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许宁应一声,带着小侄子去洗手。吃之前先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某人发过去,程致秒回:[口水][口水]下午给我带这个~
  许宁笑,回了张笑脸,又提醒:记得按时吃饭,别忘了喝药。
  女朋友时刻不忘喝药这一茬,程致也是醉了。
  陈杨把筷子递给表哥,酸了吧唧的说,“甭笑了,又过不了明路。”
  这算是踩到太子爷痛脚了,瞪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言论自由。”陈杨嘀咕一句,又说,“哥,明天三十,我妈说让你去家里一块儿过年。”程光耀和程煦都还在医院,短期内出不来,难道让表哥和方采薇一块儿守岁?想想都恶寒。再说那女人估计要陪儿子,压根不会回去。
  程致说免了吧,“舅妈看到我就要哭,我可受不了。”
  陈杨还要再说,程致摆摆手,“就过个年哪那么多讲究,行了,趁今天有空,下午去戒毒所见见你爸。”
  许爹还车回来,见闺女孙子吃得满嘴油,清瘦的脸上就露了笑,“宁宁,等会儿你去隔壁跟屈老师拜个年,把你带回来的特产送过去些。”
  许宁嗳一声,点头说好,拿纸巾擦手要去给老爹泡茶,许爹按住她,“你吃你的,我不渴。”又问孙子,“好不好吃啊?”
  东东差俩月才满三岁,说话还不算利索,但也能听懂简单的话,他乖乖巧巧的说好吃,还把手里姑姑给撕的一条条的鸡肉喂爷爷,许爹高兴的不行,弯腰张嘴配合。
  一家四口吃了中饭,许宁就提着东西到隔壁探望退休在家的屈老师夫妇。
  屈老师儿女都在国外回不来,家里只有老伴两人,有些冷清,见许宁过来就很高兴,拉着说了不少家常。
  从屈老师家回来,许宁跟爹妈说去想看看周楠,“她怀孕四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和婆婆处的不好,我去看看她。”
  许妈对周楠印象极佳,就没拦着,还主动把家里做的卤菜还有点心,炸得藕夹丸子小酥肉什么的让闺女带过去。
  程致见到舅舅,吓一跳,差点没认出来。啤酒肚不见了,头发花白,一脸的沧桑。
  陈德厚和外甥说几句话,眼泪巴巴的,可怜的不行。程致也不是铁石心肠,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过了会儿,陈德厚让陈杨先去一边儿,陈杨无语,但也没死赖着不走。
  “舅,有话您就说,是不是在这不习惯?要不我给您换个地儿戒毒?”
  陈德厚期期艾艾半天,怕再不说外甥就走了,酝酿了半天,总算把话说了出来。
  程致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沉下脸,起身就走。陈德厚在后面苦求,“阿致,舅老来得子不容易,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也是条命。”
  我去叉叉的命!程致理都不理,直接走了,心里觉得今天过来纯属浪费时间。
  陈杨没想到他这么就出来了,迎上来,见表哥脸色难看,就没敢吭声。坐进车里,恰好许宁电话打了过来,“你在酒店还是在哪?”
  程致脸色一缓,露了点笑,温声说,“我这离你家不远,别乱跑,我去接你。”
  许宁当然不能在自家小区门口等,她说,“那我在上次咱们遇到的那家面包房等你吧?”
  等挂了电话,程致让陈杨靠边停车,“你打车走,我去接阿宁。”
  陈杨不满,“哥,你重色轻友。”
  “你算哪门子友,赶紧的,别啰嗦。”
  “那我爸……”
  “一笔烂账,回头再和你说。”
  见表哥脸又阴了,陈杨也不敢腻歪了,老老实实下了车。
  许宁在面包房买了块蛋糕坐着等人,大概二十分钟后,程致开着辆白色路虎到了。
  她坐进副驾,眼明手快挡住了某人凑过来的嘴,“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程致啜了下她的掌心,笑了笑,把暖风开大了些,“等急了吧?”
  “才二十分钟,挺快的。”她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一侧,“你着急回医院吗?”
  他说不急,“老头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小儿子,见我就掉脸子,就早上去报个到就成。”
  许宁听了也没问具体的,只说,“那你先送我去周楠家,我给她送点东西。”
  ☆、第25章 爱情
  许宁到周楠家时,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把手提袋放茶几上,“这是我妈让给你带的卤肉还有炸丸子之类的,”她左顾右看,“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家老马呢?”
  “别提了,”周楠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从手提袋里扒拉出藕夹,捏了一个吃,“叔叔手艺有进步啊,感觉比去年的好吃。”
  “我觉得都差不多吧,”许宁帮她把另几个餐盒打开,“你婆婆呢?”
  “回老家了。”
  “回老家?什么时候?”
  “昨天。”周楠咽下嘴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老实交代说,“老马就是去送她了,估计要在那里过年,晚会儿我爸妈过来接我。”
  许宁觑着她脸色,“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接过闺蜜递来的纸巾擦嘴,周楠冷笑一声,“本来说的好好的,留在北京过年,昨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死活非要走,认准了要回老家,一天都等不了,拦都拦不住。你说这正春运呢,票是好买的?哪里不是人山人海?老马托了几个朋友才搞到车票,又放心不下,只能跟着保驾护航。”
  “是不是你招她了?”要不好好的干嘛突然要走。
  “别冤枉好人!”周楠瞪她一眼,拿了个小抱枕在怀里,一脸的苦逼,“我都快把她当祖宗供了,让干什么干什么,让吃什么吃什么,连个‘不’都不敢说,连我妈见到我都说女生外向,还说我要是有对婆婆一半对她好,她就阿弥陀佛了。你说,我这掏心掏肺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我这刚结婚才几天啊,第一个年就要跟老公分开过,到时家里亲戚见到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呢!”
  许宁还是觉得这中间有别的原因,但周楠不说,她也不好多问。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就站起来要走。周楠拉住她的手,“你再陪我一会儿呗。”
  “我真有事,下次再陪你,乖啊。”
  “这都放假了,你有什么事啊?”
  “陪男朋友,人在楼下等着呢,发好几条短信催了。”
  周楠嗷了一嗓子,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我去,你竟然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不行,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拽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松开。
  许宁好气又好笑,“我交个男朋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回答说,“恋爱是刚开始谈的,还不到一个月,那个人你认识,就是我上司程总。”
  周楠两眼放光,“我的天,亲爱的,你真把太子爷拿下啦?”这绝对是她近来听到的最好最劲爆的消息!没有之一!
  许宁说,“这事你先帮我瞒着,谁都别说,我和他不知道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万一哪天掰了,还能留点颜面。”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刚开始谈就先想着后路了。”
  “我人单力薄,又没后台,总要想的多些。”许宁温声说,“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老人孩子都要靠我养,现在瞒着,如果分手,也不至于因为流言蜚语影响到工作。”
  她说得略悲观,周楠心有戚戚,之前的那股兴奋劲儿不知不觉就淡了,突然就有些替好友不值,“纸包不住火啊,亲。”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许宁拍拍她的头,“我爸妈不同意我找个有钱人,这辈子我也就疯这一把了,你嘴巴严点别说漏了。”
  ……
  程致带许宁去了东城区的公寓。
  两人路过超市时进去采购了一番,准备晚上一起吃火锅。
  公寓不算小,有180平,整一层,四个房间。装修风格比之江城的那套二手房不知强了多少倍,也难怪他那时挑剔。
  这里每周有家政的人过来打扫两次,挺干净的。许宁换上他的拖鞋,像小孩穿了大人的鞋子,踢踢踏踏的,程致看到就乐,“你脚真小。”
  “嗯,你的脚挺大。”
  她到厨房整理食材,程致去开了暖气阀,屋子里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许宁这才脱了外套,正要给冰箱通电,程致从身后抱住她,亲吻她的侧脸,一点点向下,从耳朵吻到了脖子。
  许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过身把他推开,“咱能别动不动就发/情吗?”
  “我忍不住。”他还挺有理。
  “忍不住也要忍!”许宁板着脸,“短期内我不想和你发生肉/体关系。”
  程致一脸的被雷劈的表情,“阿宁,情之所至啊。”
  她翻了个白眼,决定把话说开,省的以后为这个闹不愉快。
  于是正色道,“程总,我呢,之前虽然谈过恋爱,但还一直很纯洁来着,所以不好意思,我对上/床什么的放不开。”
  程致有点儿懵逼,一会儿想,我喜欢的女人还是个处/女,噢耶!一会儿又很忧桑,看得到吃不到,弄不好要憋到内伤。
  忽悲忽喜,纠结的不行。
  许宁却不理他了,给冰箱通了电,打开柜门散味。又把大骨和猪蹄放到盆里泡着,从家带的餐盒一一打开,准备等会儿放微波炉里热一热。
  还没等她架上锅,程致又从后面搂上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闷闷的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
  男人啊,许宁暗叹一声。当然不会说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这样的蠢话,她柔声说,“顺其自然吧,咱们之间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点风度还是要有的。程致把她扭来对着自己,直接吻了上去,带着点蛮横的强硬,舌尖在她嘴里霸道的攻城略地,肆意妄为。
  许宁挺配合的,手搭上他的肩,由着他发泄。过了会儿等两人分开时,都有些气喘吁吁的。程致抵着她的额头抱怨,“你算是捏住我的小命了。”
  对于性,没有男人不在意。要不也不会有精/虫上脑一说。
  许宁笑笑,“程总,你要试着征服我,而不是在这里对我抱怨。”
  “我觉得你在我头上吊了根胡萝卜,我就是那头任劳任怨的驴。”
  许宁又是一阵笑,主动亲了上去。送上门的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程致立刻把握了主动权,回吻过去,缠绵又有些色/情,总算安抚了点他躁动的心。
  吃过晚饭,两人配合着一起刷锅洗碗,也算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许宁问,“你今晚要住这里吗?”
  他摇头,“回酒店住,省的老头子有事找。”
  “那明天怎么过年?”
  “应该也是在酒店吧,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陪。”
  许宁嗔他一眼,“你把这里的门卡钥匙给我,明天我过来给你做些吃得送过去。”
  程致心里蓦地一涩,涓涓的暖流自心间融入四肢百骸,眼眶突然就红了,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怕她看到,就把人拥进了怀里。
  “你对我真好。”他有些后悔没有早几年就对她出手,真是亏大了。
  许宁拍拍他的背,安静的任他抱着。
  过了会儿,她似刚想起来,“对了,我有礼物送你。”说着牵着他的手回到客厅,拿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品方盒递过去,“我自己做的,别嫌弃。”
  程致心说,你就算送我张白纸我也高兴。
  他打开外面的包装纸,掀开盒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一个用红丝线编的中国结。圆形,很小巧,直径不会超过十厘米,中间有个字,是他的名字,‘致’。
  “你名字笔画太多了,我编了好多个,就这个还能拿得出手。”她在一旁问,“怎么样,还能入眼吧?”话音刚落,手机却响了,不意外是家里的电话。
  许妈在那头问,“这都几点了,还在周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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