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白粉”

  趁权赋停还没反悔的预兆,檀永嘉赶紧从屋里逃出来,远远就看到行色匆匆的周招娣,她似乎和她一样,刚从什么不堪里逃出。
  “姐姐......”
  “你......怎么了?”
  周招娣把她拉到另一个空包间,一五一十把自己刚才看见的倒出来:
  “姐姐,你一会一定要小心,咱们要去的小房(包间)里面都是妈妈原来的客人。”
  泰国妓女有两个来源,一是专门人直接弄来女人卖给妓院从业,二则是强迫女人从业。
  檀永嘉属于第一种,照平常来说,会有人告诉她赚够多少人头钱就可以恢复自由。
  纪仲升没有,不是因为他盛怒之下只顾惩罚,一不小心忘了,而是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她走。
  刚才权赋停闹那么一出,倒叫檀永嘉有了念头,她问周招娣,这里有没有写字用的白粉笔,周招娣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仔细想了想 ,说二楼卫生间正在维修,那有粉笔弄的公告。
  檀永嘉听完就要往二楼走,被周招娣拦下,“姐姐,我去,你在这儿等我。”
  周招娣很快拿回来叁根白粉笔,檀永嘉用刚才在屋里搜摸到的杯子,用杯底一点一点把那些粉笔捻成细碎的沫,又用墙上撕下来的白纸把它们全都包起来。
  “姐姐,你这是?”
  “一会不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见情况不对,你就赶紧跑。”
  周招娣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坚定摇头,“我不走,我跟小五姐姐说好了,我会护着你,而且,我们是一个……”
  檀永嘉打断她,“不,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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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进去之前,里面人已喝了一轮熊血,这玩意泰国本地人不太沾,他们大多嫌它们味道腥臭。但妓院需求量很大,一来是野物血液猎奇,二来是这玩意可以催情壮阳,叁是因其油水很大,一杯能被炒到几百美元,最适合宰外地仔。
  诗吉玛的客人大都是ZG人,年龄平均四十左右,有几个秃的厉害,发顶在暧昧的打光灯下无比亮眼。
  “这女靓啊。”
  离檀永嘉最近的西装男跟他旁边秃头交头接耳,手有意无意便朝着永嘉腿上大蹭。
  周招娣见状,插进二人中间,用一口流利的广东话打招呼,“廖生咁耐都冇嚟嘞。”
  那名被人称呼为廖先生的男人,捏了捏周招娣脸,“呢新嚟嘅妹脾气唔细丫,诗吉玛都入医院。”
  周招娣赔笑,“唔系吖,廖哥,入面有误会。”
  檀永嘉此刻注意力全都放在最里面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身上,这人是里面为数不多的年轻人,讲一口流利泰语,上衣Brioni,下身Ermenegildo Zegna,鞋子郎丹泽,光一身行头就值几十万,一看就是被人撺掇来的富二代。
  这种人容易吸血,也容易叫人操纵。
  打定主意,檀永嘉坐到男生旁边,指指他手里饮料,“?????????????????????”
  (我可以用一下你的吸管吗?)
  男生小脸通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连忙摇手说不介意。
  檀永嘉说了句谢谢,从侧口袋掏出那包装好的粉笔末,放到桌上,又回头问男生,“??????????????”
  (要一起吗?)
  男孩原本发红的脸登时血色无存,吸毒在泰国不是什么稀罕事,却也不是什么合法事情。
  至少,明面如此。
  原本闹哄哄的包间因这包白粉全部噤声。
  来这儿作乐都知道这家妓院背后金主是纪仲升,是整个东南亚最大的毒贩。他们这帮人却没大忌惮过,只因诗吉玛从他们这儿抽的油水不少,也知道他们不是正统的金叁角人,那套适用于金叁角的东西没在他们身上用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今天愿意来给诗吉玛出气,原以为对方脾气倔,调教调教就好,谁成想对方头铁命硬。
  几十年了,第一次,有小姐敢在他们面前系度。
  那根吸管仿若尖刀,悬在他们每个人头上,他们眼睁睁瞧着那“白粉”从一堆变成一点点,女人吞云吐雾,鼻腔偶然泄出来一些,又很快被追回。
  贪婪的神色和他们方才看到她的第一眼一模一样,都恨不得把对方塞入骨缝。
  吸食完毕,女人又从桌上拿了根烟点着,刚吸几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捂着嘴,流光溢彩的脸在这咳嗽中一派水光。
  很快有人就发现不对劲,她不是呛着干咳,是真得有咳东西出来,有的大胆,想要凑近瞧。
  下一秒,女人却松开手,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她咳得分明是血。
  咳血…….咳血……..
  纪仲升场子里的小姐吸毒咳血…….
  对视一眼,每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邃的恐惧。
  慌乱中有谁打开包厢门,他们不敢大叫,怕惹腥上身,只是脚下生风,一溜烟,全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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