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所以,夏家人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根本连句追究的话也没有,只给了钱让罗福早早了结此案。
  而他们希望罗福给夏二公子定下的死因是……因白鹭洲那位挂牌的姑娘见钱起杀心,便趁着夏二公子酣睡之时,用腰带勒死了夏二公子,之后欲逃走时被人撞见,杀人之事才这样曝露的。
  罗福听这夏家也没说什么要怜梦抵命的事,他便想着给白鹭洲的鹭仙一个面子,发回善心,找个死囚代替怜梦好了。
  至于怜梦……他相信白鹭洲的鹭仙娘子会处理好的。
  将军府
  上官浅韵自然不会知道,在她离开白鹭洲后,白鹭洲里竟然还发生了命案。
  当她回到凤仪阁时,便见着展君魅已经回来了。
  展君魅其实也只是回来一盏茶的时间,回来后便去墨苑找了下墨曲,而后才来的凤仪阁。
  可来到凤仪阁后,却没见到上官浅韵的人影,只看到小毓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上官浅韵一回来,便让小灵她们退了下去。
  展君魅见她褪了绣鞋走过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见她坐下后连袜子也脱了,他便更是眉头紧皱了。
  上官浅韵坐下来后,便盯着他看,看了许久,才问了句:“你又去温香池了?”
  “没有。”展君魅还在皱着眉头,对于他的问话,他很是不解。
  上官浅韵因为和墨曲学医毒,所以对气味很敏感,当回来后,她闻到屋子里一种脂粉香气后,本就因火寻少主头疼烦恼的她,心情更是不悦了。
  展君魅低头看着做出奇怪举动的她,不知道她在闻什么。
  上官浅韵闻的很清楚,属于女子的脂粉香气,是从这个男人怀里散发出来的。
  展君魅被她自下往上看得心虚,最后,他伸手探入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色镂花的小圆盒。
  “这是什么?”上官浅韵伸手拿过,打开盖子一瞧,原来是红红的胭脂,她闻了闻,笑着赞叹一声:“好香的胭脂,这可不像是中原做的胭脂。”
  “嗯,这是焉支山的红蓝花制成的金花燕支,非是中原添假的胭脂可比的。”展君魅指尖挑从盒中一点,轻柔均匀的抹在她唇瓣,而后更是凑近去亲了她一下,笑着说了句:“真香。”
  上官浅韵抿着嘴嗔笑看着他,这人以为调戏她就是占便宜?也不想想,给她唇上抹完胭脂就亲,自己唇上会不会也沾上胭脂红。
  展君魅从她的眼眸中,自然看到他唇上沾的胭脂红了,他偏头凑近她耳边,在耳下的脖颈上落下一吻,犹如两片艳丽的花瓣,看着香艳极了。
  上官浅韵抬手捂着脖子,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竟然在她脖子上留唇印?
  展君魅搂着她纤腰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白嫩嫩的玉足上。
  上官浅韵拍了他不老实的手一下,转头瞪他一眼道:“别闹行吗?有正事和你说。就在刚才,我去了趟白鹭洲,发现小皇姑抓住的那个小宫女,竟然是个男的。”
  “男的?”展君魅对此是略显兴趣的一挑眉,可他其实更感兴趣的是她的玉足。
  “别闹,说正事。”上官浅韵伸手推了他胡闹的手几下,见实在推不掉,便随他去了。
  展君魅掌中握着她的纤纤玉足把玩,低头瞧着她瞪人的小模样,勾唇笑说道:“除了是个男的以外,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奇特之处?”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肯用点心,还算聪明的男人,她伸手食指勾着他的下巴,眉眼含笑看着他道:“我让飞鸢去看过他右边的后腰,哪里有着火寻家族的火焰印记。而他的印记如巴掌大小,证明他是在家主之下的人,那便是——火寻少主。”
  “火寻少主?”展君魅十分淡然的任由她调戏,对于这位火寻少主,他如此说道:“这一代的火寻少主名恨,是火寻家主和一个中原奴隶生的儿子。他带着母亲遗憾的恨意,回到了火寻家族。上害兄长,下屠幼弟,嫡母挡路被他连其家族一起毁灭,庶母挑衅说他禽兽不如,被他削去手脚装入坛中做成了人彘。姐姐怕他不敢回娘家,妹妹惧他一个个下嫁去避难。可就是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冷血之人,偏在残害尽手足血亲后,成为了这一代的火寻少主。”
  上官浅韵这下可真是听的目瞪口呆了,那个看起来就有点倔强的俊秀少年,竟然是一个这般残酷冷血的人?
  “人不可貌相!相传这位火寻少主长相俊秀,他不说话看人的时候,反有种楚楚可怜之态,任谁都不会防备这样的他,更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展君魅对于这位火寻少主,也只是听闻过,而不曾真见过。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男人由衷的佩服了,他平常看起来什么事都懒得管,可实则却是所有事都尽掌握在手中。
  “这个火寻少主你既然招惹了,那便不能留他性命了,此人若是不能一刀毙命,留下来必然成大患。”展君魅语气神色还是那般的淡然,可说出的话却是这般的血腥带着杀气。
  上官浅韵很想说,她还留着这位火寻少主有用呢!因为前世夏家便是和月氏国火寻家族里应外合,帮着上官羽登上的皇位,在她被毒害之前,太后便因为那些原因,而让上官羽多次给了月氏国好处。
  也就是因为她看不惯这件事,几次找太后让她劝上官羽,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母子嫌她碍事,用毒杀害了她。
  展君魅眉心蹙起,因为下巴被捏痛了。他抬手握住她的小手,低沉的声音温柔唤一声:“龙儿……”
  上官浅韵恍惚间回神看着他,见他下巴上有点指印,她轻叹声道歉道:“对不起子缘,我失神了。”
  展君魅握着她的手,轻摇头笑了笑,而后说道:“我今日出去也知晓了一件事,上官羽身边的南忌,原来是南露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他父亲的那个外室,便是她嫡亲的姨母。”
  “南忌?”上官浅韵虽然早怀疑过此人的身份,可却没想到他身份竟然是这般的见不得人。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当年南家大夫人体弱多病,生下南露华后再无所出。
  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帮着南露华的父亲南立松纳妾,可如南立松那样的人,纳妾也是需要身份不低的嫡出次女的。
  而那位小姐却非是出自名门世家,而是出自将门,乃为当时的三品武官安东将军之女。进门虽然为妾,可却光是出身就压了南大夫人何止一头。
  也正因如此,本就体弱多病南大夫人,不过半年时光,便被那强势的将门小姐,给活活气死了。
  而南立松因是骠骑将军,在死了正室夫人后,自然有不少人家想嫁女当南家继室。
  而在那时,南露华那位精于算计的祖母,便来了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次女送入南府,以照顾外孙女为名,让次女与南立松来了段小姨子配姐夫,一不小心便是珠胎暗结。
  这事被那位将门小姐得知后,便闹的掀起了一场风波,她父皇因此还罚了南立松闭门思过。
  不过,今世很奇怪,这件事怎么没闹起来呢?
  因为,展君魅说的是外室,而不是什么如夫人。
  所以,南露华的祖母算计不到家,是赔了女儿,又没捞着好处,真是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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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闺房之乐
  展君魅见她又失神,便伸手戳一下她脸颊,在她发怒瞪人时,他便亲了亲,抱着她说道:“南忌进宫虽然是受南露华指使,可他却显然是良心未泯。虽然他给上官羽下毒,且找来不少女子供上官羽玩乐,可那些女子中,却没一个是强抢而来的。”
  上官浅韵对于南忌此人,可说是一无所知。因为,前世的南忌根本没有活过七岁,便被传言说是病死了。
  可谁心里都清楚,南忌是他母亲为了上位,而用来陷害那将门小姐的弃子。
  后宅斗争,比起宫斗来说,也不过是宫斗多了外戚干权罢了。
  “南忌最近在找少年,第一个盯上的是上官翠画府里的初夏。这个少年无牵无挂,且脾气极强硬,若是入宫,说不定,便是个忤逆弑君的主儿。”展君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温柔的能滴水,可声音中却夹杂着冷意。
  上官浅韵仔细去想他的话,而后幡然醒悟道:“他是想借郦邑大长公主府之名,来陷害我弑君谋反?呵!好毒的算计,这定然南露华的计策吧?真是个比玉京秋还厉害的毒妇啊!”
  “你既然知道她是只毒蝎子,还这般的养大她,就不怕她反尾狠狠的蜇你一下吗?”展君魅抬手就去弹她的额头,他真是不懂她在想什么,居然养只毒蝎子放在身边,存心找被毒。
  上官浅韵吃痛的皱着眉,也不去揉额头,而是慵懒的倚靠在他怀里,眯眸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要是想钓大鱼,这鱼饵便必须要足够诱香。南露华不足为惧,上官羿也好对付,可他们背后的那个人,藏得太深,令我心忧。”
  上官羽母子,上官羿母子,不过都只是那人手里的棋子罢了。
  可那人到底是谁?之前她觉得是白衣男子,现在却觉得不是,因为白衣男子似乎也只是在执行命令。
  “那人的确很难查出来,不过来日方长,他想要的绝对不止仅仅一个承天国,说不定,他还有着统一中原内外的野心呢。”展君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江山谁主,反正和他又没关系,要不是怀中女子在乎这个国家,他恐早因厌烦战场,而辞官离开了。
  上官浅韵仰头看着他,她也这样觉得,那个人的野心不止是承天国,而是真正的在谋天下。
  展君魅是不想让她心烦,可有些事却不得不提醒她,轻叹一声万般无奈道:“上官羿和白衣人联手了,上官翰近来也不太安分。只等上官羽荒淫的事儿一宣扬出来,柳大丞相朝堂之上进谏,他们便会以废昏君之名,来堂而皇之的争夺皇位了。”
  “柳亭?这人倒是好本事,连柳亭也算计进去了。”上官浅韵真觉得这盘棋越下,越是显得扑朔迷离了。
  本以为解开了一个谜题,可却发现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不要想这么多,任他如何算计,你我只要同心,他便奈何不得我们。”展君魅之所以敢说这般自傲的话,那是因为他手里的兵权,只要虎符在他手里,他便随时可来个清君侧。
  那怕有一日那人坐上了皇位,他也能用千军万马把他给打下来。
  上官浅韵也知道她如今担忧再多也是无用的,毕竟,这人对他们而言,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些事先放放,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我们再来好好下盘棋,分析下而今的局势。”展君魅笑的轻松道,一点都不在乎将来会发生的事。
  只因他早想好了,如果将来真的天下大乱,他便强行带走她,不管天下乱成怎样的人间炼狱,他都会为她撑起一片世外桃源。
  上官浅韵觉得,她在吃饱饭后,最好能睡一觉。因为,她觉得很累,如不能好好睡一觉,她一定无法静下心来分析当前局势。
  容雅昏迷后,钟灵毓秀几人的活儿,便多了起来。
  这不,摆饭上桌的事,也都落到她们几个头上了。
  展君魅在一旁一直往她碗里夹菜,而他自己却没怎么吃,不是不饿,而是以往习惯了嬉闹着吃饭,而今忽然来个食不言闷头吃,他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上官浅韵只想吃完饭去睡觉,因为她不想慧极必伤,她想要有好个身体,好好的陪着展君魅一起白头到老。
  展君魅这般吃的没滋没味的,可他这媳妇儿吃完饭,拿帕子一抹嘴,端起茶一漱口,就起身赤着脚跑了。
  上官浅韵是吃完饭就往卧室跑,上了床就拉被子睡觉,那动作真流畅,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咋回事。
  展君魅对于这个吃完饭就睡觉的媳妇儿,他挺担心的,放下碗筷,他便起身走进了卧室,来到床边坐下来,伸手便去探她的额头……
  上官浅韵抬手拍开他的手,转身面向床里头,给他给背影,丢下一句:“我要睡觉,不要闹我。”
  展君魅刚才摸她额头不烫,想着既然她没病,那就是累了想睡了。
  嗯,昨晚的确闹得厉害,今儿她又出去一趟,会困乏的想睡觉,也很正常。
  小毓在展君魅一挥手示意下,便带着人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下。
  等几人都退下去后,展君魅便也脱了外袍,褪了鞋袜,随手放下幔帐,躺下拉了被子,大白天抱着媳妇儿睡觉去了。
  上官浅韵被人自后抱着,她也就是一时不适的皱下眉头,随之困意袭来,她便也慢慢的沉睡去了。
  展君魅是温香软玉在怀,难免有点心猿意马,胡思乱想。
  可他就算再会胡思乱想,这时候也不能把那些想法付诸行动。
  因为,怀中的人儿,真的已经沉沉的熟睡去了。
  而在另一座朴实无华的私宅里……
  南忌此时正在筛选着,新一批入宫侍驾的人。
  其中有男有女,小的十四五岁,大的十七*岁,一个个都被黑布蒙着眼睛,身上穿着名贵丝绸做的衣裳,个个瞧着都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可只有南忌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人没一个出身干净的,全都是可被买卖的人。
  而这些人,他在之前便让人训练过了。
  可以说,他姐姐的计划不是上官浅韵醒来后开始的,而是在一年半前,他姐姐便已经开始计划着谋皇位了。
  而他手里有着五批人,人数为七十二人,刚好迎合帝王的妃嫔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而这是第三批人了,除了第一次送去的两个女子以外,他前后又送去两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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