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吃完饭后,是全家人磕牙的时间了。白亦容说:“丑话说前头,我的书房、试验田不许任何人进入。”
  二伯母忍不住又要开启讽刺模式,大伯母却是拍了下堂哥的脑袋:“都听到了没?”
  堂哥忙应是。
  二伯母见白亦容严肃的神色,嘴里的话又咽回去了。老太太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精彩各异的脸色,也没说什么,带着大家去找房间了。
  白亦容没有撒谎,这里可以睡觉的房间实在是少得很,除了白亦容独自一人的卧室,居然只有两间客房。
  这就意味着,有人必须得打地铺。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这样子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日起我们再去找找房子吧,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
  在她看来,老大和老二已经可以赚钱了,再去租或买一间房子不是问题。
  唯有二伯母跳起脚来:“让亦容这间房子扩建一下不就成了吗?”
  白亦容面无表情道:“这里的地皮我可买不起。”
  二伯母冷哼一声:“那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白亦容瞥了她一眼,耐着心解释:“这房子是皇上赐给我的。”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皇上赏房子,那得是多大的恩宠。二伯母有些眼红了,随后,老太太哼了声:“不管是不是赏赐的,你们都要再买一间房,不然挤在我乖孙儿的家里头算什么。”
  在场的人全都唯唯诺诺地应是。
  白亦容和谢秉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白亦容更是无语,这些人恐怕很快就会被现实打脸。能在京城里买一间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半个土豪了。就算是前世的首都b京,那地皮都是寸金寸土的,套在殷京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鸡飞狗跳中,一家人暂时在白亦容家落了脚。
  白亦容没有食言,次日便派人去京郊的破庙里找到了大牛,将他带到了大雾山垦荒。见到新的同伴加入,当地的农民们很是热情,还让大牛赊欠工钱,帮忙他造房子。
  也因为是冬天,所以大家才有空来帮忙造房子,不然大家都忙着农活去了。
  白亦容现在的工作除了每天巡视农田,就没有其他工作了,毕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是入了人心的,到了冬天,也差不多是属于一年忙碌日子中休息的时候。
  大牛家对白亦容简直是感激到极点,对其他来帮忙的人也是止不住地道谢。
  白亦容并没有多话,只是淡淡道:“谢就不必了,你们好好干活就是了。”
  大牛这些日子也听说了白亦容跟杨思义的比赛,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明白了,我们会好好干活的。”
  与此同时,白家人买房一事并不顺利。
  “什么,就那么一间破房子,就要卖一百两!”二伯母跳起脚来,指着破破烂烂的房子大声道。
  这还是西区贫民区的房价。
  西区那是什么情形,简直跟东区是天壤地别。西区的人贫困不堪,犯罪事件屡屡发生,这里八岁的小儿都会骗人。东区则是治安良好,书塾也很多,用有的人的话来说,进入东区就可以闻到一派书香气。
  “不要就算了,有的是人要。”牙人很不满,也很不客气,这些人穿着绫罗绸缎,怎么连西区的房子都买不起。
  本来买房是家里男丁出头的,女子不好出头,然而二伯母死活要跟过来,说是女人更会讨价还价,带她一起去肯定有用处。
  这下子,大伯和二伯才同意了。
  二伯母开始说话了:“就算是五十两都不成,这房子都破成这样,还得重修。”一百两对没什么见识的二伯母来说,简直是天价。以往,他们一年才赚多少两。这一路乞讨过来,更是明白钱来得不容易。
  牙人冷笑一声:“买不起就算了,涮人啊!”
  这牙人是个惯会察言观色和捧高踩低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些人买不起。
  二伯拉了下二伯母,低声斥道:“退下,蠢妇!”
  二伯母见丈夫发火了,忙闭上嘴,只是眼神很不善。
  大伯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你看,这房子能再便宜一点吗?”
  那牙人冷冰冰道:“一百两,不二价。”
  几人又磨了许久,牙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们这才铩羽而归。
  回去的时候,人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看来,白亦容这里的房子他们还得挤一挤。就算是厚着脸皮,那也没办法,总不能睡大街去吧!
  白亦容也有心让他们去垦荒,只是二伯母终归是个隐患,所以他也就没提起。
  待他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一家人一脸正色地坐在屋子里等他,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谁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二伯母腆着笑脸道:“亦容啊,你能不能借些钱,也不多,两百两吧!这买房的钱着实不够。”
  靠近东区位置的房子最低需要两百两,大伯母还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所以大家伙一商量,决定找白亦容借钱。
  白亦容当然有钱,但是也没多到哪里去,毕竟他还要养活这一家子的奴仆。让他掏钱,他不可能太爽快,不然以后被当作提款机,那可怎么办。
  “二伯母,”白亦容开口了,“不瞒你说,我的月俸也不多,两百两对我来说,太多了。”
  二伯母脸色一变,刚刚他们从家里仆人的嘴里打听,没想到个个嘴严实得很,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看白亦容吃好穿好,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白亦容有钱。
  “亦容,你可不能没良心啊,你爹娘去世后,一直都是二伯母我在照顾你,所以这次你得出点钱支持一下。”二伯母转着眼珠子道。
  白亦容是个孤儿,父亲在家排行三,是个读书人,原本被族人寄予厚望的,却跟他娘一起得病死了。大伯二伯对他说不上多照顾,都是老太太将他抚养大的,所以二伯母这话说得有点过了。
  白亦容苦笑一声:“二伯母,我是个农官,只管农事,除了那点月俸,真没什么钱。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出我所有的积蓄,也就五十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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