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与承诺

  车径直开进山庄大门直奔餐厅，隔了老远就见着餐厅门口经理模样的人等在那里，楚枝猜她那位财大气粗的继父估计又包了场。
  她伸手在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的裴朝脸上一捏，提醒道：“到了。”
  裴朝抓住她手腕，一边把脸往她耳后蹭一边嘟囔：“怎么这么快……”
  楚枝往他跨间一按，裴朝立刻怪叫一声从她身上弹开，还带着一丝睡意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耳朵瞬间红了：“你、你怎么……”
  她可太懂得拿捏这家伙了。
  正巧车停下，楚枝就从经理殷勤拉开的车门下去，裴朝抓了抓头发，从另边开门下了车，三两步就挤到乔暮身边，紧跟着楚枝进了门。
  “多少注意点场合，”乔暮压低声音，目不斜视地提醒道，“前座模模糊糊能听得见。”
  裴朝眼神飘忽了一下：“我已经很小声了吧……”
  虽然知道她在自己身上做过的那些事肯定也早在乔暮身上做过多回了，但这还是第一次他在乔暮在场的情况下，和楚枝做这么亲密的事。
  想到自己刚才在后座钻楚枝裙子时，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乔暮正听着，裴朝心里陡然冒出一股极其别扭的情绪来。
  乔暮一眼就能看出裴朝的心思，他思考了一下这次3p的可能性——楚枝应该早就想试试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裴朝放不开。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前方的楚枝身上，不过如果是楚枝开口的话，阿朝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就像在车上，如果不是他生病，怎么可能放任楚枝“不满足”？
  他抿了下唇，在听到楚枝喊出“妈妈”后暂时收回了心神。
  “爸，秦阿姨。”
  他和裴朝默契十足地喊了人，裴朗筠淡淡撩了眼皮子，回了句“来了”，继而又专心看回摊在他和秦桑若中间的菜单。
  倒是秦桑若一边拉住楚枝的手，一边温柔地冲着他俩笑：“小朝，小暮，坐车辛苦了，赶紧坐下，看看要吃点什么。”
  小圆桌正好摆了五张椅子，裴朗筠几乎是和秦桑若黏在一起，楚枝挨着秦桑若的座位，剩下两张……
  裴朝犹豫了一下，果断还是坐到了裴朗筠旁边，乔暮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楚枝旁边。
  不知是不是裴朝的错觉，他一落座似乎听到了一旁他爸的一声冷嗤。
  抬头去看，他正一脸温柔地和秦阿姨商量着点哪道菜。
  大概是他听错了吧。
  服务员又送来三本菜单，楚枝对吃这一块没多少讲究，直接把自己的这本菜单推到乔暮手边：“你点吧。”
  秦桑若注意到她这理所当然的动作微微弯了眼：“小暮做事一贯周到，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想必很清楚楚枝的口味吧？”
  乔暮愣了愣，察觉到裴朗筠看来的视线时，他翻开菜单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太多，尤其是，他那个多智近妖的父亲就在这里。
  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足够他推断出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那些隐秘的，见不得光的，背德的，关系，即便在确认楚枝的真心后，他依旧不敢主动表露出一丝半毫。
  她做好准备了吗？
  他心里乱得不行，甚至开始埋怨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导致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
  “是啊，小暮哥哥可会照顾人了，”一旁的楚枝十分自然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在学习上也帮了我不少，上次竞赛我都力压他拿到了第一呢。”
  捂住他口鼻的那只无形的手似乎在她开口的瞬间松开，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裴朗筠那洞若观火的眼神仍停留在他脸上，可不知为何，他突然不紧张了。
  “你本来就比我优秀。”
  无论是聪明，还是……勇气。
  “数学竞赛吗？”见楚枝点头，秦桑若一脸惊喜，“怎么也没听你说一声？想要什么奖励，告诉妈妈……”
  一旁的裴朗筠戳了戳她，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秦桑若瞥他一眼，把他也加进来，“告诉妈妈和你裴叔叔。”
  裴朗筠适时对楚枝展露出一个温柔慈爱的笑容来：“只要叔叔有的，你随便开口。”
  “谢谢叔叔，不过暂时我什么都不缺，”楚枝弯眼，她继承了秦桑若那双眼睛，尤其笑起来时简直一模一样，“等我真正想好要什么时，希望叔叔别忘了今天的这句承诺。”
  裴朝和乔暮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看向裴朗筠。
  裴朗筠面上的笑淡了点，他那双比裴朝要深沉成熟许多的桃花眼里递出些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就那么和楚枝对视着。
  三秒钟漫长得好似过了三个世纪，裴朗筠轻笑出声的瞬间，周遭稀薄到几近凝滞的空气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当然，我从来说话算话，”他仍看着楚枝，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好像有千斤重，“前提是，你真的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裴朝抿紧了唇，乔暮垂下了眼，只有楚枝笑得从容：“放心吧叔叔，我会想得很清楚的。”
  沉默了半天的秦桑若这才开口：“好了好了我肚子都要饿扁了，赶紧吃饭吧！”
  她左手握住裴朗筠的，右手握住楚枝的，笑着看向裴朝和乔暮，“看好想吃什么了吗？”
  裴朝有些怏怏，报了两个菜名，乔暮这边也报了两个，加上秦桑若点的三个，七个菜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