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田女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敷衍,继续跟她沟通。“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小裴成天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高兴吗?”
“不会!”夏蓁斩钉截铁,表情认真。
田女士终于满意地笑了,“所以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嗯!妈妈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夏蓁起身,“我去问问裴承安身边有没有女人啊。”
夏蓁当然没有问,她先前已经问过了,她只是单纯地逃跑而已。她的妈妈最近太关注她和裴承安的进展了,估计只有马上宣布结婚才会合她心意。
裴承安五点多回到家,洗澡换衣,吃了晚餐之后就去接夏蓁。
双方的父母都知道儿女要约会,因此都准时给他们做了晚饭,吃饱就催促着出门。
这种全家都支持的感觉,一般人肯定很高兴,裴承安也是高兴的,夏蓁就有点复杂,因为他们越高兴,以后就越失望。
夏蓁走出小区,远远看见裴承安的生活,心里就禁不住有点紧张,大概是因为下午跟他说了那些没节操的话。现实中的她,远没有虚拟世界里奔放。
不过,在走到他面前的这一段路程中,她已经调节好心态,镇定从容地面对他,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裴承安的表现也跟平常一样,绅士地给她开了车门。
路上夏蓁跟裴承安聊了一下登山活动的事情。
“那个活动现在还可以报名吗?”
“你想参加。”
“不是,我就好奇问一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况且爬山太累,她有点儿怕了。
裴承安只当她是不喜欢爬山不想去,回道:“报名时间截止到活动开始的前一天,5月30号。”
“哦,那对参与者有什么要求?”
“爱好运动者都可以。”
夏蓁了然地点点头。
表演开场前二十分钟,夏蓁和裴承安到了。
他们的位置很好,在很前面,夏蓁肉痛。“这票很贵吧?你是怎么买到的?难道是从黄牛手上买的?”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要好好跟他谈谈人生。
裴承安却笑了出来,笑得颇为开怀的样子。虽然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帅得没边,旁边不少女生对着他露出花痴的表情,但是作为被嘲笑的夏蓁实在不愿看他这个样子。
夏蓁一脸不虞,正要发表意见的时候,裴承安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些。“放心,这是托人帮忙买的。”
“听起来还是差不多嘛。”夏蓁小声嘀咕道。
裴承安又笑了,决定把事实告诉她。“我的舅舅是体育馆的工作人员,我请他帮买的,内部价,不贵。”
好吧,夏蓁接受了这个事实。
表演很快开始,节目很精彩,夏蓁看得聚精会神。
许是位置太好,看得太清楚的原因,每到刺激的场面,夏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有时甚至禁不住惊呼出声,有时闭上眼睛不敢看,有时会情不自禁抓住裴承安的衣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等到惊险过后才转回去。
裴承安很喜欢这种时刻,看着她比杂技演员还要紧张的模样,脸上总会浮现笑意。
两个小时之后,表演结束,最后是演员们谢幕。许多观众在最后一个表演结束的时候就出场了,夏蓁和裴承安都安然地坐在原位,没有交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演员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结束的时候夏蓁和裴承安都真诚地鼓掌。
两人起身,夏蓁突然“哎呀”一声,身子歪了一下,裴承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由于两人本来就离得近,这一拉之下,就直接拉入了裴承安的怀里。
同样的姿势,一个月之前也有过,夏蓁的心情比那时还要激动,心跳得非常快。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夏蓁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有一点点贪恋这样的感觉,裴承安亦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蓁终于说服自己离开这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她解释道:“坐太久,我腿麻了。”不仅是因为坐久了,还因为刚才精神总是处于紧绷状态,肌肉也绷得紧紧的。
虽然两人拉开了距离,但是裴承安握着她手臂的手并没有放开,也不打算放开。“那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好。”
“先坐下来,轻轻地按揉一下发麻的地方。”
夏蓁听话地坐下来,按照他说的做。她今天穿着一条磨旧的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雪纺衫和暗米分色针织衫,看起来清新又甜美。
裴承安坐在她旁边,目光自然地落在她按压大腿的手上,于是,他发现她的腿很匀称,也很好看。但是很快他就移开视线,劝告自己不能乱看,也不能乱想。
过了一会儿,夏蓁活动了一下双腿,觉得没问题了,她站起来对裴承安说:“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裴承安也站了起来,“走吧。”话音刚落,他牵了夏蓁的手。在夏蓁看向他的时候,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光线不好,我牵着你比较安全。”
夏蓁脸上刚刚褪去的热度又回来了,她小声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他们的名字。“夏蓁,裴承安。”
是女声,夏蓁和裴承安同时向声源处望去。他们看到了拄着拐杖的薛楠,以及扶着她的薛辰。
遇见他们夏蓁并不意外,毕竟薛辰下午要送门票给她,薛楠拄着拐杖还要来看表演,夏蓁也不奇怪,毕竟养伤旧了很闷,但是夏蓁疑惑她怎么知道裴承安。
她那种语气,加上现在看着裴承安盈盈而笑的模样,昭示着他们是认识的。
夏蓁看向裴承安,只见裴承安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薛辰和薛楠走了过来,裴承安个夏蓁也向着他们走了过去。
“你们好。”裴承安礼貌地说。
夏蓁笑着打招呼:“遇到你们了,真巧。”
夏蓁刚想慰问一下薛楠的腿伤,却发觉她正看着裴承安。
薛楠从容地看着裴承安,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好久不见了,裴承安。”
裴承安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实在想不起她是谁,因此问道:“请问……你是谁?”
薛楠的笑容有一刻的凝滞,不过她很快就调节过来,她笑容扩大,豁然说道:“我是薛楠啊,小学的时候跟你同一年级的。”
裴承安又回忆了一下,终于记起来了,他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时间隔得太久,你的变化也很大,所以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的变化确实很大,我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从前的样子了。你倒是没怎么变。”
薛楠表情轻松,大方得体。可是夏蓁总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脑海中突然出现下午田女士说的那些话,她惊恐地想:难道她真的是因为不喜欢裴承安跟别的女人……
他们又没怎么样,她干嘛要有想法?难道她真的已经那么在意裴承安了吗?
意识到这点,夏蓁的心好似变成蝴蝶在蹁跹,怎么抓也抓不回来,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
她的手禁不住颤了一下,裴承安转头看她,问:“怎么了?”
夏蓁猛然惊醒,心情也平复过来,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没想到你们还是同学啊,哈哈,真是太巧了。”
话说完,她抽了抽手,“我去扶薛楠姐。”她只是不想跟他牵手了。
裴承安放开了她,夏蓁走到薛楠的身边。
四人一起走出体育馆,一路上话语并不多。倒了停车场,他们才分开。
☆、第24章 坦白从宽
两辆车子驶出停车场,往不同的方向开去。
“你不高兴?”裴承安斟酌良久,开口问道。
自从遇到薛辰和薛楠之后,夏蓁的情绪就明显变得不好,甚至躲避他的目光。他想了一路,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最后他想到师兄曾经对他的告诫。他说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如果夏蓁和那些女孩遇到了,很可能有麻烦。他说女孩子都很敏感,特别是对情敌,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和敌意。
裴承安不禁自问,难道夏蓁能觉察出他和薛楠十几年前的“纠葛”,那些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时候说的话,而且他……
算了,还是坦白吧。
师兄说的,不要跟女朋友计较对错,女朋友不高兴了,就是你的错。
“没有啊。”夏蓁转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头去,直视前方。
“我跟薛楠,是小学同校同学,以前的确发生过一些事情……”
“啊?”他们小学同校这点夏蓁刚才已经知道了,可是她根本想没过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算有,可能也就是薛楠曾经有点喜欢裴承安吧。现在听他这样说,原来是有情况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儿不舒服。
还没见面的时候,田女士就跟夏蓁说过他是个从小就很受女生喜欢的男生。当初夏蓁对此嗤之以鼻,见过他之后也就明白田女士所言非虚。
薛辰也是很受女生欢迎那种人,而裴承安这样长相好学习好的学霸,比薛辰更受欢迎也不奇怪。
裴承安停顿了一会儿,他在组织语言,这事对他来说,还真是不知该怎样说才好。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恋爱了?”薛楠也是学霸,虽然长得不怎么漂亮,但是或许两人智商在同一条线上的人共同话题多,产生了感情也不奇怪。
夏蓁的话语让裴承安很是无奈,“夏蓁,那是小学。”小孩子谈什么恋爱。
夏蓁一副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你不知道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分过几次手的吗?”
裴承安惊讶地看着夏蓁,旋即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没有。”
夏蓁一脸不屑,活了三十年,就算没有正正经经地交过女朋友,暧昧应该有过吧。她刚想说话,裴承安又说了:“你是我第一个恋爱对象,也许会是唯一一个。”
夏蓁猝不及防,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她抑制自己不用手去按压那颗仿佛要跳出胸腔的东西。
她没有说话,裴承安也没有,其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了。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语,他不擅长。
不知过了多久,夏蓁哼声道:“据说男人的甜言蜜语都不可信,特别是那种含有‘唯一’的词句。不过你还用了‘也许’,你给了自己退路。”所以他的话不可信啊不可信!心脏你别乱跳了行不!
裴承安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点头认同,“嗯,一切都要用实际来证明。”
夏蓁:“还是说说你跟薛楠姐的往事吧。”说完之后夏蓁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儿酸,因此补充道:“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这话无疑是越描越黑,裴承安本来没多想,现在倒是禁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笑让夏蓁十分郁闷,可是再说的话就是坐实自己是在吃醋,因此只有在心里腹诽。
裴承安的余光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压制心中因为知道她的在意而愉悦的心情,淡淡叙述道:“以前我的学习不错,基本都是年级第一,薛楠是隔壁班的学生,学习也不错。她把我当成目标,说要超过我,还说……以后要嫁给我……”裴承安实在不想说这事,可是不说清楚夏蓁心里有想法,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蓁瞪大了眼睛看他。
裴承安脸颊微红,继续说道:“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我原本不想理会,可是后来影响有点大,我说我不会娶她。这话可能伤害了她,后来她对我就充满敌意。”那个时候每天都有很多人说薛楠是他的未来老婆什么的,这让他很困扰。某一天第十二个人拿这事打趣他的时候,他就说了那样的话。他的话很快又被传出去,伤害了薛楠的自尊心。
夏蓁把这事消化完后,眨了眨眼,问:“后来她追上你了吗?我是说成绩。”
“那个学期没有,第二个学期我因为搬家转学了。”
“不是因为逃避?”
“不是。”那件事情在他出声之后,没过多久就平息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