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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建立一所大学 第124节

  他俩几乎同时开口,薇拉还瞪了所有人一眼。
  塞勒斯又转向这里唯一的大人。
  罗兰大法师摸了摸下巴,笑道:“她俩都对,真相总是相对的嘛。一个打招呼,也不妨碍另一个被吓晕。只不过,奥兰德尔后裔胆子这么小啊。”
  塞勒斯心说那可不,威尔同学一直以来遇到活物重拳出击,一遇到鬼就唯唯诺诺,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怕鬼。
  这一会,威尔同学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塞勒斯弯下腰,一边把威尔扶起来一边问:“威尔,感觉还好吗?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威尔:“……”
  但是值得强调的是,威尔并不是被吓晕过去了,他只不过是那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而他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回到了梦境之中。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加西亚这个老倒霉蛋和安迪这个青春版葛朗台说起。
  在外面传来巨响和喧哗声,一批人都跑出去看热闹之后,加西亚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去凑这个热闹。
  威尔看了看夜色,出于谨慎考虑没跟着去。
  安迪和加西亚抄近路,灯光有点暗,安迪随手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小手电。
  结果,他们还没跑出去两步,安迪那个小手电要死不活的闪烁了两下,灭了。
  忽明忽暗,加上这个冬天刚下过雪,雪在太阳下面化了,于夜里又结成一层冰,路面湿滑。加西亚不幸一脚踩空,摔了一跤,还滚出去一截路。
  威尔赶快又往那边跑,去扶人。
  艾玛问安迪,“你那手电筒怎么突然坏了?”
  安迪沉思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这是我在初中的跳蚤市场里面摊主送的。”
  而威尔跑过去的时候,一侧头,发现路边多出了一块玻璃,上面有着他的倒影。
  倒影凝视着他,微微翘起了嘴角……
  从影子里跳出来,薇拉看着警惕的学生们一脸茫然:“我刚刚就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作者有话说:
  塞勒斯:威尔同学的脱敏计划真的要开始了
  神秘学小贴士:
  死亡摄影在使用银版摄影技术的时候非常流行,这可能是当时的普通人一生中唯一一次摄影机会——在他们死去之后。摄影师们不但会将死者打扮的栩栩如生,装作还在生前活动着,甚至会通过化妆、假体等技术让死者做出活人才能做的动作,睁开双眼,看着镜头。在当时,即使是腐败多日的尸体,人们依旧会为他尽力打扮,进行摄影,以留下最后的纪念。
  第127章 交流
  chapter127
  梦魇都快委屈死啦, 想她一生不能说是十恶不赦吧,也可以说是为非作歹,恶劣天性难改, 专门溜进别人的梦里搞破坏。
  现在她好不容易洗心革面一次, 结果还被人误会了。
  “我真的就是找他打了个招呼, 带着查尔斯一起。”薇拉咬牙切齿,“是他自己受到了惊吓, 结果自己和某个梦境有联系, 然后在心神不稳的时候通灵掉进去了。”
  小查尔斯抱着自己的脑袋, 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手上疯狂的摇,应该是在点头。塞勒斯注意到, 他这个躯壳的脑袋部位,可能是因为抛的有点多, 所以眼睛有些歪了。
  她还穿着裙摆膨起的小黑裙子, 配着精致的小皮鞋,头发拿丝带绑成两个马尾辫, 看起来像个娇生惯养不知世事的小女孩, 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凶光了。
  她看着塞勒斯,梗着脖子, 脸上鼓着气:“你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塞勒斯无奈的叹气, 感觉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带孩子,带完大的带小的,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食堂里烤的蜂蜜小蛋糕塞给薇拉,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他扶起来威尔, 又慰问了一下加西亚同学有没有摔坏, 最后让蒂芙尼不用太警惕, 再将出来看热闹的人都安排好,下班让维乐斯队长他们加班也不好,所以他就安排误入学校的倒霉蛋也在学校里暂住一晚。
  最后,再将明天约个维修队来处理一下被撞坏的铁门写入备忘录。
  塞勒斯松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罗兰大法师就在那边揣着手看热闹,看得是非常兴致盎然。
  “怕鬼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行的,要是自己克服不了,就只能人工脱敏。白塔里以前有有一个这种孩子,所以我给他设计了一个小游戏……”罗兰看着这边忙完了,才施施然走过来,开始出主意。
  塞勒斯听了,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罗兰笑着问:“校长先生,有时间吗?我们去喝一杯?正好我也把你拜托我的资料交接一下,明天我就得走了。”
  “当然。”塞勒斯回答。
  她这次自己带着酒过来,天寒地冻也不怕,直接找了个半敞开式的露台,顶着冷风开了一瓶酒。
  塞勒斯看了一眼,发现这酒是西里尔地区的露珠酒,顾名思义是白酒,酒液清澈纯净,味道淡雅,像是晨雾中凝结的露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度数高了点。
  罗兰说是找人一起喝酒,其实是找借口自己喝。
  她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用极其豪放的姿态开了一瓶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满杯。
  “喝吗?”她举着瓶子问。
  塞勒斯察言观色,然后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罗兰看起来更开心了,她喝下去一大口,发出了快乐的感叹声:“我都几个月没碰酒了,现在白塔禁酒,他们总担心我喝死在塔里。啧啧,我的那个倒霉学生估计看见酒了,你看他今天那个小脸甩的。”
  接着,她马上就掏出来一份资料,交给塞勒斯,“我从白塔的档案室里拿的,绝对是史上最全。”
  塞勒斯接过来,纸张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他匆匆扫过第一页,最上面的就是:迪伦·奥兰德尔之剑,收藏于海神教会,后被窃,现被黑色黎明乌鸦座持有。
  “谢谢。”他真诚的说,这种资料非常宝贵,除了罗兰,几乎没有人能拿出来。
  罗兰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不客气,就当是对你照顾我那个学生的报答吧。”
  塞勒斯:“其实卡帕尔蒂也帮了学校很多……”
  “啧,是你在教他。让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也该长大了。”罗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自己带出来的孩子我很清楚,他和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从小就聪明早熟,很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所以给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出过一点岔子。他将自己要走的路看得明明白白的,然后在上面走得步履如飞,什么都不停下来看一眼。这不是好事。”罗兰握着杯子笑了笑。
  塞勒斯明白她的意思,卡帕尔蒂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他高傲,但是也有高傲的本钱,自律、坚持、懂得忍受苦难,当他看准一个目标的时候,就不会管路边任何的枝节横生、花团锦簇,路上的陷阱、坑洼,他一咬牙也就跳过去了。
  可是他终究会遇到那个跳不过去的坎,当他发现那些被他甩在身后的人能搭个梯子走过去的时候,他纵身一跳,倒是有可能摔的粉身碎骨。
  “这就是人生啊。”罗兰叹道:“人生不是一个必须要完成的目标,而是一路来的风晴雪雨的滋味。我曾经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塞勒斯帮她打开新的一瓶酒,给她倒上:“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没有别的意思,罗兰大法师,这是我觉得您有点烦躁,这种时候是做不好事情的。”
  罗兰直起身子,看了塞勒斯一眼。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有锋锐的东西破土而出,像是燃烧的烽火,也像是尖锐的锋镝。她的眼神冷肃,恍惚是在草原上独行的狼王,带着某种警惕的试探,也有更加谨慎的智慧的考量。
  罗兰那一个眼神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很快她又像是抽掉骨头一样瘫回椅子上,继续喝酒,笑了一声:“您真是敏锐的人,不过您帮不上我的,起码现在的您不行。我确实很着急啊,因为没有时间了。”
  塞勒斯投去疑问的眼神,罗兰今天当了一晚上的谜语人,他总感觉罗兰这句里话里有话。
  她用一种调侃的口吻接着道:“白塔的那个首席诅咒你听说过没有?说不定过两天就应验啦,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万一我死了,现在可没有下一个能撑起局面的人。”
  所谓白塔的首席诅咒,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神秘界空穴来风的传言。说的是繁荣女神的死与前前任首席有关,这位神灵死前诅咒了白塔的首席,导致白塔罗兰前两届的首席法师,一个横死,一个失踪,而且这个诅咒还将延续下去。
  这个传言基本就是扯淡,白塔的首席法师要是能连着三届都被诅咒,那他们也不用干了,不如集体去跳加南河。
  罗兰现在提这个谣言出来,明显就是在转移话题。
  塞勒斯只能善解人意的跟着她转移话题,接着,罗兰喝着酒越聊越开心,就是不再说正事,从将死海燕原汁原味放在海豹肚子里腌制而成的极北名菜,聊到南方走婚崇拜母性生殖的特殊村落。
  塞勒斯突然出现了一点好奇心,罗兰作为表世界人类第一法师,经历过不少事情,也知道不少密辛。
  “听说您见过精灵王?”塞勒斯问,这位精灵王可是表里世界加起来都数一数二的老古董,经历过第二次世界之灾,和疯皇等人并肩作战的时候就已经是王了,这么多年在里世界深居简出,非常神秘且强大。
  “对,他其实四百多年前出来过一次,当时我年纪挺小的。一只许德拉从里世界溜出来,掀了瓦西里湖,水淹附近数百城镇。”罗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那位精灵王侧耳听见了百万生灵的哀嚎苦痛,于是怜悯生命,他射出一箭,长箭将那只许德拉撕裂成两半,漫天鲜血如大雨一样落下。我亲眼看见了那一箭,至今难忘,我招牌的法术也是受此影响,我当时突然就明白了……”
  塞勒斯微微动容,他想到这种博爱苍生,如此精神不得不由人敬佩。
  罗兰接着说完,“明白了只要刀够锋利,我以后什么都能砍。”
  塞勒斯:……
  一直到晨光熹微,月淡星稀,天边出现了冷冷的一线白。
  罗兰站起来,“我该走了。”
  塞勒斯礼貌挽留她,“这么早?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刚刚已经是休息了,也感谢您的陪伴,我现在有事要回去。”罗兰摆摆手,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塞勒斯自己晃着走下去,他反正现在基本晚上也很少睡觉,现在还来得及去看看玛戈太太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他刚重新出现在校园里,就被卡帕尔蒂拦住了。
  卡帕尔蒂现在的样子用罗兰的形容就是拉着一张小脸,反正不太开心。
  “她又喝了一晚上?”卡帕尔蒂问。
  塞勒斯点了点头,“是露珠酒。”
  卡帕尔蒂的脸瞬间又拉下去几个度,原本还挺白的,现在几乎要泛黑了。
  塞勒斯心说,这是什么有不良嗜好及时行乐的空巢老人和她青年才俊在外打拼的子女之间的家庭纠纷啊。
  他家乡的老话讲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空巢老人和在外子女的普遍社会问题只能由社会解决,他是掺合不了的。
  于是塞勒斯作为酒友很明智的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由着卡帕尔蒂自己把自己气得半死,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树之后气鼓鼓的走了。
  校工艾娜侏儒小姐围观了半场,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塞勒斯思考了两秒钟,简要回答:“没事,就是他妈不听他的话。”
  “唉。”艾娜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瞬间把话题拉入了家长里短:
  “父母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老人都叛逆。我爸也是,我说喝酒多了对身体不好,输了多少次他也不听,卡帕尔蒂教授也不容易,他妈妈可能是有点更年期。”
  塞勒斯忍笑,对比了一下情况:“差不多吧,不过你别当着他的面提。”
  侏儒艾娜小姐很是身临其境的点了点头,“我理解,和妈妈关系处不好很难受的。哎,对了,卡帕尔蒂教授的妈妈来了吗,怎么没见到呢?”
  塞勒斯:“刚刚已经走了。”
  艾娜嘟嘟囔囔,“怎么能让妈妈这么早走呀,也没有吃早饭遇到坏人怎么办,唉,卡帕尔蒂教授就是不够心细。”
  “倒也不必害怕有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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