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碗甜汤
不就是行礼，王夫人当即对着唐云昭跪下，磕了几个头，语气生硬道：“参见太子殿下。”
完了便一抹眼泪，坐在椅子上不理人了。
郑大人也拿周氏没办法。
“太子殿下有事情想要对府里的人一一询问，麻烦您将他们都组织过来。”
妇人哼道：“这种事情我不管，你们找管家去吧。”
郑大人只好带着唐云昭他们去找管家，管家办事倒是利索，麻利的将所有人的名单给了出来。
杨淳道：“不需要将他们全都召集过来，还是我们挨个去询问吧。”
这样还可以同时巡查一下王府的情况。
唐云昭准备的问题统共就那么几个，无论遇到谁都是千篇一律，这场询问一共进行了三天，每天他们都找不同的人问，不确定时间，不确定地点，并且询问的对象也是没有顺序的。
“殿下，您之前已经问过小的了。”一个扫地的小厮说道。
他还以为是唐云昭搞错了情况，没想到杨淳微微一笑，道：“无碍，再问一次也无妨。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当天的情况都说出来即可。”
旁边有人一直在记录。
这个小厮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按部就班的将问题回答完了。
府里所有的人都不止被询问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周氏首先撑不住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问题，有什么可问的，你们难道听不懂吗？我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这几天的询问杨淳全程跟着，此时见周氏这种反应也不恼，问道：“当天王大人的饮食是您负责的对吗？”
“老爷跟我们一起用膳，每日的饮食自然是我监督厨房做的，那又如何？”
“我问过所有的人，包括当天负责饮食的，他们所说的都跟你一直以来说的一样，只有其中一个厨房烧火的小厮在第三次我们询问的时候才说出那天他还烧了一碗甜汤。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碗甜汤最终的去向。请问王夫人您知道吗？”
周氏一愣，随即笑道：“笑话，一碗汤而已，谁会记得那么清楚。”
“可他说是您吩咐他烧的。”
周氏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道：“我记起来了，是我那天晚上想吃甜汤了不可以吗？”
“可我也问过服侍您的丫鬟，没有人见过您在晚膳之后还吃过东西，难不成您是亲自去厨房端了那碗汤？如此一来，这碗汤到底是进了您的肚子，还是已故去的王大人的肚子可就不好说了。”
“你什么意思！”周氏在家里霸道惯了。
“不得无礼，这是太子妃！”郑大人立刻喝道。
周氏哪管什么太子妃，在她这一亩三分地，她就是最大的，怎么能轮到杨淳在这里指手画脚。
“那碗甜汤有什么问题，你倒是跟我说说，如果真的有问题，你拿出证据来啊，我对老爷一片真心，你却在这里血口喷人！即便您身份尊贵，也不能污了我的清白。”周氏振振有词。
看着她的样子，杨淳甚至觉得自己反倒像什么地方做错了一样。
这次的询问便以周氏哭天抢地为结尾。
回到郑大人的府上，杨淳跟唐云昭说道：“我也有一点疑问，如果真的是周氏做的，那她是否需要一个帮凶，她毕竟只是个女子，王全仁那么重，她怎么可能将他吊上去。还有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唐云昭的面色已经十分不好，目前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周氏，可这并不是他原本的意图，如果这只是一件简单的凶杀案，他千里迢迢来这里的意义何在？
杨淳并没察觉到唐云昭的焦虑。
“你还记得惊马那次你是怎么救我上来的吗？”唐云昭突然开口解答了杨淳的疑惑。
杨淳顿悟，“你的意思是……”
那日她利用了一旁的树杈，所以才可以将比自己重许多的唐云昭给拉上来，难道说周氏也用了同样的办法。
想到这里，杨淳觉得不对。
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杨淳，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的确不应该知道这些，这是她摸爬滚打多年得来的经验。
周氏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妇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杨淳为了证明唐云昭的想法，第二天特地赶到王全仁的书房去查看，可是横梁太高，她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唐云昭。
“怎么了？你不成很能耐吗？这点小事便难倒你了？”唐云昭故意卖关子。
杨淳心想若是放在从前我还用得着你？
她说道：“不就是爬个横梁，无所谓，你要是不嫌我丢了你太子殿下的面子，我爬便是。”
说着，她真的就开始左右寻摸起东西来准备垫高。
唐云昭赶紧拦着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横梁。
他用两指在一道痕迹上摸了一下，发现那里的确有被拉扯过的痕迹。
唐云昭飘然了落地，对着杨淳点了点头。
“真的是她干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又该如何才能找到证据呢？”
“不慌，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唐云昭淡淡衣袖，不慌不忙地说道。
回到郑大人的府上，唐云昭便提议将目前案子的所有进展都公布出去。
“这可使不得，案子一日没有水落石出，万一说出去了，岂不是成了全城传诵的事情，各种猜测传得沸沸扬扬，那该如何是好。”
唐云昭还没开口说话，杨淳便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借助大家的力量将这个悬案侦破。”
没多久，王全仁死于非命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甚至有些人还写成了话本在茶楼里说书。
百姓们听得津津有味。
唐云昭还带着杨淳去听了一次。
杨淳问唐云昭，“如果除去其他原因，你觉得如果真的是周氏做的，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呢？”
“嫉妒。”唐云昭淡淡说道。
王全仁有许多男人都有的毛病，家里边妻妾成群，而身为大夫人的周氏便在这一群莺莺燕燕中黯淡无光。
这几次去到王府，也只有周氏出面，其余的小妾他们一个 也没有见到，听说是周氏在王全仁出事之后就把这些人全都遣散了。
“可单纯嫉妒恐怕还不是导火索，如果他单单因为嫉妒，还用得着等到他娶了这么多小妾才动手吗？”杨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