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奴婢真的知错了
“真的病了！奴婢不敢欺瞒小姐！”圆珠跪着往慕千兮的方向挪了几步，一副十分忠诚于慕千兮，唯慕千兮的话马首是瞻的模样。
若非慕千兮经历了昨天那一遭，只怕这会儿也会以为圆珠对自己真的忠心耿耿。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慕千兮的识人之术还不够强。
慕千兮声音骤冷：“既然你这么想要生病，那我这个当小姐不好好满足你怎么能行！”
“给我泼！”慕千兮扫了一眼地上的水盆，示意伺候的丫鬟端水直接泼圆珠。
圆珠骤然明白过来慕千兮的意思，恨不得晕过去！她其实根本没病，脸上红彤彤的病色是因为自己涂了胭脂的缘故，要是待会儿真的一盆水泼下来，她岂不是露馅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圆珠心下千思百转，一下子就有了主意，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飞快地磕着头求饶。
她对自己也狠得下心，每一个头都磕到了实处，没一会儿就起了红印子，紧接着就被磨破了皮。
不知情的人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在折磨自己的丫鬟呢！
慕千兮冷笑一声，圆珠以为她会因为此而顾忌自己的形象，从而宽恕了她么？
那她也太小瞧了她慕千兮！
从她得知自己身边的叛徒是圆珠的时候开始，就明白自己身边的人的心思非要动摇，自己也是拦不住的，既然不能让她们一下子顺服自己，那么她就吓到她们不敢再有小动作！
慕千兮见四周的丫鬟都不动手，声音沉冷：“怎么，我这个主子还不能吩咐你们了？”
四周的丫鬟听见她的声音，像是被针一下子扎到了似的，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飞快地端起一盆水就往圆珠身上泼去。
“哗啦！”
一盆水将圆珠浇了个彻彻底底，也将四周围观的小丫鬟躁动的心浇了个彻彻底底。
她们突然间就明白过来，三小姐这是在借着圆珠的事情敲打她们呢！
不少小丫鬟都收敛了心思，恨不得慕千兮不要注意到自己。
圆珠还跪在地上磕着头呢，本以为慕千兮再怎么样也要顾及她自己在下人面前的风评，结果圆珠没有想到，慕千兮说动手就动手，一下子就让人把自己泼了个实实在在。
冰冰凉凉的水帘子非但不柔软，反而像是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当头就密密砸了下来，凉彻心扉的同时，还刺激了额头上破了皮的伤口。
圆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觉得额头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又疼又痒，可是她却是不敢伸手去挠。
慕千兮的气势太过于逼仄，她甚至连叫都不敢叫出声，怕一个轻举妄动就落得个没命的下场。
圆珠一想到在她来之前，慕千兮收拾的几个下人的下场，心口倏地漏了半拍，腿一下子就慌怕得软了，要不是她现在是跪在地上，只怕早就仪态尽失。
圆珠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窍。
让她更加胆战心惊的是随即响起来的，慕千兮凉凉的声音。
“继续泼！”
紧接着，第二个小丫鬟又端起了一盆水往圆珠身上泼了过去。
“哗啦！”
又是当头一盆冷水，圆珠闭着眼睛也没能阻止水溢进了眼睛里，一下子刺疼刺疼的。
“再泼！”慕千兮冷冷站在圆珠面前，声音低沉如深水。
她要走的路很远，现在还没有脱离慕府，要是再遇上这种不知道自己位置的丫鬟拖后腿，早晚吃亏的是自己！
琴书明白慕千兮想要做什么，看院子里的冷水快要泼完了，又赶紧带了几个丫鬟去打了几盆过来，顺便还贴心地关上了院子里的大门。
圆珠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垂着头，不敢挣扎，也不敢说话了，只得任由那冷水泼在身上。
随着水冲刷，露出来她原本白皙的脸蛋，脸上红扑扑的东西一下子不见了！
圆珠原本根本没有生病！
院子里的丫鬟察觉到慕千兮身上越加冷凝的气势，心中俱是一沉，原来圆珠是在撒谎！
可是圆珠为什么要撒谎？
而且圆珠不是在小姐身边伺候得好好的吗？怎么小姐会突然这样罚她？
不少丫鬟心里都疑惑无比。
昨天的事情涉及道巫蛊之祸，知晓的丫鬟奴才都被陆启明敲打过，所以消息没有传播开来，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丫鬟，才会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更多的是在猜测是不是只是因为圆珠撒了谎，所以慕千兮才这么生气。
毕竟有一个事情是这个院子里的丫鬟默认的，那就是只要不踩着这个院子里的主子，也就是慕千兮的底线，那么一切都好说。
甚至有些时候丫鬟开玩笑就会说，慕千兮不发火的时候完全不像是慕府的人，毕竟慕府其余几位主子的性子大家有目共睹。
就在大家揣测的时候，慕千兮冷冷道：“继续！”
圆珠一听，终于压垮了她脑海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崩溃地大哭道：“小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小姐饶命！”
这种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过的压抑感，比直接打她板子还要让她难受！
慕千兮抬手示意丫鬟暂时别泼水了，嗤笑一声：“你哪里错了？”
圆珠抬头努力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光彩，她要是说了，以后被赶出了慕府，肯定没有主人家敢要她的！
这个时候，圆珠心里还存有侥幸！
慕千兮一下子就看明白她的想法。
“泼……”
“我说！”圆珠再也不想感受冷水砸在脸上的感觉，飞快地道：“我说！奴婢错在不该偷小姐的衣裳！奴婢错在不该听夫人的话陷害小姐！奴婢错！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说着，再也坚持不住，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整个人半摊倒在地上，绝望无比。她完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琴书……”慕千兮转过身叫了琴书，直接将人交给了琴书处置：“按照我这院子里的规矩处理！”
她分明没有多说一句，可是院子里的小丫鬟都肩膀一个哆嗦，觉得慕千兮就是在警告她们，要是她们再犯错，圆珠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圆珠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入目却是所有丫鬟充满恶意的目光，不少人幸灾乐祸。
圆珠忍不住回忆起她被调到慕千兮身边的时候，但是多少人都羡慕她啊……
圆珠的事情一过，慕千兮的院子就又沉静下来，但是这一次慕千兮没有让所有人直接散了，而是冷冷敲打道：“平日里你们怎么样，跟外面的谁谁接触，我都管不着，但要是谁吃里扒外搞事情，也别怪我不客气。”
小丫鬟们听出慕千兮语气里满满的冷意，都忍不住心中一颤，低下了头，尤其是那几个暗地里还在和慕月玫等人接触的，心中更是瞬间慌乱，生怕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
然而慕千兮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就离开了。
“小姐。”琴书处理完圆珠的事情，走过来道：“这阵子奴婢就不去回春馆了，还是回来照顾您吧？”
见慕千兮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同意的意思，琴书又道：“回春馆那边基本的药理知识都讲得差不多了，现在都是一些需要我们自己多看书的问题，需要牧大夫他们教导的，牧大夫也将时间调整到了晚上。”
“这样你岂不是很累？”慕千兮手指点着下巴，桃花眼中难得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早知道就将顾家姐妹留一个下来了。
琴书倒是失笑道：“是有点，不过奴婢觉得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自家小姐能够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这让琴书觉得自己的一片心意也没有白费，慕千兮也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这让琴书很感动。
“喔……”慕千兮应了一声，思索了片刻道：“行，你先坚持两天，要是平日里药理上有不懂的东西，直接拿来问我便是。”
虽然她不是很有耐心，但是教人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琴书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一个多么精益求精还非常没有耐心的慕先生，听到慕千兮愿意亲自教导自己，非常高兴地应道：“太好了！那奴婢就先先谢谢小姐了！”
“事先说好，一个问题，我可不会讲两遍。”以她如今的成就，解决一些小问题本就是十分无聊枯燥的鸡肋事情，要是重复重复地做，她怕是会喷火。
琴书认真地道：“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学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会变化这么大，可是她却知道，如果她不努力，很有可能就不配跟在小姐身边，只能被远远抛下。
琴书想到这里，赶紧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打算抽空再重温一下昨日牧大夫讲的东西。
虽然琴书说了可以白天伺候自己，晚上学习，但是慕千兮却不想这么压榨她，她深知休息不好学习也会没有动力，所以下午便尽量给琴书空闲的时间。
比如下午要去大长公主府上，慕千兮就没有带琴书，而是等寒九回来了，带着寒九一块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