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陈家蜜第一次没有反驳他叫自己“陈总”。
  “你说得对,”来自克鲁克山的鼓励让陈家蜜信心百倍,“我们的红拂一定会被喜爱。”
  我们的红拂,真是一句至为动听的话呢,克鲁克山想。
  他牵着陈家蜜往外走:“不仅仅是辛苦栽培的红拂会获得成功啊,陈总,其实我还想说你看到我勤奋工作,也会给我奖励的吧?”
  奖励什么的,陈家蜜脸红了。
  两人站在车前,陈家蜜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自己平日喜欢用的蜜桃味的护手霜,挤了一些在自己手心,然后把克鲁克山的两只手都包起来,开始用力地给他抹护手霜。女孩子做事仔细,而且对象是和自己那么亲密的男人,陈家蜜很用心,照顾到了克鲁克山每根干燥的手指,甚至连指缝都关心到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密。
  克鲁克山压抑住想要去抱陈家蜜的冲动,感觉自己都被她甜蜜的气息包围了。
  “怪不得你身上总有一种甜味,”克鲁克山听话得任她随便翻弄自己的手指,“原来是护手霜,现在我也有你身上的味道了。”
  陈家蜜仿佛被他这句话电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人多眼杂,任务繁重,克鲁克山便不再逗陈家蜜,开着车赶去了半山。
  晚间,两辆邮政单位的大卡车直接开进了云市机场,不但陈建国亲自跟来了,周刚、陈爸陈妈也都来了,陈家蜜还是头一次从特殊通道进入。
  这会儿刚刚七点,十万枝红玫瑰以及多达一万的备货开始清点、检验以及装箱,红拂本身是非常强壮的冠军红玫瑰,a级的茎干足有陈家蜜的手指粗细,不必按照一般10%的折损来计算,这多出来的将近一万枝的备货,最后可能都是徐薇薇的。
  让津西负责金陵到海市的运输,这样也就说得过去了。
  克鲁克山却还没有来。
  陈爸陈妈知道陈家蜜磨磨蹭蹭的在等谁,只是不好提罢了。
  左右坐货机不是坐客机,时间上不要求提前两小时,再磨蹭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只要里头不催,他们就当不知道陈家蜜在磨蹭什么。
  陈建国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煞风景地问了句:“要不咱们进去吧?”
  “不忙不忙,”周刚眼明手快地接过话头,“咱们再等一会儿,顺便确认海市那边准备好接应了。”
  陈家蜜得了个借口可以再等一等,她趁着这会儿还拨了一个罗琛经纪人的电话,这个电话是林深深给她的,而且是经纪人的私人手机而不是公务手机。陈家蜜心里也很好奇,林深深知道鲜花航班出问题也就罢了,她为什么会有罗琛经纪人的私人手机,这个人脉圈子跨越也实在是太大了。
  但陈家蜜既然得利,自然没必要去追根究底。
  还是陈妈眼尖,一直盯着机场入口瞧,克鲁克山一进来她就看见了。
  “来了来了,”陈妈提醒陈家蜜,“人到了。”
  克鲁克山和那老爷子一起来的,老爷子走不快,所以才没能提前赶到。
  克鲁克山手里拎着一个简陋的带水塑料桶,里面有一束花被整整齐齐包起来,算是比较原始的不脱水措施,那老爷子气喘吁吁道:“赶上了赶上了,陈家蜜,把这桶花带到海市去。”
  仔细检查了桶里的花,陈家蜜觉得似曾相识,但那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做了改良。
  这就是她第一次去金丝合同四合院的时候,在院子里看到过的花,当时那老爷子介绍说这是“白头之约”,景老师给起的名字。
  “今天我听村长唱了几句罗琛的歌,才知道这歌叫《白头到老》,”那老爷子神秘兮兮地炫耀,“这歌名儿俗气是俗气了点儿,没我们景老师起的名字有文化,不过你拿给罗琛的时候,就说它叫‘白头到老’吧,我们毕竟要考虑大众的感受和素养吧。”
  陈家蜜这时反应过来,那老爷子的意思是希望罗琛能够接受这束国产红玫瑰。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它,它在冬天的金丝胡同里红得热烈,花瓣不似欧洲品种那样有厚重的丝绒感,却像丝绸一样轻薄飘逸,但花瓣却又极致繁复,好像要一层一层撩开的红纱,最后才能见到新娘的真容。
  因着边沿有种不明显的点点白色,那老爷子本来想叫这朵红玫瑰“红盖头”,景老师嫌弃老伴儿没文化,钦定名字“白头之约”。
  但既然答应陈家蜜来云市做育种开发,种花不再是独自欣赏而是得考虑市场,那老爷子怕白色镶边犯了市场忌讳,培育了一种升级的“白头之约”,原本白色的镶边变成了一种淡淡的金色,看上去更形富丽优雅。
  “这……”陈家蜜都不确定罗琛会不会很满意自己的红拂,贸贸然带一束国产货上门推销,陈家蜜有点心虚,“他会同意吗?”
  小年轻这就不懂了。
  那老爷子当初会踏入花圈这一行,就是因为景老师是个不得了的文艺青年,外头有的花她都不喜欢,只喜欢独一无二的。
  “这十万红玫瑰是用来布置现场,再赠送给歌迷的吧?”那老爷子胸有成竹地说,“未婚妻和歌迷的待遇能一样?他求婚,就得拿外头没有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白首之约或者白头到老这花纯属虚构
  所以本章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前两天家里事多,基本只做到三千字及格线,今天更个四千字,明天也会尽量爆字数
  愿得一心人也叫四心,四系列不错,均是大花,四爱,四心,四纯,四吻,各有特色。
  第85章 流星王
  那老爷子千里迢迢从帝都跑来云市,不只是为了帮助陈家蜜,也是为了自己那点儿私心。
  说是私心,只不过一直以来没人理解罢了。
  那老爷子不单单是种月季,其实也可以说做了三十年育种工作。
  但他很清楚,这定位有点儿不上不下。说是花农吧,他跟那些潮汐一般靠天吃饭的花农还真不一样,那老爷子一直觉得种花是个挺精致的行当,看不上那些大棚里跟种菜似的花;另一面儿,那老爷子也接触过好多帝都里一流农学院的教授专家,他对这些知识分子那可是非常尊敬,但知识分子做成果都拿去评职称了,落实到田里还只是个乌托邦传说。
  那老爷子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这行当缺一个科班出身又能闯荡市场的人。
  自此之后,那老爷子养花的大半时间,都耗在了帝都天坛公园。
  天坛公园有一个花工班,都是编制内的顶尖高手。这个花工班最能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了:资本主义国家的鬼佬们住在岛上,岛上物产贫瘠,但凡好的都要搜刮到自己国家去,然后改头换面一番就急吼吼拿出来挣钱;中国多地大物博啊,手上若是有好东西先决不是拿来挣钱,而是免费给人民群众们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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