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等进了堂屋一看，李大明早就醉倒在桌子上了，正趴着打呼呢，张多田父子仨也喝得差不多了，一个拿着筷子敲着碗唱山歌，另一个拿着酒杯不知道吆喝着啥，张多田则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张韩氏四人一看这样立马各自扶着各自的男人移到炕上，又给擦拭了一番，把他们安置好才回堂屋里简单收拾一番最后回屋睡觉。
第39章 盘算
第二天大早，李家一家人就吃饱了饭打算从张家启程，“爹娘，我们先走了，今天大明他那些表哥们来，我们得早回去准备着！你们忙了也一天了也快休息休息，说不定一会还有亲戚来呢！”
张多田夫妇也知道李家每年的规矩也不多留，“行，你不用担心我们，才多大点事！那你们就快走吧，让亲戚们等不好，早回去，过几天你哥和你嫂子们再去你家走走！”说完就让李家一家人就上路了。
等李大明一家人回到李家小院，李大白他们也刚回来，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就忙碌起来。没过一个时辰李白氏的侄子们就来了。“大壮，你们咋就自己来了，家里的媳妇娃子们呢？”李白氏一看只有侄子们，侄媳妇那些没有来抱怨道。
“大姑，他们在家里看门呢！带她们干啥，我们人就够多的了，够弟媳妇忙的了！”李白氏的几个侄子都是比较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
“看表哥说得，这算个啥，人来的越多越好，我还盼着呢！再说了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表嫂他们了，还想得慌呢！”李张氏这场面话说的既光棍又漂亮。
“哈哈，那敢情好，下次一定带来一起热闹热闹！”李大明的大表哥笑呵呵的说。随即几人又聊起了其他话题，等中午吃了一顿饭喝了点小酒，热闹就散了，李白氏的侄子就各自回家了。
到了晚上，李大明夫妇躺在炕上有盘算起来，“他爹，今天可初三了，你初六就得走，没几天了！”
“嗯，是啊，初三了，也该跟爹娘说说俩娃子读书的事了，再不说就晚了！”李大明自打升了账房以来，人变得干脆利落了不少，也没有以前畏畏缩缩的劲了。
“那不叫上二弟一起？”李张氏还是觉得光自家势单力薄了些，两方人家一起上阵更可靠一些。
“放心吧，等明天咱一说他肯定就跟上！”李大明已经跟二弟商量好了，明天稍微通一下气就行。
“就怕老二家的靠不上！又出来搅局！”李张氏还是担心，毕竟李陈氏有前科，上次可闹得不轻。
“切，老二家的怕个啥！只要家里老爷儿们拿定主意，老娘儿们再闹也白搭！”李大明觉得二房里还是自家弟弟说的算，弟妹在这种大事上肯定说不上话。李张氏想想每次李陈氏出幺蛾子都是自己这个小叔子压下来的，也放下不少心。
就在大房夫妻窃窃私语的时候，二房里也不平静。“他爹，你真要咱们长贵去读书啊？”李陈氏这次回娘家就主要是为了这事拿主意的，自己爹娘倒是也没反对，但是话里话外漏出家里没多少钱帮不上太多忙的意思，还说自己一家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娘家之类的。李陈氏一听就恼了，这还没借钱呢，就把自己往外撇，而且不给好处还想占便宜，还是自己亲爹娘呢，真用到了的时候肯定靠不上。
“嗯，读，肯定要读，咋了？”李大白快要睡着了，听到这个立马清醒了。
“哎，我就是担心啊！读书这么费钱，咱们俩从哪弄这么多钱来啊？”李陈氏皱着眉头很是无奈，自己这口子也不知道咋的了，就一心之谜的送儿子读书，也不考虑现实条件，自己到底能不能供得起。
“他娘，你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李大白觉得自己媳妇担心的也太多了些，“他娘你想啊，长富才去读了几天书，变得都跟个小大人一样了，你看平时的做派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人也懂事了很多，就今年的春联还是他写的呢！再看看咱们长贵，就比长富小一岁，整个人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娃子一样！他娘，你甘心看咱唯一的儿子比人家差那么多吗？”
“嗯，他爹你说得对，长富是比以前长进很多，也识字知理了！我也想送长贵去读书啊，不过你也知道长富能去读书，大嫂估计去她娘家拿了不少钱，可是今天我回娘家，娘和大嫂弟妹话里话外的就是家里穷，到时候估计也帮不上咱多少！”李陈氏觉得这事提前说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自家男人去借钱碰了壁，回来各种不痛快。
李大白在黑暗里暗自撇了撇嘴，就知道岳家肯定出不了什么力，看看娶的俩儿媳妇就知道了，尖酸刻薄小气吧啦的，每次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一动真的就往后缩。“我也没指望你娘家能拿出多少钱来！他娘我看你怀着娃娃就没跟你说，其实我都跟大哥商量好了，让咱爹娘在束脩上拿大头，咱们就掏一小部分！”
“什么！？爹娘能同意？”李陈氏一听就惊住了，这怎么可能！？公婆怎么能同意，婆婆估计得闹翻了天，还从来没有儿子算计老子的呢！
“你想啊，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以前那是个什么光景，家里穷的叮当响，现在呢，不算大哥的2两月钱，爹光靠卖苹果还挣了20两，要是今年还弄那个带小动物的苹果肯定还有的赚！”李大白也想过就看这样家里肯定越过越好，有了闲钱爹也不是那种小气人肯定能同意。
“就算这样，爹娘也不一定同意啊！家里三个男娃得花多少钱啊！娘不一直叨念着攒钱给长富几个娶媳妇呢！”李陈氏虽然人有些糊涂，但在家里钱财上精明的很，觉得自己男人和大哥想的太简单了。
“我也看明白了读书最花钱的地方就是买书买些笔墨这类的，其实光束脩一年花不了多少，就拿春学说吧，我打听到束脩钱800文，再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就1两多银子，家里三个男娃总共4两银子顶了天了！就是大哥挣得都够了！家里以后缺这4两银子吗，爹肯定会权衡一下答应的，只要爹答应了，娘那边就不是事了！”李大白分析的头头是道。
“也是哦！”李陈氏有点懵，没想到自己男人有这种胆大的念头，他可是最孝敬的，自己平时说点婆婆什么不好，立马给自己脸子看的。
“对了，苹果那事你今天没到处乱说吧？”李大白差点把自己媳妇那张嘴给忘了，最爱在外边说三道四，说不定就把这个天大的好事说漏了嘴，到时候爹娘估计得撕了她的皮。
“没啊，哪能啊！这种事我哪敢随意说啊！”李陈氏很庆幸啊，要不是娘跟嫂子弟妹说话那么难听，自己说不准真把苹果那事给抖搂出来，让娘家也发笔财。
“告诉你，咱家现在就指着这事发财呢！你要是告诉了别人，可别怪我翻脸休了你！给你说这次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大白不太相信自己媳妇以后不告诉自己亲爹亲娘，先放了狠话。
“他爹，你还不知道我！？能说的事我说，不能说的打死我也不往外说啊！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连我亲爹亲娘也不说！”李陈氏最怕李大白提休妻这俩字，上一次凉了自己大半个月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要是真休妻了看今天这样回娘家也没好日子过，而且李家一看就越来越好自己傻了才会出去乱说。
“嗯，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跟大哥会看着办的！你少插手，没的又弄出什么乱子来！”李大白太明白自己媳妇的尿性了，最会搬弄是非，这件事还没怎么样呢，万一被自己媳妇闹出来，别说爹娘那里，就是大哥那里自己也指望不上了！
“噢，噢，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乱说！关系到长贵呢，我又不是疯了！”李陈氏今晚上各种被训，觉得自己在李大白眼里肯定不怎么样，就有些生气“他爹，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是非不分！？”
“切，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大哥跟大嫂提议长富读书，你是咋闹得，还记得不？”李大白提起这个就生气，为这事自己没少在大哥大嫂面前赔礼道歉，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光了。
“他爹，那我当时不是不太知道读书这件事的好处吗！？你也不跟我好好说说，就知道冲我发火！？”李陈氏提起这件事是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当时做的有些过分，不过并不后悔，否则现在怎么能攒下这么多私房钱呢！“他爹那你们什么时候跟爹说这件事啊？”李陈氏打断李大白要呵斥自己的话，好奇的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估计大哥明天就会说！”李大白还真挺了解自己大哥的，“明天小妹估计就回来了，一样的事准能成！”
“是啊，明天他姑就要回来了！”李陈氏提起这个小姑子觉得还挺亲近的，小姑子最受公婆喜爱，嫁得又好，要是小姑子说上几句话这事准能成。
提到这个话题，俩人一阵沉默，“行了别想了，想也解决不了问题，早点睡吧！记得明天小妹回来你好好招待她！”李大白最后说道，说完就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李陈氏想了想也没说什么睡下了。
第40章 婆媳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大明借口把小娃子支开，就跟他娘说“娘你们先别忙了，我有个事要说！”
李白氏很诧异的看了大儿子一眼，不过也把手里的活放下了。等一家人坐定，李大明站起来跪下，“爹，我想开了春就正式送长富和果子进学！”
李白氏又愣住了，送就送吧家里不是已经同意了还答应给100文钱了吗，怎么搞的这么大阵仗！？李山倒是坐在上首若有所思，只是嗯了一声。李张氏看这样也立马跟着跪下来。
“爹，您也知道春学不同于冬学，读的时间长，先生也教的东西多，束脩也贵！”李大明说到这也有些紧张，咽了口吐沫“爹，能不能多给娃子们出些束脩，100文实在是太少了！”
“爹娘，春学的话一个娃子的束脩就要一两多，长富和果子都要进学，怎么也要二三两，咱我和大明就是往死里攒也攒不出这么多钱来啊！”李张氏立马给补充道。
李张氏的话还没说完，李白氏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你说啥！？你爹和你娘还没死呢，你就算计我老俩的棺材本了！？大明，咱上次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咋的这又要反悔了！？”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拿不出这些钱来，长富又学得好，您也看见了才进学三个月字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先生还经常夸他呢，说他有灵性，是个好苗子。果子也不差，长富教的他也差不多都学会了，哪天不是在屋里练上一会字才出去玩。娘您说俩孩子这么好学，怎么能耽误他们！？”
李大白看这样，用手一推李陈氏，自己也跪下来，“爹娘，儿子也想让长贵开春进学，大哥说的对，读好书以后才过的更好，看看外边的掌柜账房哪个不是读过书的识过字的？长贵是我的长子，以后要给底下的弟弟妹妹带个好头，虽说这个娃子读书没有长富和果子灵光，但是我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李大白顿顿又说“爹娘，光靠我们两口子攒的私房哪够娃子的束脩啊，您二老就权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李陈氏也挺着肚子跪下来，“娘，以前是儿媳见识浅不懂事，自打长富进了学我才看明白，学里的先生就会调理人，你看长富才读了三个月的书就完全跟个大人一样了，懂事又知理，出去了哪个不夸！可您看看长贵比长富就小一岁，现在还跟个小娃子一样，天天出去胡跑，就是看见村里的狗都会上去踢上一脚，这要继续下去还得了，我和他爹想送长贵读书，不求别的怎么着也懂些事吧！”
李白氏一看儿子儿媳都一个鼻孔出气，又想想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养大，又费劲辛苦给娶上媳妇，没想到最后俩人一条心来算计自己，心里越想越凄凉越想越气，“好啊！你们俩娶了媳妇忘了娘！黑了心肝的兔崽子！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以前哭着喊着找娘，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把你老爹老娘忘了！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说完还不解气冲上去哭着拍打二个儿子。
李大明和李大白被打的脸都红了，也不敢挣扎，只是没命的磕头，哭着道“爹娘，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李张氏和李陈氏看这样也一个劲的磕头喊爹娘。
李山看着屋里闹成一团，心下厌恶，自己能不明白老大和老二的想法！？只要他俩一撅腚我就知道拉什么屎！无非是看见家里现在条件好了，有些钱了，心就大了，想三想四的！要是这事不压下去，以后还不知道想干什么呢！当下就拿烟杆敲敲桌子，“我还没死呢，这个家你说了还不算！这事我不同意，有本事你就把自己磕死，我还考虑考虑，否则门都没有！老婆子你也别哭啦，为这狼心狗肺的不值得！”说完就背着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