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大阿哥等人吃过早饭不见胤禛，从木槿那里得知昨晚的事，嘀咕一句，“四弟真疼他福晋。”就带着弟弟玩去了。
由于尼楚赫身体不舒服，胤禛做不出留他一人在家，自个跑出去耍的事，便一直陪着他。直到尼楚赫自个不好意思，把四阿哥赶出去，胤禛确定他不会再哭，才去和大阿哥等人碰头。
天津卫就那么大，八阿哥他们不能天天跑去军营里耍，没过几天就把能玩的都玩遍了。再看到大海，八阿哥道，“四哥，咱们弄条船出海捉些海产就回去吧？”
出来也有十天了，期间内务府的人过来两次送亟待处理的文件，天气这么热，人来回跑也难受，胤禛点头，“成，咱们明天回去。”
当天下午弄一船海货，用冰块冰着送回京城，他们第二天中午在胤褆家里用了饭准备启程，见弘昱趴在大福晋怀里，尼楚赫冲他伸手，“不走么？”
弘昱看看阿玛看看额娘又看看他四叔，左右都舍不得，“阿玛什么时候回京？”
“舍不得你四叔、四婶，留他们在咱家多住写日子呗。”胤褆建议。
弘昱摇头，“四叔回去做大事，不能留在这里。阿玛你什么时候回去？”再次发问。
胤褆继续逗他，“阿玛也要做大事。”
弘昱看他一眼表示怀疑，“你能有什么事，再大也没有四叔的重要。阿玛——”
“混小子！”胤褆生生气乐了，抓过他往胤禛怀里一扔，“走吧，再不走天黑就到不了京城了。”
这一下把弘昱阿哥扔生气了，“额娘再见，四叔咱走。”
胤禛拍拍他的脑袋，“跟你阿玛说再见。”
“不用！阿玛日理万机，才没有工夫再见我。”弘昱皱着鼻子冲胤褆冷哼一声，然后对大福晋说，“额娘，小妹妹出生的时候给我写信，我让四叔送我过来看小妹妹。”
“是弟弟！”胤褆问，“谁跟你说是妹妹？”
弘昱：“额娘啊。”
胤褆扭脸，大福晋摊手，“四弟说我这胎可能生个小格格。”
“老四！我惹着你了？”大阿哥怒问。
四阿哥很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话不能乱讲。”
“我可没乱讲，四弟你的确说过。”大福晋道。
胤禛简直无语，有这么胡说八道的么，“别是你知道自个怀个格格怕大哥不高兴，故意赖在我身上。我发誓，大哥，从未讲过大嫂这胎是格格的话。”
“你发誓？”胤褆嗤笑，“你发誓有用的话，爷的大格格就不会出生了。”
“阿玛什么意思？很讨厌我？”大格格也在送行的人当中，正在跟弘旭说回京之后跟弘昱好好相处，若是弘昱不听话，尽管给她写信，等弘昱回来家教训他。
胤褆看着闺女伤心欲哭的小脸，一个头两个大，“我不是这意思。”
“那阿玛什么意思？”大格格不依不饶，大福晋看到眼里的狡黠，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又不是没嫡子，她也不是生下这个不能生了，天天在她跟前念叨儿子，若不是有四阿哥这个靶子，大福晋有利于相信，自个会被他念的压力很大。
胤禛一行走很远了，隐约还能听到大格格追着她阿玛问，是不是非常讨厌她……四阿哥不厚道的笑了。前世子息少的八阿哥蹭到他身边，“四哥有没有说过？”
“说什么？”胤禛白他，“爷有那么无聊！？”
八阿哥还指望胤禛以后对八福晋开金口，呵呵笑道，“不，四哥不无聊，无聊的是大哥。”胤禩忍不住唾弃自己，出息呢，“大哥他是闲的，回去便建议汗阿玛再给他派些任务。忙得跟太子一样，他就没那么多事了。”
九阿哥翻个白眼，太子不多事？是他收到五福娃五彩玉雕他也不多事好不好！
前世儿女众多的十三和十四没有那么多困扰，回到宫里就开赌局，赌太子妃和大福晋此次生男生女。
太监、宫女和侍卫们直接问，“四阿哥怎么看？”
打算趁机发笔横财的两人暗叫不好，没等他们开口，贴身小太监快言快语把回来时发生的事讲一遍，所有人表示押大福晋生女，太子妃生男。
十三阿哥两人也这样想的，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别说横财，搞不好赔的裤衩都不剩，两人嚷嚷着不玩，众人表示鄙视他们。
八阿哥等人听说后别提多乐，边嘲笑他俩边说，“你们赌这个也别找宫里的人，宫里谁不知道四哥铁口直断。”
“那找谁？”十四阿哥请教。
八阿哥道，“去宫外，谁都可以。”
十四阿哥表示，这个主意棒棒哒。下次休沐，哥几个就去外城最大的赌场，找到那些专门为时事设赌局的人，开了一场“生男生女”的局。
随着秋风飘逝，北雁南飞，十三阿哥和十四两人揣着一堆银票从城外归来。路过乾清宫，两人下意识加快步伐，以致于没看到乾清门门口站着几个人。
康熙远远瞧见他俩鬼鬼祟祟的，冲顾问行道，“让他们过来。”
顾问行高声喊道，“十三阿哥留步，十四阿哥等等奴才。”
两人头皮一紧，心慌慌，抬脚就跑。
康熙本来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头，这下好了，冲侍卫挥手，两名御前侍卫三步作两步，一眨眼的工夫，两人被提到康熙面前。
康熙皱眉问，“你俩跑什么？出宫干什么去了？”
“多日不见四哥，甚是想念，儿子出宫看望他。”十四阿哥紧张，脱口而出，十三捂脸。
康熙抬手揪住他的耳朵，“胡诌你也诌个像样的，山西临汾发生地震，老四一直在山西赈灾，你去哪儿看他？”
☆、第149章 众人想念四阿哥
十四阿哥试图掰开康熙的手，挣扎道，“痛，汗阿玛，我坦白，我交代，我，我说实话——”
“不用了。”康熙注意到他胸前鼓出一块，拿出来一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十四阿哥大惊失色，上去就抢，“给我！“康熙冷声道，“站好！”
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让小十四反射性僵住，看着康熙打开荷包，拿出卷成卷的银票，可怜巴巴的对上康熙询问的视线，“谁给你的？”
小十四闭紧嘴巴，不摇头也不说话。
余光瞥到耷拉着脑袋的小十三，康熙问，“谁给他的？”
胤祥依旧低着头，“儿子也不知。”
康熙见他这样眉头一皱，伸手拉过他，果然如此，小十三怀里也有个大荷包……俩孩子，一个九岁，一个七岁，每个人身上揣着五六万两银票，“四福晋给你们的？”
两个同时摇头，“不是，我们没去四哥家。”
“走！”康熙摆摆手，“回屋里，好好交代。”
哥俩手拉手相互搀扶着，跟在康熙身后，磨磨蹭蹭进到大殿。康熙坐着，两小孩跪着，老老实实交代银子的来源。
康熙两日前接到大阿哥的来信，大福晋生个小格格，太子妃再过半个月就生了，“所以你们还有一笔赌资可拿？”
“不一定！”小十三忙说，“二嫂还没生，谁都不知道是阿哥是格格。”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吗？凭老四送的五福玉雕，你们就敢把这几年存下的零用钱押下去？”
俩小孩不自在的挪挪膝盖，“反正，反正我们就信四哥！”
“还敢胡说八道！”康熙一拍案几，“说实话，是不是要御医给太子妃、大福晋把脉，你们得知性别后去外面开庄？”
胤祥肯定道，“不是！没找过御医。”
康熙并不知道他四儿子如今又多个“送子观音”的头衔，两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敢投机，“那就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承认什么时候再起来。”
“承认什么？我们说的就是实话。”小十四哼唧道，“顾问行，你跟汗阿玛说！”
顾问行身体一僵，平时相互开玩笑说四阿哥是送子观音也就算了，跟皇上说他儿子铁口直断，万一下次皇上让四阿哥猜后宫嫔妃生男生女，四阿哥说错了届时受罪的又是他，“回皇上，四阿哥乃龙子凤孙，生来便敏慧异常，上苍偶尔照顾一下他也是有可能的。”
康熙乐了，“照你这样说，朕身为天子，也能断男女？”
顾问行一窒，“……皇上您操心天下大事，老天爷一定也知道皇上眼中只有国之大事，也许，大概不会注意到你能不能断男女这么小的事。”
“这叫小事？”康熙晃一下手中的银票。
顾问行心塞到不行，又不是奴才让小阿哥出去赌钱，您找不到教会两位阿哥赌钱的四阿哥，跟奴才过不去有意思么，“启禀皇上，比起山西地震，这是小事！”
谁知康熙听到这话居然没生气，反而接着说，“讲到山西地震，胤禛又来信管户部要银钱帮助受灾百姓重建家园，小十三，你们四哥在灾区劳心劳力，你们是不是也该支持他？”
小十三一听他的话头就知道汗阿玛什么意思，难怪四哥派人下西洋非要瞒着他。不雅的翻个白眼，“这些银票给汗阿玛也不是不行，但是给你了我们连一分钱都没了。”
“过几天太子妃生了你们不就有钱了？”康熙拿儿子的钱毫不手软不说，也不觉得害臊。
小十四一个劲懊恼，早知道银票就让奴才拿着了，他和十三哥两人真是白活一辈子，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就拿能高兴的非要自个揣着。
这下好了，进了虎口，下一笔一定得保住，“二嫂若是生个格格呢？汗阿玛，孩子没生出来一切皆有可能，咱先讲好，这些钱给你，但是二嫂生个阿哥，下笔钱是我们的，如果是格格，你得替我们赔钱。”
康熙那双正数银票的手一顿，“输了赔多少？”
“双倍！”小十四道，“如果你不同意，儿子和十三哥的膝盖跪断也不起来。”
结合大阿哥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又一个闺女的规律，太子妃这胎极有可能是格格，然而十来万两银票让他还回去，康熙又不太乐意，两个屁大点的孩子身上留这么多钱干么。
于是，皇帝大人叫顾问行去找太医院院使，让他去给太子妃把脉。
孩子再过二十天左右就生了，医术精湛的御医通过把脉很容易辨出男女，院使面见康熙却说，“启禀皇上，微臣辩不出是男是女。”
康熙挑眉，“辨不出什么意思？”
御医躬身道，”大福晋当年怀大格格之时曾找过微臣，微臣根据脉搏断出是阿哥，结果大福晋生下格格。”
所以呢？康熙看着手中的银票，要么还给儿子，要么承诺替下局替他们垫付赔款，而且还是还双倍，怎么算风险都很大。康熙干脆抽走一半，承诺届时替他们垫付一倍。
可是小十四不满意，“如果儿子赢了，汗阿玛是不是也要收走一半？”
康熙老脸一红，不愿意担风险还想着儿子的钱，“……不要！”
“谢汗阿玛。”小十四拉着十三从地上起来，经过御医时冲他眨眨眼，御医心惊肉跳，慌忙低下头。
小十三走出去就问，“你认识那个御医？”
“见过，不熟悉。”小十四道，“上次去毓庆宫找弘旭玩，碰巧他给二嫂把脉，确定是个阿哥。那时候咱们在外面开局没多久，我怕他说漏嘴就威胁他除了太子不准对任何人讲二嫂怀的是阿哥。”
小十三大乐，“有你的啊！”举起手里的银票，“要不然这些全都变成汗阿玛的了。”
“汗阿玛就知道管咱们要钱，真没见过这样的皇帝。”小十四冲乾清宫的方向翻个白眼，“走，给太子送去。”
小十三应一声好，哥俩拽着太子进书房，银票往他书桌上一放，“四哥在灾区急用钱，二哥派人送过去。”
“孤早两天已派人送去一批物资。”太子顿了顿，“不是走户部，孤自己的钱买的。”
“知道，弟弟听说了。”小十三道，“四哥前去救灾时，你和五哥他们又出钱又帮忙购买物资，我们什么都没出，这些就当我们和八哥、九哥、十哥、十一哥和十二哥几人的。四哥说这次地震比十八年的京城大地震严重，好多人无家可归，如果朝廷不帮他们盖房子，他们就得流浪街头。八哥还说大灾过后必有大疫，三哥来信说那边一直在下雨——”
“行了，行了，孤收下，行了吧。”太子好笑，“你们才多大点，好好学习，这些事有我们呢，用不着你操心。”太子伸手捏一下小十四的嫩脸，待会儿孤就去詹事府，让人把这些银票换成粮食和药品，连夜送到山西？”
“快下雪了，还要棉被。”小十三提醒。
太子扶额，“孤二十岁，不是两岁，你们不信孤？”
不是不信，前世的太子也后期那么不靠谱，面对太子时总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抽风。然而太子赶人，哥俩不得不退出去。却不知太子转身把银票束之高阁，出去找到遗音，让她在挪出六万两，然后交给詹事府的人去买物资。
多年以后，小十三和小十四两个出宫建府，胤禛打算给他们两个一笔钱，太子拦下了，把这次收到的银票原封不动还给哥俩，哥俩当天晚上都没睡着，一个劲叹气，太子真的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