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陆遗珠你的心肝都被狼吃了!”考虑到小诺还在一边,顾颜殊还存了一丝理智,没说是被狗吃了。“要不是爱你,我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吗?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他们都说我是妻奴!但是为了你,我认了。这么多年我有哪里对你不好,这么多年除了你我身边出现过谁?你现在说我不爱你?陆遗珠,对你而言,什么才算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爱我?你对我好?咳咳咳……”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一不留神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顾颜殊这才想起来她还在生病,不由松开了她。却不料她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就推开他,他没注意,被她推得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她环视四周,脸上有一种癫狂,悲凉而脆弱。就连生气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脆弱的。“你爱我就要把我一年一年关在这个房子里面?你爱我就要强迫我爱你?对我好?难道这就是对我好?顾颜殊,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不要欺人太甚!”
她睁大眼睛看向他,一字一句都是反驳都是怨恨,说到最后,脸一晃,眼里就掉出明晃晃亮闪闪的两颗泪珠来。
顾颜殊早在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心疼了,心疼她也为自己那些错付的感情心疼。现在看她掉眼泪,脑子被剑劈开一般的疼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呆呆地伸出手就像接她的泪珠。她偏头躲开了,没接住。他就顺势把她抱进怀里,一点点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别哭,你一哭,我就没办法思考。”用力地把她压到怀里,贴在她耳侧,他的话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浓郁伤悲。“遗珠,我们两个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想你好,从来不想看见你哭。你怎么能说出我不爱你这样的话?这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
最初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陆遗珠现在也没了力气。任由他抱着自己,靠在他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
她这样的女人适合哭,哭起来有一种被人摧残到极致的,惊心动魄的残破美。
“顾颜殊……”终于,她还是叫了他一声。为着心底最深处,他曾经带给自己的那份感动。“你说自己身边从没有别的女人,只是你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柳如梦和宁想衣,他们都太贪心了,所以你不喜欢。现在出了一个黎满满,报纸上铺天盖地全是你和她。既然有了她,顾颜殊,放我走好不好?”
☆、有病不想治
她睡着了,在撕心裂肺哭过一场之后,靠在顾颜殊肩头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湿/润的痕迹。他轻轻把她在床/上放平,沉默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然后去了浴/室,拿起一条毛巾,细细用热水沾湿/了。回到她身边,一点一点,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最近情绪越来越不好,顾颜殊很担心她再次走进十七岁那个死胡同。
帮她擦完脸,他把毛巾放回浴/室。在浴/室里抽了一根烟,整个人萦绕在烟雾里,显得颓废又苍凉。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痴痴地问:“我该怎么做?遗珠,你要我怎么做?”
没有人回答他,其实他知道陆遗珠想要什么。但是偏偏这件事情,他真的做不到。太难了。
一支烟抽尽,烦躁复杂的情绪才稍微有点平静下来。把烟头按灭,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是夏轻雨,请问……”
顾颜殊平时其实很有耐性,今天却出奇的心烦意乱,打断夏轻雨的话就说:“遗珠出了点问题,她又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我想麻烦你,来顾家一趟……”
陆遗珠是夏轻雨花费了大量精力研究的病人,也是他耗费很多时间默默暗恋过的一个女人。于情于理,顾颜殊提出让他去看病,他都不会拒绝。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夏轻雨这时候正在维也纳,陪着他未婚妻在广场上喂鸽子。这么远,他当然没能去成。
夏轻雨没能来,来的是夏轻雨的师兄。他师兄在他进学校的时候就能已经毕业去英国,进一步学习临床心理疾病这一类问题。学成之后回国,自己在京城开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心理诊所,专门给那些吃饱喝足没事干的上流社会看心理疾病。这次正好跟宁微一样,参加一个医学报告。当然夏轻雨推荐的不二人选。
他上次跟他师兄讲过陆遗珠的病例,对方也表示很有兴趣。
他师兄去顾家的时候是第二天。陆遗珠即使生着病也不肯好好呆在房里,她觉得闷得慌。那天顾颜殊正好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就把顾晗羽他们接过来陪她。他到的时候,陆遗珠正抱着小诺坐在院子里面跟林浊清下棋。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从外面走进来,好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跟一般的贵妇人没什么两样。
陆遗珠这时候正跟林浊清下棋,他们不会下围棋,玩五子棋倒也玩得很高兴。只可惜林浊清加上林柚月,两个人也没能赢陆遗珠。后来又加上一个孟初冬,这才赢了她几盘。
“瞧你们那点出息,”顾晗羽今天心情也不错,端着一盘子切好的芒果从屋里走出来,损他们:“赢了一两盘就高兴成这样。”
“晗羽,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林柚月捏着一枚白色棋子笑,脸上的得意倒是真的。“赢别人我是不高兴的,赢了陆遗珠倒是要好好嘚瑟一把。怎么样,今天赢了棋高兴,请你们出去吃火锅。”
“能白吃我当然高兴。”顾晗羽坐到陆遗珠身边,看了看手表,“看时间也差不多,我看看,”抬头往外看了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走进来。“哎,来了。”
陆遗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那个男人穿的很简单,随性的白色衬衫黑裤子,并没有认真搭配,看起来却相当舒服。一路走过来,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是那种歪着头看你,痞痞的笑意。却并不让人讨厌。
“他是谁?长得真不错。”林浊清看见那个男人就开始犯花痴。
“把你的口水收回去!”顾晗羽笑骂了一句,说:“人家可是京城有名的临床心理咨询师,叫吴墨棋。早就听说他在心理这一块很不错,没想到长得也很周正。”
吴墨棋第一次看见陆遗珠,就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正好的庭院里面。她那天穿了一身浅紫色的交领襦裙,风微微地吹,她挽在手上的深紫披帛随风飞扬,看起来就像一只紫色的蝴蝶。
她身边坐着几个女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都很开心。只有她,神色安静地往自己这边看。只是看了一眼,不像他们那样停留,收回目光就继续看自己面前的棋局。
吴墨棋见过很多美女,各种类型各种风格。却在看见她侧脸的那一抹弧度的时候,不由赞叹了一句,这个女人的侧脸长得真是好看。浅浅的一道弧度,又柔又静,说不出的风韵气质。
她并不是长得多漂亮,身上的那种气质却让她像一颗珍珠,即使坐在一堆钻石里面,也美得柔和而没有侵/略性。
她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吴墨棋在心底这么说。
他径直走到陆遗珠身边,迎着阳光勾起唇笑。玩世不恭,却偏偏皮相好,笑起来让顾晗羽他们都目不转睛地咽了口口水。“你好,”他朝陆遗珠伸出手,“我是顾先生请来的心理咨询师,吴墨棋。”
陆遗珠没有看他,听见他的话,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偏转一下。伸手在棋局里面放了一粒黑色的棋子,说:“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听见这句话,吴墨棋还没什么反应,林浊清简直恨不得上去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么一个大帅哥,说让他走就让他走,那语调简直冷死人。她是女的吗是女的吗?林浊清简直想咆哮,就算不需要,留下来养养眼也是好的啊。
其实吴墨棋一开始还真没听清陆遗珠说了什么,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目光被她的手指吸引住了。她捏着黑色棋子的手指纤细又白净,看起来就很柔软。她捏着棋子的时候,好像阳光都在她指尖跳动。这个女人的手比她的脸还要好看。
本来可以掉头就走,现在吴墨棋倒是真的很有兴趣看看这个病号。“重度抑郁症转躁郁症,顾夫人,你的状况很不容乐观。我觉得你很需要我。”
随手把手心余下的棋子扔在棋盘上,陆遗珠转头看向他。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女人的眼睛真安静,一点情绪都没有。说她有躁郁症,还真的没人相信。
“顾夫人不相信吗?”
他设想过她有一千种回答,最后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她说:“叫我陆小姐。”说完,把小诺放下去让它自己到一边玩,就转身往屋里走。“跟我来。”
顾晗羽他们坐在原地没有动,林浊清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她,问:“放他们两个人去,没关系吗?”他们可没忘记,陆遗珠和顾颜殊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
顾晗羽白了她一眼,“动动你的脑子,怪不得玩五子棋都输。”这是顾颜殊的地盘,要是在这种地方都能出什么事情,他干脆自刎以谢天下算了。
陆遗珠带他去的地方是书房,吴墨棋跟在她身后走,小诺在他脚边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伸出一只狗爪子绊他一下。无奈地低头看了看小诺,他俯身抓/住它的脑袋用力揉来揉去,力气很大,小诺却像是知道这个人在跟自己玩一样,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在他放手的时候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卧/槽!”摸/到自己嘴上一片湿/润,吴墨棋感觉这只狗都快成精了。“陆小姐,你这只狗是母的吧。”肯定是母的母的,他狠狠腹诽。公的才不会色得这么丧心病狂!
“扑哧……”陆遗珠看小诺还不死心,蹦跶着腿还要凑上去亲,不由就笑了。“很抱歉吴先生,小诺是公的。”
吴墨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小诺是公的还是母的,他眼里面全都是她刚才那个昙花一现的笑。他想他现在明白了,周幽王为何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一直冷着脸的冰美人,没有别的动作言语,只消她发自内心愉悦的一笑,就如梨开霜降,瞬间倾城。
吴墨棋这时候才明白,那些杂志上关于陆遗珠的报道,为什么都众口一致地说了一句,风华绝代。
“你还要看多久?”陆遗珠蹙眉问他。
“抱歉。”他这才回过神,继续跟着她往上走。小诺还要捣乱,他顺手一把把小诺捞起来抱在怀里。“老实点,抱不住掉下去了可不赖我。喂,说起来,你好重,是不是该减肥了?”
小诺抗议一般呜咽了两声,倒真的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陆遗珠的书房和顾颜殊的是同一个,两面墙,一面全是顾颜殊用的商业书。齐溜一排,看起来就很高大上。另一面上全是她的东西,吴墨棋抱着小诺站到前面细细地看。
《大悲咒》……
《金刚经》……
《红楼梦》……
《京华烟云》……
“陆遗珠,你有病。”他转过身,“你不能再讳病忌医。”
“是吗?”陆遗珠不置可否,挥手让张妈倒了两杯茶过来。“就算是吧,但我不想治。”
☆、太肆无忌惮
陆遗珠刷的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的阳光立刻倾泻进来,铺满了整个书房。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边晒太阳一边刺绣,有时候还背对着太阳看看书什么的。所以这书房的采光惊人的好,窗户开得尤其大。偌大的飘窗上还铺着一层被褥,就是预备着陆遗珠困了却不想回房间的时候睡的。
吴墨棋站在她面前,她逆光而战,整个人都沐浴在亮得几乎发白的阳光里面,让他看不清她的脸和神色。
“即使你站在阳光里,我还是能闻到你身上那种阴冷的腐朽味道。陆遗珠你表面越漂亮光鲜,内里越糟糕。”吴墨棋这么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见那张脸上的淡漠或者不屑。
所以他用了一个最愚蠢的办法,激怒她!即使挂着厌恶,也比面无表情好。
他是这么想的,甚至在这样一个时刻,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闻言,却依旧不动声色。可是她的眼睛里面,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赠与他。笑话,如果仅仅凭着这种话就能让她难堪难过,那么顾颜殊也不至于在这几年的战斗中,溃不成军。她微微侧过身子,有一半的身子隐在阴影里。
这时候吴墨棋看见了她的眼睛,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平静淡漠,毫不在意的目光。清晰表达着她的立场,她从未把别人的观点或者好恶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面。别人是好是坏,甚至对于她的评价,她根本毫不在意。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或许在别人大声讨论甚至辱骂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无动于衷的眼神。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像她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怪胎,竟然会嫁给顾颜殊,并且忍受了他强势的占/有这么几年。其实一开始根本是无所谓的,嫁人也好爱她也罢,她从来就没有投入过心思,也就称不上所谓的回报爱情或者厌恶顾颜殊。只是现在顾颜殊强制性要打破她厚重的壳,扯出她冰冷的内心妄图想要侵/占全部。陆遗珠怎么肯?
就像现在,面对他毫不留情的指责和直白的诋毁,她也只是神色淡漠地坐到一架绣架前面,甚至还朝他怀里的小诺招招手。柔声说:“小诺,过来。”
听到她叫自己,小诺也不留恋,纵身一跃就从他怀里跳脱出去。坐到她身旁的一个棉垫上面,也不趴着,坐得高高的,以便她顺手摸过来的时候能够正好摸/到自己的头。
对着阳光把一根浅紫色的丝线穿过绣花针,用手捋了好几下,一边往绷布上差,一边说:“坐吧,如果你是来治疗我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本来还想借着别的点切入的吴墨棋举手投降,在位置上坐下。“ok,我投降。但是陆小姐,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是来治疗你。心理咨询师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你可以看成是我来开解你,或者看成是,我来陪你聊天。这样子比较好沟通。”
“但是事实是……”他的表情很真诚,但事实是,陆小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地绣布上一朵紫色小花。“说了这么久还没进入正题,吴先生,我是否能怀疑你的专业性和职业素养?”
吴墨棋的脸上出现刹那的尴尬,但是他很快调整好。“陆小姐,首先,我觉得我应该再次郑重地向你介绍一下自己。鄙姓吴,口天吴。两个星期前刚过完二十四岁生日……”
他林林总总说了一大串,到最后,陆遗珠总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视线轻轻的,带着漫不经心。顺手还腾出手去摸了一把小诺的头,他顿时觉得她给自己的关注度还没有给小诺的来得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看着他说,问得相当理所当然。
他一梗,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合作这么咄咄逼人的病人!当下吴墨棋就怒了,一下子站起来对着她说:“陆遗珠,你以为自己很高高在上吗?”
她此时此刻竟然笑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冷艳非常。“对于你这个雇佣者来说,顾客是上帝。”
“哈!”吴墨棋偏了偏头,感觉自己都快被气得灵魂出窍了。“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抱歉陆小姐,请你转告顾先生,这个case我拒单。”
“你早该这么做……”其实气走他并不是陆遗珠的本意,她一向都是这样跟顾颜殊甚至张妈他们说话。她没想过吴墨棋这样经受不住气。
她哪里知道,顾颜殊那是因为爱她,因为爱,所以除了她的漠视她的不爱,他什么都能接受包容。而张妈他们,的的确确就是她的佣人,听听也就过去了,还真的犯不着真的跟她生气。林浊清顾晗羽他们就更简单了,他们一个个其实都不喜欢陆遗珠,但是顾颜殊喜欢,顾颜殊面子大。既然这样,他们当然也就一笑了之,不会过多介意。
可是现在,吴墨棋是谁?从京城来的权威心理咨询师,大名鼎鼎。平时那些雇主谁不是捧着他的?京城那地方都知道,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人都非富即贵。吴墨棋恰恰好,也是富二代出身。从小都只有他刺别人,哪有别人气他的份?还是这么一个怪异又变/态,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吴先生表示,他不干了!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走之前也要狠狠让陆遗珠堵一下。他来之前是研究过陆遗珠的病例的,总算也是个权威咨询师,有自己的敏锐感。知道挑最毒,别人最在意的话说。
他站在那里看着陆遗珠,那种鄙夷的目光根本不像平时的他。好像面前站的不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是一具让人无比嫌恶的行尸走肉。
“陆遗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觉得自己特别唯我独尊?”冷笑,“这些话一定没人跟你说过吧,那些在你身边的人一定都哄着你宠着你,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跟你说!但是陆遗珠,你以为你现在这些是谁给你的?你爹妈没死之前,是他们把你宠坏了。
但是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他们死了还能找到一个顾颜殊继续照顾你,继续让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说到顾颜殊我倒是真想起来了,你说他笨不笨?明明他就是病灶居然还巴巴的叫了心理医生来看你,呵,他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只要他消失,你的病早就不药而愈了!
他倒是真的对你好,却没想到你不领情。你一直觉得特别委屈特别抑郁吧,觉得他拿了钱不满足还想要人,要了人还想要心。陆遗珠我告诉你,没有你爸妈你现在早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没有顾颜殊这个笨蛋,你现在就是死在街头都没人看你一眼!
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多少钱一件?你那个绣架,红木的吧,你知不知道它多少钱?你脚边那只狗,萨摩耶,养得这么好,它一天要吃多少东西你算过吗?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脸,你像个人吗?早就被养成/人形宠物了!
夏轻雨还说你清高?清高个屁!你就是个虚伪变/态的女人,偏偏自己还不肯承认!得躁郁症你活该,你自己给作践的!就是因为有人疼你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没了顾颜殊我看你拿什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