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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19节

  比如容夫人怀容四时,家里老公宠妾快灭了她,因此情急之下生了个容四对外宣称是男孩,以巩固自己地位。
  狗不狗血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容四当男子活了这般久,如今跑来找周周,他自己仆人都不乐意给他擦洗换衣裳,非要周周照看——
  顾大人脏话。
  “爹,您看着福宝成吗?我让孟见云带人留这儿一起,我想先回府看看。”顾大人急了。
  黎大听了自然说好,刚兆儿说没事,他略微放下心,可要是兆儿回去了那他就踏实了,忙说:“你回吧,福宝我瞧着呢。”
  顾兆便跟福宝说了,福宝知道爹有事,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反正他一人在场上踢球,爹和爷爷看着也无聊,便挥手跟他爹拜拜。
  “好好踢。”顾兆摸摸福宝脑袋,骑马走了,不过进了城也没先回府,而是去了吃食铺子,昭州这儿现在果子可多了,菠萝、荔枝、芒果,其实要是弄出冰来,配上各种果酱、牛乳,这不就是冰淇淋吗。
  “顾大人您要什么?”店主热情又紧张询问。
  顾兆看着竹篮里的各种果子,说:“这几样果子你各家挑三斤,我多付你跑腿钱,担到城外蹴鞠场——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知道,咱们昭州马上要办蹴鞠大赛,我们早早知道了,就等着这天。”
  “成,就那块地儿,要是有烧开的热水,放一把洗好的绿豆进去,一壶绿豆汤,略放一些糖,连着一罐温热水都送去。”顾大人也没让算钱,知道店家肯定要推辞不要,说完放了半两银子到桌上。
  算上了跑腿费,那都富裕多了。
  时下昭州的果子不值几个钱,这几样水果各三斤加起来一百文都没有,更别提绿豆热水糖了。
  店家忙说不要,可顾大人抬脚已经出去,眼瞅着上了马。只能捧着半两银子,对着银子笑了下,这可是顾大人给的银子,肯定不花出去了,就放在家里存着。
  “快快快,挑最新鲜最好的果子装着,底下铺着棉垫子,上头盖一层,别晒皱吧蔫了,还有煮一壶绿豆,绿豆仔细筛着,别混了沙石,洗干净了,再烧一大锅的热水,推车备上,一会我亲自送货。”
  老板招呼伙计忙起来,他们这店铺是小本买卖,就一个伙计,后头是他婆娘管灶台,他先去了一趟,把缘故说清楚。
  因为铺子离南城门近,收城外村民送来的果子方便,可其实生意也就那样。进城的村民舍不得花银钱吃果子,远路的客人进了城匆忙,也不乐意多停留,生意就是糊个口,幸好铺子连着后头小院是自家的,不要钱。
  “往蹴鞠场送?”婆娘问。
  店家老板说:“可不是嘛,我刚瞧见顾大人送他岳丈和福宝小少爷去城外,应当是踢球去了,顾大人疼爱孩子,送一些果子,消暑的绿豆汤给小少爷解渴用。”
  “什么岳丈,你留心说话了,我见顾大人对他爹再尊重不过了。”
  “这倒是,就没见过顾大人这般的,你说入赘进了黎家,还真是当黎家人了,当了官也不纳妾……”
  老板娘吃的圆润了些,一边麻利干活,一边肯定说:“所以说顾大人才能当好官,不忘本,多好的啊。”
  东西收拾好了,装在了推车上。
  老板娘也想去瞧瞧蹴鞠场上的福宝小少爷,当即让伙计看店,他们夫妻二人推车去城外,也没多久的路,走过去不消两刻就到了。
  福宝带头热身,踢了一个多小时了,天热,又满场的跑,是大汗淋漓的,呼出的气儿都是热的,大家伙都一样,盘腿坐在地上歇会,就听爷爷说:“福宝,带着你小同学都过来,你爹买了果子还有绿豆汤送过来了。”
  “!!!”福宝眼睛圆圆的,又惊喜又高兴,带着同学们跑了过去。
  福宝用帕子擦汗,“黏糊糊的——”
  “刚大人让我们烧了温热的水,是要来净手吧?”店家把一大桶的温热水放地上。
  福宝可高兴了,说:“可真是太好了,谢谢叔叔,我们正热着呢。”
  大家便擦洗了手脸,坐在一处剥果子皮吃,还有绿豆汤喝。
  明明东西不少,可这些小子哥儿们吃起来快,消耗大嘛,结果还真是吃了个干净,什么都不剩。店家夫妻收拾完了,推车回去时,黎老太爷还给了二十个铜板。
  “拿着吧,也不多,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黎大说。
  店家便收了钱,想着一会再送一锅绿豆汤来,这天真的热,蹴鞠场修到这儿,离着村里也远一些,跟城里也有些距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别嘀咕念叨了,你说到比赛时,咱们多准备一些拿蹴鞠场来卖如何?到时候看的人多,吃喝总要的吧?咱们又不远,送东西也方便。”老板娘捅咕男人,说:“你刚瞧见了没,踢球的官学那几家孩子都是家里有银钱的,买个果子、水的钱肯定不吝啬。”
  “对啊,那咱们就这么搞。”老板也觉得能成,左右也不过是一些寻常他家卖的,不是什么大本买卖,赔不了。
  且说顾大人到了府里,先往前头偏院跑。
  “相公你怎么急匆匆回来了?”黎周周是刚净完手,见相公匆忙,“是忘了什么东西——”
  黎周周说一半,看相公伸了个脑袋往关着的屋门看。
  “你担心容少爷啊?”
  “胡说,我担心的是你,这容四别是惦记你。”顾兆哼唧说。
  黎周周愣了,而后笑开了,“相公说反了吧,这位容少爷是——”他想着容少爷这般保密,也不知道该不该和相公提。
  顾兆一看便知周周想什么,顿时更酸了,说:“这才多久就惦念着外人了,是我脸不如他好看吗?周周哥!”
  “相公浑说,你明知道的,他是个哥儿,同我一般。”
  顾兆到也不是真吃醋——是有点防患于未然,主要是容四这厮,千里迢迢来昭州,指名点姓要见周周。
  “我自然是信你的,周周别气,你先听我说。”
  顾兆把刚猜的说了一通,“……他当了这么久的男人,少说也有十四五六年吧?如今身份拆了成了个哥儿,肯定一时转变不来,心里把自己还是当男子的,那肯定喜欢的就是女子和哥儿。”
  “周周你善良正直,我跟你说,有些男人可懂得示弱博人同情了,好借机做点别的,先一步引得你同情可怜,再来嘛借着漂亮脸蛋,撒个娇示个软……”
  顾兆是越说,越觉得耳熟。而黎周周也好笑的看相公。
  “……”
  顾大人当即是表演了个‘撒娇绿茶最好命’。黎周周便当混过去,不提相公自己‘拆了台’的事,玩笑后,黎周周是认真了些说:“我刚给容烨擦洗换衣时,发现他脸上没有哥儿痣。”
  “??”顾大人当即想脏话,可忍了,容家的仆从不会拿这个说慌,周周也不是傻的,“不是狗血剧情,那就是另有隐情?”
  黎周周道:“我早先在村里时听大家伙说,哥儿痣多是长在脸上,生下来特别鲜亮红的,十分好认不会出错,后来孩子大了就不如刚生下时那般鲜亮,之后就看怎么养孩子,有身子骨不好的有劳累的。”
  顾兆望过去,看到周周眉心的一点红,小小的,如今却红的很漂亮,早前他俩去镇上,伙计小二还把周周喊小兄弟,那时候周周眉心便是黯淡无光,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凑过去亲了下。
  黎周周就笑相公。
  今日真像个小孩了。
  “大多在脸上,那就是还有别的地方?”顾兆正经说。周周笑他,搞得他很幼稚一样!
  黎周周说:“我听说,之前旁的村还有长在脖子上的,多是在脸,身上的少,可即便是长在身上,那应该也会发现。”
  “容少爷的哥儿痣在胳膊小臂内侧,他皮肤白,特别鲜亮和红。”
  那就是哥儿了。顾兆连想前因后果,“你说有没有是生下来没长的,后来长大了就有了?”
  以容府的条件,接生稳婆也不至于不检查清孩子全身。
  周周都知道的事情,京里稳婆自然知晓。
  “那我就不晓得了。”黎周周摇头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流落到咱们这儿,总不能真丢在府外任他自生自灭,而且伤口严重,清了伤口,小田还说会发热,能不能熬过去也是两说。”
  顾兆:“那就等他醒了再说吧。”
  “我留了小田住两日,时刻看着。”黎周周说完了,想起相公说的话,不由蹙眉说:“容少爷是嫡子出身,之前那般风光,得家人器重,若真是因为哥儿身份转变,境地才会如此——”
  黎周周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兆拍拍周周胳膊,半揽着入怀,说:“应当不至于为了这个弃养重伤孩子,应当还有别的原因。”
  以容府的家财,即便是半路男变哥儿,怕伤脸面,那就对外依以前不变,一个人吃喝用度花多少银钱,对容府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顾兆见周周还操心,知道因为他猜想,使得周周对容四更是心生同情,顿时:……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福宝蹴鞠比赛。
  “天这么热,我想着制些冰用。”
  京里当官的还有冰敬,地方官看情况,有些家底厚的府里就有冰窖,冬日是下雪,天寒地冻,冻了一些冰放进冰窖封存起来,等来年夏日开了冰窖取冰用——时下夏日的冰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夏天用冰,那是贵族老爷们的消耗品。
  而昭州冬日不下雪,最冷的也就那几天,冻不了冰。
  “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冻冰?”黎周周好奇起来。
  顾兆见周周不想旁的了,当即高兴,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且等着吧。”他话说的这么满,自是有道理的。
  硝石制冰。
  顾兆忙活折腾起制冰,黎周周也好奇跟过去一起看,只是下午休息时去了前院,见容少爷带来的祖孙二人尽职尽责守在门口,说:“你们二人就是要看守你们少爷,也不能一起来,轮流着这才是长久之计,不然都倒下了,你家少爷醒来要用人,岂不是没个伺候的?”
  这下老仆才动了,让孙儿去歇息,晚上换他。钟齐自是不愿,让爷爷先休息,他人年轻扛得住不累。
  “你们都歇会吧,你家少爷昏睡着,一时半会不要你们。”
  祖孙俩就安排在这院子的侧间,两人一间屋。
  黎周周进了屋,小田没在,府里侍女在,无声的半福行礼,黎周周摆手意思起来,小声问:“人醒过来了吗”
  “回夫人,没有,一直睡着。”
  黎周周站在床边看了下。床上容烨是趴着,因为背后上了药,也没盖被子捂着,就一张薄被盖在腰以下,侧着脸,睡得不踏实,侧处看去,确实是好相貌。
  睫毛长的像把小扇子。
  鼻子也挺。
  唇也漂亮。
  黎周周看的是心如止水,这位容少爷是好看,可在他心中不敌相公,他想到相公胡乱吃味便想笑,说:“你可要活下去,这次大难不死了,那就是为自己活了。”
  “你好生照顾着,发热了就喊小田大夫。”
  侍女回是。
  黎周周便出去了。
  之后三天,黎周周抽空便过去看一眼,问问伤势。第一晚发的滚烫,幸好小田在跟前,折腾了一夜,总算是体温凉了。
  后来顾兆听了,想着人都到他们家了,死在他家多不吉利晦气,便把制出的冰送了过去一些,让人沾了冰水帕子给容四贴额头冷敷。
  消毒小田用的烈酒,也是顾兆说的,蒸馏了一遍折腾出来的。
  到了第二日,容烨便醒了,只是烧的糊涂,嘴里老说胡话,黎周周听信说醒了就过去看——顾兆没去,他又进不去,听消息就好了。
  回来周周便跟相公说:“可可怜了——”
  “周周,不许可怜男人。”
  “他也不是男人。”
  “就是就是。”顾大人撒泼。
  黎周周刚听完胡话带的一腔同情可怜,心情也乱糟糟不太好,这会全没了,成了哭笑不得,但相公确实是解他的低落。
  “相公你猜对了一些,我听容烨梦里哭着喊:我是男儿,母亲我是男儿,反复说着就开始流眼泪,断断续续说不是哥儿,又说打死他也不做,肯定是家里逼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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