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你是没想过,厉泽阳年纪不小了。”倪明昱作为兄长,总要说一些话,“他的长辈不催吗?”
  倪初夏眉头略微蹙起,说道:“厉爷爷和厉奶奶挺开明的,不会给我太大压力。”
  也许是家里已经有了重孙,也或许是他们理解厉泽阳的工作,所以在这方面他们并没有太着重强调。
  倪明昱有些好奇地问:“他的长辈只有爷爷和奶奶?”
  “我知道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妈妈常年不回来,并不了解。”
  倪初夏没有把周颖是他的妈妈这件事说出来,毕竟她本人并未公开,从她口中传出来,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平了。
  庆幸周颖并不是家中的阔太太,没事就爱折腾的那种,她工作的时候也就没闲工夫找自己麻烦了。
  倪明昱若有所思地点头,并不说话。
  “美丽的小姐,请问是您这桌点的小提琴奏乐吗?”
  倪初夏顺着声音抬眼望过去,来人穿着白色雪纺连衣裙,一头黑发披散下来,模样清秀乖巧,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朝她笑了笑,她看向倪明昱,问道:“你点的?”
  倪明昱靠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桌面,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送上门,你就奏一曲吧。”
  捧着小提琴的女人闻声转头,在看到倪明昱的时候,脸色顿时拉下来,强忍着怒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餐桌了。”
  “等等。”倪明昱眼眸微眯,出声制住她的步子,“这就是你们店里的服务态度?”
  宁婧深呼一口气,微笑着转身,“这位先生,请问您想听什么曲子?”
  倪明昱满意地扬眉,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来一首两只老虎吧。”
  噗!
  倪初夏眨了眨眼,她小时候也学过小提琴,初学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就是两只老虎,大哥确定不是在搞笑?
  宁婧瞪大了眼,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回答是这个。
  “怎么,不会吗?”倪明昱双手环胸,表情慵懒,依旧能看出藏在平光眼镜底下的那抹戏谑。
  宁婧微微一笑,优雅地将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奏出与这家餐厅很违和的儿歌。
  倪初夏憋着笑,听完了半首曲子,没忍住破功了,不仅是她餐厅大多数人都哈哈笑起来,美女演奏固然赏心悦目,但曲调幼稚形成的反差太大。
  宁婧又气又恼,最后收尾时竟然还拉错了几个调,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脸颊已经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倪明昱面不改色地带头鼓掌,紧接着餐厅里开始响起掌声。
  这样的举动让宁婧更加委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倪明昱一把握住手腕,“我小费还没有给呢?”
  宁婧甩开手腕,从牙缝中挤出话,“不需要。”
  倪明昱站起来,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子,摆在她面前,“我偏偏要给,你接还是不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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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狠戾焦躁似暴君,却为一个女人倾了心,在她面前温顺的犹如哈巴狗,从高高在上的金字尖走下来耍尽各种手段,只为追妻,人称:犬少。
  偏偏那女人无动于衷,他就咆哮了:“林木,你要是不从了老子,老子就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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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我偏偏要给,你接还是不接?”
  倪明昱脸上挂着的笑意,是那种让人看了想狂扁一顿的笑,至少宁婧现在心里就有这种冲动。
  她攥紧了手里的小提琴,若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真想直接乎他脑门上去。
  倪初夏清咳道:“那是你该得的,接下吧,他难得大方一次。”
  虽然她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个女人,但通过刚刚的观察,大哥和她一定认识,或者是有过节,他刚刚的举动反常不说,还毫无绅士可言。
  听到她的声音,宁婧转过头看过来,只是片刻出神,她收回视线。
  在倪明昱戏谑嘲讽的眼神中接过了钱,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两张纸笔撕碎,毫不客气地砸向他的脸,“混蛋!”
  倪明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握拳,看向她的神色也逐渐转冷。
  “别让我再看到你。”宁婧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哼,这句话应该让他来说才对。
  倪明昱坐回位上,脸色还未缓过来,显然是被气到了。
  倪初夏赶忙把酒杯放在桌上,捂着肚子不厚道地笑起来,“大哥,看来你这张脸也不是那么好使啊?”
  “别笑了,吃完赶紧滚蛋。”倪明昱烦躁地摆手,手拿起刀叉,最后还是放下,气都气饱了,吃什么都觉得无味。
  在晚餐之前,倪初夏就用短信通知了裴炎,结束后,他已经在锦海餐厅门外等着。
  倪明昱单手插进裤兜里,看到路边停着的军用吉普车,多看了两眼,“每天接你上下班的是厉泽阳的人?”
  “嗯,是他留下来的人。”倪初夏点头。
  “那次厉家人请客吃饭,就是他开车接送的吧。”倪明昱对裴炎有些印象,是个不爱说话,老实巴交的人。
  倪初夏点点头,神色有些恍惚。
  那是厉泽阳离开后没几天,厉建国和厉奶奶在军区大院设宴,让裴炎去临江别墅接的倪德康和黄娟。
  那次的聚会,开头就不是很愉快,因为黄娟换衣服和化妆的缘故,让裴炎等了二十分钟,回来还不能说任何她不好的话,默不作声被裴勇训斥。
  饭局间,倪德康也因为厉泽川在场,话语句句离不开商界的事情,完全忽略了两位老人,到最后送走他们,倪初夏才算松了口气,如今想想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马上要过年了,以后两家人吃饭的场面是免不了的,尽快适应吧。”倪明昱轻拍她的肩膀,沉声说:“你现在住在厉家,虽不至于让你干活,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知道吗?”
  倪初夏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略显嫌弃地说:“大哥,你怎么变这么婆妈?”
  “丫头片子,我是关心你!”倪明昱没好气看着她,揽住她的肩膀将她送到车旁,“快点上车滚蛋。”
  裴炎从车上下来,将车门打开,见她坐好才把车门关上,态度极好。
  在绕回驾驶座之前,他朝着倪明昱略微点头,“倪先生,您放心,我会将夫人安全送回家。”
  倪明昱对他笑了笑,“辛苦你了。”
  看着军用吉普车汇入车道,直至看不见,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嘴里在嘀咕,一脚踹在身边的车轮上,她似乎没有料到防盗系统会启动,车子叫起来时,匆忙离开。
  倪明昱站在花坛一侧,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之后,原地抽起来,也不急着上车。
  宁婧蹑手蹑脚离开车库,踹了别人的车泄气后,心情变好,走路都变得蹦蹦跳跳,抬眼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敛去,对着他狠狠瞪了一眼,无声咒骂混蛋。
  倪明昱手里夹着烟,冷着脸走过去,拦住她的去处。
  “好狗不挡道!”宁婧狠狠白了他一眼,就要侧身离开。
  倪明昱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挣扎时,握紧将她的手高高举过头顶,“上次你在雅尚轩阴我一次,这次还你,以后两不相欠,不要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宁婧瞪大眼,被他握住的手腕很痛,“两不相欠?你害得我两次丢了工作,这四个字就能抵消了吗?!”
  “那你是想要钱?”倪明昱跨步上前,俯身逼近,“要多少,给个数。”
  宁婧似死死咬着唇,浑身紧绷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和他拼命。
  “或者我给你算清楚。”倪明昱放开她的手,把钱包里的现金抽出来,放到她手里。
  “你!”宁婧看着手里那些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的确需要钱,所以才会不要命的打工。
  “拿着钱,以后见到我就当陌生人。”倪明昱见她接受,轻笑了一下,“事不过三,再也下一次,我会认为你是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宁婧心里‘咯噔’跳动,慌张移开视线,不发一言侧身离开,直至走了很远,她才停下来,垂头慢慢松开了手,握住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渍。
  ……
  倪初夏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时间尚早,厉建国和厉奶奶还未上楼。
  两位老人又在客厅吵吵闹闹,却又令人觉得格外温馨甜蜜,最浪漫的事就是两人一起白头到老,大抵说的就是这般。
  “小夏回来了。”厉奶奶轻轻推搡了厉建国一下,然后站起来,“厨房炖了汤,临睡前喝一碗。”
  “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喝。”厉建国发话,视线落在倪初夏身上,“最近瘦了很多,泽阳那小子回来还以为是爷爷奶奶虐待你呢?”
  倪初夏心里头一暖,坐在饭厅把厉奶奶盛的汤喝完。
  厉奶奶站在她身后,用宠爱又有些无奈的语气说:“小夏,年轻人拼工作是没错,但也不能不顾身体,知道吗?”
  “奶奶,我知道了。”倪初夏低头喝汤,眼眶有些泛红。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过拼命,明明有时间休息,都会给自己找点事情,也知道一切都出在自己身上。
  空闲的时间太多,她就会那些有的没的,全部都是关于厉泽阳,以至于整晚可能都会失眠,只有累到闭眼就能睡着的地步,才能阻止恶性循环。
  厉奶奶无声叹气,踱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的厉建国抱怨,“你什么时候能让泽阳调回来?”
  “这也要那小子同意才行啊!”厉建国叹了口气,看着饭厅那抹单薄的身影,出声道:“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可不是。”厉奶奶抹了把眼泪,“看到她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国家只要有外交活动,即使身体不适也逼着自己上,不就是给自己找事,不至于那么想你……”
  “嘿,七老八十了还哭,你也不害臊。”厉建国将老人拽到自己身边,用手替她擦眼泪,“我这都退了多少年,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等待的滋味很难熬,特别能体会小夏现在的感受。”厉奶奶别开眼,把眼泪憋回去。
  倪初夏喝完汤,把碗收拾好,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径自上了楼。
  回的房间是厉泽阳从小住的那间,虽然不大,但东西都齐全,裴勇叔替她购置了梳妆镜摆在了书桌旁,衣柜也换了两开门的。
  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约莫半小时出来,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便拿出笔记本写明天的会议纲要。
  时间逐渐过去,九点多的时候,厉奶奶敲门进来了。
  老人家还没有睡,端了杯纯牛奶,“趁热喝了。”
  “奶奶,您别这么辛苦,我身体素质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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