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苏怀灵愤怒道:“你干什么!”
  井西献面无表情地道:“怕你瞎说话。”
  不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苏怀灵那张嘴可真是时不时都跑出来惹事,今天这种场合,他真怕苏怀灵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皇上你也不能不顾人死活啊,乱箭会射死下面的定北将军的”,真要是说了,那苏怀灵今日必死无疑。也不是他不信任苏怀灵,而是此女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二字,满心都是自己那点小小的正义感,时不时就出来打抱不平一下,在镇抚司这么久都改不了这毛病,尤其进了锦衣卫后,还学会了仗势……行善,在皇城真是惹了不少权贵,锦衣卫给她擦屁股都擦累了。
  当然,她每次打抱不平以后,景仁帝都有理由收拾一个权贵,这也是苏怀灵一直活蹦乱跳地活到今天的缘故。
  可她今天要是敢在这种场合顶景仁帝一句,那真是谁也保不住她了。
  “你当我傻吗?”苏怀灵瞪眼道,“肖将军的话我也听到了,锦衣卫消息灵通,呼延曦武功盖世无人能敌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我想管也没办法啊,那是肖将军自愿的,为了漠北百姓……”
  瞪着瞪着大眼睛就流出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苏怀灵扁扁嘴道:“我就算自己蹲在角落里偷偷哭,也不会让肖将军一番苦心白费了啊!”
  井西献沉默了一会儿后,伸手将苏怀灵拎起来,丢到城楼后一个没人在意的黑黢黢的角落里,无情道:“诺,小角落,你慢慢哭吧,别哭出声,被人听到了容易军心不稳。”
  苏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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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呼延曦听到肖锦意的声音后就想跑,他若是全盛时期,其实是不怕乱箭的,之前镇北侯也想过用这种方法除掉他,可呼延曦最多受点小伤就能逃出包围圈。
  然而现在他不仅重伤未愈,身边还有一个势均力敌的肖锦意,肯定不可能有机会抵挡乱箭,还是赶快撤兵离开这里,夏人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肖锦意又怎么会让他逃跑,沉重的长刀仿佛轻盈的剑一般挥舞,转瞬间成百上千道刀影便将呼延曦包裹在其中,彻底缠住他,根本不可能逃跑。
  呼延曦将长鞭甩得啪啪作响,可肖锦书根本不躲,任由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只为留住呼延曦。哪怕长鞭打在还扎在他身上的腰刀上,腰刀被长鞭打得向下滑动,生生在肖锦意身上割出一道豁口,哪怕肋骨都被腰刀斩断,他都不吭一声,牢牢拖住呼延曦。
  “肖将军,你不要命了吗!”呼延曦怒吼道,“你们肖家一个个都不要命,你父亲如此,你兄弟也如此!”
  “对于肖家人来说,有比性命和孝道还要重要的东西。对于我而言,有比一切都要崇高的使命,我必须要抓住你!”肖锦意坚定道。
  “为了博士吗?”呼延曦突然道,“你别做梦了,博士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肖锦意猝不及防地被这句话镇住,就这么一瞬间,呼延曦从袖口中竟然又拿出一柄刀,深深刺入肖锦意的穴道中,一时间,疼痛和酸麻传遍全身,肖锦意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第48章 疗伤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呼延曦的攻击仅能让肖锦意不能动几秒钟而已,然而就是这短短几秒,呼延曦便立刻逃走了,抛弃了还留在原地为他略阵的牧族大军,逃得无影无踪。
  牧族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尊敬的宛若天神一般的塞北王,居然就这么抛弃他们走了!
  己方主将逃走,敌方大军抵达,牧族人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任人宰割,当下便开始撤军,没有主将妥善安排,没有后军短路,牧族大军跑得很是仓促。
  “这就想逃?做梦!”肖锦书正要让弓箭手射箭,见下面形式大变,便立刻传令大军出城追击敌人。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战斗,被憋疯了漠北城士兵对牧族人根本不留情,抓到一个是一个,能砍一个是一个。没有后军断路的牧族人根本无法抵挡井然有序的定北军,很快就溃不成军,主要将领一个不剩,逃得掉的拼命跑,逃不掉的直接跪地求饶。
  短短一个时辰,牧族十万大军死的死投降得投降,逃出去的,不足千人。
  定北军在打扫战场时,肖锦意被人抬了回去。
  最后那个时刻,他为了不让呼延曦逃跑,任由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呼延曦内力深厚,抽得肖锦意皮开肉绽,全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加之身上还插着一把腰刀和一柄匕首,左侧肋骨被腰刀生生斩断了四根,整个人看起来鲜血淋漓的,十分可怕。
  他被抬回城中后,景仁帝和肖锦书立刻赶过来询问军医他的伤势,景仁帝这次出京带来不少太医,并不缺医护人员。
  然而他们赶到的时候,太医却是一脸愁苦地站在肖锦意身边,定北将军说什么也不让人给自己诊脉,更不让人帮他包扎伤口。
  太医向景仁帝禀报了这件事后,肖锦书立刻道:“对、对!我妹……我们肖将军……哎呀,我也懂点医术,我来给肖将军诊脉。”
  他妹妹千金之躯,怎么能随便让人碰,还是让他来给妹妹诊治吧。
  肖锦书刚要伸手搭脉,就听见肖锦意道:“三哥,我没事,把药材留下,我自己包扎吧。”
  “胡闹!”景仁帝脸色铁青地站在肖锦意面前,这一天看到皇后在下面不断受伤,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那就你给我包扎,不会的话,我教你。”肖锦意对景仁帝微笑道,他脸上的血还没有擦干净,笑容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屋子里的军医、士兵、锦衣卫和大内侍卫加一个肖锦书都震惊了,没想到定北将军竟然如此犯上,居然要皇上为他疗伤?
  更令众人震惊的是,景仁帝沉默片刻后便道:“定北将军力挫呼延曦,让牧族军心溃散,解救漠北城危机,朕身为帝王,自然要亲自为功臣疗伤,这是朕唯一能做的了。你们都退下吧,朕单独为定北将军疗伤。”
  他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众人的震惊少了点,一个个都退下,只有知道内情的井西献带着心腹守在门外,不让人听见室内的声音。
  肖锦书瞧了瞧景仁帝,又看看自家妹妹那看不出容貌的脸,终于放下心来,对肖锦意点点头,也离开了。
  众人一走,肖锦意便立刻抓住景仁帝的手,亲了亲手背,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放开!”景仁帝的怒意未消,拿过清洗伤口的布巾和水盆,就要为肖锦意清洗伤口。
  “我真的没事,”肖锦意勉强抬起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景仁帝手中抢过布巾,一点点为自己擦拭伤口,“让他们都出去,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男子的身份。我这样避嫌,陛下你又对我这么好,总有人会心生怀疑。就算哪一日皇后就是定北将军的事情传了出去,陛下也可以说我是天赋异禀,女扮男装。至于皇后带兵出征一事,就算有人想弹劾也不敢深说,原本就是朝中无人我才不得已带兵的,他们敢弹劾就是承认自己无能。这么一来,这件事就能压下去。”
  “锦意想得倒是周全。”景仁帝的眉头从来到漠北开始就没松开过。
  “不及陛下,”肖锦意道,“方才陛下的说辞堵住了未来所有言官的嘴,不然可有不少人会参我不敬陛下,以下犯上呢。”
  看他将伤口附近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狰狞的伤口,景仁帝心里一颤。呼延曦的鞭子是带着倒刺的,肖锦意身上不仅仅是皮开肉绽,还有倒刺扎在肉里,看起来就疼。
  肖锦意却面不改色,拿过军医的工具,沾了烈酒后用火烧过,这才一根根拔自己肉中的倒刺,拔净了后,才给自己上药包扎。原本这些工作应该是由军医做的,哪有士兵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景仁帝原本想自己至少帮肖锦意拔出倒刺,谁知道他根本没让自己出手。
  这次御驾亲征,由肖锦意一人主导,他的存在变得十分可笑。
  当然,景仁帝早就知道,自己没带过兵,来漠北其实就是一个稳定军心和民心的吉祥物,与其指手画脚,还不如完全信任漠北的武官。他需要做的,就是与漠北百姓共同进退,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让漠北上下高呼陛下圣明而已。
  尽管早知道,可是现在连帮肖锦意疗伤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处理伤口,还是这样可怖的伤口,景仁帝依旧心里难受。
  亲眼看着肖锦意处理了一个伤口后,景仁帝拿过布巾,帮肖锦意擦了另外一个伤口后,抢过钳子要帮他拔刺。
  肖锦意拿过一个毛巾先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亲了亲景仁帝后才说:“幸亏这张脸没被抽到,不然你是不是就不要我这个毁容的皇后了?”
  他笑得十分开心,仿佛有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一扫而空般。之前他满脸血污景仁帝看不清他的表情,现在看清了。
  景仁帝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肖锦意的脸,见这人看着自己满眼的柔情蜜意,突然伸手拔了一个刺,动作极快,而肖锦意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来朕处理得还算不错。”景仁帝说道,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有一点冷然。
  肖锦意也觉得景仁帝并不高兴,不过只觉得他应该是在为自己受重伤而生气,并没有想太多。他的小皇帝总是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好像全天下所有人的死亡和受伤都是他这个皇帝的错,这样的性格让他很心疼,也十分尊敬景仁帝。
  景仁帝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包扎的技巧,帮肖锦意将身上大部分伤口都处理完毕包扎好,全身缠着布条的肖锦意现在总算被收拾得能看了,只剩下肋骨和穴道上的两把刀没拔。
  拔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刀口堵住血管不会出太多血,刀一旦拔出,就会大出血,如果不能及时止血,很容易失血过多而死。
  “肋骨断了这么多根,要怎么办?能痊愈吗?”景仁帝问道。
  “无事,”肖锦意毫不在意地道,“呼延曦力道强,断口都很齐整,只要接好了固定好,这么整齐的断口很容易恢复,骨头还不会长歪。”
  “要怎么做?”
  “你把刀拔出来,我点穴止血。等我正骨后,你帮我把夹板固定好缠好就行。”肖锦意道。
  “点穴还能止血,看来军医们要学一学这功夫了。”景仁帝若有所思道。
  “一般人学不来的,”肖锦意解释道,“其实是用内力暂时封住局部的血脉,不让血液流动,时间长了会死人的,只是暂时止血方便人处理伤口。而且不是谁都习武有内力傍身,银针止血倒是也可以,但是也并不是那么好学。”
  “只是暂时的?”景仁帝问道,“以你的内力,能撑多长时间?”
  “我的内力想封多久都能,可是任何穴道封太长时间,身体都会承受不住。最多一刻钟,再多就不行了。”肖锦意不知道景仁帝为什么突然对点穴止血感兴趣,耐心解释着。
  有他点穴止血,伤口处理的很好。景仁帝眼睁睁地看着肖锦意为自己接骨正骨,仿佛不会疼一样将手伸进伤口中,景仁帝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而肖锦意依旧面不改色,宛若传说中的关公面不改色地刮骨疗伤。
  最后一个穴道上的匕首倒是好处理,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刀拔出来,再包扎好伤口就行了,比起鞭伤都轻。当时呼延曦只是为了阻止肖锦意好自己逃跑,这一刀主要目的是用内力封住肖锦意的行动,伤倒是不重。
  一切都处理好后,景仁帝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肖锦意却没什么反应,还搂住景仁帝安慰他。
  “我当时下令放箭,是有信心挡住箭的,你知道我的身手,不会有事。而乱箭可以阻挡住呼延曦的行动,方便我活捉他。”肖锦意道,“我还想做你的皇后一辈子,怎么可能会舍身赴死。”
  说完还十分珍惜地吻了吻景仁帝的额头。
  可景仁帝眼中的坚冰却并未化开,他的手在肖锦意胸膛上轻轻抚摸,到一处鞭伤比较严重的地方,突然用力一按!
  用力的同时,景仁帝还牢牢看着肖锦意的面色,终于在这一按之后失望收回手。
  “一刻钟已过,你就算是用点穴止痛,时效也该过去了。”景仁帝眼中是说不出的失望,“肖锦意,你与严旭一样不怕痛,是吗?”
  第49章 真相
  皇后面上本来很爽朗的笑容化为苦涩,在景仁帝的问话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景仁帝原本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时,皇后却低低地说:“并不是完全感觉不到痛,像一些磕磕碰碰的小痛楚是能够感觉到,但当身体太痛达到一个临界值时,痛感就会消失。”
  刚刚和呼延曦打斗的时候,他还是会痛的。可自从那把腰刀刺入肋骨后,肖锦意便没有痛觉了。所以并不是他有多坚强能够不顾自己的痛楚拦住呼延曦,而是他原本就不畏惧痛楚。
  肖锦意想过要瞒着小皇帝的,可当看到景仁帝面色惨白却还维持着帝王尊严强撑着坚强的样子,他就舍不得了,便不再装痛,竭力表现得从容镇定。可他又不擅演戏,装痛本来就不好演,更何况要演出明明痛却装作不痛的样子,就更难了。
  破绽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景仁帝竟是如此聪慧,在他用点穴掩饰的情况下,依旧升起了怀疑之心,会在一刻钟后来试探。
  肖锦意不想骗小皇帝,于是他选择说了自己身体的现状,却没有说原因。
  景仁帝也没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肖锦意道:“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从撞头醒来后,总觉得处处透着违和。朕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朕不要深究,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可这种违和感让朕寝食难安,朕总是会去想,去调查。”
  一旦调查,就能很轻松地发现几个与众不同的人,就算他们演得再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接着找人重点盯着这几人,当初盯着淑妃的暗卫始终没有撤回来,景仁帝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去年秋猎前夕,德妃去探望过淑妃,当时她狠狠地打了淑妃一个巴掌,说淑妃蠢,居然能做出那般‘喔喔细’的事情。朕不知这个‘喔喔细’是何含义,暗卫给朕的汇报就是这么写的,还着重点出了这几个字,说自己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这个词语究竟是何暗语。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德妃是在说淑妃在朕面前跳舞一事,那么朕觉得,‘喔喔细’这个词,大概和‘露馅’有差不多的意思。”景仁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肖锦意的表情,皇后一向是天塌了都毫不畏惧的样子,然而当自己说到那个怪异的词时,肖锦意的表情变得很僵硬,眼中甚至还透着一丝恐惧。
  他没有停下,继续对肖锦意道:“这件事是朕秋猎回来后暗卫汇报的,朕当时已经知道香之一事,大概也能猜到淑妃有什么事情会露馅,就是她舞姿的事情。朕记忆中的淑妃舞艺精湛,宛若仙子下凡,可那日淑妃跳的舞蹈,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看,反倒有些滑稽。朕认为之前朕对淑妃的舞蹈都是香诱导的,于是朕派人去找了林博远。”
  “陛下为何会去找林博远?”肖锦意脸色并不好,在自己纠结要不要对一个npc投入感情时,小皇帝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因为皇后你将宫中所有的香全都收集起来统一销毁,朕无法试试那香是否真的有那般好的效用。于是朕命林博远将所有的香交上,他似乎很不远,可井西献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不是不怕痛就能抵得住的。林博远离京很远,这一来一回,朕拿到香时严旭已经以下犯上,朕便让井统领将他的香也搜了出来。”
  “朕努力想象当年淑妃的舞姿,点燃了林博远的香,却只梦到和林博远交颈缠绵。朕又点燃了严旭的香,不出所料,还是被严旭犯上的梦。”景仁帝长长叹了口气,“朕在世二十三年,从未听过世间竟然有这等神奇的香,让人只能梦到和香的主人温存,而且梦境比现实还要真实。如果不是朕知道严旭已死,林博远又确实离京太远,朕连这是梦都察觉不到。”
  “皇后能告诉朕,这香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够让朕出现如此幻觉?”景仁帝问道。
  肖锦意完全不知道小皇帝竟然已经查到这个程度,他艰难地摇摇头,没有欺骗,只是说道:“不能。”
  “朕也觉得不能,”景仁帝苦笑一下继续道,“朕继续命人调查,将皇后当年搜到香的人全都找出来,除了四妃和林贵嫔之外,竟然发现莲公公、小顺子和陈太医也都有这样的香,于是便将这几人全部监视起来。不过监视的时候,我有嘱咐过暗卫,如果这些人要和皇后见面的话,请务必不要继续跟下去,朕的皇后武功高强,无人能敌。也是正是因为朕嘱咐过,暗卫始终离皇后远远的,皇后才一直没有发现有人在后宫监视嫔妃们吧?”
  “确实……没有发现。”肖锦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已经不敢去猜小皇帝对事情到底了解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紧接着发生一件事皇后可能不知道,淮南王对朕示爱了。”景仁帝道。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敢?”皇后吃惊道,他对淮南王的蠢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是啊,朕也在想呢,他怎么敢?”景仁帝的语气并不是像是疑问,反倒是一种已经知道了真相的笃定,“当朕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朕突然想到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人都曾经做出十分大胆,大胆到朕不敢想象的地步,而这三人所做的事情,都如出一辙。”
  “看皇后的表情,也是猜到哪两个人了,没错,就是林博远和严旭。这三人所做之事严重程度虽不同,可从根上看来,却是一样的,都是对朕有非分之想。”景仁帝摇摇头,“朕真的很奇怪,若是朕的嫔妃做出这些事情倒还罢了,为何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有才华、有能力、有地位的人来对朕示爱呢?宁愿落得个奸佞的名声,却不想成为国家栋梁,朕当真美若天仙,又那么迷人?”
  “陛下自然是迷人的,我被陛下迷得都快想不起自己是谁了。”皇后说道,他这句话倒是真心诚意,与那三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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