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节
老道能轻描淡写的把长孙师给制住，那要郭业的小命儿也就在反掌之间，这会儿他说的话，比李二陛下都好使！郭业不敢怠慢，把三个道士都让进了醉仙楼。长孙师还想跟进去，老道把脸一沉，道：“贫道要和秦国公单独讲话，你就不必跟着了！”
长孙师冷笑道：“青云子，我承认你武艺高强。但是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我们这里有几百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你要是敢对秦国公不利的话，可要想清楚后果！”
“黑大个子你放心。贫道对秦国公绝对是心存善意而来！”
四人进了醉仙居，早有伙计过来招呼。不待郭业开口，老道士手指郭业道：“知道这是谁吗？”
“这咱能不知道吗？大唐秦国公郭业郭子仪呀！”
“这个……”一向表现得智珠在握的老道士听了这话也有点傻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刚才在外边打架，小的看热闹来着！”
“哦，原来如此。既然你知道这位的身份就好办了，快给秦国公准备一个大大的雅间！”
“好嘞！”
在伙计的引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郭业道：“老仙长，你们三位，在饮食上可有什么戒律？”
“贫道百无禁忌。至于这两个孩子么，以前他们是戒荤！”
“那现在呢？”
“戒素！”
瘦小的道童插言道：“什么戒荤戒素的，以前是我家师父太穷，买不起荤的，只好骗我们说出家人要戒荤。后来才知道，咱们道家不讲那个！秦国公，您别听他瞎说，别管荤的素的，只要有好菜，尽管上！”
老道士脸上一红，道：“多嘴！”
没过多久，一桌上好的酒宴就摆好了。
两个小道士如同饿死鬼投胎相仿，看见这桌酒菜，眼睛都直了。也不管老道士和郭业，抄起筷子来，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风卷残云，郭业一愣神的功夫，就把这桌酒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老道满脸愧色，道：“秦国公，见笑了！见笑了！”
郭业道：“无妨，无妨。伙计，这样的酒菜再上两桌！”
这个雅间不小，伙计干脆又摆了一张桌子。请这两个大胃王到另外一张桌子上用饭。
郭业这才有机会和老道士谈话！
郭业道：“老仙长，您一看就是世外的高人。找我郭业，究竟所为何事？”
老道士手捻银髯，道：“秦国公不必害怕，贫道这次来找你，可是有好处给你！”
“好处？咱们这非亲非故的……”后面的话郭业没说，言外之意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青云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虽然咱们俩没什么交情，不过秦国公对我道门有大恩，贫道必然要对秦国公有所回报！”
“大恩？”
“不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贫道提一个人你就明白了，那就是——李淳风！”
听了这话郭业彻底的放下心来，道：“原来您和李淳风有交情？”
“交情？那个小道士怎么配和老道论交？”
“那您的意思是！”
“袁天罡这家伙云游天下，又不放心自己的徒弟。正巧贫道要来长安城一游，他就拜托贫道看顾一下这个小家伙！”
能和袁天罡平辈论交的，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郭业道：“这么说来，我该叫您一声‘道兄’了？”
“理当如此！”老道士喝了一口酒，道：“贫道暗中跟踪了李淳风一段日子，发现这个小家伙实在死不堪造就，没什么大出息。倒是秦国公，生来夙慧，光大道门就靠你了！”
郭业连连摆手，道：“别，别！我可不想出家！”
老道微微一笑，道：“放心，没有让你出家！你身在教外，可比出家对我道门的贡献大多了！贫道是想让你当我道门护法！”
“护法？”这个词儿郭业听着有点耳熟，道：“如果小子我没有记错的话，袁天罡师兄已经封我当了长安城蟠龙观的道门护法了……”
“我这个护法和他那个护法不同！”老道摆了摆手，道：“他说让你当道门护法，那也只有蟠龙观里边乘认，充其量也就是长安城中好使！”
“那您这个护法呢？”
“号令道门，莫有不从！”
郭业暗暗咂舌，这个护法……咋听着跟屠龙刀差不多呢？
第1480章 空空儿，精精儿（1）
见郭业久久不语，老道以为他没听懂，道：“只要你当了这个道门护法，就可以号令全天下的道门为你办事！这不比你原来的蟠龙观道门护法强得多？”
“您太客气了，我不就是写了一个《佛本是道》吗。值得您这样对我？”
老道摇了摇头，道：“《佛本是道》算什么？老子化胡之说，早在东汉末年，就盛行于世。说起来，这还是那帮和尚们搞出来的，他们怕自己的那套学说不能被我华夏百姓所接受，就提出老子化胡之说。后来佛门势力渐大，又开始反悔了。你这个‘《佛本是道》’，不过是旧事重提。对我道门的好处是有，但是没你想象中那么大！”
这番理论郭业还真没听过，看来这个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他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我提出的道教改革计划？”
“这也只是一个方面。你提出的建议虽好。但是没有得力之人施展，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李淳风这孩子，要说研究我道门经典似乎还是有模有样的。但是你让他改革道教……”老道摇了摇头，道：“贫道并不看好！”
郭业听了这话就是心里一凉，心说我抖什么机灵呀，实在是该死！不用再问了，老道这么看重我，肯定是因为那个《推背图》了！李淳风的心思纯良，还能忽悠过去。这老道士一看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他要是对我严刑拷打，我到底招还是不招？
老道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酒，继续说道：“贫道真正看中你的，却是那个《推背图》！未来之事虚无缥缈，就是袁天罡这个道门奇才，也只能知其大略。你又怎么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呢？”
“这个……这个……对了，袁天罡师兄有没有告诉过您，小子我曾经梦入仙境，有太上老君传艺！当时时间虽短，但是老君的仙家法术，岂是等闲？小子日后每次回想，老君所说的言辞，都有所不同！慢慢得，竟然就知道了这日后两千年之事！”
老道摇了摇头道：“你这话也就是骗骗袁天罡这个老实人，却骗不了我青云子！老君或许真有其人，但他再厉害，也不会比贫道高明到哪里去！”
比嘴炮郭业可不惧他，道：“老仙长此言差矣，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道一摆手，道：“老道不和你争论这个！夏虫不可以语冰，你假如到了老道这个境界，自然知道老道此言非虚。”
郭业有点傻眼，这老道信念坚定，自己那套忽悠之法，完全不管用！他反问道：“那您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其实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贫道并不感兴趣！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那您刚才还说您看中我，是因为《推背图》？”
“你这个《推背图》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个，我道门就可以辅佐真命天子，借助天子之力，把道门发扬光大。这份功劳，你说够不够大？”
“老仙长此言甚是，既然如此我郭业就却之不恭了！”然后，郭业把手一身，道：“拿来吧？”
“拿来什么？”
“当然是道门护法的信物呀！您刚才不是说让我当道门护法吗？没有信物，我空口白牙，人家也不信呀！”
老道双手一摊，道：“信物？没有！贫道当了这么多年的道门护法，就从来没有信物！”
“那您凭啥让人家相信你是道门护法？”
老道嘿嘿一笑，道：“当然是凭背后这把宝剑！”
“那好，您把那把宝剑给我！”
“这把宝剑在我手里管用，在您的手里可就不好使了！”
“什么意思？”
“贫道为道门护法，哪个道观要是不认我这个道门护法，自然就是不受贫道的保护。那这把宝剑发起威来，贫道可就管不了了！”
郭业暗暗琢磨，这咋听着不像道门护法，倒像是收保护费的呢？他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您老人家也是一个大话王，口惠而实不至，您让我当道门护法，我又没有您那本事，也就是名声上好一点，没啥实惠的！”
“怎么会没实惠呢？贫道让你当道门护法，自然要给你能当道门护法的手段！”
“您要教我高深武功？”
“你这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高深武功，你是学不了！不过……谁说当道门护法就一定要武功高了？李老二的武功，恐怕还不如你呢。怎么他当皇帝，你就只能当秦国公？”
“您的意思是……”
老道士一招手，道：“你们过来！”
两个小道士闻言走了过来，道：“师父，有何吩咐？”
“今天，你们就算出师了！我这做师父的给你们谋了一个好差使，那就是给秦国公当打手，你们以为如何？”
郭业心说这老道也太不含蓄了，你说护卫、侍卫、保镖，都行呀！怎么偏偏说了个打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欺男霸女的恶霸呢！
两个小道士听了老道士的话，不见任何悲伤之色，对于打手这份职业也毫不排斥，道：“一个月多少薪水？”
郭业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分开，道：“这个数！”
“五百文？师兄，我们发财了！”
“对！对！我们兄弟俩一个月就有一贯钱的薪水，可以买两头猪了！咱们可以顿顿有肉吃！”
看着这两个土包子小道士又蹦又跳，郭业哭笑不得，道：“我的意思是，每月薪水五贯钱！”
“五贯钱，那么多？我们花不了可咋办？”
“笨呀，花不了可以存着。留着以后娶媳妇！”
“娶媳妇有什么用？”
……
郭业看了看这两个小道士，又看了看老道青云子，道：“老仙长，就您这两位高足。真能保我当道门护法？”
瘦道童胸脯一挺，道：“怎么？您还怀疑咱们兄弟的本事？”
郭业道：“这位小师弟，你们跟随老仙长这么多年，本事定然是有的。不过……你们毕竟年纪还小，要想压服天下道门，恐怕还是……”
瘦道童没理郭业，对大脑袋道童道：“看见了吧，我就说不透点真本事，秦国公不会看得起咱哥俩。这下可被我说中了！”
大脑袋道童说道：“你就拉倒吧！要说有本事，哪轮得到你，还得看我的。你干那点破事儿，也不露脸呀！以后出去了，别说我是你师兄！”
“露不露脸，可不是你说的。咱们让秦国公评评理！”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往桌子上一搁，道：“秦国公，你看看这是啥？”
郭业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包袱里边正是他那颗丽景门门主的大印！
瘦道士得意洋洋，道：“秦国公，你看我这番本事如何？”
“我的大印是你偷得？”
“不错！正是！”
大脑袋道士跪倒在地，道：“秦国公，我这师弟就是爱卖弄，其实本心不坏。他这番所为，只是为了让您知道他的本事，并不是要对您不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郭业赶忙把手相搀，道：“哪里，哪里。有了二位的帮忙，郭某真是如虎添翼。又如何会怪罪令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