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这,辈分全乱了啊!
  里正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了?
  庄曜玥话哽在喉咙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你不高兴?”秦叶子这些年与秦春子相依为命,护妹妹也是护习惯了。“春子有什么不好,让你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我告诉你,我妹妹好得很呢,听话乖巧又懂事,算盘打得也好,瞧账本比那些老掌柜还要快……”
  “叶子,你别急,我没说不好。”
  庄曜玥急忙安抚秦叶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觉得乱了辈分,没法反应。这么一来,到底春子应该说是和他更亲些,还是和秦叶子更亲些?
  秦春子当初被王氏带来的时候,本就是存心卖女儿的,那时的秦春子,身上藏着自己的卖身契。只是她机灵,事也没说。后来秦叶子让李氏和庄詹认了她,她便才拿出来。
  庄曜玥苦笑了一下。“叶子你放心,无论怎样,她都是我妹妹。你放心吧。”
  秦叶子这才稍微消了气。
  “我让下人给你烧热水,你泡个澡,再喝碗姜汤去去寒,收拾以后我就让陈太医给你瞧瞧。”
  秦叶子点了点头。“不过没关系吗?他一个太医就这么来给我看病?”
  “你且放心,他在朝同我关系很好,不会介意的。”
  庄曜玥安抚好秦叶子,这才出门吩咐下人。
  彼时神态严肃,浑身上下充满着戾气,丝毫不见和秦叶子说话时的温和模样。他负手而立,一身蓝黑色长袍,吐出的话语冷清得令人发寒。
  他问着李安。
  “许家主仆呢?”
  “许小姐在厢房候着,那恶奴属下让人押入地牢了。”
  “将她也带到厢房,本官要在她主子面前,提点提点她。”
  “是!属下遵命。”
  听风小屋,庄曜玥真正户籍上的妹妹秦春子,此时正打着秦叶子账本的算盘,算盘声接二连三,清脆的响彻在屋子之中。观其模样眸子深邃,气势凌人。十四岁的小身板里,藏着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凶狠毒辣。
  第113章 明白
  许秀儿坐在厢房的椅子上,遥望着窗外的县府美景,心中沉默难当。她换了身衣裳,穿的是婢女衣服,头发因着没有冬娘,只能随便的盘了起来,还带着湿意。
  屋里头的炉火烧得不够,温度有些凉。
  许秀儿回想这县府一遭,她就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别人。她活得一向老实安分。若不是这庄曜玥要见她,她也不会来。可即要她来了,又何必找个姑娘羞辱她?
  当年她拒绝他婚事,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如今,是害得他因爱生恨,途白给许家惹来祸事。
  厢房里头还有一人。是怎么也不愿被关到别处的韩景。
  说起这韩公子,下人还真无可奈何。可瞧他自己跑了出来,贵人也没有谴责,一时拿不定主意,就随他去了。
  韩景就觉得这事有猫腻。想来情情爱爱这事,他也逢场作戏见识了不少。这里头铁定是有好戏瞧。
  韩景也换去了自己的衣裳,却是又逼着下人阿大掏私房钱给他讨的。这是府里头下人最好的一身。还说什么要留着过年穿,是娘亲亲手命人裁缝的。先前死活不肯给,后来银子砸过去就松手了。
  毕竟,这么多银子,他娘想必也不介意再裁缝一件。
  可这衣服,比起韩公子原先那身,差得不是一丁半点,韩景嫌弃了一番,最后无奈还是穿上。
  只见他身着淡黄色的袍子,没有一丝纹路,素雅干净。身姿秀挺束着黑色的长发,长发肆意垂落,多了几分潇洒随性。他桃花眼轻挑,薄唇带笑,模样连女子都逊色几分。
  这里,最为明显的,可不就是许秀儿么?如今妆也卸了,头发也散了,落魄到了极点,哪还有什么许家小姐的端庄模样。
  韩景一开始没与许秀儿搭话,任由她一人看景悲伤感怀。自己倒是饶有兴趣的围在火炉旁边,暖着他这本就娇贵的身子。
  许秀儿渐渐放下了心防,时不时的低头偷看他。
  这公子好生奇怪,先前就是,说话出言不逊,举止略有些浪荡。但……心地总是好的,将她从湖里救起,虽又救了那姑娘……
  但人命关天,公子菩萨心肠,又怎能见死不救?
  许秀儿起身,微微朝韩景行礼。“公子救了秀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韩景无趣的打了个呵欠,拿来垫子直接坐在地上。举动潇洒自然,颇有些风骨随性,加上他容貌如玉,桃花眼一扫,都能令姑娘心动万分。
  许秀儿觉得对上韩景坦然的目光有些羞涩。她一闺阁女子,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上了年岁,也不能如儿时那般和私塾学生交好,见着人了,总是守礼的躲到一旁。可没见过像韩景这般轻挑的公子。
  “本公子名唤韩景,你且唤我一声韩公子罢了。你这小姐,大冬天的,上吊跳崖服毒,什么不好,偏要选一个难的。冷极了的日子去跳湖,呵,本公子还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
  韩景对姑娘家说话,习惯了这调戏的调调。哪怕他本意并不是如此,也能随随便便使得姑娘心花乱放。
  许秀儿低着头,只当他轻挑之下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秀儿本也不想的。秀儿家中有爹娘疼爱,又怎会不顾自己,随意做出这般事来。”
  “哦?你这么一说,本公子倒是想起来了。你说你在县府受了委屈,可是什么委屈?”
  许秀儿说起这事便开始落泪,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是落水的那姑娘。我仆人虽是冲撞了些,但也是一心护主。那姑娘言语羞辱我不说,还反倒是说我为难她,说她要去跳湖。我一时气不过,为证清白,只能投湖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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