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丧心病狂
他所认识的沈念安并不是一个贪图富贵之人，钱财对她而言不见得有多重要，但她这人向来取之有道，不属于她的钱财，她从来都不会拿的。
所以她带着人上山寻宝，一定有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正想着，耳边紧接着又传来了一个护卫的声音。
“王爷，您看，这儿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裴寂顺着护卫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块平整的土地，不同的是，那儿的土色看起来比别处要新一些，明显被人动过。
裴寂见状，眉眼微眯。
“打开看看。”
阿昭闻言点头，忙叫来几个护卫帮忙，不一会儿便将此处的几块大石头搬开了。
但下面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深。
虽然这些土被人翻动过，但并未见底，几个护卫挖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
裴寂在一旁看着，想起小册子上写的话，突然让阿昭拿来两把佩剑。
护卫们的剑都是用纯铁打造的，关键时候倒也能派上用场。
裴寂一手握了一把，缓缓走到挖开的洞眼前，离那洞越近，他就觉得凭空好像有一团强大的力量在驱动着他手中的剑。
待他行至跟前，两把剑突然不受控制地碰在了一起。
阿昭见状不解，“王爷，这是何故？”
裴寂拧眉看着手里的两把剑没说话，眉眼低垂，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恍然明白了似的，随手将剑扔给阿昭。
“《天工录》上有云，‘铁，力者也，同属相吸，异属相斥，不受人力所控’，简单来说，如果这下面埋的东西能够让两把铁剑在不受外力控制的情况下相互吸引，那就说明这些东西的性属和铁是一样的。”
阿昭凝神听着，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下面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铁矿？”
“应该是这样。”
裴寂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不然他还真没办法解释刚刚的现象。
若下面埋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金银珠宝，两把铁剑根本就不可能吸引在一起。
难怪山海铺那个伙计说，埋伏念安的那伙人在山上挖了三天三夜，最后什么都没挖到，因为这下面埋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是，一座铁矿山的价值可比金银珠宝大多了。
不过这儿毕竟不是在东离，他不能轻易暴露身份，此番只是来寻妻的，他可不想让燕北皇室的人以为他是来查探什么的，到时候反而凭白挑起两国的祸端。
既然已经知道这下面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暂时就没必要轻举妄动了。
这么大一座铁矿山，单靠他们几个人也搬不走。
即便是寻常人来了也不行，还是暂且将它搁置吧，等他找到念安之后再说。
思及此，裴寂便让护卫把挖开的洞眼重新填上，随后就带着人往燕大都的方向去了。
彼时已经临近正午时分，早已进入大都城的沈念安和阿绫此刻正坐在一间隐秘的雅室内。
屋中燃着熏香，味道虽然不浓郁，但仍让人有些不习惯。
而在她们对面则坐着一个红衣男人，墨发如瀑布般垂下来，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若不听他的声音，简直要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位绝色天仙。
雅室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靡靡之音，期间还夹杂着娇媚的欢声笑语，此处正是燕大都有名的青楼——鱼水欢。
而坐在她们对面的男人则是鱼水欢的掌柜朔玉。
鱼水欢也是明理堂的产业之一，只是并不与明理堂直接对账，以致外人都以为这家青楼与明理堂是分开的。
更何况明理堂在燕北开设更多的铺子也不过是钱庄、客栈和山货铺之类的，任谁都想不到它名下居然还有这等风月场所。
而朔玉也从不与明理堂各个分铺的管事们联系，以至于明理堂自家的大部分管事都不知道朔玉其实是他们自己人。
不过穆青天却是知道的，毕竟穆青天连沈念安是女儿身这般隐秘的事都知道，可见他当初深得沈念安的娘亲器重。
这会儿听沈念安说了她们在水泉镇的遭遇，朔玉嘴上直忍不住叹气。
“没想到穆大叔年纪轻轻的居然就这么去了，我去年还想着他什么时候来大都了，我定要和他好好喝一杯，谁知道竟是天不遂人愿……”
阿绫握着拳头坐在一旁咬牙切齿道：“害死穆大叔和我大哥的人是穆念念，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她杀了！”
朔玉闻言微惊，“这和穆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他和穆念念有过几面之缘，因为穆念念当初来燕大都求学时，穆管事还特意写信拜托他关照穆念念。
只不过那姑娘也是个要强的，就是不需要外人帮忙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跟她打过几次照面后，他就没再跟她联系过了。
那时候为了隐藏他和明理堂的关系，他只对她说过他是她父亲的好友。
虽然见面的次数少，但印象中的穆念念倒是挺懂事一丫头，简直让人没办法相信她会和穆管事的死有关。
阿绫却气愤道：“要不是她给国师的人通风报信，小堂主他们怎么可能会在山上遭到埋伏，总之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儿时到大的情意有多深，如今她对穆念念就有多恨。
她可以容忍任何人来伤害她，但唯独不能原谅身边人的背叛！
而朔玉听完她的话，心里更是奇怪。
“不会吧，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
阿绫闻言，打眼看着朔玉的神色，心里更是恼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向着穆念念，明明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可小堂主最后把穆念念放了也就罢了，就连这人也不相信穆念念做过那些坏事，凭什么！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苦衷，也不能背叛小堂主和明理堂！若不是明理堂给了穆大叔一个好差事，她又岂能安稳无忧地长这么大，到头来非但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丧心病狂的做出这种事，若穆大叔和我大哥在天有灵，我只希望他们化成厉鬼也不要放过她！”
朔玉被这小丫头吼得耳朵疼，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随后看向沈念安。
“小堂主，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念安不答反问：“你的人可有发现穆念念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