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是星期三的晚上 有個學生正好調課
於是 本來沒空的日子裡 突然有空了
坐上捷運 我手上拿著列印出來的門診時刻表
男友出差去了 要在新竹過三天 所以我大著膽子出門
一般醫院的晚診是從六點開始 如果九點以後沒有病人 醫師是可以先走的
精神科的病人通常不會太多 但我也不想在那邊乾坐三個小時
所以我抓好時間 打算在晚診開始前早一點到
雖然要放棄他了 但在放棄之前 我想知道他本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我戴上墨鏡跟口罩 這樣應該看不出來我是誰
五點半 我就坐在他的門診診療室的附近了 可能因為時間太早 只有我一個人
我正想偷偷的把口罩拿下來 好好呼吸一下 眼角餘光閃過一個白影
我連忙放下手
一個穿著白色醫師長袍的修長身影 從走廊的那一端緩緩走來
胸口前的員工證 是醫師專用的綠色 當他走近
我看到上面印著quot;精神科 王紹華 醫師quot;
是他...跟照片一樣 只是 更加白皙 更加透明
我有股衝動 想上前去 擁抱他
不過我強忍了下來 因為我來見他 是為了要放棄他 不是為了要擁抱他
他也曾經對我說過 不論發生什麼事 別到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我犯了他的禁忌 如果被他發現 他應該也不會原諒我的
不管怎樣結果都是一樣 我早知道的
我努力鎮定的坐在位子上 刻意把眼光移開 看向別的方向
他站在診療室的門口 正要開門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 卻又停留在那裡
難道被他發現了？
我緊張了一下 但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往他的方向看 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過了好一會 他好像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就開門進入診療室了
我整個人放鬆下來 其實 這時候我就應該要離開的
可是看了第一眼 就想有第二眼 第三眼......
人真的很貪婪 只會想要更多 越來越多
隨著時間過去 來就診的病人漸漸多了起來 我不自覺的移動到診療室對面的位置
這樣每次有人開門 我都可以再看到他幾眼
要離開 好難 要放棄 也好難 眼淚默默的在墨鏡背後惝流著
就這樣 我竟然不知不覺從五點半坐到九點下診
直到診間的叫號燈熄滅 我才驚覺 慌亂的站起身來 往醫院大門走
我並不想回家 但是 我也不知道留在這裡要做什麼
心情很鬱悶 我想散散步再回家 就往醫院旁邊的小巷子拐了進去
拉下口罩 摘下墨鏡 我有些生氣 氣自己為何就是無法放棄他
邊走邊哭 根本沒注意到 有人從我身後靠近
突然 有人扯住我肩上的包包 往旁邊猛拉
我回頭一看 竟然有一個戴著口罩的人 試圖搶走我的包包！
我一邊大叫 一邊用力跟他拉鋸著 「搶劫啊！救命啊！」
看對方的身型似乎是個男的 我的力氣當然不及他 很快地包包就被他搶走了
我還被推倒在地上 驚嚇不已 有一些人聞聲跑來 只可惜來不及了
我跌坐在地上 眼淚不停掉下來 周圍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 背後有一雙手把我扶了起來 柔聲的問：「妳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安慰 讓我感到很溫暖 我連忙轉身 「沒事，謝謝...」
我看到一身白色長袍 這張臉孔我剛才反覆看了三個小時 還記憶猶新
站在我面前 把我扶起來的人 竟然是王紹華！
旁邊圍觀的人們也開始有動作 有一些女性上前關心我的狀況 詢問需不需要報警
我一一向他們道謝 卻不想報警 反正東西也找不回來 上警察局只會讓我心情更惡劣
他們逐漸散去 只剩下王紹華站在原地 盯著我瞧
「我不是叫妳不要來我工作的地方嗎？林小小。」
「......」
「不說話就沒事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跟蹤妳，不過剛才跟丟了。」
「你...你知道我剛才在診間？」
「妳那身打扮，想不注意都難吧。而且妳坐在我的診療室對面，也沒進來看診，最不巧的是，妳要走的時候，被我看到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
「不確定，不過我下診看到妳的時候，心裡大概知道是妳了。誰叫妳那麼高。」
我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 兩人之間 陷入令人難耐的沉默
「如果妳這麼想見我，為什麼不答應我的邀約？卻要打破我們的約定跑到我工作的地方來？我真不明白妳。」
「我也不明白你啊！為什麼要你說聲喜歡我這麼困難！我想要放棄你，所以今天才來見你一面，可是看到你之後，我發現，我想要的越來越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一直坐在那邊，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放棄你...」
他突然擁我入懷 在他懷中 我聞到CK的香水味
我貪婪的嗅著 他的味道 朝思暮想的 他的懷抱
他抬起我的下巴 凝視著我 我閉上眼睛 感到他靠近我
先是輕輕的觸吻 然後 他的舌頭 大膽的伸出來挑逗我 撫弄我的唇周
當我想要抓他的時候 又狡猾的溜走 趁我追逐他的舌的空隙 他的舌侵入我口中
進攻我舌下最柔軟的地方
我從來沒有這樣吻過 全身像有電流通過 只能緊緊抓住他的白袍
癱軟在他懷中 這時候
天空忽然飄起了雨 一下子雨勢就變得很大 他連忙帶著我奔向醫院附近的一棟大樓
一切都好突然 但他緊緊的牽著我的手
進了門 我環顧他家 充滿黑白兩色 走極簡風 牆上裝飾著許多國外的照片
那些應該都是他出國的時候拍的 有好多的他
我看得出神 突然頭被蓋上一條毛巾 他溫柔的幫我擦乾身上的雨滴
「會感冒的。」
他身上的白袍也都濕了 卻先來幫我擦 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我忍不住伸手去解他白袍的扣子 想幫他把濕掉的衣服脫下
他注意到我的動作 握住我的手 笑一笑 「這麼急啊？」
「我是想幫你把白袍脫掉而已！你不要亂想好不好！」我把手抽回來
「這麼晚了不回家好嗎？男朋友不會問嗎？」他一邊說 一邊動手開始脫掉白袍
「他出差，不在台北。」我撇開臉 想掩飾臉上的紅暈
「喔...所以妳就來偷看我？」
「誰偷看你！去死啦！」
「哎呀...我都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妳真暴力。^.lt;」
「= =大男人裝什麼可愛。」
「好啦，不鬧妳了，要送妳回家嗎？」
「外面下大雨耶，等一下好了...」其實 我希望能延長跟他在一起的時間
「好啊，住下來也行，歡迎。」
「去死啦你！」我拿沙發上的抱枕丟他 他笑嘻嘻的接住了
「快把妳剛剛被搶的東西掛失再說吧，不然下個月妳收到帳單才真的會想去死。」
我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被搶劫 連忙打電話通知銀行掛失信用卡 也停掉了手機
一陣慌亂之後 總算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 我們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幫我倒了一杯溫開水 整個晚上的緊張下來 這時放鬆的我忍不住打起瞌睡
眼皮越來越沉重 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一睜眼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我立刻坐起身 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還好 都穿得好好的 房裡燈光柔和 床下鋪著地毯 很令人喜歡的房間
到處都不見他的人影 我走出房間 下了樓梯 他躺在沙發上睡著
看著他的睡臉 我坐在地上 牽起他的手 輕輕的撫摸著
我試探性的喚他 「王大大，王大大，你睡著了嗎？」
完全沒反應 我膽子便大了 手 轉到他的臉上 輕輕掠過他的五官
劍眉 挺鼻 紅唇 白皙透明 為什麼他這麼令人心動 為什麼他總能激起我的情緒
為什麼 這麼誘人 為什麼 能夠讓我這麼貪婪
我小心的依偎在他的胸前 聞著他身上的CK香水味
完全無法壓抑 心中的慾望 我現在就想要他
我慢慢的解開他白襯衫的扣子 伸手進去撫摸 他的肌膚好滑 好好摸
強暴犯是這樣的感覺嗎 挺有趣的...
我把他的襯衫拉開 他的上半身毫無保留的展露在我面前
兩顆小小的乳頭 好可愛 我吞了口口水 伸出我小巧的舌
繞上他胸前的兩顆小乳頭 一邊小小口的舔拭 一邊不時的吸吮著
他兩邊的乳頭都被我玩得溼答答的 我才離開他的胸前 眼光落在他的下半身
他的西裝褲 在褲檔的位置 有明顯的突起
嗯？原來人睡著的時候還是可以勃起的啊...
我正在思考關於人睡著之後能不能勃起的問題時 突然一把被人從後面抱住
「啊－？！」我驚叫
「噓...小聲一點，強暴犯。」他不知何時醒過來
「你裝睡！機車！」
「我本來是睡著了，一直到妳舔我之前都還是睡著的，誰叫妳玩得那麼誇張，」
我紅著臉 不敢說話
「我是要跟妳說，別再弄我囉，現在我們還不是情侶，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碰妳，上樓睡覺吧，我明天休假，我再送妳回家。」
我心裡一陣委屈 扭過頭去不理他 眼淚掉下來
他坐下 摟摟我的肩 「怎麼了？嗯？」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哪樣說？」
「我都主動了，你還拒絕我，你這樣讓我覺得被打了一巴掌你知道嗎...」
他嘆一口氣 「我沒有拒絕妳。」
「那你剛說那是什麼話？」
「我只是覺得，這種事，妳應該會希望跟自己的戀愛對象做，而不是一個剛見面不久的網友吧？」
「誰把你當網友！我已經說過好多次我喜歡你了...」
「我也說過很多次，我要妳完全屬於我，我不要跟別人分享。」
「我已經跟我男友分手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的！」
對不起 我真的 很想得到你 所以 我什麼都願意做 包括說謊
「真的嗎？」
我點點頭 他把我的頭轉過去 眼睛望進我的眼睛裡 再次問我
「真的嗎？」
我堅定的回看他 用我那雙總被人說澄澈的眼神 毫不猶豫的欺騙他
「是真的。」
他相信了 我竟然騙過了一個精神科醫師
他對我微笑 然後說：「那，請問林小小，願意變成王大大永遠唯一的做愛對象嗎？」
我輕輕的捶打他 點點頭
他橫抱起了我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已經，忍耐好久了。」
他爬上樓梯 用腳把房門踢開 輕輕的把我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