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掌握之中
原以为不会差多少，没想到却整整短了两寸，若非如此，皇上怕是早就把定安王斩首了。
但眼下的情况也并未好到哪儿去，奉命调查此案的人是老爷，只要老爷一口咬定定安王和龙袍案大有关系，定安王最后依旧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止定安王，她既然出手了，自然是奔着整个定安王府去的，沈念安不是挺有能耐吗，不是最喜欢仗势欺人吗？
她倒要看看，若没了定安王当靠山，沈念安在京中还怎么猖狂！
尚书府外，沈念安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那狱卒偷偷摸摸地从侧门溜出来，眉眼眯了眯，随后让阿昭驾着马车去了红袖坊。
红袖坊那掌柜的看见她来，也是心觉奇怪。
头前汪家大小姐才来问过定安王府有没有人来，他还以为这定安王妃必在想法子救定安王呢，没想到竟然真有这种闲情逸致来买首饰。
不过心里奇怪归奇怪，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做的。
“定安王妃可是我们铺子里的稀客啊，您看看您想要什么，我们红袖坊最近新打了几样首饰，极为精致，您一定会喜欢的！”
沈念安见那掌柜的一脸狗腿相，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搭理他。
她讨厌徐夫人，自然也讨厌和徐夫人有关的一切。
若不是为了查案，她真想炸了这红袖坊。
掌柜的见沈念安无视自己，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这定安王府眼见都快垮了，沈念安还在他面前摆什么臭架子，真以为他怕她呢！
“定安王妃既然没什么想要的，那就恕草民招呼不周了！”
“等等。”
沈念安随手拿起一条手帕，语气轻飘飘地叫住他。
“这条帕子，也是你们红袖坊的绣娘做的？”
掌柜的不明就里地点了下头，“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沈念安神色自若道：“没什么，不过是看这帕子上的图样精致，针脚细密，想来这绣娘的工夫一定不错。
马上入秋了，我想给府上的人做两件衣裳，满京城这么多铺子，只有这位绣娘的绣工瞧得上眼，若她得空，还请掌柜的让她出来见见我。”
掌柜的闻言，心里顿时警惕起来，盯着沈念安打量了许久，旋即略带歉意地笑了。
“王妃，实在对不住，这个绣娘的丈夫昨儿个出事了，故而告了长假回家伺候她丈夫去了。”
沈念安敛容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的摸着下巴估摸道：“这可说不准，听说她丈夫是给人盖房子的时候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若是治不好啊，可能这辈子就成个废人了，那她多半是不会再回来做工了。”
沈念安一听便知这是掌柜的故意找的托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后将帕子放回了原处。
“那倒真是不巧了，原本还想着给她介绍一笔大买卖呢。”
掌柜的讪讪笑着，见沈念安转身要走，忙送她到门口。
岂料刚走下石阶，沈念安又突然转过了身。
“掌柜的，若那绣娘还有机会回来，劳烦你托人去定安王府通传一声。”
掌柜的连连点头，“定安王妃放心，草民定当记着您的事儿！”
沈念安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随后上了马车。
穿过主街之后，阿昭才拧着眉开口。
“王妃找那个绣娘做什么？”
沈念安抿唇道：“宫中羽林军把那件龙袍搜出来的时候，我曾仔细观察过，龙袍上的龙蟒用的乃是双面绣，和宫里绣娘的针法不一样。
而沈朝臣又告诉我，锦盒里的东西都是从红袖坊买的，方才进去时，我一一瞧过柜台上的东西，那条帕子的绣法和龙袍极为相似，所以我断定绣帕子的绣娘与做龙袍的是同一个人。”
说到这儿，沈念安的语调又突然沉了下来，神色也颓败了不少。
“只可惜这绣娘已经不在京中了。”
阿昭拧眉问她，“王妃怎知这绣娘已经离京了？说不定那掌柜的方才就是在故意骗我们的呢？”
沈念安斜眼瞥他，“若你是徐夫人，你会故意留下破绽等着别人来找吗？不止那个绣娘，我想凡是知道龙袍存在的人，多半都不在上京了。刚刚我们进去的时候，你没见那两个伙计正用湿布擦拭红木屏风，我一看便知他们是新来的。”
阿昭疑惑道：“何以见得？”
沈念安幽幽吐气，“若是在红袖坊做工已久的人，心里必然清楚那红木屏风是不能用湿布擦的。”
阿昭恍然大悟，“王妃果然观察细致，属下佩服！”
沈念安却捧着下巴垂头丧气道：“你就别吹捧我了，我便是观察得再细致又有什么用，徐夫人把人都处理干净了，我们还怎么继续往下查。”
阿昭见她一副失望之色，眉眼微闪，眸底浮起了一抹异样的光。
“属下有办法帮王妃把那个绣娘找出来。”
沈念安闻言，愕然睁大眼睛，“你有办法？！”
“嗯。”
阿昭抿唇点点头，强忍着没告诉她，其实王爷早就让他们把那个绣娘保护起来了。
制作龙袍并非一人之功，但关键所在却是袍子上的飞龙，因为龙代表着真龙天子，所以坊间是不许私绣飞龙的。
更何况那龙袍上的飞龙还绣得栩栩如生，可见这绣娘是个关键人物。
若要查案，自然要从这绣娘身上下手。
故而从一开始，王爷就让他们盯紧了这个绣娘。
后来王爷被抓，徐夫人果然开始处置这个绣娘了。
她给了那绣娘一大笔钱，又派人送她离京，但是刚走出京城不远，徐夫人派去的人便要动手杀了那绣娘。
斩草不除根，只会后患无穷，所以这徐夫人下手也是个狠辣的。
幸而他们及时出手将那绣娘救了下来，同时胁迫那杀手回去告诉徐夫人任务已经完成，目的就是为了放松徐夫人的戒备，让她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殊不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全在他家王爷的掌握之中。
不过王妃也着实细致，单凭那帕子上的图样就认定了绣龙袍的人，果然聪明，难怪王爷总说她和世间其他女子不一样。
沈念安不知阿昭心中所想，还以为阿昭刚刚说那话是有意在安慰自己，又不放心的跟他确认了一遍。
“阿昭，你当真有法子找到那个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