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哀家自己会走,你们两个……唉!没规矩了没规矩了。”太皇太后嘴里虽然说着气话,可脚下却是顺从他们姐弟一起走向后殿的。
  “皇祖母,今儿就不讲规矩了哈,孙儿带您去看松鼠给您拜年,咱们走快点,别让那两只小东西吃饱睡着了。”上官翎是一手贴在他家皇祖母背后,一手托握着他家皇祖母的胳膊,总之就是这样强行带走人的姿态,把他家皇祖母给带进了后殿里去。
  “你这小子,是欺负哀家年纪大了是不是?”太皇太后是想反抗都反抗不了,这一左一右姐弟俩,那是搀扶她,根本是绑架。
  “皇祖母您健壮着呢!瞧你这骂孙儿的精神头,都能上山去打虎了呢。”上官翎的嘴功是传自于墨曲,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逗乐。
  展君魅见他们都进去了,他反而还坐在那里,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他家媳妇儿给他派了人物,让他看好洛妃舞,千万不能让上官羽有机会得逞了。
  洛妃舞见展君魅望了她一眼,她便顿觉奇怪,从来都喜欢粘着上官浅韵的他,今儿怎么……
  上官翠画瞧女儿和展君魅眉目传情的样子,便真把外面听来的传言当了真。这可不行,不是她没瞧上展君魅,而是她怕上官浅韵,她女儿这样的,绝对能被上官浅韵给压制死。
  而她想仗着女儿嫁得好,再得意个几年,便是不可能了。
  毕竟,上官浅韵是太皇太后教出来的,那绝对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想她要是想仗着展君魅的名头,在长安城耀武扬威,被上官浅韵知晓了,一定不会有她好果子吃的。
  所以,她女儿绝对不能嫁给展君魅为妾,因为她女儿降不住上官浅韵,更难长久勾住展君魅的心。
  洛妃舞想通了一些事后,便明白展君魅为何会留下来了。呼!的确,有展君魅在这里,她定然不会有事。
  上官羽起来便要去看看明渠那具男尸,可是……对于洛妃舞,他有是真的舍不得,所以便装出威严的说道:“今儿过年,你们大家都留在宫里用膳吧!”
  众人对于他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只能谢恩。
  上官翠画虽然好色,可她并不傻,对于上官羽毫不掩饰的意图,她不心惊害怕是假的。她女儿能下嫁任何人,唯独不可以被上官羽糟蹋,因为她和太后这妖妇,可是有着前仇旧恨的。
  太后看着上官翠画母女的眼神,简直是能杀人。哼!真是什么样的娘,便养出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一个个尽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上官羽虽然对洛妃舞有着抢占之心,不过,现在有事,他便暂留众人在宫中,等他忙完后,再回头找南忌想办法,将洛妃舞留在宫中好好一度*。
  上官羿看出了上官羽对洛妃舞的心思,可他也是个男人,对于上官羽贪色洛妃舞这一点,他倒是理解的。因为,他也想要洛妃舞,美人嘛!谁都爱。
  众人心中各怀鬼胎,纵然是一家亲人齐聚一堂,也没什么真心相待。
  天家本无亲,说的可真是没错。
  上官羽对洛妃舞不舍的看一眼后,便带着人离去了。
  太后自然也跟了上去,毕竟她这儿子办事,她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唯恐天下不乱的上官翰,则是撺掇着大家一起去看热闹,说不定,还能挖出宫闱丑闻呢!
  而没有随着去的人也多,比如上官瑶这位待嫁公主,比如洛妃舞和展君魅这两个性子淡冷疏离的人。
  再比如上官璃和叶青夫妇,上官珝和白雪夫妇,还有那孤家寡人的上官羿,都没有去凑热闹。
  皇后摆驾回漪澜殿,对于上官羽的那些破事,她听了都脏耳朵,又怎会去看了再脏眼睛?
  上官翠画之所以抛开女儿,前去和大家凑热闹,那是因为她和太后有仇,只要是能让太后不痛快的事,她都非常乐意去做。
  洛妃舞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弯膝一礼道:“蓝田要去看看皇外祖母,便失陪了。”
  展君魅见洛妃舞要去看太皇太后,他心里自然是乐意陪着去的。
  洛妃舞看了一眼拂袖起身的展君魅,便转身先行一步向后殿走去。
  展君魅单手背后,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柄竹箫放在身前腰间,跟在洛妃舞的身后,也去后殿。
  上官璃见此便皱起来眉头,待他们二人身影消失在那处后,她才不悦的开口道:“大姐夫这是在做什么?不陪在大皇姐身边,却跟着蓝田郡主进进出出的,真是……”
  “公主,刚才你没看到,是凝香长公主让展将军陪着蓝田郡主的。”叶青刚才看的清楚,是上官浅韵给展君魅递了眼色,展君魅才会做在这里守着洛妃舞的。
  上官羽对洛妃舞那样明显的亵渎眼神,他们可都看的清楚,而上官浅韵是为了洛妃舞能平安出宫,才会让展君魅陪护着她的。
  上官珝对白雪摇头,让她不要开口说话,以免祸从口出。
  白雪咽下去之前要说的话后,便望着后殿的入口说道:“我们也去看皇祖母吧?”
  “嗯!”上官珝对此倒没意见,握着白雪的手,便起身对众人点了下头,就携手白雪去了后殿。
  上官璃见所有人都走了,她便也拉着叶青起身,对上官羿笑着说:“四哥和七姐慢坐,我们也去看皇祖母了。”
  叶青被上官璃强行拉走,连声招呼也没来得及和上官羿与上官瑶打。
  此时的大殿里,也只剩下淡然稳坐的上官瑶,和因心事而沉思不语的上官羿。
  兄妹二人,淡冷疏离的很,一句话没想说,全当对方不存在。
  而太皇太后被上官浅韵和上官翎带入后殿后,看着那两只小松鼠逗乐一会儿,便被雾娘伺候着去休息了。
  当众人到来时,也只能做在一起说说话。
  男的坐一边,女的坐一边,两者间隔得远不说,还用个紫檀木雕花屏风挡着,当真是谁也都别想看到媳妇儿了。
  展君魅,上官珝,叶青,加上上官翎这小屁孩,四人够一桌,喝着茶聊聊。
  另一边四个女儿家,也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不是她们想这样,而是这位九公主问的事儿太羞人了。
  上官璃很好奇的问:“大皇姐,你和三嫂可都是有夫之妇的大人了,那个……洞房了吧?”
  白雪虽然心性比较单纯,可她好歹也还知道,与她家王爷的闺房之事,是不能乱说出口的。
  洛妃舞虽然性子清冷些,可好歹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闻听上官璃直言闻洞房之事,她面纱后的脸颊,也是不由得红了。
  上官浅韵对此也是羞红了脸,望着她这位从小就独立有主意的九妹妹,她凑近她低声问了句:“九驸马没让你帮他纾解过?”
  上官璃对此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我见过他那个东西,挺吓人的。而他……用手算吗?”
  上官浅韵脸更红了,她这九妹妹可真是位女中豪杰,连这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
  白雪在一旁虽然红着脸,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九驸马可都二十了吧?那他……就之前没个通房丫头?”
  “没有。”上官璃摇头后,又压低声音道:“之前他娘偷偷给他送过两个丫环,被我发现了,便闹了一出,威胁他们说,我要进宫找皇祖母评评理,看看他们这样欺负皇室公主该当何罪。”
  上官浅韵对于她这位独立自强的九妹妹,佩服拱手道:“你这样做,的确能震慑的住叶家父母,不过……九驸马呢?他是个什么想法?”
  “他?”上官璃摇了摇头,叹气道:“他现在就巴望着我快点长大。”
  上官浅韵和白雪因为上官璃老气横秋的叹气,她们皆是抬袖掩嘴而笑,这个九妹妹,可真是个活宝。
  而另一边,几个男人可都是耳聪目明的,包括小不点上官翎,因为拜了墨曲为师,功夫没练出成绩,耳力倒是练的不错。
  上官珝是一贯的温文尔雅,微笑淡然,君子风度,自然不会去八婆的问叶青什么。
  展君魅虽然很好奇叶青是怎么抱着小媳妇儿睡觉的,不过……好歹叶青曾是他麾下将领,他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上官翎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所以他凑近叶青压低声音问:“九姐夫,九皇姐说你让她用手帮你纾解,纾解什么?还有,你那挺吓人的东西是什么?”
  叶青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上官翎一脸天真无邪问的……红了脸。
  上官翎一看他这九姐夫脸红了,索性便爬着到展君魅身边,歪着头龇牙笑问:“姐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纾解?”
  展君魅淡定的喝着茶,对于身边这小子的问题,他转头看着他莫测高深道:“等你娶了媳妇,一切便就都有答案了。”
  “啊?等我娶了媳妇儿,才能知道答案啊?”上官翎哀嚎的倒头靠着他家姐夫,准备撒娇死磨要答案。
  “撒手!”展君魅淡定的喝着茶,启唇吐出两个字,似带着冰渣子般的寒冷,让人听着便心里打颤。
  上官翎抓着展君魅衣袖的手,缓缓松开,而后坐直身子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小声问:“姐夫,为什么要娶了媳妇儿后,我才能得到答案?”
  展君魅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和墨曲太像了,我该和你皇姐商量一下,为你寻一个靠谱的师父了。”
  至于墨曲?这人过了年可要去匈奴开矿,没时间教这位好奇心很重的小王爷了。
  上官翎还是很喜欢墨曲那位师父,所以,他双手又去拉展君魅的衣袖,摇啊摇哀求道:“姐夫,求你别给我换师父好吗?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读书习武,绝对不丢你和皇姐的脸还不行吗?”
  展君魅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个可怜巴巴求他的小舅子,他依旧面无表情眸含冷光,启唇冰冷的给出两个字:“撒手!”
  上官翎可不怕他这位姐夫,他凑过去龇牙坏笑道:“姐夫,你信不信我去向皇姐告状,说你曾亲手为墨夫子雕刻过一枚玉坠?而那枚玉坠,至今还被墨夫子贴身挂在脖子之上。”
  展君魅倒是没想到,墨曲竟然会把那枚玉坠的事告诉上官翎,不过……有那么回事又如何?那是墨曲有一次在战场上为他挡一箭的补偿。
  想当初他们初上战场,也不过是从小卒子当起的。
  战场之上冷箭如雨,墨曲和他彼此护着彼此躲避箭雨,在最后那一刻,一支利箭飞来,墨曲便用身体去给他挡了一箭,因此差点丢了性命,他送玉坠给墨曲,也不过是想墨曲平安度过那次的危险罢了。
  上官翎见展君魅不说话,还双眼失神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他心里咯噔一下,便拉着展君魅的紧张道:“姐夫,我可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认真,皇姐挺好的,比墨曲那臭男人好多了,你可不要犯傻一时糊涂踏错而后悔终生啊……”
  上官浅韵之前就听到上官翎又在磨展君魅,她便暂不和她家九妹讨论闺房之事了,而是悄悄的提裙走过去,结果靠近屏风之后,就听到上官翎在规劝展君魅,说什么别抛弃她,而去要墨曲之类的话。
  上官璃跟在她家皇姐后面,自然也听到了上官翎的那些话,然后,她很同情的对她家皇姐道:“皇姐,原来你比我可怜,我看……我还是给叶青找个通房丫头吧!”
  送自家夫君个通房丫头,总比听闻自己夫君好男色……强多了吧?
  上官浅韵的脸色变得有点黑沉,直接走过去,伸手便揪住了上官翎的耳朵,提溜起来他,笑的很是温柔:“十七,你很想让你姐夫和墨曲在一起吗?”
  “哎呀呀!疼!皇姐手下留情,我可从没这样想过,我这是在规劝姐夫千万不要一时贪新鲜,便去学那男风啊!”上官翎觉得他很无辜,明明一番好心,怎么到了最后,好似又好心办坏事了呢?
  上官浅韵也就教训他一下就松了手,对于这个越来越顽劣的弟弟,她有些头疼,现在孩子真是难以管教。
  展君魅还是那样的淡定,在对上上官浅韵怀疑的眼神时,他只饮茶说了句:“我是否是个龙阳君,龙儿你该最为了解。”
  了解,她当然了解,而且还是深刻体会后的了解。上官浅韵一想到他床笫之间如狼似虎的样子,便心里什么疑虑都没有了。
  上官珝和叶青皆因展君魅的话,而深解此意的红了脸,一个个的起身去找媳妇儿。
  白雪的脸也红了,她怎么说也是经过人事的,自然也听懂了展君魅那句话的意思。
  洛妃舞虽然还待字闺中,可凭她的聪明,自然也知展君魅这句话其中的深意,自然是和夫妻闺房之乐有关的。
  上官璃见他们一个个的都面有尴尬红晕,她倒是一时糊涂了,这都怎么了?
  叶青见他家小媳妇儿一脸茫然的样子,便决定回家后,夜深人静时,定然好好给他家小媳妇儿,清清楚楚说说这深入了解的事儿。
  而上官羽去看了那具男尸后,便大发了雷霆之怒,因为这个男子不是南忌新找来的少年郎,而是一名成年男子。
  后宫出现了成年男子,那只能说明,他的那些个女人中,有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之所以会确定这死在明渠男子是后宫的人,那是因为这男子穿的衣服料子,刚好是去年进贡的一匹丝绸。
  而那匹丝绸,却全被上官羽赏赐给了后宫嫔妃,连太后和太皇太后哪里也没有,只因那匹丝绸的颜色都太嫩了,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年纪都不适合。
  而另外一匹比较少量而珍贵的贡布,则被分别给太后和太皇太后对半分送了去。
  所以,这男子身上的宫女衣装,用料便是那匹丝绸。
  找个男人男扮女装在后宫,这何止是不甘寂寞*宫闱,根本就是别有预谋。
  太后是干过这样的事过的,自然知晓用这男人的妃嫔,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哼!借种生子,混乱皇室血统,当真是好心机,好大的胆子。
  有很多上位者,都有一个心理,那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后此时便是这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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