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夏宥把书包挎好,笑道:在酒吧做服务员,就晚上上班,白天可以休息的。
  酒吧?
  嗯。夏宥没多说,恭喜你们,祝你们玩的愉快。
  尚北临应付完会场的事情,出来时收到秦子焦的消息。
  【老地方,快点儿的。】
  他直奔饭店,进门看到满满一桌人,他扫了一圈。
  秦子焦坐在门口:别找了,夏宥没来。
  尚北临隔了几秒才悻悻关上门,你没喊他吗?
  喊了,人家说有兼职要做,去酒吧当服务员了。
  酒吧服务员?尚北临讶异,哪个酒吧?
  呀,忘了问了。秦子焦叹了口气说,行了,人晚上又不是不回家,你明儿自己去问不就行了。
  尚北临等不到明天,拿出手机给夏宥发消息。
  这场庆功宴所有人都玩的很嗨,尚北临看着他们笑,听大家展望未来,吹他的彩虹屁。
  他很高兴,可是这种高兴却总缺了点劲儿。
  夏宥那边迟迟没回消息。
  北哥,怎么没兴致啊?有心事儿?
  是啊,就我们自己嗨有什么意思!
  吃饱了没劲儿了,要不咱们去唱歌?或者去喝点酒,反正国庆放长假,回去睡他个两三天。
  国庆...
  尚北临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眼手机时间。
  后天就是国庆了,那不就是...
  尚北临抬起头:你们给人过过生日吗?都送什么礼物?
  啊?
  北哥你给谁过生日啊?
  尚北临想了下,低头喝了口水,一朋友。
  朋友啊。秦子焦故意拖长了调子,那就得看是什么朋友了,意思不同,玩的方法当然也不同。
  你特么...尚北临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轻咳了下,很重要的朋友,想发展对象关系的那种。
  我次奥
  生日礼物的话题被队友们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给盖过去了。
  无论大家怎么问,尚北临都只笑着敷衍,等时候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这算是咱们实验室的喜事儿吧!必须得出去喝一杯啊!
  尚北临的手机响了下,他点开看,夏宥刚好回复他。
  他笑了,站起身,走,蓝调酒吧,我请。
  这家酒吧是清吧,英式装修,音量不低,但音乐比较舒缓,氛围比尚北临料想中要舒适些。
  幸好。
  服务员,点酒。
  北哥,你喝什么?
  我来给他点。秦子焦招呼服务员,临儿今天必须来最烈的。
  酒吧环境比较暗,尚北临视线在吧台散座穿梭,没看见夏宥的身影。
  这人去哪儿了?
  先生,你们人较多,旁边有卡座,我带你们过去。服务员领着他们往包厢走,有什么需要直接摁铃就好。
  尚北临走了几步,忽然道:那个,你们这儿不是有兼职的服务员吗?怎么没见着?
  服务员愣了下,笑道:今天是招了两个兼职,刚才没看见,应该是去后边拿酒了,一会儿就上来。
  秦子焦搭腔:是不是有个白白瘦瘦的?一会儿能让他给我们送酒吗?
  夏宥从后边拿了酒出来,就被前台招手喊了去。
  夏宥,你今晚负责三号卡座的客人,他们人多,你机灵点。
  行!
  夏宥按照点单,清点好酒水往三号包厢去,进门便是炸裂耳膜的音响声和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不过在他进门那一瞬,嘶吼声停了下来,众人见状陆续往这边看。
  夏宥?!苗博惊呼,这么巧!
  夏宥嘴巴半张,他也惊了。
  他把酒水放在台几上,抬头就对上了角落里的那道目光。
  炸裂的音响声停了下来。
  尚北临看着眼前这人,知道他会出现,他也准备好了,可当看到人站在面前时,他还是愣了下。
  不是为他的出现惊讶,而是出现的形象。
  白色衬衣,贴身马甲,戴了个领结,和外边的服务员穿的一个样,不过夏宥的领结是蝴蝶结的。
  方才在外面,尚北临一眼都没多看别人,也没觉得这身衣服有什么,可现在它裹着夏宥苗条的小身板,忽然有种别样的精致。
  他撇开眼,站起身,你们先玩,我跟夏宥说几句话。
  你跟我出来。
  夏宥莫名其妙地跟尚北临来到洗手间,眼前这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们必须穿这个?
  夏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服装,有点拘束地点头:嗯,硬性规定。哥,你觉得不好看吗?大家都这么穿。
  尚北临靠着洗漱台,把人拉到跟前,笑着看他:好看。
  夏宥愣了下。
  手腕被尚北临握着,这人刚喝了酒,手心有些烫,靠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尚北临补充道:只有你穿着好看。
  夏宥下意识抿了下唇。
  靠的太近,尚北临的存在感太强,他不自在地往挪了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尚北临轻轻握着他的手,因为你站在那里,我只看得见你。
  第27章 (捉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喝了酒的缘故,哑声中裹着蜷倦,眉眼也懒散地垂着, 竟有种温和的意味。
  夏宥安静地站着,深深地看着尚北临。
  半晌才说话:哥, 你是不是喝多了?
  尚北临哑然许久,摇摇头, 是喝了一点, 但没醉。
  夏宥抿着唇, 看了眼旁边的水龙头。
  尚北临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最后落在他胸口, 忽地笑了下, 为什么别人都是方领, 你的却是蝴蝶结?
  这句玩笑仿佛把夏宥从焦灼的气氛中救了出来。
  他悄悄喘了口气, 因为方结不够了,只有蝴蝶结了。
  蝴蝶结不是女孩子才戴的吗?尚北临说,你是男孩子, 要是不喜欢就不戴。
  夏宥低头看领口的蝴蝶结,尚北临的这句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是男孩子。
  刚才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 摇摇头:没关系, 我不在意这些。
  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在意吗?
  啊?
  这话问得太突然, 夏宥才平静下来的呼吸又猝然失去了节奏。
  他今天没沾染一点酒,脑子却昏昏沉沉的, 大概是音乐声太吵,他有些恍惚。
  哥......
  夏宥,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经过大脑的, 都是真心话。
  尚北临停顿了两秒,握着他手腕的掌心往上挪了几寸,轻轻抓住他的小臂。
  我见过很多人,男的女的,热情的好看的,都没有你招人喜欢。
  今天喝了点酒,趁着酒劲儿可能会说几句胡话。尚北临呼吸有些重,你要是能接受,就在意一下。要是接受不了......我再想想办法。
  十一......
  哥!
  夏宥挣脱尚北临的手,匆忙从旁边水龙头蘸了点水,往他脸上弹。
  你醉得不轻,先清醒一下吧。我离开太久经理该找我了,你洗完脸自己回包厢。
  尚北临被冰冷的水刺激地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了洗手间。
  他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好久。
  夏宥这个反应,是听明白了吧。
  他看着门口,半晌后忽的笑了。
  回到包厢,尚北临敞开地喝了不少酒,周围的人哭着笑着,伴随着炸裂的音响,通通在凌晨消失在他的醉梦里。
  他好久没有这么醉过了。
  临儿!还醒着吗临儿?
  秦子焦勾起他的脖子,拍拍脸,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我们都没灌你你怎么自己醉成这样?
  焦哥,现在怎么办?清醒的就三个人了,怎么把他们弄回去啊?
  秦子焦看着包厢里醉成一片的烂泥,头疼道:送回家哪送的完啊,叫车运到酒店吧。
  小刘被女朋友带走了,咱们九个人。房间订双人吧,单出来一个,订几间啊?
  订五间,总不能三个人住一间让两人挤一张床。秦子焦拖了几下尚北临,突然想到什么,哎等一下,订四间,临儿不是有家属在这儿嘛?让夏宥扛他回去,咱不管他。
  啊...不好吧焦哥,北哥醒来要是知道咱们抛弃他...
  那他还不偷着乐?秦子焦在尚北临耳边低声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夏宥被秦子焦叫过来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他刚好下班。
  怎么喝成这样啊?
  他趴在沙发上看着这个醉鬼,咕哝道:这么长的手脚,扛起来一定很重,我要是把他摔了怎么办?
  摔就摔呗,别人我不敢说,但你把他摔破相了他也绝不怪你。
  秦子焦嘴快无心,可夏宥经过了刚才在洗手间的事儿,能从里边听出些许意思来。
  他那些模糊的猜想,又被迫清晰了些。
  尚北临是醉了,但他没醉糊涂。
  他和别人醉酒后不一样,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醉了,知道醉得抬不起眼,四肢无力脚步虚浮。
  他也一样清晰地知道此刻抱着他的人是谁。
  他半个身子都搭在夏宥身上,手臂私心地把他环在怀里。
  哥小心车门。夏宥打了辆车,扶他坐进后座,看着副驾驶的位置犹豫了片刻。尚北临不满的嘟喃声和不安分的爪子把他抓了回来。无奈夏宥只能塞进后座,和一身酒味连坐都坐不稳的尚北临塞在一个空间里。
  哥你别乱动,一会磕到头了。
  尚北临醉后就是个泼皮无赖,跟牛皮糖似的黏人。夏宥实在没办法,人刚推开一点,很快就又黏了上来。
  尚北临手脚都很长,手臂轻松地能将他勾进怀里,他身子要比夏宥高大很多,扑过来时几乎将夏宥整个人都盖住了。
  喝了酒的人身子很烫,尚北临脑袋埋进他肩膀,滚烫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喷薄在脖颈上。
  实在是太烫了,夏宥被他烧的面颊泛红,脸色一点不逊于尚北临。
  这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视线,夏宥将头发往下摁了摁,不过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两秒。
  他发现有点像抚摸,跟尚北临之前揉他的脑袋一样。
  他手顿在半空,意识到这点,觉得有些荒谬。
  为什么连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他思绪也会虚无缥缈地发散。
  车里安静下来,他没再碰尚北临,任他静静躺在怀里。
  哥,到家了。
  夏宥把人搀扶下车,站在尚北临家院子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
  哥,你家钥匙放哪儿了?
  这人懒懒地挎在他身上,怎么搭话都不理,夏宥犹豫了片刻,瞄向他外套兜。
  你不说话,那我自己掏了啊?
  尚北临站的东倒西歪,他实在架不住,只能靠在墙上勉强支撑身子,一手搂着他,一手往兜里摸。
  这一侧没有,他把手摸向另一侧。
  巷子里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过。
  夏宥身子微顿,下意识回头看,那人已经走远了,却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挑起的笑意恰到好处的让夏宥惊觉被误会了。
  他们这个姿势很像尚北临把他摁在墙上。
  夏宥脸热,兜里也没掏到东西,他赶紧把尚北临往外推了推。
  哥,你是不是没给江姨说今晚要回家?大晚上的我不能在外边喊,你怎么回去啊?
  夏宥轻轻拍拍他的脸,哥你醒一醒,你把钥匙放哪儿了?
  尚北临强撑着眼皮,微微抬眸看他,好一会儿后才迷糊地摇头:今天...没带。
  啊?
  话说完,人又倒了下来。
  夏宥看向自家院子。
  没办法,只能把人带回家。
  柳清和许吉安都睡了,他压轻动静,把尚北临扛回房间,这人碰到床就倒了下去,夏宥拿热水毛巾给他擦脸。
  哥,你今晚先睡我床上,我...
  他睡哪儿啊?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行李,连地铺都打不了,这么冷的天总不能睡客厅沙发吧...
  正想着,手腕被滚烫的手心抓住,他倏然回神,尚北临耷拉着眼睛,懒散地掀开一条缝,正看着他。
  夏宥收回手,哥你醒啦?
  尚北临摇头,...没有。
  夏宥:......
  那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尚北临低低的嗯了一声,他鼻音很重,几乎是用气音说话,知道...很香。
  什么很香?
  夏宥的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他之前闻过,很香。
  从酒吧折腾回来到现在,又用水擦了脸,尚北临酒劲儿过去了些,脑袋没那么沉了。
  他仔细地看着夏宥,...你想睡哪?
  夏宥抿了下唇,把热毛巾放进水盆里,沾水后又拿起来拧干。
  客厅。
  尚北临闭了下眼,睁开眼看着坐在床边照顾自己的人,迷迷糊糊道:...这么宽敞,为什么非要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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