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挪了一院子的“万花宝镜”、“白头之约”、“嫦娥天宫”等等陈家蜜都背不全名字的花,这名字可太高大上了,后来才知道是那老爷子的老伴,现任帝都大学客座中文教授的张老师给取的。
  陈家蜜职业病犯了,心想这花儿养在两亿一个的金丝胡同的四合院里根本没人知道,要是配合国家宣传的弘扬传统文化,往汉服圈里有针对性地推广一下,一准儿又要爆销量。
  她终于有了点背水一战的信心。
  年前她去了一趟海市,听取负责网络平台开发的杰西团队的年终汇报。出了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打算打个电话回租屋,请于冰姿和林深深在家附近下个馆子。
  林深深接起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赶紧回来,家里有尊大佛。”
  陈家蜜不明所以。
  “你赶紧回来,”于冰姿难得那么严肃,“咱们的房东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房东是谁嘿嘿嘿
  海洋之歌,香芋色的玫瑰,超级美,我买了一束放在家里,这是作话里第一次作者实拍哈哈哈
  第71章 金丝雀
  房东?
  这大大出乎陈家蜜的意料。
  当初陈家蜜好不容易找到这处可心的出租屋,虽然是三人合住,但每个人都能保证自己的隐私。公共面积不大,好在客厅、厨房和卫浴都够用,一签就是五年也足够稳定。最重要的是,房东从来不秀自己的存在感。
  五年转眼就快期满。
  而且看于冰姿的反应,这房东是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动静就很大。
  陈家蜜没有多想,拦了辆出租车就直接往家里奔去。
  才进小区,就被楼下大喇喇停着的一台宾利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因为小区车位紧张,这台宾利就停在了公共区域的车位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不会错过,而且一定会驻足观看这台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豪车。
  如果不是宾利车上有位司机坐镇,搞不好这会儿晚饭后下楼散步的围观人群已经忍不住上前排队合照了。陈家蜜心里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台车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房东所有。
  她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了下楼散步的邻居黄阿姨,黄阿姨长久不见陈家蜜还唠叨了两句,最后说道:“楼下那台车看到了伐?不得了,不得了,人就在你们家呢,气派得不得了。”
  还指望陈家蜜八卦点什么给她听听。
  陈家蜜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呢,便匆匆敷衍了两句,上楼开门进屋。
  进门左手边就是厨房,林深深正在厨房里拿着个托盘泡茶,见陈家蜜回来,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陈家蜜换了拖鞋,轻轻拐了个弯进到客厅,来人正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于冰姿则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谄媚地笑。
  林深深倒了茶来,胳膊撞了一下陈家蜜,她俩便挨着于冰姿也坐在长沙发上。
  这阵仗,仿佛是天鹅女王座下,三只愣头愣脑的呆头鹅。
  这天鹅女王,倒勉强可以称得上认识,就是和陈家蜜在马拷岛有过一面之缘的赌王夫人——何詹芝芳。
  说是一面之缘,陈家蜜觉得说出来也是托大,她是认得对方的,却不保证对方认得她,毕竟当时芸芸众生、名流荟萃,在赌王夫人的交际圈里,陈家蜜实在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所谓打声招呼,招呼打完了也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但陈家蜜就是觉得,何詹芝芳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这么一处产业,不值得她亲自前来大动干戈。
  有了这层心理建设,陈家蜜也就淡定应对了。
  果不其然,明明是三人共坐在沙发上的情况,何詹芝芳却唯独定定地打量了一下陈家蜜。这种眼神上独特的关照,清楚明白得立刻让于冰姿和林深深感受到了,于冰姿大概知道这里头可能有段什么官司,毕竟陈家蜜现在做鲜花生意,交际圈比起之前宽广太多。
  她还想着替陈家蜜挡挡风头,伸手取了杯茶递给何詹芝芳。
  这茶是从她老家山头上采摘的白茶,虽然外头不见售卖,却是自家人才会喝的好货,拿来招待并不丢人现眼。
  没成想何詹芝芳并不接:“白水,谢谢。”
  有钱人都是什么怪毛病?于冰姿为自己的茶叶不值,忿忿地起身直接拿了瓶矿泉水给何詹芝芳,回身却挤到林深深身边,陈家蜜被顶到了最前头。
  陈家蜜也不怪于冰姿没有情义,毕竟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以房东的名义,哪怕是为了这五年“温和”的房租,陈家蜜心里也挺感激她,她恭恭敬敬叫了对方一声“何太太”。
  何詹芝芳果真记得她:“没想到又见面了,陈小姐。”
  林深深没有于冰姿的表情那么露骨,但是也对陈家蜜和这位何太的关系深深好奇起来。而且这位何太显然非富即贵,如果不是太失礼,她们都想摸出手机上网搜索一下。
  没想到何詹芝芳主动解惑:“我夫家姓何,常年在马拷岛经营生意,想必你们或多或少也都听说过。不过我今天会来,主要是为了处理这处房产,虽然我们之前从未谋面,毕竟你们住的是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也算是一种缘分,大家也不用拘束,叫我克里斯蒂娜就好。”
  马拷岛上姓何的生意人,于冰姿手机都要吓掉了。
  林深深也猜出了这位通身富贵的阔太太是谁,彻底保持了沉默。
  只有陈家蜜担起场面了:“没想到何太还会有这样的产业。”
  “不怕你说笑,”何詹芝芳似乎真的是跟几个年轻女孩闲话家常一般,“将近二十年前,我从欧洲来到大陆生活,除了会说中文,这还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当时是我能够找到的位置便利以及面积最大的商品房了,现如今虽然海市发展日新月异,可是我多年前买的这处房产,也是只涨不跌的嘛。”
  的确是这样的,五年前她们三人敲定合租的时候,同一小区的户型在楼下中介的挂牌价就早已到达八位数了。
  话虽然这样说,那八位数对现在的何太来说根本九牛一毛,恐怕她自己也不记得在海市的这处产业。
  何詹芝芳很有谈兴:“后来我在海市认识了我先生,结婚后移居到马拷岛的老宅,虽然隔一两年偶尔回来海市小住,不过我先生的产业太多,哪里住得过来。这处房产就交给了理财顾问打理,可能他也为了省事,便替我找了几个年轻女房客签了份长约。”
  所以是来涨房租的,陈家蜜没那么天真。
  就算是涨房租,理财顾问肯亲自来都算给脸了,哪里劳动得了何太本人。
  陈家蜜只作不知,假装天真问道:“那何太这次是来和我们谈续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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