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接吻

  “你最近总是在躲着我。”
  周五晚自习人少，只有高叁几个班在，尹清染刚从老师办公室问问题出来，被蹲守在楼梯转角的邓文原拦住。
  自从出事之后，尹清染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和祺栩纠缠在一起，学业和生活都乱作一团，她心有限，做不到把每件事都处理好，所以选择性地把和他的事暂时放到了一旁、不去理它。
  反正他又不会离开。
  反正就算他离开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这么自私地想着。
  “去天台吧。”
  邓文原牵着她的手，不顾一路上几位同学的异样眼光，和她奔跑到天台之上。
  晚风吹动她的马尾，尹清染努力不去和他对视，看向远方微弱灯光，正如她对他的感觉、在一点点变弱之中。
  浅喜似苍狗。
  她对他的喜欢，果真是少女意动时的一缕风，飘过即散。
  “清染，我喜欢你。”
  听见他的告白，尹清染瞪大双眼。
  怎么会是这般走向？
  “上次牵手，是我唐突了。”
  他不该没有表白的情况下，和她做一些亲密的事。
  邓文原想了很久，他需要用一场告白，来挽回她。
  “你说过不想早恋，所以我才一直憋着不说，想等到高考结束。”
  昏暗中，少年一步一步走近，尹清染被他抵在墙角，额间贴上一片柔软。
  是他的唇瓣。
  邓文原温柔地捧住她脸，抬头亲在了她的额上。
  无处可退，她捂住嘴巴，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他。
  “你看见尹清染了吗？”
  祺栩抓住一个同学，着急地问。
  “她好像，和邓文原一起往天台上走了。”
  “谢谢。”
  大跨步跑到天台门前，祺栩突然犹豫起来，脚步放缓，轻手轻脚推门，从门缝中偷偷看外面，在找寻她的身影。
  视线飘至角落，他微微愣住，等看清之后，慌忙逃窜，逃也不似地躲到了门背后。
  尹清染和邓文原，在接吻？
  祺栩头一次恨自己视力太好，即使在昏暗的夜里，也能看清大部分事物。
  没有躲避、没有不乐意，她双手搭在他肩上，任那人如小鸟一般，在她嘴上轻啄。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接吻，尹清染脑中一片空白，不会张嘴，只会呆呆地看他，等至嗅到他身上柠檬味的清香，她忍不住想——
  和祺栩身上的气味完全不一样呢。
  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上唇，只见他惊喜地往后退，眉目含笑，随即又靠过来，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舌尖进入，她与他纠缠一起，在未知领域探索。
  咬住他下唇，昏暗之中，尹清染深陷于此刻的甜蜜之中，脑中一片眩晕，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
  炙热气息扑在她右耳上，从未听过的嘶哑低声在问她——
  “我是你男朋友了吗？”
  她笑着抱紧了他。
  “是。”
  一前一后回到教室，尹清染小跑回位置上坐好，身边无人，她四周环看一圈，并未看见祺栩的身影。
  还未来得及想他去哪了，一罐旺仔牛奶应声落在她桌上，抬眼一看，果然是邓文原。
  “作文资料，”他将一迭打印资料放在牛奶旁边，随后压低声音，“还有牛奶。”
  是她喜欢的。
  等他走后，尹清染拿起牛奶罐，熟练地往罐底上一摸，一张小纸条落入她手心之中。
  “周末见？”
  将纸条收回书包中，她转过身，向他比了个“ok”。
  “咳咳，”祺栩突然出现，坐回到她身边，提醒道，“上课铃响了。”
  “我问老师了，”她翻出那张数学试卷，拿着笔，靠近他，“思路我弄清了，我来给你讲一下。”
  讨厌的柠檬味。
  他鼻子灵，一闻就知她身上沾有邓文原的气味。
  柠檬，柠檬有什么好的？
  酸得要死。
  他感觉自己才是一个酸透了的柠檬，全身上下都泛着酸水，可罪魁祸首全然不知，还举着一道压轴题打压着他的智商。
  “懂了吗？”
  “嗯。”
  “我惹你了吗？”尹清染太懂他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生气，“脸好臭。”
  “你...”
  “我什么？”
  祺栩自嘲般笑了下。
  她本来就喜欢邓文原啊，他不是一早就知道吗？
  他又是她谁啊，有什么资格去管她的事？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