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追了很久,跟在身后的阿穆尔跟丢了我们,我也数次差点跟丢那道人影,但还好,我的速度不慢。渐渐地,我还是追上了。就在我的手从那个人的身后,抓住他的肩膀时候,他突然猛地回头,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上。
这一拳,力道不算大。可是,他打的地方,却是我曾经中过弹的伤口,我感觉胸前一阵火热,仿佛血都要涌出来了似的。我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个人。也不准备跑了,我抬起头,警惕地盯着他。
只是,看到他的脸时,我愣了愣,这个人,不是男的,是女的,而且,我刚刚在嘎查里,才见过她,她就是在蒙古包后面。盯着我看的索布德。我回想起了阿穆尔说的话,他说索布德很厉害,现在看来,阿穆尔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夸张。
索布德一脸凝重,从她的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好像是准备把我给杀了。她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过来,我又后退了几步,怒喝:“你疯了吗?”但是,索布德像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似的,继续朝着我走过来。
索布德攻上来之后,每一刀都往我身上的要害处刺,她就像个疯子一样,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再留手,和索布德打在了一起,索布德的身后,在女人当中,绝对算的上佼佼者,但是,她还是没能伤到我。
很快,索布德手里的匕首被我夺了下来,我不想伤她,把匕首扔到了一边。索布德已经算败给我了。可是她还是不肯罢手。我还有问题要问索布德,等阿穆尔赶上来,说话就不方便了。
我一咬牙,往身后一看,阿穆尔还没有追上来,我立刻把身上的枪掏了出来,给枪上了膛,枪口对准索布德。索布德终于停下了脚步,如果真和索布德打起来,制服她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我没那个时间。
索布德的性命掌握在手里之后,她不再不顾一切地攻上来了。我一阵头疼。索布德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我正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索布德先开口了:“你是谁?”
我微微一愣,旋即扬起了嘴角:“原来你和我说一样的话,我还以为你听不懂呢。”
索布德好像没有分清眼前的形势,她又冷冷地问我:“你是谁。”
“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吧,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我问,索布德不回答,我试探道:“你是风衣男的人?”
索布德仍然不回答,她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找那墓碑干什么?”
看样子,索布德不是风衣男的人。
“你好像很在意那墓碑,你知道些什么?”我问。
我和索布德一直在问问题,可是却没有人回答问题。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了想:“这样下去,等天黑了我们也没办法从对方口中问出想知道的。看样子,你不想让阿穆尔知道你来过这里,你先回去吧,到嘎查之后,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慢慢地,我把手里的枪放下了,索布德扫了我几眼,转身朝前迅速地跑去。
我对着索布德的背影喊:“只是,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谈话的时候,不再只是问问题,而是回答问题!”
第426章 你是方涵
索布德离开没多久后,阿穆尔赶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问我刚刚在追谁。阿穆尔显然没有发现索布德,我摇了摇头,说怀疑有人,但是刚追了上来,发觉是自己看错了。阿穆尔将信将疑,幸运的是没出什么事,所以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我和索布德一路往回走,骑上了马,朝着嘎查里赶去。这一来一回。加上路上耽搁了时间,我们在天黑的时候,才赶回到嘎查里。嘎查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蒙古包里亮着昏暗的烛光,人影映在布帐上。
阿穆尔带着我回到了宅子,进宅子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外面有人守着,那些人都坐在地上,一直盯着这个宅子。里面有一些人,就是之前跟着阿穆尔去抓乌云的人,我问阿穆尔他们都守着干什么。
阿穆尔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多问,说这些其实都是巴图的人,准确的说,这整座大宅,都是巴图的,阿穆尔也只是和巴图同住而已。阿穆尔告诉我,巴图的怪脾气,大家都知道,他会安排一些人守夜。
巴图也有不少手下,他们分别这在距离大宅最近的蒙古包里,一旦出事,守夜的人会立刻吹号子,大家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阿穆尔却没有告诉我巴图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嘎查,看上去很和平,不像是会出事。
我眉头紧蹙,扫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大宅,随着阿穆尔一起进去了。到宅子里的时候,乌云还坐在餐桌边上,等着我们吃饭,阿穆尔问她巴图吃过没有,她摇了摇头,阿穆尔叹了口气,让我们等着,说他去叫巴图吃饭。
阿穆尔离开之后,我问乌云到底是不是阿穆尔的妻子,乌云点了点头,又向我道歉,说给我添麻烦了。我还是不信:“你是他妻子,你跑什么?”对此,乌云只是回答说,她和阿穆尔吵架了,所以才跑出来。
一场架,需要那么多人跑出去抓乌云,我将信将疑,只是乌云没说什么,我也不好多问。没一会,阿穆尔和巴图一起来了,巴图依旧是面无表情,坐下之后,他问我叫什么,我又说了自己的假名字:韩方。
巴图点了点头,大家开始吃饭了。巴图一言不发,阿穆尔吃的很快,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是我吃过最安静的一顿饭,怕犯了什么忌讳,我也没有多说话。大家全部放下筷子之后,巴图没有马上离开。
他看向了我。问我来这个嘎查干什么。我早就想要了应对的措辞,说只是路过这里,和阿穆尔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所以想在这休息几天。阿穆尔也连声应和,生怕巴图会怪罪他一样。
让阿穆尔想不到的是。巴图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巴图点了点头,说既然是阿穆尔的朋友,就随意住多久。巴图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阿穆尔和乌云对视一眼,阿穆尔纳闷,说巴图从前吃完饭,一句话都不说就回去了。
今天会说这么多话,一反常态。阿穆尔的话,我记在了心里。夜里,我又回到了房间,过了很久,我看了看手表,这才开门走出去,我走的很小心,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想看看这宅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大部分房间都是上着锁的,有几间空房子没有上锁,我推门进去了。之所以说是空房间,是因为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去尝试开窗,结果窗户打不开,我这才意识到,不只是我睡的那间放。这栋大宅的所有窗户,全部钉死了。
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之后,我只好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是,还没有进门。我就又一次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又有人在弹钢琴!我犹豫片刻,朝着厅堂慢慢走去。再一次听到这声音,我更加确定,我昨晚听到的,也根本就不是幻觉。
慢慢地,我走到了厅堂的门前,我侧着耳朵,仔细地听里面的声音。那音乐的调子,依旧古怪,都是用非常奇怪的音符组成的。我听的更清楚了,音乐里。透露得不仅是怪诞,还有一种沧桑和悲凉。
我闭着眼睛,心里突然不是特别的舒服,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音乐声突然戛然而止,我刚想转身躲起来,我面前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我看到了巴图,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故意放松了下来,眼神朝着厅内扫了一眼,只是。里面太黑,又有钢琴挡着,我没有看到有人坐在钢琴面前。但是我确定,里面还有一个人,钢琴绝对不是巴图弹的。钢琴距离门有一段距离,刚刚。音乐声才刚听,巴图就开门了。
除非他的速度堪比音速,才有可能音乐一听,马上到这来开门。
巴图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的语气里,明显有一丝不悦了。我想了想,说在房间里,听到了音乐声,觉得奇怪,所以就来看看。我又假装朝厅内扫了一眼:“不知道这钢琴曲是谁弹的,很好听。”
巴图反问我:“你的房间,可以听到音乐声?”
我点了点头:“能听到一些。”
巴图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我钢琴是谁弹的,他想了想,让我回去睡觉。随后,他把门关上了。我回到了房间,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我再也没听到那钢琴声了。第二天天亮,阿穆尔告诉我,要给我换一间房间。
我问为什么,阿穆尔说是巴图交待的。我很快明白过来,巴图是因为我说房间能听到音乐声,所以才给我换房间的。我住的那间房间,明显很多年没人住了,隔音效果那么好,恐怕连巴图都没有想到我在那里竟然可以听到声音。
阿穆尔带我去了新房间,这个房间,距离厅堂更远了,我算了算距离,就算再有人在厅堂里弹琴,我肯定也听不到了。应付了阿穆尔之后,我出门了,我想去找索布德。我绕了这个嘎查一圈,总算找到了索布德。
索布德看到我,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只是朝着远处走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马上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远离嘎查的地方,我们才停下脚步。没想到的是,索布德竟然还准备动手。她突然转身,朝着我打了过来,我及时抓住了她的手。索布德的力气很大,但是身形看上去却有些娇小,长的也漂亮。
这样的反差,难怪嘎查里的人会觉得她是怪人。
我笑了笑:“索布德小姐,我来找你,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我用力一推,索布德后退了几步,没有再动手了。
索布德:“告诉我吧,你是什么人,来嘎查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墓碑。”
索布德又一次连续问了很多问题,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昨天说过,希望这次见面,不会是一个劲地问问题。”
索布德:“你想怎么样?”
我盯着索布德白皙的脸看了一会:“你不是原省的人。”
索布德说话间,没有任何一丝原省的口音,这不难分辨。
“你也不是。”索布德回答。
我笑了笑:“我当然不是。既然你和我都想从对方那里问问题,那就来做个交换,你问一个,我问一个,双方都得回答。”
索布德点了点头:“好,我先问。”
我耸了耸肩:“女士优先。”
“你叫什么名字?”索布德问。
“韩方。”我回答。
“韩方?”索布德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我看,你是方涵!”
第427章 交换问题
我的心一沉,我知道这个嘎查里会有人认识我,但那人绝对是风衣男的人,除此之外,不应该会有人认识我。可是,在之前的交谈中,我已经将索布德是风衣男的人的可能性,基本排除了。
此刻,索布德叫出了我的真正名字,我不得不又对她警惕了起来。我的眉头一蹙,旋即又舒展开来了。我没有说破,只是故意茫然道:“方涵?这是谁,我不知道索布德小姐在说什么。”
索布德冷哼一声:“韩方,倒过来,就是方涵,你不要装蒜了。”
我笑着摇头,眼神朝四周扫了扫,没有看到人之后,我才继续笑着回答:“难道方涵是你非常重要的人?韩方倒过来念,的确是方涵,但是索布德倒过来念,还是德布索呢,难道我可以说你是德布索?”
索布德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她一咬牙,脸上带着怒意。她盯着我一直保持着危险,沉默了很久才问我:“你真的不是方涵?”索布德的问题,让我的心一松。我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了,索布德知道我这个人,但是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样子。
她也绝对不是风衣男的人,否则,我之前对她提到风衣男,她就算没有见过我,也该知道我就是方涵。我疑惑的是,这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原省怪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暴露身份会有危险,所以我也没打算暴露。我故意又问索布德方涵是谁,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方涵。但是,索布德却只冷哼一声,不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前走了一步,没想到,我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竟然让索布德警惕了起来。
她二话不说,挥着手就朝着我攻上来,我往后一退,这才躲过去。我的目光凝重了起来,我无心和她打斗,但是她却三番四次地主动出手,这已经让我彻底有些愤怒了起来。我沉声:“索布德,你如果再对我乱出手,就真的不要怪我还手了,我韩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来没有不打女人一说。”
索布德心高气傲,抬了头,说我想出手就尽管出手,可以试试看究竟鹿死谁手。我的双眼微眯:“看来,今天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说着,我转身就要走。但是走了没几步,索布德叫住了我,她告诉我,她还有问题要问我。
我嗤笑:“我们刚刚说好,一人一个问题。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交谈下去吗?”
索布德死死地盯着我,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模样。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对我点头:“好,我就告诉你方涵是谁。方涵是警方正在通缉的在逃犯。”
“是吗?”我问:“你没有骗我?”
索布德摇头,说如果我不相信,可以出了嘎查,到镇上或者市里去查查。其实,索布德说的不是谎话,我的确正在被警方通缉,但是,索布德绝对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方涵这个名字对索布德,绝对有更加重要的意义。
我问索布德是怎么知道方涵是在逃犯的,她告诉我说,是前几天到市里的时候偶然知道的。我扬嘴一笑,没有说破,索布德又问我她能不能问问题了。我点了点头,让她开口问。索布德想了好一会,问道:“你为什么要到这个嘎查来,你和巴图是什么关系?”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是你一会也要回答我两个问题。”我说。
索布德的上齿咬着下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道:“我到这个嘎查里来,是来避难的。”我和索布德一样,没有说谎。但是也不说全,我说到避难,恐怕索布德又会把我和方涵联系上,不过,我这是故意的。
我不直接说我是方涵,但就是想让她怀疑,我想看看,方涵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果不其然,索布德迟疑了一会,又问我所谓的避难,是不是在躲警方。我摇了摇头,说是在躲债。
索布德也拿我没有办法,她点了点头,我继续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关于第二个问题。我照实回答了,把当晚和乌云见面以及和阿穆尔大打出手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索布德。索布德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骗我,如果让我知道你和巴图有什么关系的话,我饶不了你。”
我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那么,轮到我问你两个问题了。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巴图的事情,你为什么好像很仇恨巴图一家的。”本以为索布德会想办法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索布德告诉我,巴图是嘎查里出了名的恶霸。索布德这么一说,我对巴图有了更多的了解。索布德说,在最早的时候,巴图和阿穆尔一样,都是嘎查里的普通人。他们各自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人世,这两个从小就出去打猎的孩子,相依为命,慢慢长大了。
巴图对阿穆尔严厉,这是嘎查里的人都知道的。阿穆尔还好,大家都喜欢和阿穆尔亲近,因为大家觉得阿穆尔和他的表哥巴图不一样。巴图对嘎查里的其他人,爱搭不理,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动手打嘎查里的其他人。
巴图的身手,很好,也没人打得过他。阿穆尔就不一样了,每次巴图和别人起了冲突,阿穆尔都会去道歉。大家觉得阿穆尔很好,待人很亲和,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阿穆尔有的时候会对乌云动手。
阿穆尔好说话,嘎查里的人也劝过他。前几年的时候,阿穆尔对乌云的脾气差,但是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索布德提到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是在阿穆尔取了乌云之后的事情。原本。阿穆尔和巴图也是住蒙古包的,阿穆尔结婚的时候,巴图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在草原上建起了大宅子。
这在其他村民的眼中,是不敢想象的。而且,巴图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堆兄弟,替他做事。从那之后,巴图就正式成为嘎查里的恶霸了,倒也不是说他到处作恶,只是村民根本就不敢接触他们。
“而且。有人经过大宅的时候,会听到里面传来钢琴的声音。”索布德说道。
我马上就感觉不对劲了,那宅子的隔音工具都是很特殊的,在宅子里都未必能听得到,在宅子外面。就更不可能听到了,索布德显然在说谎。她对于巴图的介绍,远比我想象中来的要详细,我怀疑,她是故意的。她要让我知道巴图家的情况。
我故意假装奇怪:“钢琴?我是在巴图家看到过钢琴,但是也不见有人去谈。”
“阿穆尔和巴图都是粗人,不可能会谈钢琴,看乌云那样子,也不像是会谈钢琴的模样。”索布德说道。
索布德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在告诉我,巴图家里,还有其他人。我在巴图家,并没有见过除了巴图、阿穆尔和乌云以外的人。我把索布德故意对我透露的消息记在了心里,我打断了索布德的话,问了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徐芸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索布德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道。
“没关系?”我反问:“那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到徐芸的坟墓去?”
我满脸笑意,等着看索布德要怎么解释。
第428章 无人知,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