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体己

  “柴勋是个可怜孩子，老爷也是心疼他，话才说得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青姨娘柔声安抚着殷葵。
  殷虎对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宠溺，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可他刚刚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凶自己，殷葵的情绪难免低落，对柴勋的抗拒情绪又浓烈了几分，简直是恨透了他。
  “他有什么可怜的，街上那些小乞丐难道就不可怜，那爹怎么不把我配给他们！”殷葵委屈过后，便是气愤，话说得有几分强词夺理。
  “那怎么一样呢，你是你爹的心肝宝贝，他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小乞丐。”青姨娘有些哭笑不得，但仍然耐心安抚着殷葵。
  不想让父女俩闹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青姨娘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事她要是能替殷虎谈拢了，今后她在殷家的地位也就稳住了。
  “青姨娘，你还说不是来劝我，你就帮着他们说话！”殷葵察觉到了苗头，像是炸毛了的刺猬，警惕提防着青姨娘。
  “我哪里劝你了，我可有说让你听话嫁给柴勋？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天嘛，我就问你，老爷疼不疼你？”青姨娘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虽然是还要藏着，让已经开始了循序渐进。
  “疼。”殷葵拉着一张小脸，沉默了几秒才应道。
  “那老爷这么多年来可有要求你做什么？”青姨娘进击道。
  “没有。”殷葵的小脸越拉越长，开始察觉自己占到了下风。
  “老爷让你跟柴勋成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想，你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你从小就是被惯着，咱们家又是这样的背景，往高了嫁，怕你受委屈，往低了嫁，又怕你吃苦。柴家已经没人了，老爷也跟柴勋谈好了，不是你嫁到他们柴家去，是他嫁进我们殷家来，婚后一切都不会变，你还是我们殷家的大小姐，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疼你宠你。”青姨娘话都说得巧妙，一点不让殷葵觉得自己是吃亏了，反而是最大的赢家。
  殷葵听完青姨娘的话脸色似乎是有那么缓和几分，但没几下还是又皱巴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占了大便宜，那个成为她丈夫的人，居然不是她喜欢的人。
  “姨娘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委屈，但姨娘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找丈夫，就得找像柴勋这样的人，软柿子，好拿捏，你想，他说不上话，在家里没地位，吃的是你的，住的也是你的，你想要做些什么，他管得着么，不过就是挂个虚名罢了，你想要跟谁睡一块，那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么。”青姨娘也是照顾着殷葵长大的，她脸上的那些小情绪，瞒不过她的双眼，为了让殷葵妥协，她甚至不惜出着坏主意。
  殷葵怔了怔，细细品味着青姨娘的话，渐渐觉得十分有理。
  她不管是嫁向阳也好，谢觉也罢，两人那样的性子，哪能由得了自己，可柴勋在自己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敢有半句怨言。
  “可那样爹能同意么？”殷葵被动摇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别说姨娘当坏人给你出着坏主意，老爷只是让你跟柴勋成婚，又没让你对他一心一意，咱们这样，也不算阳奉阴违。”青姨娘见殷葵已经动摇了，只管下着最后一剂猛药。
  “好，那就听姨娘的，这婚事我同意了。”殷葵倒也应得爽快，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拉了拉青姨娘的衣角，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姨娘，我有一个小忙想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