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第五十六章 杜青林中计
  杜子衡乖巧的点了点头,杜子衿微笑着蹲下身道:“你放心吧,父亲不会娶姨娘的,他那么爱母亲怎么会让母亲伤心呢?一定是他们之间有了误会,姐姐去把他们的误会解开了就好,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嗯,子衡知道了。”
  杜子衿出了门,站在门外的春晓便打着伞赶紧遮住了杜子衿,“小姐这是要去哪?”
  杜子衿结果春晓手里的伞自己打着,对春晓吩咐道:“我去趟母亲那,你进去陪着小少爷,一会奶娘拿了衣服回来就帮他换上。别让他再乱跑了。”
  说完,杜子衿就打着伞快步走进了雨里。
  走到主院,杜子衿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然而她却无心顾及,虽是那样和杜子衡说,那不仅是安慰他也是安慰她自己,父亲不想纳妾,可有时总是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母亲也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不是父亲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母亲也不会那样和父亲闹,而这也正是杜子衿所担心的。
  母亲房门外站着春喜等人焦急的劝说这房内的母亲开门,父亲站在院内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门,也没打伞,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杜子衿赶紧快步走上前把伞遮在父亲的身上。
  一把油纸伞并不大,杜青林有比杜子衿高大许多,杜子衿要垫着脚举着胳膊才能把伞遮住父亲,而她的半截身子全都暴露在了雨里,瞬间便如水洗一般。
  “父亲,别站在这了,先到偏房里换件衣服吧,我来劝母亲,一定会让母亲开门的。”杜子衿拉了拉杜青林湿透了的衣袖大声道,可雨声还是几乎快要盖住了她声音。
  杜青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四周是寂静的,没有雨声,没有房门外的人,也没有他身边为他打伞的杜子衿,就是有那扇紧闭的房门,和门内那个他最对不起的人。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身上,杜子衿原本就还在恢复期的身体没一会就有些受不住了,可看到父亲这像是失了魂魄的样子,杜子衿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便干脆扔了伞跑到门前推开众人,用力的一脚踹在门上,可她力气太小,们依旧还是没有开。
  “你们把门给我踹开!”杜子衿对这门外的下人吼道。
  春喜闻言也顾不得什么,赶紧的一脚踹开了房门,而站在雨中的杜青林也瞬间回了魂,快步推开众人跑进了房内。
  房间内寂静无声,杜青林跑到屋内便看到杜夫人趴在床上肩膀颤动的哭着。
  杜子衿也跟着进了屋,又关上了门,站在外间没有进去。
  “夫人,我……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别哭坏了身子,你这样我心疼!”杜青林哽咽道,伸手想要触碰杜夫人,却又颤抖着收回。
  杜夫人哭着直起身对杜青林冷声道:“你还来管我干什么?去把那个姑娘娶进门来,别在管我了”
  杜夫人的话让杜子衿的心里一沉,果然是父亲这出了问题,但看父亲的样子也像是有苦衷的,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说的姑娘有是谁?
  杜子衿一肚子的疑惑,看父亲母亲闹成这样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身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春喜道:“昨晚是谁跟着父亲身边的?叫他来偏房见我。”
  春喜忙点头应是便打着伞跑出了主院,杜子衿便到一旁的偏房等着。
  很快,春喜就领着个小厮进了偏房,对杜子衿道:“小姐,这是阿九,一直都跟在老爷身边侍候的,昨晚也是他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的。”
  “小的见过大小姐!”阿九上前跪在地上低头道。
  杜子衿看了他片刻,面容端正,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左右,身上不同于其他下人的绵锦而是成色尚好的苏锦,与父亲的意见衣服是同一块料子做的,看来他在父亲面前确实挺得脸的。
  “阿九,父亲平日带你如何?”杜子衿注视着他问道。
  “老爷对小的自是恩重如山,如不是十年前老爷在路边把我捡回府,小的早就饿死在路边成了一堆白骨了!”阿九回道。
  “那你既然跟了我父亲这么多年,一定是了解他的性子,昨晚他到底是为什么夜不归宿?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子衿冷声问道。
  “小的昨日本在宫外等着老爷出宫回府的,一直到了傍晚老爷才从宫里出来,一起同行的还有杜青峰杜侍郎,老爷本是要回府的,可杜侍郎非要拉着老爷去吃酒,老爷拒绝不成便就跟他去了杜侍郎的家里,小的本一直在房外等候的,后来老爷见小的一天都没吃东西就让杜侍郎的下人带小的去厨房吃点东西,可小的在厨房不过吃了碗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小的赶紧去找老爷,谁知老爷……”阿九抬头犹豫的看了杜子衿一眼,不知剩下的话还该不该说。
  “接着说!”杜子衿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冷声道,听到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这是明显中了杜青峰和冯氏设下的圈套了,开来她还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还让他们有心思来算计父亲!
  “小的就看见老爷衣衫不整的从客房里出来,客房内还有姑娘的哭声,然后侍郎夫人就赶了过来,说那姑娘是她娘家的侄女来她家暂住,说是老爷喝醉了走错了客房,毁了那姑娘的清白。”阿九又接着道,他也是觉得这事很是蹊跷,老爷酒量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有喝醉到连房间都能走错的,而且他昨晚的突然睡着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不然他怎么会只吃了一碗粥就会睡的那么死?
  杜子衿心里气急了,她昨日刚设计了杜明玉,晚上冯氏就在她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至于那个什么姑娘,就算是真的和父亲发生了什么,她也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她杜府的门。
  可如今最先要做的是先安抚好母亲,让她明白父亲只是遭人算计了,而且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还不确定呢!
  “行了,你下去吧!”杜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头对阿九道。
  阿九又磕了个头便起身退出了房间,杜子衿只觉得突然头痛的厉害,全身冰凉,这才想起她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衣摆下都已经滴了一摊水,然而她现在也是无心去管这些,忍着头痛站起身朝母亲的房间走去。
  母亲房间内,父亲依旧是她走时站的样子,母亲已经没有在哭,背着身子沉默不语,杜子衿叹了口气走到父亲身边劝道:“父亲,你先出去吧,让我和母亲说会话?”
  杜青林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杜子衿走到母亲身边,想要牵起母亲的手,又想起自己的手是冰凉的,便又收了回来,轻声道:“母亲,你这次真的是错怪父亲了,也有些任性了,父亲他是遭了冯氏和杜青峰的算计,你这样和父亲闹不就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杜夫人闻言缓缓转过身子,面上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知道,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我就……”
  杜子衿怎会不知那种感觉,前世韩卓言在新婚不过一月便娶了第一位侧妃进门,那时她也难受和很长时间,也哭了很长时间,但她没有母亲幸运,母亲心里难受可以和父亲闹,可以哭,但她就只能在一个人在夜里偷偷的哭,即使心里难受在滴血,面上也要笑颜以对,不然就是善妒!
  “女儿知道母亲心里难受,可父亲心里一定比母亲更难受,他那样爱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本就对母亲愧疚不已,又见母亲这样伤心,他只会更加的不能原谅他自己,万一要是伤了身子,母亲就真的不心疼了吗?付清刚才可是在雨里站了还一会呢,现在衣服都还是湿的。”杜子衿见母亲有些动摇,心里知道母亲还是最心疼父亲的,只要这样那也就好解决了。
  杜夫人果然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了解自己丈夫的身体,文弱书生,那里经得起站在雨里又穿着湿衣服这么久,心里不禁觉得心疼了,而她再抬眼看杜子衿,心里更是一惊,猛的站起身伸手摸在杜子衿的衣服上,掌心一片湿凉,惊叫道:“你的衣服也湿透了!”
  杜子衿都躲闪不急,被杜夫人一把拉住了手,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冰冷的身子觉得舒服了好多,只是头依旧越来越痛。
  “春喜!春喜!”杜夫人见杜子衿脸色越来越苍白,赶紧着急的叫人来。
  春喜赶紧跑了进来,“夫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杜子衿突然昏倒在杜夫人身上,她急忙上上前扶住才发现杜子衿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快去准备热水和衣服,把柳大夫也叫来。”杜夫人焦急的吩咐道。
  春喜帮着把杜子衿放在床上,便急忙的跑出去吩咐其他下人准备热水喝衣服,自己打着伞跑到前院去找大夫,在偏房里等着的杜青林听到动静也急忙的跑了进了主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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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大病袭来
  见刚才还好好的杜子衿这一会就躺在了床上昏迷不醒了,忙走上前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杜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杜子衿说他的衣服也是被雨淋湿了,有些别扭的开口道:“她是淋了雨,着了风寒,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吧,要是也病了,我可没心思照顾你!”
  杜青林闻言欣喜不已,她这样说也就是暂时的原谅他了,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好,好!我这就去换!”
  说完便自己去打开了衣柜拿出一套衣物走进了净房,杜夫人长叹一口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里不禁觉得后悔,自责。
  这次确实是她太过任性了,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真有纳妾的想法,家里早就不知被杜老夫人塞了多少人了,是她一时气昏了脑子,她当然相信丈夫不会对不起她,但就是气他怎就那么轻易的中了别人的圈套?若是他真的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还能不负责任吗?真的接进了门,那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也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女儿说的是对了,她这样和丈夫闹,就是正中了奸人的下怀,如今还害的女儿淋雨伤了身子,她的身子本就才刚刚有些起色,如今这又一病,还不知会不会伤了根本?
  如此想着杜夫人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自小在家中受父母宠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后嫁给杜青林,又被杜青林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未受过什么坎坷,这一次的事真的是让她有些无力承受,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春喜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身后却没有跟着柳大夫,“夫人,前院的人说,柳大夫被大小姐派到外面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奴婢已经让人到外面去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来。”
  杜夫人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看外面依旧没有减小的大雨,这大夫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
  而在此时在杜府后门外正停了一辆马车,邵刚穿着蓑衣坐在马车前,而马车内除了正闭目养神的韩辰皓之外,还有一个衣衫褴褛,却十分干净的老人,真是传说中的赛阎王。
  “小子,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进去?”赛阎王十分不耐烦的问道,他是被韩辰皓一大早的就给拉到了这,却又不进去,只能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对着韩辰皓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冰块脸,他都快急疯了!
  “本王说了,等到天黑。”韩辰皓眼都没睁的答道。
  赛阎王一听立刻就气的跳脚,“你打算天黑进去,那你来这么早干嘛?你自己想在这等还要拉上我!”
  韩辰皓幽幽抬眼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的道:“哦!我也是来到这才想起大白天的贸然进去不太好,所以就在这等着。”
  赛阎王险些被他气的一口气血喷出来,瞪着眼珠瞪了他半天也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主也只能是他倒霉!
  不过这杜家小姐到真是有本事的,别看着柔柔弱弱,却就是能让一向潇洒不羁的闲王硬生生的为她在这等上一天,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坐在马车外的邵刚,透过雨帘看到从杜府大门的方向急匆匆跑出了两个下人,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大夫,而正在他觉得奇怪时,便看见小七正好从外面回来,正打算进府,他便打了口哨吸引他过来。
  小七听到熟悉的口哨声立刻看向的邵刚的方向,见到是王爷的马车便立刻跑了过来。
  “邵刚?你怎么在这?王爷在吗?”小七伸着脑袋往马车里看,却只看到厚厚的遮雨帘。
  “王爷在,你这是从哪回来?”邵刚见他一身蓑衣,可里面的衣服依旧已经浸湿,定是走了不进的路程。
  “去帮杜小姐往城南送了封信,你们等在这有事?”小七问道。
  “嗯,我刚才看见从杜府里出来两个下人,好像说是要去请大夫,府里可是有人生病了?”邵刚又问。
  小七想了一会,也没听说谁生病了,府上的柳大夫被杜子衿派去了城南的药铺坐诊去了,“没听说谁病了,要不我先回去看看,在来给你回话。”
  邵刚点了点头,便让小七先回去了,马车内的韩辰皓也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暗想着莫不是昨日杜子衿在春雨园受了风寒,今日便就病了?可她不是还有精神写信让小七送到城南去吗?应该不会她,可又很是不放心,真想不在顾及直接进到杜府看个究竟。
  赛阎王看出了他的担心,见他在没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反而变得比他还焦急,顿时也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又故意火上浇油的道:“你说不会是杜小姐又病了吧?她的身子虽按着我的方子调理了这么长时间,但毕竟也是底子太弱,可经不起折腾,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不如以前呢!”
  赛阎王的话虽是故意,可也都是实话,传进韩辰皓的耳朵里便直接一下下的敲在他的心上,让他越发的心神不宁。
  等了半晌,小七急匆匆的从府里跑了出来,连身上的蓑衣都没来得及穿上,邵刚见到也是心里一沉,赶紧迎了上去,“怎么了?”
  “是杜小姐淋了雨病倒了,府里的柳大夫也被杜小姐派到了城南的药铺坐诊没在府里。”小七急声道,他也没打听出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他走时还好好的人,怎么这一会就淋雨昏迷不醒了?
  马车内的韩辰皓闻言立刻提着赛阎王便出了马车,运功飞进了杜府,直接到了杜子衿的院子。
  而这里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忙乱。
  “你个臭小子!是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吗?”赛阎王一落地便开始对他大骂。
  韩辰皓皱眉看着院子里一片安静,正想上前敲门,房内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春晓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闲王!您怎么会在这?”春晓惊讶道。
  “你家小姐在何处?”韩辰皓问。
  春晓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闲王,我家小姐去了夫人的主院,还未回来。”
  韩辰皓没有多做停留,又直接提起赛阎王向主院飞去,赛阎王一惊又大骂了一句,“韩辰皓你个臭小子!”
  留下春晓一脸的茫然不解,留在房内的杜子衡也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却只看到韩辰皓飞走的背影。
  “春晓姐姐,那人是谁?找姐姐做什么?”杜子衡好奇的问道。
  春晓笑着蹲下身对杜子衡道:“那个以后很可能就是小少爷的姐夫哦!”
  杜子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也没明白“姐夫”是什么?便又问道:“什么事姐夫?”
  春晓见他一副认真模样,不禁掩唇偷笑,“姐夫呀!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杜子衡点了点头不在继续问了,想到哦姐姐走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也不知道母亲那里怎么样了?“春晓姐姐,咱们去主院看看吧,姐姐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来?”
  春晓犹豫片刻,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便点头答应了。
  韩辰皓提着赛阎王落在主院,吓坏了正在院子端正水盆往房间走的春喜,她曾见过闲王一面,倒也认识,只是见他突然出现在这,倒是吓了一跳。
  “闲王?奴婢见过闲王……”春喜端着水盆正要打算行礼被韩辰皓给拦住了。
  “你家小姐呢?”韩辰皓问。
  “大小姐她在里面,正发烧,奴婢还要急着把水……”春喜话还没说完,韩辰皓便提着赛阎王一阵风似的进了屋。
  房间内,杜夫人正用毛巾一遍一遍给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杜子衿擦着额头和脖颈,但高热一点也不见退下,反而越来越烫了,连她的嘴唇都已经烧了有些发紫,手脚更是冰凉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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