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颜微妮现在忙的很,每天都做一套试题卷子,正在朝水木大学冲刺,还有两个厂让她照管,还有北京一个颜氏旗舰店,陆韶还在和她研究着去哪里买地,省城的地涨势还是有限的,还是应该在上海或者北京买地呀。
  这么这么忙,孙艳艳和夏安琪还整天在她眼前乱蹦达着捣乱,实在是烦透了,这一次,一定得把她俩制的服服帖帖的!
  “500元!颜微妮!你!你!你是狮子大张口!你那衣服是金子做的不成?!”这话是孙艳艳说的,果然,连吵架孙艳艳都比夏安琪厉害。
  “孙艳艳!还有你!墨水是夏安琪甩的,但是主意是你出的!你也别想躲出去,你们一人赔我500元!”
  “颜微妮,你是穷怕了吧?墨水又不是洗不掉,我拿回家给你洗洗不就行了?!”还是孙艳艳说,夏安琪此刻已经彻底的蔫了。
  “废话少说!走,跟我见老师!”颜微妮探身去抓,一手抓一个,拉着她两个要往老师办公室走,一看教室门外已经站了不少爱看热闹别班里的同学。
  真是,何时何地,永远都不缺八卦的人。
  颜微妮拖着夏安琪和孙艳艳到了老师办公室,几句话就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那两个人都低着头站着不敢插嘴。这件事是非曲直很清楚。
  但是班主任嘛,是息事宁人的态度,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况,牵扯到的人是夏安琪,夏安琪的大姨夫是谁,学校领导皆知。
  最后的结果是,夏安琪和孙艳艳各赔颜微妮100元,墨水颜微妮自己回家洗。
  这事,如果陆天在场,肯定会给颜微妮鼓掌助阵、火上浇油、闹个天翻地覆的,拍着胸脯说收不了场算他的。
  陆韶呢?如果陆韶在场,他会怎么做?
  一年后,颜微妮才知道,她当初也许应该隐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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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这半年,有好事也有坏事。
  好事是朵朵和桂桂都出嫁了,嫁的都是如意郎君,婚礼都是风风光光大操大办。不止这两对,王琴和徐海泽之间也是莫名的情愫,还有黎轩轩和蒋宏识,这两对都是女方热情似火,男方满心欢喜却又羞羞涩涩。
  颜微妮和陆韶之间也是日渐情深,来往的书信摞起来都快半人高了,却总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商量不完的事情。
  只是,君子兰之殇的城市却并不如这边蒸蒸日上。
  老颜同志在每半月一次的家庭通话中,声音不似往常一般热烈。
  “爸,”颜微妮问:“是不是这次工作积极分子还是没有您的事?”
  “唉!”曾经乐观的不行不行的老颜同志竟然叹了一口气,他自嘲:“就我现在这工作劲头,评不上积极分子是应该的。”
  “怎么?姓周的还是接着告您?”
  “妮儿,你说这人也不嫌烦,我现在都没有往上走的心了,他还往上打报告,一年告两次,积极分子一次,提干一次,次次不忘。平时见了我表面上笑呵呵,背后偷着告,就这么和我过不去?”
  “爸,他不是和您过不去,是和他自己过不去呢。姓周的思想就是:只要你过的不如他好,你过的好他就受不了。”
  人的思想改变很难,老颜嘴上说着没有往上走的心,其实心里还是特别特别特别的想提干的,但是有了辰辰,有姓周的告状,他的希望就很渺茫。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也。辰辰和提干不能兼得也。
  听到老颜那头沉默,颜微妮赶快转换话题:“爸,既然您那边一直被告、一直无法提干,那么今年过年,要不,让妈妈带我们回家过年,好几年没有见爷爷奶奶,也不合适吧。”
  “是,是,是,你爷爷跟我提了好几次,说想见大孙子,你奶奶怕我提干受影响一直拦着……”说到这里,老颜同志觉得他对大女儿太直白了,他把大女儿想的太强大了,竟然没有考虑大女儿的心情。
  呵,爷爷只想见大孙子,呵,奶奶只将儿子的前途放在第一位。
  她们母女三人可有可无。
  想想这边满心思为她着想的徐爷爷,姓颜,还不如姓徐。
  老颜同志连忙转移话题:“妮儿,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要陪你徐爷爷的吗?你一走,徐老爷子都冷清。”
  “我可以拜托陆韶哥哥过来陪徐爷爷。”
  “好,好,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今年回家过年。”
  第57章 城
  有很多男人喜欢女儿,也有很多男人喜欢儿子。
  更多的男人喜欢孙子。
  这个春节是在经受过君子兰之殇的城市渡过的,只不过四年多的光阴,不是三十年,所以并不是物是人非的感觉。
  二婶和姑姑仍是不对付,姑父仍是沉默的出奇,赵天宝仍是被宠的无法无天。
  但是爷爷对颜微辰那是稀罕的不得了,不得了,他的眼睛乐的都咪成一条线,整整一天就没有张开过,他的心里肯定是一直在喊:列祖列宗,老颜家有后了,老颜家终于有后了!老颜家有人接户口本的了!
  奶奶对辰辰也不同于众位孙女,过年的礼是一个很精致很精致的金锁。
  做饭的仍是孟玉琴和沈宝玲,沈宝玲这四年老了不止一点点,整天和婆婆小姑子斗,能不累心吗?
  沈宝玲要洗菜,孟玉琴赶紧抢了过去:“你别沾凉水,不是才刚出小月子没有多久嘛,这么大年纪了,注意点!”
  说的沈宝玲都要掉眼泪了。
  孟玉琴洗菜,切菜,沈宝玲掌勺,两个妯娌倒是和谐。
  洗菜声,切菜声,油炸声,家庭的声音,过年的声音,外人听起来其乐融融的声音。
  借着这些声音掩护,沈宝玲忍不住说:“唉,我就是没有你有福气,这身子,怀了五个都是女儿!”
  “要我说,你要么不怀,怀了就不该流,女儿自有女儿的好,别看不透。”
  哪里是看不透,是执念,是想争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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