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节

  “不必了!”
  郭业挥挥手,摇头道:“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这人命硬,谁也克不到我!”
  他才不会去信这些神叨叨的鬼神之说。
  而后拍了拍刘振轩的肩膀,笑道:“振轩,这可是堂堂的王府啊。要在长安,我这小小的益州侯,还没资格住进去呢。又便宜干嘛不占?走,你带着弟兄们随我一道进王府,反正这王府够大够宽敞,这段时间就驻扎在这府中了。”
  “喏!”
  刘振轩抱拳领命,然后开始呼喝起三百军士,鱼贯而入地涌进了王府大门中。
  宇文倩则领着郭业进了大门,直奔王府内的厅堂中。
  王府里头还真跟长安的王府相差无几,处处不乏栽种着花花草草,假山石峰突起,池塘占地数亩,亭台楼阁更是搭建得惟妙惟肖,整个设计相得益彰。
  来到大厅之后,早有一身绿衣袄裙的丫鬟奉上茶水。显然,宇文倩在就替郭业在这王府中准备了仆役和丫鬟。
  郭业自顾坐在堂首交椅上,翘着二郎腿捧起茶水,浅嘬了一口润了润早有些干涸的喉咙,而后望了眼堂下站着的宇文倩,点头赞许道:“倩夫人,谢谢你替郭某准备得如此周到。”
  宇文倩欠了欠身,仍旧一副热情如火的模样谦逊道:“妾身身为东厂之首,自该替大人准备周全才是。”
  不同于往日冷冰冰,生人莫近的模样,让郭业很是不习惯。
  他当然不相信齐王妃宇文倩这个娘们会无端端地转了性子,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是一概不知。
  而且,令他最为狐疑的并非是宇文倩的态度转变,而是身为东厂话事人的暗夜,为什么至今不来与自己相见。
  先不说自己与暗夜将近三年多没有相见,就说暗夜身为东厂的负责人,他也应该第一时间来自己相见才是。
  不应该凡事都让宇文倩出面来安排自己,这根本不合常理。
  随即,他也懒得在藏着掖着,直接冲宇文倩问道:“暗夜呢?我当年将东厂交于他手,他总该与我相见一面吧?去,你去将他找来,就说我要见他!”
  宇文倩一听之下,脸色不由一怔,不过瞬间便展颜笑开,媚声:“益州侯,您一路鞍马劳顿,委实太累了。我已经叫下人在王府中备好了饭菜,不如您先用饭,可好?”
  “不需要!”
  郭业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宇文倩的提议,而是板起脸来问道:“倩夫人,我现在要第一时间见到暗夜,吃饭什么的,不急于一时。快去,将暗夜给我找来。”
  宇文倩仍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没有挪步离去的意思。
  相反,她突然伸出双手一击节,啪啪~~
  两声脆响~
  只见,从大厅后头的一座屏风内缓缓走出一名身着粉萝宫装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略施粉黛梳着云鬓头饰,走起步来细腰软软,头上发簪金钗叮叮作响。
  好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娇娘!
  这名宫装女子步步生莲走到郭业跟前,盈盈欠身道了个万福,口中如夜莺鸣蹄一般,柔柔拜道:“云裳见过益州侯爷!”
  美女当前,还生得这般体态雍容华贵,郭业先是一阵晃眼,微微唔了一声之后,又不解地扭头望着宇文倩。
  宇文倩道:“益州侯,既然不急着用饭,不如让云裳带您先去沐浴一番吧。这王府内修了一座温泉池子,胜在隐蔽。您一路风尘仆仆,不如让云裳陪你共入池中沐浴一番,换件干净的衣裳,如何?”
  尼玛的,郭业算是听懂了,宇文倩的意思是让眼前这女人和自己去洗鸳鸯浴啊。
  奶奶的,他心中更是疑云陡生了,这宇文倩到底想干什么,自己让她去将暗夜找来,她却多番推诿。
  又是安排设宴,又是安排美女一起洗鸳鸯浴,赤裸裸的美人计啊!
  不对,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郭业暗中提起百倍精神,警醒着自己千万不要上了这女人的鬼当,宇文倩肯定有诡异的地方。
  下意识的戒备,让他生出拒绝的心思,再美的美女也不好使。
  当即,他就要张口去拒绝。
  谁知,宇文倩突然神秘一笑,伸出一根葱白小指,遥指着宫装美女云裳,道:“益州侯,这位云裳姑娘可是来历不凡哦。她不仅出自我们东厂,乃是妾身一手调教出来的美女,呵呵,更是当今吐谷浑可汗慕容延的王妃哟!益州侯——”
  宇文倩声音骤然大变,透着蛊惑和煽动,魅音道:“益州侯,难道您就不想尝尝吐谷浑可汗的王妃,到底有着一番什么滋味儿吗?王妃哦,一国之王的王妃哦……”
  “呃……”
  郭业一阵傻眼,尼玛的,感情儿这个云裳美女就是东厂两大美女间谍中的其中之一啊。
  王妃的滋味儿到底如何?
  郭业紧绷的神经有了一分松动,下意识地扭头打量起含羞待放的王妃云裳,细细瞅了起来,从头到脚,无一放过……
  第703章 震怒,威胁
  郭业如饿狼一般,双眼冒着幽光打量起吐谷浑王妃云裳,暗暗琢磨,将异国王妃剥光衣裳抱在床上,再行颠龙倒凤滚床单之事,啧啧,这滋味定是极为享受吧?
  一种异样的感觉刺激着郭业,如夜猫发春挠墙壁般,痒痒着他的心头,霎时,垂涎三尺,色心大动!
  而吐谷浑王妃云裳感受着郭业色迷迷的目光,见着对方一副饥肠辘辘下要将自己如鸡蛋剥壳般吞进腹中的模样,却是没有闪躲。
  她的脸颊酡红如酒醉,羞赧地频频低头,但又不时抬起头心虚地与郭业对视,给郭业一种欲拒还迎的暗示。
  含羞待放如夜里海棠,她越是这样,越是勾动着郭业心中那撮小火苗。
  腾~
  小火苗霎时火舌喷薄,宛若天雷勾动了地火,一片蔓延之势,大起。
  几乎一个恍惚间,郭业下意识就要冲堂下站着的宇文倩脱口喊出一个好字。
  偏生突然扭头望向宇文倩之时,他突然发现这女人虽然仍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暧昧神色,但是嘴角却是浮起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弧线,似笑非笑,似得意又似松口气的感觉。
  这道一闪而逝的弧线,恰恰被郭业瞧个正着。
  不对!
  宇文倩这娘们这是在给老子下套!
  郭业心中猛地一紧,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欲火,暗暗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云云,好让自己第一时间清凉冷静下来。
  此时,他连身子都刻意转过去背对着吐谷浑王妃,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勾人心魄的尤物而动摇了心智。
  想想看,一个堪称绝色的吐谷浑王妃就站在自己面前,只要点一下头便可与她共赴巫山云雨一番,哪个男人心思不邪恶。老婆嘛,总是别人的好,多数男人都无法免俗,更何乎郭业这么一个龙精虎猛的大小伙子?
  缓缓冷静下来,郭业暗叹宇文倩这女人的手段伎俩之高,居然对自己使美人计,还尼玛是人妻美人计。
  不过越是这样,他心里对宇文倩的戒备堤防便愈发地加重起来。
  当即,他背对着吐谷浑王妃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云裳王妃,你且先退下,本侯要与倩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呵呵……”
  “嗯?”
  “咦?”
  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一道低低的惊呼,不过云裳王妃却是看向了宇文倩,眼神流转透着征询的意思。
  而宇文倩则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她愣是没想到郭业居然在这色心大动的情况下能够把持的住,依她以往对郭业的了解,此人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随即,她冲吐谷浑王妃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先退下。
  云裳王妃会意,冲郭业再次欠欠身道了个万福,转身踩着小碎步走进了后堂中。
  云裳王妃一走,气氛稍显紧张和尴尬,宇文倩见状骤然娇笑一声打破沉寂,说道:“益州侯,你这眼界也太高了,吐谷浑王妃您都看不上,妾身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绝色女子能够入您的法眼了呢。”
  郭业双手负背傲然独立地站在堂上,脸色肃穆双眼如鹰视狼顾般死死盯着宇文倩,沉声喝道:“倩夫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侯凡夫俗子并非坐怀不乱的大德高僧,当然也是如此。但是,本侯还未到色迷心窍的地步,你应该明白本侯的心思。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宇文倩心里一紧,脸上却是仍旧挂着笑意,摇头说道:“妾身又非益州侯肚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益州侯到底想要什么?既然益州侯不着急用饭,也看不上云裳王妃这样的美人儿,那您先好好歇息一番,毕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想必是疲累不堪了。明日,妾身再来王府探望益州侯吧。”
  说着,宇文倩着急忙慌,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
  郭业暴喝一声,也不再藏着掖着给谁面子,伸出右臂冲着宇文倩怒指道:“宇文倩,信不信本侯将你的底细捅回长安,也让你那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小叔子知晓,他的小嫂子还苟活于世呢?”
  “益州侯何出此言?您什么意思?”
  宇文倩停住了脚步,不过她脸上却再也没有了那副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郭业冷声道:“我这话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比我要清楚吧?宇文倩!本侯问你,如今的东厂到底是你的,还是我郭业的?”
  宇文倩应答如流:“东厂乃益州侯一手草创,自然效忠于您,这点毋庸置疑。”
  郭业哦了一声,怪声怪气道:“哦,你还知道东厂姓郭,不姓宇文啊?我还以为你宇文倩如今在吐谷浑只手遮天,快活的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我还以为你在这王府内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只要本侯与你一言不合,必会掷杯发信号,让那五百刀斧手一齐现身将我乱刀砍死呢。”
  宇文倩自然听出了郭业的嘲讽与奚落,堂堂齐王妃居然被郭业这般欺负,心中气愤可想而知。
  奈何郭业之前一句话击中了她的死穴,她如今羽翼未丰,只要杀她丈夫的李世民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她。
  以李世民的性格,她心里明白。只要李世民得知这个消息,哪怕调兵遣将几十万兵发吐谷浑,也要将自己这个苟延残喘的齐王妃斩草除根。
  这就是她的把柄和忌惮,一直牢牢捏在郭业手中。
  郭业软硬兼施,一番狠话和嘲讽奚落之后,自然又换了一种口气,温和地说道:“宇文倩,你我本来可以合作得很愉快,你看看,如今吐谷浑虽然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但却被东厂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牢固。至少证明,你的心愿早有一天能够实现。你我双方继续合作下去,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可你偏偏要对我隐瞒这隐瞒那。看来,我是时候要通知王伯当的野狼军撤出吐谷浑,然后壮士断腕舍弃东厂,然后通知大唐皇帝陛下,直接派兵踏平吐谷浑,清剿你这位还存活于世的齐王妃了。你觉得呢?”
  “不,不要!!”
  宇文倩一听,顿时慌乱如麻,不顾冷静地惊呼喝阻,摇头道:“益州侯,你不能背信弃义,言而无信。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答应过暗夜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呵呵,我也是没办法!”
  郭业喟然一叹,颇为惋惜地摇头道:“东厂是本侯的心血,本侯也觉得毁之可惜。但是……”
  说到这儿,郭业口气立马转为坚决,沉声道:“壁虎断尾以求生,本侯亦是如此。但东厂再也不受本侯控制,你们再也不受本侯钳制之时,本侯就应该痛下决心壮士断腕,作出取舍。你说对吗?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啊!”
  “益州侯,你……”
  宇文倩为之气急,缓缓低下了头来,沉思半晌。
  最后,她猛然抬头眼神化为清澈,咬牙问道:“益州侯,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吧,妾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想,这幅诚意足以挽回你的失望了吧?”
  言下之意,宇文倩已经短了气势,向郭业妥协。
  郭业心中为之窃喜,奶奶的,只要捏住你这娘们的七寸命脉,就知道你蹦达不了多远。
  随即,他继续一副面色不动地神情,沉声问道:“现在本侯就想让暗夜亲自来见我,我要当面问他几个问题。暗夜未现身在本侯面前,哼,一切都免谈!”
  宇文倩见无法隐瞒,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暗夜的忠心,益州侯无需质疑。他之所以没有及时现身相见,只是因为他如今人不在吐谷浑白兰城中。”
  暗夜不在白兰城中?
  郭业皱着眉头看着宇文倩的表情,这娘们这次应该是没撒谎。
  继而问道:“那他如今身在何处?为何迟迟不与我联系?莫非他又回西川图瓦城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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