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第二天上完课检测结束，陈垚考出了这个暑假以来最好的分数，她开心地晃了两下蔺徵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什么这下能放心了。
  蔺徵以为她说的意思是以后不用再担心数学考试了，没想到陈垚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讪讪放手，头也低了下去。
  “怎么了？”
  陈垚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要去兼职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想买什么？”蔺徵问。
  “不是的。”陈垚多少有些心虚，其实她答应去做模特除了的确想帮忙之外，还想攒些钱为下个月他的生日做准备。
  认识这么多年，蔺徵当然知道她的神情是什么含义：“虽然数学内容补的差不多了，但是马上要开学，现在兼职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陈垚只好跟他说自己是去给戴茵姐姐的写真工作室做模特：“也就两叁天时间，不耽误什么的，我心里有数……”
  蔺徵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清冷的眸子看了她一会儿：“拍什么？”
  看他这样子，陈垚只好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帧枝工作室的公众号和微博给他看。
  “这个……就是……反响比较好……所以人家问我可不可以再拍两组其他的……大概也是这个类型的主题，跟我说清楚了的……”
  浏览量的确不小，底下上千评论，很多都在夸陈垚拍的游乐园那几张。
  蔺徵翻了翻，还给她：“你心里有数就好。”
  “那……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妈妈……就当我出去放松两天。”陈垚看他态度松动，连忙提出让他给自己打掩护的请求，大眼睛凑近他，小脸上祈求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让他无法拒绝……
  看他不说话，陈垚又开始施展软磨硬泡大法，小手握拳帮他捶肩：“哥哥最近辛苦了，垚垚挣钱给哥哥买按摩仪……”
  “……”
  “哥哥最好了，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闭上眼无声吸了口气：“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还没等他说完，陈垚就欢呼一下抱住他脖子：“哥哥真好！”
  想跟他亲密，欢喜之余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心里想了很久的举动。
  蔺徵瞬间僵住。
  陈垚也察觉了他的紧绷，抬眼去看他，两人视线轻轻一碰，身体俱都轻颤了一下。
  表面被刻意遗忘，心底却反复收藏的记忆像是被这个相交的眼神唤醒。不知是谁先动了，两张脸庞缓缓靠近，呼吸近在迟尺。
  “哥哥……”少女的呢喃是柔软的藤蔓，又开始钻进胸膛裹缠心脏。
  蔺徵如梦惊醒，在双唇就要贴在一起的瞬间，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的神态自然没有逃过陈垚的眼睛，心中一痛，她默然放开了缠在他颈上的双臂。
  “陈垚……”她失落的眼神自然也不会被他忽略，蔺徵立刻开口试图跟她解释。
  “对不起哥哥，”陈垚勉力勾了下唇角站起来，“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我……先回去了。”
  柔软的声线说着道歉的话，其中的委屈和歉意像荆棘划过耳膜，倏然的痛意竟令他一时发不出声音。
  她走了，直到大门砰地一声合上，蔺徵才艰难翻滚了下喉结。
  她说是她不懂事。
  原来真的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