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又得到了什么
深渊中伸手不见五指,千澜和帝临渊相依坐在飞行器上,各自心中都有盘算。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事都有人在推着她前进,不管她愿意与否。
凰诀她并不想要,可它从出生就被封印在这个身体中,她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解开封印。
印天鉴并非她所愿,它却主动进入它体内,她没有刻意去找过印天鉴,可到头来她集齐的印天鉴已经有大半了。
梵灭和她契约也是各有所需,它帮自己的并不多,但是好几次都是最危险的时候。
绿旖是梵灭所求。
幻莯树是帝临渊强塞给她的。
神缚藤是她为了出去不得已而为之。
只有赤鸾,是她一心想要的。
至于那颗幻石,她都不想说什么了。
身边的人,对她有所图谋的人远远多余对她好的人。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北堂药和云玄溪,那个男人替她做了不少事,可是到头来自己却很少帮到他。
云玄溪更是为了自己而死,每次想到他的名字,千澜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云宁沁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可对她真的是没话说。
阙锦并不喜欢她,这一点她很清楚,虽然缠着她,偶尔表现得也很情深,可是她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只有凉薄和凄凉。
他为的不过是和帝临渊赌口气,加上她是纯阴之体,所以才会对自己关注有加。
楼奚霂打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她,嘴上虽然说着恭维的话,可他眼底的冰冷无一不是在彰显着他对自己的抵触,若不是帝临渊,她相信楼奚霂杀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归涯对她不算好也不算差,可她无法放下心来相信他,总觉得他有所图谋。
不是他疑心病中,是那个男人表现出来就是那种感觉。
殷萱性子虽然难以接受了点,但是和她相处很愉快,她和殷萱,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蓝妙和蓝烨,这两人倒是对她不错,是真心将她当成朋友的。
叶笑跟了自己几年,没有点感情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
而画缠…
那个女子比傅轻沅还难以琢磨。
傅轻沅就别说了,对她压根就没好意。
她遇上的人,竟多数都对她怀有恶意。
现在想想,除了那零星的好意,她又得到了什么?
而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定,一份悠闲。
偏偏这一切如同藤蔓一般的缠绕着她,避不开,避不得。
就当千澜有些心寒的时候,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千澜一个冷颤,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伸手覆在帝临渊的手背上。
她还有帝临渊,还有银子。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回暖,帝临渊才放开她,换了个姿势抱着她。
刚才他从她身上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父亲的背叛,母亲的死别。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黑暗突兀的消失,光明来得太突然,千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帝临渊搂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适应了一下,千澜才睁开眼,这里是一个空旷的广场,地面是玄阴石铺切的,千澜一站在上面就感觉到阴凉的魔气不断的往自己身体里窜。
上面漂浮着灰暗的云雾,尽头立着一扇漆黑的大门,一端没入了灰暗的雾气中,一端和地面相衔,上面雕刻着一只白色的麒麟,黑色的背景凸显着那只白色麒麟格外的威风。
那只白色麒麟和千澜在虚海见到的那只竟是一模一样。
绚胤站在大门下,正邪气的笑着,其余的魔族分散在四周,将他们围在中间。
“这是魔族的守护兽,只有魔君才有资格契约。白为正,黑为邪,是不是好奇为什么魔族的守护兽会是白色的?”绚胤的声音依旧嘶哑,回荡在这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不等千澜回答,绚胤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自古神魔不两立,神族自诩正义一方,魔族被冠上邪恶的存在,可麒麟是上古至纯之物,白色麒麟更是麒麟之王,它选择魔族并非神族,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又如何,跟你今天抓我来有关系吗?”她才不管什么神族魔族,她现在只想赶紧救出长濯,将这一堆的烂摊子甩给这个惹出事情的父亲。
绚胤轻笑一声,不过并不动听就是了,他走到黑色的大门下,伸手覆在上面,“魔族并不是被创世神遗弃的种族,魔族拥有最纯净的血脉之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又有天生自带的天录图为辅,神族忌惮魔族,所以率先挑动了战争,并在人类中做了无数的好事,以彰显他们是光明的一方,魔族则被他们黑化。”
绚胤嗤笑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若不是他们世世代代的恶意中伤魔族,魔族中人性情好爽,不乐意和他人解释,神族会有如今的地位?”
这是千澜第二次听绚胤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体内有魔族血脉的原因,对神族抵触,却又想亲近的怪异感觉。
“所以呢?”说半天都没说到重点,千澜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就要委屈你了。”绚胤将手收回来,“我为你解开了凰诀封印,你又不负所望的觉醒了魔族血脉,如今只差这个了。”
两块同体殷红的物体从绚胤怀中飞出,在空中极速的转动,磅礴的灵力从空气散开,四周的魔族人似乎有些不适应,用魔气结了一层屏障护住了身体。
千澜看着印天鉴碎片,顿时瞪大了眼,这个男人手中有两块,那么就只剩下北堂药的那块了。
不知是不是知道千澜心中所想,绚胤拍了拍手,空气一阵波动,北堂药和半夏从空中跌落下来。
半夏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紧紧的护着北堂药,北堂药已经晕了过去,脸上泛着一丝黑气。
看到这两人,千澜心底压抑的怒火好似被人击垮,顿时如洪水一般都冲击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