肢体冲突,有意
林警官的意是?
在局里对着照片干瞪眼能看得出什么花儿来?走,去南城大学,会会这位谢教授。
与前面夜巷和警局的阴冷色调不同,南城大学似乎是一座真正的、永远沐浴在阳光下纯洁象牙塔。
林木带着便衣小警员站在校门口时正赶上下课,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们踩着铃声抱着书,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从教学楼鱼涌而出,不少女生在路过穿着皮夹克和破洞牛仔裤痞帅痞帅的林木时热烈大胆地向他投去了欣赏的眼神,而后和小姐妹们嬉笑打闹着跑远,飞扬的裙边像在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林木转了转手中车钥匙,摇头晃脑感叹:这就是青春的气息啊
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小警员性子板正,不太习惯这种吊儿郎当闲逛式查案,催促道:林警官,我们现在直接去谢舟的办公室找他吗?
不急不急,林木晃悠到门口保安室,看起墙上的宣传栏,这里不只是谢舟的工作场所,也是死者的工作地,能找的线索多着呢你看,这不就是?
小警员顺着林木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张贴着寸照的保安值班表:应该是学校还没来得及换下去
林木:你再看看呢注意时间。
小警员听话地凑上前仔细观察:我看看,南城大学的保安是三班倒,王仁野这个星期都是值夜班嗯?值夜班?
林木笑了:是啊,那天他明明该在南城大学值夜班,为什么会醉醺醺地死在距离学校有一个小时路程的家门小巷呢?
额和同事换班?
小警员这话一出林木当即鼓掌惊叹:你可真是位天才!
也没有啦
真当夸你呢?林木一脚把人踢进保安室,老老实实去收集线索!
观影室第一次小范围地响起了笑声。
坐在保安室里伸长脖子往外瞅了半天的年轻保安对两位警察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有换班!没有换班!那天就是该王叔值晚班!
唉,王叔就是太好喝酒了,光是今年就因为带着酒气上班被领导扣了好几次工资,没想到最后竟然唉!
你说酒哦?白的啤的他都爱!偶尔上头了还会混着喝。
就是在超市里买的便宜瓶装酒啊,我们这做保安的也挣不到几个钱,哪里买得起贵的哦哦哦哦!他那天喝的应该不一样!我换班的时候刚好遇上谢教授给王叔送酒,那些酒一看就很贵,瓶子都不一样,晶莹剔透的,特好看!
为什么谢教授要给他送酒?好像是为了道歉吧,之前谢教授不是和王叔发生了点不愉快么。
什么不愉快?这我也不晓得啊,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要是大事以王叔的性子早就闹起来了,而且谢教授那么好的人,又是大教授,能和王叔有什么大事啊。
小警员看着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本,只觉得脑壳疼,这找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啊,除了知道谢舟在案发那天给王仁野送了几瓶酒就啥也没了,而且法医检查出来的死因是利器捅刺造成失血过多而死,和酒没啥关系。
就算有那么点因为醉酒造成神志不清导致面对攻击无法有限抵抗的关系,关键那酒也不是谢舟灌的啊,他只是送酒,喝酒喝到神志不清的是死者自己。
听明白了吧?林木深沉道,这就是一起酗酒导致的悲剧。
喝酒不值班,值班不喝酒。
小警员:这就是传说中破案率百分百的罪犯克星、破案专家?真的靠谱吗?
影院里响起了今晚第二波笑声。
第108章 无辜者(上)
林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很靠谱他直接带着小警员混进了谢舟班里。
然后在与谢舟关系好的学生们闹着要聚餐时完美融合进大部队, 跟着一起起哄。
穿着正装戴着无框眼镜面对学生们的起哄无奈叹气的谢舟,看起来就和所有因为性格好,拿调皮学生没办法的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老师一样, 在学生们的攻势下步步后退。
真的不行,我还要回家陪我爱人吃饭。
哦哦哦哦!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起哄得更大声, 某个完美混入其中的警察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师每次都这么说!
上次是要陪爱人看电影,上上次是要陪爱人做饭, 上上上次是要约会这学期的聚会您一次都没来过!
我们知道您和您爱人感情好, 可难道您的学生们就不重要了吗?都这么久了,我们连师娘的面都没见过!反正这回不管您怎么说,都是跑不掉的!
我们要见师娘!要见师娘!
学生们纷纷点头附和,众望所归,谢舟无法,只得无奈道:我得先给我爱人打个电话。
话说到这份儿上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果不其然, 谢舟挂了电话后就温柔笑着道:那去我家bbq吧。
好耶!谢老师万岁!
林木不光自己跟着欢呼,还抓着小警员的手一起喊, 如此投入的后果就是, 直到到了谢舟家门口,这群单纯大学生都没发现队伍中多了两个混吃混喝的。
也不知是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太年轻太像大学生, 还是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其他同学的朋友。
小别墅攀满绿色藤蔓的铁艺门打开, 穿着白衬衣尽显清瘦的青年静静站在门后, 眉目沉郁, 仿佛一支伶仃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