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打草惊蛇
杜叔抿唇摇头。
“那少年看起来是个会拳脚功夫的，身上戾气不小，老夫怕打草惊蛇，给他换了钱就让他走了。
不过老夫派了人偷偷跟着他，沿行一路上会给我们留下记号，如果小堂主真被那孩子抓了，我们只需跟着记号走，最后必能找到小堂主的下落！”
裴寂凝神听着，暗道明理堂的人果然是个个办事牢靠。
难怪岳母大人和念安离开燕北这么多年，明理堂都没被国师的人击垮。
若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在燕北屹立多年而不倒。
不过眼下明理堂的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念安的下落，还是先去救人要紧。
晚一刻，念安就多一刻的危险。
想到这儿，裴寂毫不犹豫地折回院子里做安排。
阿志和韩锡仍旧为了念安的事儿吵闹不休，突然瞥见裴寂回来，他正要向裴寂告状，谁知裴寂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来，当即慑得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裴哥，谁来找你啊，又出什么事儿了？”
裴寂开门见山道：“带上所有的弟兄跟我走！”
阿志闻言不解，“走？去、去哪儿啊？”
“救人！”
裴寂轻飘飘地扔下两个字便回房拿剑去了。
韩锡瞬间便反应过来他要救的是什么人，一时间也顾不上追问太多，忙回前院向国师大人禀报消息去了。
裴慎之在若水镇上必然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找到了沈念安的下落。
岂料回到前院后，他正好与国师大人打了个照面，还没来得及开口，大人便先启唇了。
“裴慎之呢？”
韩锡不假思索道：“在别院。”
男人闻言，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仿佛遇上了什么急事儿。
韩锡眼尖地瞥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虽然看不到信上的内容，不过心中猜测大人突然间失态，必然和那封信有关，故而果断跟了上去。
等二人行至别院门口时，裴寂一行人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裴寂见男人过来，抿着唇没说话。
男人径直上前，把手里的信拿给裴寂看。
“绑走她的人在黑风山上的千人寨，她这次算是因我遭了殃，裴慎之，如果你还想让明理堂为你所用的话，就务必把她平安带回来！”
裴寂凝目看着他，眸中露出一抹深意。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如若念安在他眼里当真只是个普通丫鬟，他根本就不会这般失态，除非，他心里一早就清楚念安的重要性。
更何况这信上所写的是要他亲自去千人寨赎人，可看他这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对绑匪听之任之，想必他已经猜到绑匪的身份了，绑匪此番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奔着他来的。
而男人却抿着唇对裴寂的问题不做回应，但显然是默认了。
裴寂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既然早就知道她是明理堂的小堂主，为何会容忍她到现在？你的人在水泉镇上设下埋伏杀了明理堂的人，你明知她进宫的目的就是找你报仇的，你却按兵不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男人凝声说道：“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眼下既已找到她的下落，便尽快把她带回来吧，否则只怕后悔莫及。”
裴寂听见这话，眼神紧跟着又变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绑走她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男人幽幽一笑，“等你见到他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裴寂闻言，肃正着眸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径自上马了。
杜叔让明理堂的人一路留了记号，最后指向的路也在黑风山，看来国师收到的信是真的。
杜叔是跟着裴寂一起去的，毕竟他在若水镇上住了这么多年，对若水镇十分熟悉，一路上都在同裴寂说最近发生的怪事。
“其实燕东一带的霜冻并没有多严重，今年反而还比往年暖和了一些，入冬之后，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一个月前，城外地里的庄稼突然间无缘无故的都死了，百姓们这才慌乱起来。
老夫派人偷偷调查过，除了若水镇之外，另外三个镇子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不过受灾面并不大，这便是最大的疑点。最奇怪的是，除了这四座镇子之外，别的地方还和往年一样，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些情况，裴寂早就知道了，再加上今日的种种迹象来看，所谓的灾情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是有人故意要把他们引到燕东来。
确切的说，那人真正的目的，就是国师。
“这千人寨的寨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说不清，亦正亦邪。”
杜叔只是个管事，不是情报头子，该他知道的事，他自会去打听。
但有些事若不在明理堂可以插手的范围之内，他是不会管的。
“这个人是几年前来到若水镇的，一开始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常年住在黑风山上很少下来，不过行侠仗义之事倒是做了不少，起初的千人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寨子，收留了不少日子过不下去的贫苦百姓，可渐渐的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一个土匪窝了。”
裴寂凝神听着，接着问：“他是什么来头？”
杜叔再度摇头。
“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只听说此人面相十分可怕，凡是见过他的人，当场就被吓晕过去了。
老夫还听说，这个人似乎会妖术，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帮他办事，不然千人寨上那些人岂会追随他这么久，他们原本就只是一群老实巴交之人，哪会心甘情愿的当土匪。”
裴寂闻言冷嗤。
“什么妖术，世人皆不过是一具肉眼凡胎罢了，根本没人会妖法，或许那些人是被他逼迫了。”
杜叔颔首笑道：“王爷说的是，只是若水镇上的百姓没读过什么书，愚昧无知，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日子长了，自然是对此深信不疑。”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黑风山脚下。
黑风山不算高，看起来也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寒冬时节，山上的树木早就枯死了，整座山头光秃秃的一片，十分萧瑟。
跟着小铁一路过来的人就在山脚下守着，见裴寂和杜叔一行人过来，他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杜叔，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这一路上极是小心，生怕被那臭小子发现，不过上山的路线就不清楚了。
但我方才仔细观察过了，这山上有望风放哨的，所以咱们行事务必得小心些才行，万一被他们发现，必然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