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聂三郎劝住了她。
“那我去帮着她大嫂烧锅吧!”王婆子和儿媳妇到厨房来。
看她又追到厨屋来,云朵嘴角微僵,放下茶杯,起来拿了围裙穿上,“婶子到堂屋歇着吧!这有她们使唤,不用婶子再下手了!”
“是我们过来打扰了!咋能叫在这做饭,我们在堂屋歇息!”王婆子扯着嘴角,擦了眼睛,笑道,“都说她大嫂厨艺好,做的饭菜好吃,今儿个我们也长长见识了!我这是啥菜都做不好,就不丢人了。我给她大嫂烧锅!”
万妈妈哪敢让她烧锅,“有奴婢来就行了,不敢劳烦亲家太太动手!”这烧锅也是有讲究了,火候不好,那做出来的菜也差了味道!
王婆子媳妇儿洗了手,“我帮着荷花大嫂打下手吧!”
“让奴婢来就行了,亲家奶奶坐一旁歇会吧!”罗平家的笑笑,没挪地方。
云朵拿了菜刀,速度不慢的切了菜,烧菜。
罗平家的在一旁递东西,端盘子,菜铲出来,端给王森王淼端到堂屋去。
王婆子媳妇儿看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边看着。看云朵放调味料,炒出来的菜看着好看闻着香,忍不住道,“那是啥调料啊?闻着真是香!”
“也就是平常的茴香,辣椒粉,胡椒孜然。”云朵随口回她一句。
“胡椒…孜…孜然没听说过。”王婆子媳妇儿笑,“这还真是稀罕调料,也怪不得荷花大嫂做菜好吃了!”
云朵笑笑,把羊肉铲出锅,“这一会菜就上好了,你们先上桌吃吧!这羊肉凉了有味儿,就不好吃了!”
罗妈妈拉着王婆子婆媳俩人让到堂屋去。
堂屋里摆了一桌,都坐了。
云朵这边炒好菜,炖了个笋干肉汤。又把庞仁的饭菜做了,送到东院去。
“谁来了?老远就听见嚎丧一样,给爷找晦气呢!?”庞仁不满的嚷问。
“赶紧吃你的饭吧!”云朵把饭菜放下。
庞仁闻到好香的味儿,笑着上来一看桌上的菜,脸色顿时垮下去了,“咋没有肉了?”之前好歹还有二两,今儿个一片都没有了!?
“把你这几天吃的鸡,都补上!”云朵瞪他。
“我没有……”庞仁看她拿起勺子,忙把否认的话吞了下去。
云朵把勺子放下,“这笋干肉汤里面还是有点肉的!”
庞仁拿勺子捞了下,只有一块。坐桌子旁一坐,脸色黑黑的磨着牙,“我闻到羊肉的香味儿了!”
“我烧了孜然羊肉,想不想吃点?”云朵笑眯眯的问他。
庞仁眼神一亮,脸色更黑了,“你们吃好吃的,就让我看着!我这个大哥,吃的还不如下人!”
看他有些愤愤的,云朵笑道,“你啥时候再减掉十斤,我就给你做羊肉,炖牛腩!”
庞仁哼了一声,拿着筷子,恨恨的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唔囔道,“我这不是减瘦的,是饿瘦的!你虐待我!”
云朵拿了勺子去捞汤里的肉。
庞仁动作飞快的下筷子,把那块肉夹起来塞进嘴里。
云朵嘴角抽了抽,放下勺子,让他自己吃。
这边王婆子在找云朵,叫她一块上桌吃饭。
云朵被她拉到桌上,端着碗从头吃到尾,就不松手。
王婆子一直找机会跟云朵说话,云朵饭碗放下,忙又换了茶杯捧着。让她回去好好劝劝王荷花。
“这事儿现在还没得了大师的话,等去了寺庙回来再说吧!”聂大郎送一行人送出大门。
王婆子还哭诉王荷花心里苦,“天天的眼泪掉不停,那两个眼睛都快肿的睁不开了!我们家荷花身子一向不错,这回被煞气冲的,娃儿没了,身子也大损伤!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怀上!”
“她小产难免身子会损伤些,让她好好养一段时间吧!正好现在又没啥活儿干。”云朵笑着劝。
“本来农忙的时候就累了一回,那时候就坐怀不稳。这煞气一冲,哪还有好的!”王婆子擦擦眼泪,“以后荷花那边,还全赖她大嫂多多照应了!你们都是仁厚的好人,对兄弟妯娌也没话说!”
云朵客气的笑着,好脾气快用完了。
王婆子摸摸自己还没干的袖子,这才走了。
云朵回到屋里,把握出汗的茶杯递给罗妈妈,往椅子上一坐,“去开箱笼,扯块布给她送去吧!”
“这布是奴婢说的,自然由奴婢出,怎么能扯少奶奶的。”罗妈妈笑着把茶杯端走,“奴婢那也是有好几块料子的!”回她屋里,扯了一块棕红色棉布拿过来让云朵看,“奴婢缓一会就给他们送去!少奶奶也活动活动,歇午觉吧!”
云朵回屋跟聂大郎说话,“你说他们特意跑来一趟,是不是就为了吃咱一顿啊?”
聂大郎诧异道,“难道他们不是为了来吃一顿吗?”摸摸下巴,“那你说说他们为啥?”
云朵瞪他。
聂大郎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左不过为了让聂梅他们搬走。人又是我们让住过去,想把责任推给我们一点,念念王荷花受的苦,从这捞点好处而已。不用理会他们!”
云朵蹬掉鞋子,躺在炕上,“那你说,聂梅那儿子……真的命带煞气?”虽然她是穿越的,但让她接受这样的说法,还是有点很违和。
“以前不确定,现在看来,应该是的。”聂大郎把她抱起来躺在自己腿上,拿了本书过来。
云朵打个哈欠,“那还是尽快让他们去寺庙看看吧!”
聂梅不想去寺庙,她心里也是有点怕,真的像聂大郎说的一样,找他们没用,得把儿子送到寺庙里才能活。更怕儿子真的带煞气,会克人。
“方郎!我害怕!能不能不去?”聂梅拉着方二郎袖子哀哭。
“梅儿!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不过就是求大师起个名字,求个平安符保佑留住!”方二郎拍拍她。他心里也有些担忧害怕了。聂梅怀个娃儿倒是容易,结果却生在了七月半,她也没有推了那王荷花,不过抱着留住过去一趟,王荷花的就小产了。看着是个体虚的娃儿,谁知道他是个啥东西!
要真是命里带煞,这煞气也太厉害了!王荷花的娃儿一下就小产了,要是也克着他……想到这,方二郎目光坚毅。一定要去寺庙看看了!要是这个儿子真的没事儿还好,他求个平安符戴着。要是真的,还是趁早解决了这事。他又不是说以后没儿子了!
安抚了聂梅,方二郎又到清园来,让云朵跟着他们一块去。
云朵来了月事,正不舒服,去了也不能进门烧香,只能在外面等。现在天又凉,她不想去。
“我们去了也没用,你们自家过去问问也就是了!”聂大郎推拒。
方二郎看云朵没露面,有心问两句,见聂大郎眼神淡冷,只好告辞了。
看他走了,罗妈妈灌了个汤婆子,端着四物汤送到屋里。
村里的人看到方二郎,现在都避着,都已经认定了聂梅生的儿子命里带煞,克死了聂三郎没出生的娃儿。
方二郎眼神阴了阴,带着聂梅母子,张氏跟着一块去了寺庙。
柳氏看着远走的牛车,领着聂娇去了清园。已经这样了,也该搬走了吧!?她也有点担心,两家住的不远,真煞着了她可就不好了!
等傍晚几人回来,刘氏忙问,“咋又抱回来了?没有扔在寺庙里?那就是个七月半生的煞星,已经把三郎的儿子克死了,接下来要不知道要克死谁!以后可来家里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被克死!”
张氏脸色很是不好,“留住不是煞星!他就是八字轻,身子弱。人家寺庙里的高僧都说了的!”
“高僧说了啥?七月半生的还不是煞星,能是个啥东西!?没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住在隔壁,见一面,就把三郎的儿子克死了!那可是你亲孙子呢!那么一个煞星,不扔了,也要放在寺庙里,又给带回来了!”刘氏撇嘴,盯着张氏追问。
张氏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是她的孙子,没有了,她能不疼得慌吗?
留住也是她的外孙子,她心里也是疼啊!
甘氏皱着眉,“咋回事儿?高僧咋说的?”
张氏擦擦眼泪,道,“就是八字轻,身子弱。那高僧说让留住做寺里的俗家弟子,起了名字叫悟能。还让梅儿把留住放在寺庙里养着。”
“那你们咋又抱回来了!?”刘氏顿时脸色不善的质问。
张氏看看她,又看看甘氏,抿着嘴,“留住就是八字轻,不是煞星!梅儿舍不得把那么小的娃儿丢在寺庙里,那又没有人奶他!不是更养不活了!?那高僧给画了平安符,说是只要不离开留住的爷奶爹娘太远,就没有事儿的。”
“不能离开爷奶!?”甘氏诧异,那之前还整个贵人,闹着要认大郎云朵做干亲。现在既然没事儿,也该搬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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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厌烦
消息让刘氏知道,没一会,全村都传来了!
村里人听方留住是不能离开爷奶爹娘,根本没有啥贵人和认干爹干娘才能活的事儿,纷纷表示鄙夷。
“弄着个七月半的儿子,死乞白赖的住过来认干亲,这下真是打脸了!”
“可不是!要说这娃儿不是煞星,估计也不是个多好的,要不寺庙里的高僧咋给起了个法号名字,叫啥悟能。这就是镇着他的煞气呢!不让他再煞了人!”
“真要认了干亲,那云朵和大郎可要遭殃!就跟王荷花见了一面,她就小产了!有个这样的干儿子,怕是云朵别想怀上娃儿了!”
“要我看,他们明知道还要过来认干爹干娘,就是想占便宜!大郎如今是举人老爷,以后保不齐要当官的!云朵以后就是官太太了!有这样的干爹干娘,那得占多少便宜啊!?”
杨土根媳妇儿也觉得他们是故意的,“我看是他们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弄个煞星过来煞煞云朵和聂大郎。再把荷花的娃儿给克死!那聂梅看着软绵绵的,心思真是恶毒!”
聂梅是村里的人从小看着长大的,闷不吭声,让干家务干家务,让下地下地,都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娃儿。
然后就有人想到了方二郎。方家的家境那么好,即使现在,也比聂家老宅好些,当初就求娶聂梅,不知道是不是没安好心。想结成亲家,占云朵聂大郎的便宜。
聂梅抱着娃儿坐在小屋里,神情有些呆滞,有些迷茫。悟能,儿子被起了法号。以后也不用住在这边,不用往清园去,找娃儿的爷奶……
方二郎心情也很是不好,到清园来找聂大郎和云朵,说这次去寺庙的事儿,“…也跟大哥大嫂商量商量看咋办好!”
“这是你们家的事儿,还是你们自家商量吧!”事情解决,聂大郎不参与意见。
方二郎看了看屋里屋外,“咋没见大嫂?梅儿回来就一直在哭,我又劝不住她,想让大嫂过去劝劝她。”
“她病了,不舒服。既然没有事儿了,那应该高兴,你身为她男人,理应多劝劝她!”聂大郎端了茶。
方二郎听云朵病了,忙问,“大嫂病了?咋好好的病了?严重不严重?”
“吃了药歇下了。”聂大郎抬眼看他。
看他两眼幽黑清冷,透着一抹凌厉,方二郎没敢说要看云朵的话,“既然大嫂病了,那就让大嫂好好歇着吧!不麻烦她去劝了!”
聂大郎垂了眼,继续喝茶。
方二郎也不坐了,起身告辞。
聂大郎目光有些淡冷的看他离开,转身去了东院。
暖黄的夕阳下,云朵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喝着红糖水,看庞仁和二子三子王森王淼跟俩拳脚师傅练拳,云笑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啃点心。
云英做好饭过来,“吃饭了!”
庞仁顿时收了拳,松了一大口气,“累死了!饿死了!”
云朵来了月事,就在家里待着,也不出去转悠了,也不捣鼓着做点心吃食了。聂大郎给她搬了椅子放在东院,喝着糖水,吃着点心,就盯着庞仁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