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还以为你才是龟苓国的人
白雪纷纷落下,天地一片晶莹,极目望去,无论是皇城之中还是城郊以外,大红灯笼随处可见,灯火万家,璀璨华耀。
慕千兮和北霄寒十分有默契地打发了身边的属下和影卫自己去玩,两个人对视一眼步入京都人来人往的街道。
“安元……”一道刚刚说出口又恨不得收回去的声音传来。
慕千兮抬起头一看,却是章游敏。虽然一起经历过丰明郡疫情,可慕千兮对章游敏并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这个年轻人如今在朝中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了。
“章公子也没有在家守岁,和人出来游玩的吗?”慕千兮说完,就本能地望向章游敏的身边,哪知道却一下子看到了站在章游敏右侧的武玉颜,她稍微惊讶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章游敏却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腾起来了。之前那些隐秘晦暗的心思,像是从冬眠里迅速复苏过来,还没有长出枝叶,却又在慕千兮冲着自己理解的一笑之中黯然枯萎。
她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思。
章游敏见慕千兮拉着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欢喜地转身离开,略微有些出神。
“人家根本就没有在意你那点小心思好吧!”武玉颜本来被慕千兮撞见和章游敏一起游玩觉得还有些尴尬,在街边摊位上拿了个兔子灯假装在选灯,这会儿见人都走了,章游敏还愣愣站在原地,忍不住没好气地道。
她忽然想起,当初凤凰花节,传闻章游敏去抢凤凰花的事情。
武玉颜拿了灯,示意婢女给了钱,才又问章游敏,“还没有回过神来?章公子,你这可不对啊,你要是还没有准备好,今儿个就不应该同本小姐一起出来。”
章游敏从思绪里回过神,听到武玉颜骄纵的小语气,也不恼,本来就是他不对在先,他有些脸红地道:“武小姐误会了,在下并无他意,另外,如今安元郡主与战王殿下大婚在即,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还请武小姐不要妄言。”
武玉颜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本小姐想要提他们啊?”她轻哼一声,提着兔子灯,带着自己的丫鬟气呼呼地往前面走去,只不过眼中划过一抹艳羡。
武玉颜不得不承认,慕千兮看男人的眼光,比她高多了。
想想那位被发配皇陵令人反胃的北雷风,再看看这个将慕千兮宠得这么开心的战王,完全是天差地别。
慕千兮和北霄寒溜出来是为了玩,为了避免再碰到熟人,慕千兮挑了两个面具,递了一个给北霄寒,“诺,戴着。”
北霄寒纵容地接过来戴着,见慕千兮因为发型的原因不怎么方便,还伸手替慕千兮调整了一下她的面具。
慕千兮面具选得随意,北霄寒那张是个龇牙咧嘴的猴子,她只要一想到北霄寒那张脸被掩盖在这张面具之下,就忍不住嗤嗤的笑。
大街上带着各色面具的人不在少数,拉着北霄寒一起选了一个灯笼,慕千兮转过身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呼里扎木和玉锦堂。
不过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带着北霄寒顺着人流一起往热闹的护城河河边去了。
路上雪下得大了些,北霄寒买了一把伞,打在了慕千兮的头顶。
京都城中慕千兮带着北霄寒玩了个痛快,皇宫里的元楚帝却是日子十分的不好过。
他本来接受完今天的治疗调理之后,又去参加了宫中的家宴,只不过他精神不济,兴致缺缺,也觉得后妃都强颜欢笑,没什么意思,一点也不热闹。
就在元楚帝准备起身离席的时候,德福忽然走出殿外又匆匆小跑着走进宫殿,对他慌张地道:“陛下!前方战报!青城破了!”
“什么!”
宫殿里的火炉烧的是上好的银丝碳,将整个宫殿烘得暖洋洋的,可是这会儿,元楚帝竟然觉得有些冷,他身子一下子僵硬在椅榻上,呼吸沉重,压抑着怒火,低声道:“怎么回事?李环和赵平都是吃软饭的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德福想起慕千兮的叮嘱,急忙安抚元楚帝,然后飞快地道:“李郡守以死谢罪已经自杀了,赵将军还没有到青城,这是青城的战报。”
元楚帝已经没有心情过年了,他一边打开战报细看,一边让人将他抬到议事殿去,“宣左相右相、武太尉、柳一青、慕安成、齐成云……他们进宫,这宴会也到此为止,都散了!”
元楚帝匆匆离开,后妃皆是不知所措,齐齐望向最高位的淑妃。
淑妃心情疲惫,憔悴不已,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众位后妃,挥挥手,也紧跟着元楚帝离开。
诸位后妃意兴阑珊,除了少数几个神色莫测,其余人也都各自散去。
几位大人来得很快,宫中也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
元楚帝看完信件之后,脸色变了又变,反反复复,最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德福道:“去宣战王进宫。”
德福心中一动,不等他出门,却又听见元楚帝道:“对了,若是安元也在,让安元一同进宫来,朕有些不舒服。”
“奴才这就去。”德福应了一声,出了大殿,又让人去请了付院正进宫候着,以免元楚帝当真气出个三长两短。
“龟苓国欺人太甚!他们这般做,显然是没有将咱们元楚放在眼底!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武太尉是个火爆脾气,看见战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一巴掌拍在膝盖上,恨不得立马领兵前往,杀他个落花流水。
齐左相哼哼道:“武太尉这话说得轻巧,咱们现在拿什么去和龟苓国算账?要兵没有兵,要钱没有钱……”
“齐左相,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武太尉不服气地打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龟苓国的人呢!”
柳一青和齐成云在心中默默赞了一句武太尉怼得好。他们官位比齐左相低,虽然听着齐左相的话觉得十分刺耳,却并不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