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阿尔东沙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应当是可以驰骋球场了,叫上叶瑾阳一同去打马球。
  她给叶瑾阳介绍规则,两人玩闹式地追逐抢球,阿尔东沙一路风回电激,大老远就将球击入球门,叶瑾阳望尘莫及,伫立在一旁观看。
  阿尔东沙见他放弃比赛,顿觉意兴阑珊。“你不喜欢吗?”
  叶瑾阳否认:“很有趣,您太厉害了,我比不过您。”
  阿尔东沙叹气,想要策马离场,叶瑾阳着急地拉住了她:“对不起,让您扫兴了?”
  她失落道:“是我让你扫兴了。”
  叶瑾阳摇头,跳下马握住阿尔东沙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话未出口,叶瑾阳的脸已经红了,酝酿半晌,他低头喃喃:“您太耀眼了……我想就那样看着您。”
  阿尔东沙一阵心悸,下马抱住了他,两人就这样呆站着相拥了一阵。
  接下来,叶瑾阳还是陪着阿尔东沙在场上奔跑,玩到申时,她们踏上回城的路,叶瑾阳找了个清雅的饭馆用餐,阿尔东沙瞧着桌对面的他,突然笑了起来。
  叶瑾阳眼里流露出不解。
  阿尔东沙赞美道:“小叶,你真好看。”
  叶瑾阳霎时有几分恼怒:“不要取笑我了。”
  “没有取笑你,你现在长大了,是个俊朗的公子。”
  叶瑾阳不作回答,夹起菜来喂她,试图用吃的堵住她的嘴,阿尔东沙被他这一筷子捅得差点吐出来,不住咳嗽。
  “小叶,你可真是……”
  叶瑾阳坐过去歉疚地抚摸她的背。“真是?”
  “真是别扭。”
  见她不再咳了,叶瑾阳喂她喝了口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无奈道:“好好吃吧。”
  两人就这样过了数十天神仙眷侣的日子,以沉慈鸳为首的裕和成员来了。阿尔东沙见到沉慈鸢,产生了几分对故友的怀念,亲切地招呼她,邀请她下次去天京城逛市集,然而她身旁的男子却是不客气,一拳向她脸砸来。
  阿尔东沙自然是不能中这样的一击,她抓过男子的手,用肩膀将男子掀翻在地,而后压坐在他背上,用膝盖顶住脖颈。
  “这是干什么?”由于不费吹灰之力,阿尔东沙的心情还算平和。
  叶瑾阳看她没有发狂,松了口气,劝沉慈鸢她们离开。
  沉慈鸢盯着阿尔东沙,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虞渐。”
  叶瑾阳打断她:“慈鸢,裕和都回来了,别再说那些了。而且她病了,别在她面前吵。”
  地面上的男子破口大骂起来:“小叶,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是大哥捡回来的,你要跟她在一起?”
  阿尔东沙心里明白了,她们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她站起身来,努力平复心底要烧起来的火,对沉慈鸢艰难开口:“我们不会在一起,我病了,小叶照顾我一阵子,就这样。”
  叶瑾阳见她脸色不对,跑过去抚摸她的背,恳求道:“宇哥,她现在有心病,受不了刺激的,我过会儿去找你们,可以吗?”
  宇哥怒吼:“刺激?来这就是为了宰了她,还怕刺激她?”
  话音未落,众人拔出剑来向阿尔东沙攻击,阿尔东沙怕自己疯起来杀了小叶的朋友,一边嚎叫一边跑了,叶瑾阳帮她断后,想要拦下宇哥等人,宇哥人多势众,很快将小叶扣了起来。
  “叶瑾阳!你要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你的名字都是大哥帮你取的!”
  叶瑾阳挣扎道:“大哥不是她杀的!”
  沉慈鸢痛心疾首。“你到底何时才能醒悟!她怎么一步步搞垮裕和的?入关以后又是怎么做的?她仗着跟辅国将军有苟且,把我们的分局都收走了!”
  叶瑾阳哭吼道:“你听过她的夙愿的!她不是为了盈利,她一开始要把廉贞做成裕和的!”
  沉慈鸢只觉得他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我们不需要仇人的虚情假意,如果她想补偿你,就不应该开个镖局与你争抢!”
  叶瑾阳眼见说服不了她们,只能劝解道:“别跟她打,她病了,受了刺激要发狂的!你们打不过她。”
  宇哥哂笑起来:“有什么打不过的?她再厉害也是个凡人,只要她还敢回来,我们这么多人,拼着命也要给大哥报仇!”
  阿尔东沙没有带钱,直奔宜苏城的廉贞分局。
  大老远就瞧见门口站满了人,想必也是宇哥带过来的。她不愿跟裕和的人起冲突,靠双脚跑回了天京城。
  回到阔别了几个月的家,杜容臻正坐在院里垂泪。阿尔东沙纳闷道:“你怎么了,宝贝?”
  杜容臻又惊又喜,上前抱住她:“阿小姐,他们说你又失踪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他围着风尘仆仆的阿尔东沙转悠,心疼地抚摸。
  阿尔东沙让他给自己准备洗澡水,不以为然道:“怎么会不回来呢?我们是家人啊。”
  杜容臻伶俐地备好了木桶和热水,还端来了水果点心放在一旁。“阿小姐,我帮你洗头?”
  阿尔东沙同意了,脱了衣服泡澡。
  杜容臻看她仿佛是恢复正常了,小心翼翼地问:“阿小姐,你现在还难过吗?”
  阿尔东沙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回答道:“感觉是好多了,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了情绪,不过我能控制自己远离别人!”
  对于杜容臻来说,只要她不再整日大吼大叫、可以正常交流,便已经足够,他接着追问阿尔东沙之前的事。
  阿尔东沙说了自己被裕和众人扫地出门的过程,眼神黯淡地感慨:“看来我跟小叶是有缘无份,他那些朋友若是三天两头地找上门,迟早得被我宰了一两个不可,到时候我可真要疯了。”
  杜容臻听她愿意放弃叶瑾阳,欣喜地把脸凑到她旁边:“阿小姐,你有我呀!”
  阿尔东沙侧过头亲了他一口:“嗯,我等会去一趟镖局,晚上我想吃松鼠鱼和清蒸秋葵,秋葵要配上山葵酱。再做两个大狮子头,肉里多放点荸荠。”
  杜容臻幸福地点头,送阿尔东沙出门后,他也开始忙忙碌碌地为松鼠鱼和狮子头做准备。
  阿尔东沙回镖局转了一圈,由于之前在关外使出了铁血手腕,这几个月倒是没有人再来触碰她的霉头,阿尔东沙很满意自己能接着保持心平气和,转悠到球场打马球去了。
  傅渊听说她安安稳稳地住回了天京城,马上便要请她进宫叙旧,阿尔东沙想到皇宫里那几个月,心口燃起一股邪火,差点把送信的宫人一掌拍死。
  事后,她修书表示了自己心底对皇宫的反感,由于害怕再次发病,她是不敢再进宫了,如果傅渊想找她,就自己出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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