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不过,啧啧啧,这齐言衡口口声声说心里钟情之人是乔玉姝,昨儿夜里还不是跟董雪雁,被浪翻滚,男欢女爱,欲罢不能的……要了三次水。
  这种事情,在齐言衡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在乔玉妙看来,这齐言衡就是渣男。
  齐言衡说完警告的话,瞥向乔玉妙,见她混似不在意,心里便愈发不舒服。
  他站起身来,回过头,面色凝住,眼睛盯住乔玉妙,加重了语气:“我刚才所说,你记住了?”
  闻言,乔玉妙收了神,记住什么?哦,安份一点,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惹什么幺蛾子,只要这家子的人不用来烦他,让她好好的做个不受宠的正妻,就最好了。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跟齐言衡说,她也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
  跟这个渣男夫君,她是说不通的。
  于是乔玉妙便垂了眉眼,做出一副温顺状态,轻声答道:“记住了。”
  齐言衡见乔玉妙终于恭恭敬敬的应了他,板紧的俊脸,终于松了松。
  “记住就好,”他沉声道,“我先走了。”
  他一甩天青色的锦缎长袍的下摆,玄色锦靴露出了一瞬,又被盖住,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璎珞珠帘叮叮当当响了几下,齐言衡出了厢房。
  出了厢房之后,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竹云院的院门,连院子里绿罗和其他下人的请安也没有答理。
  走出竹云院之后,齐言衡步入了国公府的花园之中。
  国公府的花园极大,里头多的是奇花异草。现在已经是秋日,高大的乔木树叶已经开始范黄。连片的黄叶,在阳光的照映下,闪着金灿灿的光泽。阳光透过树叶在花园的石子小径上映出斑驳的阴影。
  齐言衡走在这花园鹅卵石小径中,头上是金色的树叶,脚底是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转向路边看得正浓艳的菊花。
  这一方花圃之中,大多大朵的菊花竞相绽放,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像是用上好的丝绒剪裁出来的,又像彩霞编织而成。
  这些菊花都是非常名贵的花种,是国公府里秋日特有的别致景色。
  也许是因为被这些菊花勾出了记忆,也许是因为刚刚从竹云院,他名义上的妻子那里出来,他定定看着那些菊花,思绪飘到了两年前。
  那也是一个菊花盛放的日子。他受邀去了一次宣平侯府。
  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京城里有很多。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很多都是拐了弯的亲戚。
  他的一个朋友同宣平候府的嫡长孙有些交情,便叫上他一起去了宣平候府做客。
  可巧的是,这日宣平候府的女眷们这在花园里举行赏菊诗会。
  如果说齐国公府以武以军功为立家之本,那么宣平候则以文立家。宣平候府的子弟不管嫡庶都要在诗词歌赋上,花上功夫,连闺阁中的女眷也是如此。
  宣平候府的长房庶女乔玉姝便善做女子闺阁诗词,是其中的翘楚。
  像宣平候府举办的这类赏花会、诗会,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经常会举办。齐言衡也不是很在意,再说他是外男,男女有别,他也不能凑进了看去。
  只是在经过的时候,隔了一条小路瞥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他的眼睛像被黏住了一般。
  在一簇姹紫嫣红的艳丽菊花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雪绢裙,白中带着粉,举止优美,气质高洁,就像一朵优雅的白莲花。
  这女子步履轻盈,体态羸弱,惹人生怜。她低着头,露出一段洁白细腻的颈子。颈子因为她低头的动作而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目光迷离,轻声吟出了一首诗歌:
  “疏星淡月秋千院,愁云恨雨芙蓉面。
  伤情燕足留红线,恼人鸾影闲团扇。”
  诗词婉约唯美,透着女儿家的闺阁寂寞的哀怨。
  齐言衡被打动了,他觉得这女子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后来他又听到别人叫她“玉姝”,“乔大小姐”,才知道这女子是宣平候乔梁长子之女。
  后来,他得知宣平侯有意跟他们齐国公府结亲、联姻。而他的母亲也想他跟宣平候府这个书香世家结亲,便应下了这本亲事。
  他当时心情十分激动,虽然他早早的就纳了两房姨娘,但是这齐玉姝是他心里惦记了许久的人儿。
  他想着,自己有两房侍妾,一个是青梅竹马的远方表妹,一个伺候他很久的通房丫环、房里的解语花。若是再来一个像乔玉姝这般的白莲花似得人物,做他的正妻,那他娇妻美妾的,日子好不快活。
  乔玉姝这般清新脱俗,一定也是贤惠大度,他的后院必定和美温情。他也必会温柔小意的对她们三个。
  他也不贪心,后院中有这样一妻二妾,他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事与愿违,乔玉姝是长房庶出,齐国公府要和宣平侯府联姻,又怎么会要个姨娘生的?
  齐言衡要娶乔玉姝,齐老太太却是万万也不能答应的,于是齐老太太便执意给宣平候嫡次子的嫡女,原主下了聘。
  在大婚之前,齐言衡曾经偷偷看到过原主。他想着既然是姐妹,那原主跟乔玉姝应该差不了多少,就算稍微差上一些,他也就认了。
  可是一看之下,原主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一看就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眼睛里别说完全没有华彩,连神采也没有,还有些呆滞的感觉。
  齐言衡如遭雷劈,他的对于自己婚后生活的梦想,“哗啦”一声就此破碎。
  【6】女人的立身之本
  他和自己的母亲就此产生了嫌隙,可是母亲毕竟是母亲,就算有了嫌隙,他也不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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