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送走闵天雅，余晚晴有点不知所措，被一个人暗恋十几年，甚至那人不辞辛苦越洋去制造一次偶遇……而这一切，她都毫不知情，甚至直到十二年后，她才了解这个人。
余晚晴想起卓轩宇的话，闵安勋对她的接近太巧合太刻意，难道，这一切都是闵安勋制作的巧合？是一段疯狂的暗恋吗？如果只是暗恋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余晚晴皱着眉，心中充满疑惑。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是闵安勋打来的。
两人就住隔壁，没想到还要靠手机联系。余晚晴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电话。
“晚晴，对不起，天雅跟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些，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告诉你。当我第一次在s市遇到你的时候，你是大家小姐，我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当我去美国找你的时候，我才毕业，还没有功成名就，我没有本事给你好的生活，当你回国，我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你结婚了。我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如今的我，只想帮助你。”闵安勋苦笑着，“我是个失败的人，我总觉得我能掌控好一切，我想着我很快就可以赚道歉，很快就成为很厉害的律师，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可以帮助你。但是生活给了我一巴掌，我自以为是，所以我失去了你。”
“闵安勋……我现在真不知道说什么……你说你想帮我，你是不是……”余晚晴一颗心提了起来。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十年前余家忽然家破人亡，你忽然去了国外，我就开始调查。我智商比一般人高，心智也比较早熟。所以虽然我很年轻，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要做的事情。我隐约的查到了点什么，所以16岁我高中毕业，选择学法，我想用法律帮助你。”
“你知道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感觉有点奇怪，你隐瞒了很多事情。”余晚晴觉得一下子接触的信息太多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闵安勋对她竟然深藏着这样深沉的感情。
“晚晴，我是个自傲又自卑的人。当我发现你已经喜欢上卓轩宇，我的表白只会苍白无力。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你做的一切，我不能告诉你我当律师就是为了帮助你，我想慢慢接近你，顺其自然的帮助你。我不想令你为难，更想保留我的自尊心，这么说，你明白吗？”闵安勋的声音沧桑得令人心疼。
余晚晴抓着手机，泪水就流出来了，她不得不去感动，这种爱也许是匪夷所思的，但是一旦确定是真实存在的，质朴感人的，她也禁不住触动。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什么都不能回报给你……你说得对，我喜欢卓轩宇，人心，总是没办法控制的，明明他是我的仇人。”余晚晴苦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苦，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晚晴，我已经想开了，能和你做朋友，也是很开心的事情，而你和卓轩宇，总会有个结局，活着过程更重要，珍惜现在，等到了该面对结局的时候，就坦然面对，不好吗？”闵安勋淡淡道。
“我懂了，谢谢你。安勋，你是我的朋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余晚晴挂了手机，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正如闵安勋，他不得不坦然面对她不爱他的结局，而她呢，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也许也要面对和卓轩宇反目成仇的结局。
这一刻，余晚晴不知道自己是为对闵安勋的愧疚而哭泣，还是为自己的结局而伤感。
第九十九章 买凶杀人
两天后。
罗京果然不愧是警界有名的刑侦警官，他很快找出了卓子清和刘洋的关系，并且基本确定，刘洋买通王谦开车撞人的事情，和卓子清脱不了关系。
在刘洋被捕后，卓子清就觉得情况不好，便开始活络关系。如今的警局局长是冯家当年推荐提拔的，卓子清想了想，决定给冯仁杰打个电话。
“冯兄啊，现在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有靠你了。”卓子清和冯仁杰本没什么关系，但是在知道他也参与十年前余家的事情之后，便认为，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卓子清，我帮不了你。当年余家的事情，是我犯过的最大错误。我不能一错再错了。”冯仁杰摇头叹气，这些天，冯少杰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真相大白的那天，已经越来越接近，想到家里的不安宁，冯仁杰后悔不已，只为了一时的贪欲，害了别人，害了自己，更害了全家。
“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我要是被抓了，咱们没一个好过的。”卓子清心里一沉，眼前他像只无头苍蝇毫无头绪，一旦刘洋扛不住将他供出，他也就完了。而冯仁杰，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冯仁杰不帮他，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卓子清，你犯下的事情，不止是十年前余氏一起，还有二十年前徐彩霞，如今又买凶杀人，你做得太过分，谁也帮不了你。”冯仁杰怒道，他已经没有好日子过了，从那人要求他认云盼盼当私生女，到冯少杰的追查，这几个月，冯仁杰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所以，卓子清对他的威胁，压根没用。
“冯仁杰，我要是把十年前余氏那起案子说出来，你也会胜身败名裂，你们冯家不少人都在官场上，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卓子清气急败坏，他就不信冯仁杰不怕。
“我知道，可是做错了一件事，后面就要继续做错事去遮掩，这样下去，时时刻刻都身不由己，提心吊胆，比如你，为了遮掩当年的事情，你又想对余晚晴下手。为了隐瞒你对余晚晴下手的这件事，你又要做更多补救。卓子清，我听说你儿子很喜欢余晚晴，你这么做如果他知道了，让他怎么办？”冯仁杰叹了口气，“不罢手，只会越错越多。”
“你这都是没用的废话。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会被他们扔到监狱里，那才是真正的绝望。好，你不帮我，那就等着鱼死网破吧。”卓子清没想到冯仁杰已经变成了破罐子破摔，求他是没用了。
“怎么？难道冯仁杰不愿意帮忙？”卓子清刚挂电话，卢美玉急忙问。
“他脑子进水了，他想等死，但是我可不想死。”卓子清目光阴狠，却一脸焦虑，因为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他还没准找到能帮助的人。
“万年已经回美国了，找他恐怕没用，我们还是求求轩宇吧。”卢美玉已经慌了神，卓子清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要是真被罗京给抓了，恐怕徐彩霞的事情也瞒不住，那个时候她老公是杀人犯，她该怎么办？
“那个不孝子，求他有什么用？他现在心里只有余晚晴。”卓子清握紧拳头，“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有让刘洋不要供出我。”
“可现在刘洋已经被拘留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和他接触啊。”卢美玉几乎跳脚。
卓子清一时沉默，的确，如今的他不比当年，有的是人可以用。他老了，很多人都不听他的了。更何况，现在的社会也变了，变得严格苛刻，想要走点弯路子都很难。
“不然，还是求求轩宇吧，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们的儿子，他不能不管我们……”
卢美玉说着，拿起手机打给卓轩宇，“儿子，你赶紧来一下，爸妈有急事找你。”
卓轩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恩。”
他放下电话，看向落地窗外，神色有些凝重。他其实知道卢美玉为什么语气那么焦急，为什么让他去医院。因为罗京的所有调查举动，他都很清楚。早在前两天，罗京已经从王谦那里得知买凶者为刘洋，而刘洋没有犯罪动机，案件的疑点让罗京苦恼了一阵子，但是两天前，罗京去医院探望闵安勋后，立即着手调查卓子清和刘洋的关系，很快就有了突破。
此时此刻，卓子清大概也知道事情不妙，想要找到退路。只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阻止过罗京，所以现在，他也不会做什么。
“罗京现在什么情况？”卓轩宇问坐在沙发上悠闲喝咖啡的宫金天。他真有点羡慕这家伙的悠闲自得，只是他身处其中，想要轻松也不能。
“已经找到了刘洋和卓子清联系的证据，现在只等刘洋承认了。不过以罗京的能力，相信很快能搞定。今晚卓老先生恐怕住不了医院了。”宫金天又喝了口咖啡，“大通的股票，已经出现了波动，看来知情人不少啊。”
“车祸和徐彩霞这两个案子一起，会判多久？”卓轩宇一脸肃穆，又问。
“那就看你了。如果你真的撒手不管，死刑都可能判。不过你要是点头，我去活络活络，再找个好律师，几年吧。毕竟徐彩霞的那件事，罗京没有确定证据。”
“找个律师吧。我爸年纪也大了，而且，这也不是最后的审判。”卓轩宇点了根烟，他很少抽烟，现在看来，他的确很苦恼。
“呵，最后的审判。卓少，你怎么像是期待着这一天一样。”宫金天一个短信出去，律师就在安排了。
“这一切迟早要结束，我和你一样都是旁观者。不同的是，你是局外人只需要旁观，而我是局内人却只能旁观。你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我可不轻松。”“别担心，不管这结局怎么样，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再创业。”宫金天那几乎消失的同情心忽然冒出来了，在这局里的人，最为难最心酸的，大概就是卓轩宇了吧。
“你不是要跟着薛侨鑫一起投奔余氏吗？”卓轩宇瞥了他一眼。
“哈，一起啊，你那么在意余晚晴，干脆给她当秘书好了，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缠着她了。”宫金天呵呵建议。
卓轩宇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罗京的速度果然很快，等宫金天带着律师到医院的时候，罗京已经在了。
“卓子清，你有买凶杀人重大嫌疑，请跟我走一趟吧。”罗京亮出证件，身后两个小警察立即上前要抓捕卓子清。
卓子清慌了，他没想到罗京会来得这么快，“一派胡言，简直是乱来，我怎么会买凶杀人，你们肯定搞错了！我要见你们局长，谁准许你们这么乱来的！”
“好啊，那么就请你到局里见我们局长吧。”罗京一挥手，咔嚓两声，卓子清手上已经带了手铐。卓子清一下子傻了眼，他活了这么久，别人一向是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他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还在生病！”卓子清大吼道。
“卓老先生，刚才我已经跟医生确定了，你的病早就好了不是吗？”罗京严肃的看着他，“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生病？”
“你胡说，我病了，我高血压！你们不能这么对待病人！”然而不管卓子清怎么喊叫，两个警察都结结实实的控制他的手，让他无法逃脱。
而卢美玉受了惊，大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老公怎么会买凶杀人？这是污蔑！”卢美玉大声嚷嚷着，当她看到宫金天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小宫，你来了？轩宇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宫金天耸耸肩，看向罗京，“罗警官，这是卓老先生的律师，他将和卓老先生一去去警局，你没意见吧。”
“请便。”罗京看了一眼宫金天，伸手一挥，两个警察立即架起挣扎的卓子清离开，卢美玉见状要去阻止，被宫金天拦住，“夫人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卓老先生请了最好的律师。”
“律师，那有用吗？轩宇呢，他怎么不来？”卢美玉惊慌不安，她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卓少很忙，因为卓老先生出事，公司也有点不安定，几个老董事、老股东都很不安，卓少要在公司安抚他们。”宫金天解释着。
“可是，可是他爸都被警察抓了，他总要管一管！那个罗京，肯定是污蔑！我这就去找轩宇！”罗美玉没了主见，惊恐的叫喊着。
“您先别急，我先送您回家，卓少很快会回家的。”宫金天叹了口气，卓家的混乱，现在才开始。
第一百章 混乱才刚刚开始
卓子清被警察带走的事情，很快从医院传开了，因为卓子清身份的特殊性，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热议。
“晚晴，这真是大快人心，我打听过了，原来是卓子清授意刘洋，刘洋买通王谦开车撞你们的。当时如果不是有辆小车挡了一下，你和闵律师根本就活不下来。真是太狠心了。”冯思思亲眼看到卓子清被押上警车，立即兴冲冲跑来告诉余晚晴这个消息。
只是余晚晴并没有像思思那样显得兴奋，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门外，给冯思思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冯思思哦了一声，点点头，冷冰还在，她的确应该小声一点点，不管怎么说，冷冰也是花萝卜的人呐。
“晚晴，现在卓子清已经被罗京带走，接下来，罗京会调查徐彩霞的事情。徐彩霞为卓子清生子已经是证据确凿，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定论。”冯思思坐在床边，握住余晚晴的右手，“晚晴，我们该行动了。我和成德哥都觉得，闵律师是个值得信赖而且很有能力的人，晚晴，不如我们把事情告诉他，有了他的帮助，我们胜算会多很多的。”
这几天下来，冯思思认为闵安勋如果成为他们的同盟，将对他们非常有利。闵安勋不仅是个优秀的律师，而且人缘也非常好，这次案件，闵安勋和余晚晴都受了伤，罗京则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而罗京，也是闵安勋的朋友。
余晚晴右手抓了抓头发，神情有些苦恼，“思思，这一切闵安勋都知道，他甚至比我更早知道余家的事情。所以，我们压根不需要告诉他什么。”
冯思思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他早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我也才刚刚知道，原来闵安勋十几年前就认识我，也一直准备帮助我，甚至念法律专业，也是他的计划之中。”余晚晴解释。
“……什么？你是说他一直在计划帮助你，并为此准备了十几年？我的天，我震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冯思思呐呐的舌头打结。
“一开始我也很震惊，又挺感动，现在我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奇怪。思思，我觉得徐彩霞的案件，闵安勋也是刻意插手的。”经过几天的冷静思考，余晚晴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那不就是如同花萝卜的猜测，闵安勋和你的接近都是有计划的？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冯思思心里暗暗佩服卓轩宇，没想到他的洞察力这么强。
“他说……他一直喜欢我。”余晚晴又挠了挠头发，有点尴尬，“在我还没出国之前，他见过我。但是我并没有印象。”
“……啊？”冯思思脑袋再次死机，“我的上帝啊，晚晴，原来闵安勋是个痴情人啊，好感动我要掉眼泪了。”冯思思双手托着脸颊，两眼冒光。
“……思思，你觉得一个人真的可以默默喜欢另一个人十几年，并且不让对方知道吗？”看到冯思思陶醉的样子，余晚晴用力揪了一下她的手臂。
冯思思嗷了一声，回过神来，她托着下巴，收起陶醉的神情，“你这么说也是，要是我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表白，但是也做不到隐忍十几年啊。晚晴，我记得你之前说几年前在美国见过闵安勋一次？”
“对，而且那也不是巧合，是闵安勋特意去美国找我的，不过他却装作与我第一次认识。”余晚晴解释，“他说那个时候还没有功成名就，不敢向我表白。”
“……这个理由，也是站得住脚的。可能他自尊心很强大吧。”冯思思琢磨着。
“这些理由虽然不是很勉强，但是听起来也会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不是吗？当时余家已经家破人亡，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他如果真喜欢我，有什么不敢表白的？”余晚晴理智的分析道。
“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那晚晴，我们还要不要闵安勋帮助？”冯思思也糊涂了，闵安勋的真实目的扑朔迷离，是敌是友还真不清楚。
“要。虽然他的解释有点奇怪，但是我相信他的目的和我们是一致的，目前我们没有更好的帮手，和他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们一定要对他有所警惕。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卓轩宇，不然会更麻烦。”
“恩。不过晚晴，如果冷冰冰老是跟着你，咱们做什么，花萝卜一下子就知道了。”就像现在，她和余晚晴说话都小小声的，好不自在。
“暂时不要紧，等我出院了就让她走。对了，徐玉燕呢？这些天她还好吧？”余晚晴又问。
“她是徐彩霞案的重要证人，因为怕她也出意外，罗京早就把她带到警局保护起来了。放心吧，我觉得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卓子清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会清楚了。”冯思思信心十足。
“恩。”她的复仇计划在一步步迈进，只是想要复仇，就不可避免的波及卓轩宇，在卓家的这场大震动中，他会怎么样？这不是她该担心的，可她却无法不去想。
事态发展得比余晚晴想象得更快。当卓子清被捕之后，关于卓子清负面的传闻忽然爆炸似地在网络出现。先是关于他包养大学生生子后买凶杀人的传闻、关于卓子清指示刘洋意图谋杀余晚晴和闵安勋……而这两件事只是个开端，似乎暗中有人预谋一样，关于卓子清的种种事情都被爆料出来。在生意上使用狡诈手段迫使对手失败，十数年前和老婆一道经常前往拉斯维加斯赌博，输掉数巨款等等。
当一个正人君子忽然变成了恶魔，所有的网民都有了吐槽点，卓子清连带着卓家、大通集团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第二天股市开盘之后，不到一分钟，大通集团股票跌停。
余晚晴看着电视上关于卓家的各种报道，手里握紧手机，一颗心七上八下。从昨天卓子清被带走后，卓轩宇再也没看过她或者和她联系。现在的卓轩宇，一定焦头烂额吧？父亲被抓面对多起杀人指控，而公司也乱成一团麻。可是她怎么敢给他打电话，明明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想要的。余晚晴都觉得自己虚伪，既然下定决心这么做，又何必去担心？
她本想让冯思思通过薛侨鑫了解一下大通和卓轩宇的情况，哪知道薛侨鑫也忙得没了人影，完全不理会冯思思了。
她握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卓轩宇发个短信，却听到了门口冷冰的声音，“不许进去。”
“我能不能进去，你应该先问问晚晴，她应该想见我。”闵安勋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