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沈月萝撅着嘴,眼馋的盯着银子。
  福伯临走时,悄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主子说了,钥匙在您手上戴着呢!”
  “钥匙?什么钥匙,”沈月萝忙伸出手去找,愣是没瞧见哪里有钥匙。
  她手上只有龙璟给她佩戴首饰时,套上的一块似金非金的镯子。
  她嫌难看,不想戴的。
  可龙璟一捏一按,这镯子竟自动收拢,刚
  动收拢,刚好合在她手腕上,根本拿不下来。
  孙芸无语的瞅她一眼,“你难道没发现这镯子上,有个小机关?”
  “有吗?”沈月萝抬起手腕,好一番端详。
  这下,连老太君都嫌她笨了,“在这儿呢!”她伸手在镯子上,一处并不起眼的龙眼睛上按了下。
  这镯子上的刻纹是一条龙,按下去的位置,刚好是龙眼。
  随着龙眼被按下,一个突起形状有点像钥匙的东西笔直的竖了起来。
  沈月萝看的惊奇,“原来这还机关哪!”
  老太君又忍不住埋汰她,“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可是咱们王府库房的钥匙,你拿是拿不下来的,除非把你的手跺了。”
  沈月萝吓的把手一缩,“干嘛要跺手,谁敢跺我的手,我就先跺了他的手,哼!”
  “就你那两下子,还能跺别人?”孙芸这回竟然也紧跟老太君的步伐,一起埋汰她。
  老太君暂时抛去偏见,兴冲冲的询问孙芸,“她还会武功?”
  孙芸自然高兴婆婆能跟她好言好语的说话,立即笑着回道:“会是会,就是三脚猫,也没内力,遇到高手,也就能耍点小聪明,到最后还是得任人宰割。”
  这回,连曲氏也不放过一同附和,“就是三脚猫,月萝小的时候,学过些花拳,都是看着旁人打拳,自己在一旁琢磨的,根本没练过内力,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练也晚了。”
  她这话让沈月萝想到自己的身份,原来真实的沈月萝跟她的境遇也差不多。
  老太君摸了一张八万,歪着头仔细研究自己的牌,嘴上还不忘数落沈月萝,“练是晚了,她又张狂,到哪都恨不得变成霸王,嘴巴也毒的厉害,真是到处招人恨的主,你们也帮着想想,让她学个什么防身之用,保住小命,保住她的手腕,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月萝不满了,“祖母大人,合着我这条小命,还不如手上镯子重要,那让龙璟帮我打开,我不要它了,我有的是产业,都是能赚钱的大买卖,用不着他的银子养我。”
  孙芸笑着道:“傻丫头,他不是养你,他是把身家都给了你保管,还不懂吗?”
  苏兰冷不丁拍了下沈月萝的肩,“你丫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不要,那就给我吧,得了永安的大金库,比南楚皇帝还有钱呢!”
  “不可胡说,”萧寒冷着眼呵斥她。
  沈月萝笑呵呵的道:“死丫头,这话要是让南楚的皇帝听见,还不得气疯了,哎呀,你们说他会不会派人来抓我,对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老太君白她一眼,打出一张四筒,正要再顺便骂她几句。
  这时,曲氏突然将牌一推,激动的欢呼,“我糊了,糊了,卡间糊四筒!”
  史老太君又瞪了沈月萝一眼,那意思显然是怪她。
  沈月萝无辜的耸肩,跟她有个毛关系,老人家不要火气那么大嘛!
  紧接着,史老太君越发郁闷了。
  ☆、第128章 祖孙和好
  因为自从糊了第一把之后,她再没糊过,总是看着其他几家推牌糊牌,就连沈月萝也很小心的糊了两把小的。
  她不小心不行啊!这一桌子要么是老妈,要么是婆婆,还有位祖宗,都得供着。
  又是曲氏糊了一把,老太君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劲的抱怨沈月萝。
  因为是沈月萝打的牌,让曲氏糊了。
  几个兴致正浓的人,谁都没注意到龙璟何时来的,又是何时站到老太君身后的。
  只是当老太君拿着一张牌,犹豫不定时,龙璟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那张要打的牌重新放了回去,又挑了另一张,塞进老太君手里,“打这一张,这里已经糊不了牌。”
  老太君狐疑的看了看手里的牌,再看看桌面上已经打出去的牌,很快便明了,“好,就打这一张。”
  结果没走到四圈,在龙璟的指导下,沈月萝打出一张牌,老太太立马高兴的蹦起来,“糊了糊了!你们快给钱。”
  沈月萝瞥了眼龙璟,没好气的提醒老太太,“您老悠着点,小心高兴过了头!”
  老太君瞪她,“臭丫头,嘴里没一句好话,赶快搓牌,我老人家要时来运转了。”
  紧接着,在龙璟时不时的指导下,老太太反败为胜,到头来还赢了十几两。
  这下,她跟龙璟之间的隔阂,在无形中便已荡然无存。
  萧寒跟苏兰看到一半,便走了。
  跟沈月萝约好,晚上再详谈。
  吃午饭的时候,老太太胃口格外好,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沈月萝怕她撑着,饭后带着她去散步。
  因为离闹市近,先是去了布庄,然后又去了酒楼。
  路上碰见不少熟悉的商户跟百姓,都很热情的跟这一老一小打招呼。
  看着繁华的街市,老太君杵着拐棍感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永安城变化可真大,我已经很久没出来走过了,原来坐着马车逛,跟用双脚走,是不一样的。”
  沈月萝笑道:“当然不一样了,凡事都得亲身体会,才能知晓其中的好与坏,跟人是一样的,就比如咱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沈月萝抱着老太君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蹭着她的胳膊,“您说说,这永安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王妃,又有什么样的人能跟龙璟站在一起?莫不是京城的公主们,王孙官员家的小姐们?其实都不是,龙璟有自己的主见,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不需要女人的帮衬,或者说背景的支持,这些他都不需要。”
  “他想要的,是一个陪着他看世事变化,看风起云涌,四季变化,一起慢慢变老的伴侣,伴侣您懂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有的爱情诗句里,我最喜欢这一句,有什么能比得到一个人,与她白首到老,更幸福的事?”
  “年轻的时候再轰轰烈烈,到了老的时候,无非是牵着一个人的手,陪着她四处走走,到处看看,也不枉在这世上遇着一个对的人,陪着他走一遭,您说对不对?”
  这一番话,完全是沈月萝由感而发,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话说的多有诗意,多有深意。
  老太君真真被她这一番话打动,因为沈月萝说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过世的老伴,也就是龙璟的爷爷,想当看他们也是和谐美满的一对。
  可叹他先一步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每天只有对着佛祖,数着佛珠,以解心中相思之苦。
  老太君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叹气道:“丫头,我也跟你说几句认真的,你这脾气确实不好,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像,我那会也是个爆脾气,三句不合,就得动手,其实你婆婆跟我也有几分相似,呵呵,这样一想,咱们三个倒是有些共同之处。”
  “只是我从小家教严格,对身份尊卑看的很重,挑你跟你婆婆的刺,也是习惯了,换个位置想想,林子珍虽然假,但她听话,哪像你跟你婆婆,整天不着调,风风火火,疯疯癫癫,没个正形!”
  沈月萝笑了,忽然觉得这老太婆倒也挺可爱的,“那您是知道林子珍假,那干嘛还一直宠着她,任她在王府里耀武扬威,难道您不知道我公公心里只有婆婆一人,您硬塞一个林子珍给他,根本是棒打鸳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棒打鸳鸯,你这丫头,又开始胡说,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你婆婆生下龙璟之后,气血两虚,大夫说她很难再有身孕,那你说,我不能让龙家只有一个子孙吧,开枝散叶,那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了,纳个妾而已,又没人逼你公公让他跟妾室白头到老,”老人家也委屈着呢!她的委屈又有谁知道,人人都把她当罪魁祸首。
  沈月萝噗嗤笑了,“可是我听说你最近还一直怂勇公公跟林子珍同房呢,只不过被公公义正言明的拒绝了。”
  “林子珍年纪又不大,我想让她再给龙家添丁,只有两个孙子,怪冷清的,我想要个孙女,”老人家越说越委屈,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也没人帮她实现。
  沈月萝看她怪可怜的,安慰的拍拍老人家的肩膀,贼兮兮的对她道:“其实您也不用这么想,让公公努力点,我婆婆身体那么好,说不准就能再怀一个呢,你呀,快去找人弄些补药,给他俩喝,您想啊,与其便宜林子珍,还不如让我婆婆生呢,到时公公高兴,婆婆高兴
  时公公高兴,婆婆高兴,龙璟高兴,我也高兴,您不是更高兴吗?可要是林子珍怀了,除了她自己高兴之外,谁还能高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太君被她说的有点心动了,可是又觉得不妥,“可你婆婆都娶儿媳妇了,要是这个时候生娃,岂不是叫人笑话?再说了,她肯吗?”
  沈月萝翻了个白眼,“您哪,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您不告诉她不就完了吗?所有的事偷偷进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支一声,我保准鼎力支持,只要婆婆有了,她肯定舍不得拿掉,到时不就水到渠成吗?至于笑话,那是别人的,跟咱没关系。”
  “好,就听你的,待会去找个郎中,你去找你婆婆说,就说……说什么好呢!”
  好好的,怎么才能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脉看身体。
  “就说全家体检,有病治病,没病防病,到时咱们都检查,她就不会怀疑啦!”
  “这个办法好,就听你的,走走,咱快去找个大夫,”老太君那个激动啊。
  老人家就是如此,有了盼头,有了目标,精神头备足。
  孙芸正在院里收拾共草,小景趴在阴凉的地方睡觉。
  只一个上午,大家就都习惯它的神出鬼没。
  听见开门的声音,瞧着先走进来的老太君,她赶忙放下水壶,走过去扶她,“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们走了多远?”
  沈月萝随后进来,带了郎中来,“没走多远,就在附近转了转,这不,碰上个有名的郎中,听说他把脉的手艺可好了,我跟祖母便想着请他过来,给你们几位老人家都把个脉,有病没病的,先瞧瞧,若有隐患,得及时消除才好。”
  “把脉?我们都好的很,不用了吧,”孙芸倒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没必要,怪麻烦的。
  “嗳,当然用得着,你快去把亲家母请过来,还有那位郑老爹,顺便叫震天也过来,上了年纪就该多注意身体,就是这丫头说的体检,你就别墨迹了,赶紧去叫人,”老太君催她。
  “好好,您别急,我这就去叫他们来!”
  半个时辰之后,老郎中收回手,摸着胡子,正要解说各人的身体情况。
  沈月萝跟老太君很有默契的同时站起来,一个要去送郎中,一个嚷嚷头疼,让龙震天跟孙芸送她回去休息。
  这两人哪敢违背老人家的话,只得扶着她急匆匆的回去休息。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曲氏张嘴要问沈月萝,因为她也感觉很奇怪。
  沈月萝朝她眨眨眼睛,并不急着作答,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她跟曲氏,还有这位老郎中。
  “大夫,您最后把脉的那个人是我婆婆,她以前生孩子的时候,身子坏了,不知休养了这么久,有没有好一些?”
  老大夫面露疑惑,“她身子没坏啊,一切都很好,比这位曲夫人还要好,她肯定会武功,底子好,再瞧她面色红润,怎么能不好呢!”
  这下轮到沈月萝纳闷了,“那您的意思是说,我婆婆不像是得到气血两亏,不能再孕的毛病?”
  “胡说八道,身体那么好,气血又足,哪里像是不能怀孕的,你那位公公,身子也好的很,生孩子绝对没问题!”老大夫说的斩钉截铁。
  曲氏总算听明白了,她想了想,忽然问道:“那有没有可能,从前服过避孕的药,这个能检查出来吗?”
  “这可不行,”老大夫直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早已无从考证,老夫只能从她现在的体质上,判断出她身体很好,仅此而已。”
  “多谢大夫,我这就让下人送你出去,这是诊费,”沈月萝掏了十两银子给他。
  老大夫捧着银子,对沈月萝谢了又谢,十两银子可不少了。
  其实他就是普通的大夫,把脉这种事,是入门手艺,自然得精通了,否则哪敢在永安城开店。
  等老大夫走了之后,曲氏急切的问道:“妮儿,你该不会是想让你婆婆再生个孩子吧?”
  “是又咋地,没什么不可以,娘,你年纪也不大,跟郑叔成亲之后,也给他生个娃吧,”她虽是笑着说,却不是在开玩笑。
  曲氏立刻红了老脸,“尽瞎说,娘都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小娃娃,娘还指着你早些生娃,乘着娘身子骨还硬朗,能帮着你带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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