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好——”掌声再次响起,整个会议室喊好生此起彼伏,掌声久久回荡,同时对着大家躬身,扬起手中的任命书,掌声,欢呼声顿时变得更加的热烈,童素在不经意间,眼睛上扬的时候,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到了沈嘉辰,他就站在那里,使劲的,拼命的鼓掌。
  有一瞬间,童素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沈嘉辰,天之骄子,以前开会的位置,都是在最靠前,最显眼的位置,现在却缩在那样一个角落里,注视着,围绕着他发生的一切,可以想象有那么的悲凉。
  但是她是开心的,因为沈医生为她高兴的心是真的,这一点,她非常的感激。
  杨着手,笑着无声的跟沈嘉辰打招呼,沈嘉辰像是看到了一般,更加卖力的鼓掌……。
  “好了——”院长站起身摆着双手平复着大家的掌声,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感受到了大家对童医生的喜爱,这一点我非常的高兴!”院长笑的满脸的皱纹展开,对着大家开口“其实啊,我说句题外话,在童医生第一天进医院参加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童医生一定是个不错的医生!”
  第一排的主任里发出长短不一,稀稀落落的笑声,院长眼睛里含着笑,对着主任们摆手“你们看,说了你们还不相信,你们可以问问王主任,她招走童医生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王主任在第一排坐着,满脸的笑容接着话开口“院长说,王主任啊,你看啊,神经外科的名额已经满了,这个面试神外第一名的孩子,你领走吧!”
  主任席里发出会意般的笑声,院长的脸色拉下来,抬手指了指王主任“就会开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神经内科的刘主任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的开口“并不是说卢主任不在,我才这样说的,这么多年来,全院最差的地方,就是在神经外科,每一年的主招聘开始,就是送礼的开始,当然我们不能否认神外在院里的犹豫,但是相对来说,像童医生这样的遗珠也是存在的,就拿童医生来说,我记得,当年的辩答,专业论证成绩双第一的成绩,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神经外科!”
  “我记得!”王主任心照不宣的笑着开口“学位的障碍,童医生虽然是国外学成归来,但是不是博士学位,是双硕士学位,所以答卷上写的是遗憾,不过,刘主任说的遗憾是真的,因为刘主任当时不在,听到童医生来了我内一科,回来以后火急火燎的跟我去要人啊,那我能给吗,那是我的心头好啊!”
  笑声再次传出,童素也跟着笑。
  老师说的没错,那一年,神经内科的刘主任休假回来,在22楼蹲了3天,但是老师就是不放人,最后刘主任遗憾放弃,其实,她是有点想去的,但是老师毕竟是留下她,对她有恩的人,所以,她是不可能主动要求走的,所以这一待就是几年。
  “说那些陈年往事!”院长翻着手里的文件,笑着开口,气氛也跟着缓和“不过,说到这个话题,我们就来说说,接下来,要接管神经外科的新任主任—”
  大家安静下来,都很是好奇的抬着头,等着院长把话说完。
  “说起这个新任主任啊!”院长停顿了一下,大家都仰头,童素也站在一旁的位置,往院长这里看。
  “说起来啊,长的很,可以把新任的童主任的脚站麻”院长笑,大家跟着笑,童素也跟着笑,院长接着开口“我第一次见他啊,是十几年前,是在我的母校,布鲁夫思大学,众所周知,世界最高学府,我见他的时候,我这个小学弟在干什么呢?!在图书室拖地,我为什么感到亲切呢,是我也做过这样的事儿,一个家境平凡的农民子弟,勤工俭学,住着阴暗的地下室,吃着最便宜的面包牛奶,别人去舞会联谊开派的时候,我们在打工,别人在试着跟金发美女谈恋爱的时候,我们在打工
  我们的工作环境五花八门,有餐馆,有图书室,甚至可以跑去跟人家去通下水道,你问我们,为什么不去做家政,答案很简单,家政的钱太慢,我们都太需要钱,我们需要钱上更多的辅助专业课,你们知道吗?!那一年,这个小学弟,才20岁!”
  会议室发出一阵赞叹声,童素转过头,脸色早已在不自觉的时候落了下来。
  “那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我们通宵促膝长谈”院长接着开口,发出的赞同是心里来的“那一夜,我们俩都没有睡,那一年我42岁,刚刚要上任接棒我的老师要做院长,我在我的母校,同样艰难的环境,遇到了我的前身,一个满身油渍,只有一件干净衣服,一双干净鞋子的男孩,不用惊讶,那是我们上课穿的,因为更多的时候,我们出入的不是教室,所以,鞋子衣服干净的就是新买来的一样!”
  童素的头低了下来,心突然在疼,眼里的泪在打转,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很想哭。
  “但是他是优秀的!”院长欣慰的接着开口“尽管他拒绝了我的资助,但是他的优秀还是那么突出,他连年第一的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他被母校保送给最著名的导师米歇尔做助理,他用自己的坚韧不拔为自己开拓了一片天地,他的手术案例涉及各种领域,他的文章发表在国际最著名的杂志,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原意在国内如雪花纸片的废物中,选择了我们的医院,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任神经外科主任dave。乔,乔明委——”
  会议室的掌声响起,只是一瞬间,童素的眼泪占满了眼眶——
  会议室靠墙角的门打开,乔明委一身白色大褂走了出来,还是那时的模样,只是英俊的脸上少了青涩,多了一分成熟,他跟以前一样,带着天使的光环走进了她的视线,就像那一年的翩翩少年,那一年,他从外面走进来,肤色白皙,米色的运动装,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初夏里明亮的阳光相称下,全身散着光,美好的就像来自天上的天使……
  只是天使这次看着她的神情不同,不再是温和的笑着,而是跟她遥遥相望,眼底闪烁着泪花。
  多少年了,梦想成真了一样,童素的眼睛里含着泪,用她控制不了的情绪,木桩一样的站着,做梦一样的不现实,他,回来了!
  “阿嚏——”军区的大门外,停在军区门口,路边不起眼角落里绿皮车上,古诚双腿翘起搭在方向盘上,连着打喷嚏,揉了揉鼻子,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古诚满脸的嫌弃,从窗户里探出头看着军区门口的方向。
  李小毛这个混蛋,让他在外面等着,这家伙说进去拿图纸,这都进去一个小时了,还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家伙难不成真想黑吃黑啊,不是吓他,有他受的,只要不拿出图纸,一定给他个好看。
  军区门口有动静,古诚赶紧缩回头,他看着李小毛从里面走出来,很是激动,古诚启动车子过去,车子靠在李小毛身边,按下车窗玻璃,小李很为难的从兜里掏出一张低头,古诚从玻璃里探身出来,伸手拽过去,刚要启动车,小李趴在窗口,苦着脸祈求“古连长连长,咱说好啊,事情败露了,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咱说好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少跟我废话!”古诚拍着小李的扒着窗户的手“烟也是我逼着你收的啊!你收了我的烟就得给我办事,你当我的烟那么好抽啊!”
  “哎哟,祖宗!”小李后悔的撞墙的心都有“下次您给我送黄金我都不收!”
  “你想得美!”重重的拍掉小李的手,古诚嫌弃的瞥眼“你以为你是我媳妇儿啊我给你黄金,想瞎你的眼!”
  “呜呜呜——”小李发出追悔莫及的声音,捂着被打的通红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古诚开着车转头,只是在看到车子后面闪出的人影时,小李转头撒腿就跑。
  “回来——”洪亮的男声响起,小李吓得站住脚步,古诚也吓得启动器差点失灵,一脚刹车下去,车子伴着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古诚的头跟方向盘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疼的赤牙咧嘴,抬起头看到车前面站着的人后,顿时忘了额头的疼,慌得藏着手里的图纸。
  “你给我下来!”童志成走过来,拉开门揪着古诚的衣领“你下来——”
  “首长首长——”古诚被揪着衣领,转头看着门口往这边看的哨兵,哀求着往车前靠着“别人看着呢,看着呢,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面子……”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童志成气的声音都直了,揪着古诚的衣领咆哮“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一身痞气也就算了,现在还学会作弊了,古诚啊古诚,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息怒息怒!”古诚祈求的笑着,扯着童志成手里自己的领子“我,我这也不是,不是属于作案未遂嘛,这不是被英明的您给抓住了吗?!您就别生气了,好吧,别生气了!”
  “我听你给我鬼扯!”童志成甩开他的衣领,探身进去拿过图纸,对着古诚扬手“你觉得这个图纸有用吗?!”
  “嘿嘿”古诚没皮没脸的笑着,讨好的呲牙“我这,我这不是寻求心理安慰嘛,我知道您最英明神武了,怎么可能放在图纸在那儿给我们这些人窥探呢,是不是!”
  “你真说对了!”童志成咬牙切齿,伸手把图纸撕个粉粉碎“这什么用都没有,古诚,你再次给我听我,你要是给我拿不了第一,你把你爷爷搬来,我也不同意,你要是再敢给我起猫腻,做没用的事儿,我立刻给童素打电话,你们立马给我分手,分手听到没有!”
  “……”古诚一口气没上来,看着童志成气愤的走过去,揪着小李往里走,古诚站在原地,对着童志成的背影狠狠地挥拳。
  “从今天起,古诚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你的连队!”童志成的余怒未消,声如洪钟“通知门禁,锁死古诚!”
  “我……”古诚顿时觉得天成了黑白色,一片乌云从头顶飘过,就差下雨了,甚至感到轰隆隆的雷声从头顶响起,但是这一切她也只能承受,谁让自己要娶人家女儿呢,都说稳如泰山,童爸爸这不是泰山啊,这是五岳联合啊!
  满满的沮丧,古诚上了车,启动着回到自己的连队,远远地看着指导员老高带着人在门口站着,古诚开着车进入大院,老高领着人过来,着急的开口“古诚,你把首长怎么了,亲自下令把你给禁了!”
  “哎——”古诚一声叹息,把钥匙丢在车上,转身往里,老高示意人不要跟过来,跟着追着古诚走。
  老高是古诚的指导员,两人合作了也有两三年了,老王比古诚大10岁,处事稳重,为人也不急躁,跟古诚也算互补了,好多事儿,古诚处理不了,老高都在后面出谋划策,所以,古诚愁到这个地步,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跟老高回来商量。
  “到底怎么了?!”老高跟着古诚进了办公室,着急的开口“你倒是说话啊!”
  “我还能说什么?!”古诚疲惫的依靠在长椅上,沮丧的一塌糊涂“我老丈人不喜欢我,看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我还能怎么办,诶,老高,你老丈人也这么看你吗?!”
  “这!”老高闻言犹豫了一下,古诚叹息着对着老高摆手“别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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