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我毕竟和秦峰在意识空间中有过几个小时的接触,也没有太大的突兀感觉,而且和秦峰短暂的眼神交流,也明白先前的经历并非是幻觉或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因此更加安心。
  只有敖雨泽和明智轩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敖雨泽猜到了什么,却也没有马上说出来。我们稍微拧干身上的衣服,然后跟在秦峰后面。现在是在地底近百米深处,温度比地面要低上好几度,加上我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这个时候就更加感觉冷了。
  走了一阵后,我发现四周的景象貌似有些眼熟,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秦峰转过身来,尴尬地对我们一笑,摸了摸脑袋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是……迷路了。”
  “不会吧,我们刚才走过来,貌似就只有一条路啊……”明智轩打了个喷嚏,哆嗦着说。
  “这条路是走过的,不信你们看地下。”敖雨泽说道。
  秦峰点点头,然后将举起的火把朝地面靠近,我们顿时看见前面的路居然还有水迹和半干的脚印。这些脚印基本都是我们三个落汤鸡的,几乎不用过多考虑都知道迷路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个地方看样子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神秘,至少就一条道还出现迷路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我皱眉说。
  “如果说这里存在某些可以活动的机关石壁,加上道路弯弯曲曲,那么也不是不可能。”敖雨泽说:“三年前我曾在国外一个遗迹中遭遇到类似的情况,那里就存在以水力推动的巨大机关造就的活动迷宫,让人叹为观止。”
  “铁幕的业务还开展到国外去了?”我惊讶地问。
  “我说过,铁幕和js以及真相派一样,都是国际性的组织。尽管大多数神秘事件都和金沙有关,但是并不代表其他地方就完全没有。”敖雨泽哼了一声回答。
  “我觉得重点是,雨泽当初你是怎么出来的?”明智轩问。
  “很简单,用炸药一路炸开一条通道就行了。”敖雨泽酷酷地回答。
  我翻了个白眼,这话等于没说,我们先前被真相派的人俘虏,现在什么装备没了,连换件干净的衣服都办不到,更不要说是炸药。
  “那我们现在总不能又往回走吧?”明智轩看了看后面黑漆漆的通道,心有余悸的样子。
  “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们,我想很快,我们就会遇上真相派的老朋友了。”敖雨泽竖着耳朵,像是在仔细倾听什么的样子。我的五感比受过特殊训练的敖雨泽还要强上一些,这个时候集中精力,果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爆炸声。
  看来真相派的队伍也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麻烦,不过他们携带的装备都没有丢失,而且还接手了不少我们遗留的装备,里面就有不少塑胶炸药,要炸开通道中的机关暗门,并不困难。
  诚然古人设置的这些机关巧夺天工,如果没有任何工具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不一定能凭自身的力量走出去,除非是得到这通道的设计图知晓机关所在。可现代技术毕竟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有时候用炸药这样的方式,以力破巧,直接沿着可能的道路一路炸开,也未尝不是一个适用的笨办法。
  爆炸声越来越近,连明智轩都能听到了,之前在意识空间的时候,我和秦峰曾分析明智轩很可能也继承了纵目神或者巴蛇神其中一种五神之一的血脉,不过长久以来,明智轩都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地方,这也是让我们对此疑惑不解的。
  因此对明智轩的血脉,我们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只是一直以来,敖雨泽似乎并不介意在进入各种和金沙有关的地宫和神秘场所时带上明智轩,才让我们觉得或许铁幕这个组织知晓他的真正身份和传承。
  以敖雨泽的性格,如果真的将明智轩当成朋友,那么不会让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人跟着她一起冒险,毕竟明智轩虽然也是敖雨泽众多追求者之一,可却没有见她对其他任何一个追求者有着同样的待遇。
  当然这也不是说敖雨泽就真的对明智轩也有男女之间的好感,或许在她封闭的内心之中,对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分警惕,没有人能轻易走进她的内心,能将我和明智轩视为朋友,已经非常难得了。
  趁着真相派的人还没有赶到,我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也不知道在通道中绕了多久,不久之后,我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条炸开的石壁,在石壁之后,是另外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
  很显然,我们兜了一圈,不知怎么到居然又到了真相派的后面,这处石壁明显就是真相派的人不久前炸开的,他们应该就在石壁后面的通道之中。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脸色更加沉重,尤其是秦峰,毕竟我们是他带着进来的。
  “看来我那二叔又骗了我啊……”终于,秦峰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声。
  “怎么?”我问道。
  “不久前我们两个离开意识空间之后,我醒来后是在另外一间石室,在我身边有一封信,是我二叔秦振豪留给我的,是他指点我控制水潭中的蚕女丝然后让你们逃走和我汇合,但我没想到他最后指点的逃生之路,是一条似乎永远无法走出去的迷宫。”
  “等等,意识空间又是什么鬼?秦峰你先前不是脱离大部队了么,什么时候和杜小康重新勾搭上的?之前杜小康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只短暂分开了几分钟,你们怎么会进入什么意识空间?”明智轩瞪大了眼睛嚷着。
  我简单地将先前进入意识空间,和秦峰在那个古怪的空间有过交流和合作的事情说了一遍,明智轩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离奇的故事,在我讲完之后还一个劲的追问。
  反而是敖雨泽不合常理的沉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记得她也是曾通过拿到青铜井壁下到枯井之中。
  这口数十米深的枯井,被蜘蛛女皇称为圣泉之门,当然不会那么简单,连敖雨泽都因此昏迷不醒,很可能她也曾进入到类似的意识空间,只是和我与秦峰进入的意识空间稍有区别,但我们一起破除意识空间中设置的作为存在基石象征的沙粒之后,数千个陷入深度睡眠提供意识支撑的人似乎陷入某种交流障碍,造成了那个意识空间的不稳定,这才让敖雨泽在不久后也清醒过来。
  不过和我与秦峰是主动脱离意识空间不同的是,敖雨泽很可能是被动强制脱离的,精神应该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这或许就是我醒来后发现她依然昏迷的原因所在。
  “你也曾进入个那个空间,对不对?”我朝敖雨泽问道。
  敖雨泽沉默了一阵,最后有些黯然地说:“是的,其实我知道那应该是幻境一样的空间,但是不愿意醒来,直到那个空间因为某种规则的力量突然崩溃……我想,造成它崩溃的原因,就是你们两个?真不知道应该是感谢你们,还是恨你们。”
  “这么说来,你进入的意识空间和我们的确不同,更像是根据你内心深处的渴望重新创造出的一个幻象世界,因此才不愿意醒来。”我顿时明白敖雨泽话中隐藏的涵义。
  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敖雨泽并没有说,不过我多少可以猜出来一点。或许在那个幻象世界里面,她的父母并没有死于95年的僵尸事件,她也没有成为孤儿,更没有被铁幕麾下的特工组织收养自小承受严酷到极点的训练。而是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像个普通人一样上学、成长,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但是平淡而幸福,因此才不愿意醒来……
  或许在这个幻象的世界里,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就是不知道她心目中的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敖雨泽一眼,而敖雨泽也刚好看过了,火光下的脸色不知是否因为光线的变幻微微一红,随即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我心中微动,可这毕竟只是自己隐藏得极深的一个猜想,并不能证实,而敖雨泽的性格更是让她不可能主动说出来,或许这个秘密只能永远地保留下去了,除非我能等到她对我彻底敞开心防的一天。
  不过从敖雨泽进入的意识空间,和我与秦峰进入的截然不同这一点,也更加让我疑惑。应该说这个空间的入口设置在圣泉之门的井壁之中,肯定是防备着外人的进入,敖雨泽遭遇的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幻象才应该是真确的打开方式。
  而我和秦峰进入的地方,更像是这个意识空间最真实的映射,能直接看到最本质的东西,因此才让我们轻易地破解。如果我们进入的也是某种无法分辨真假的幻象世界,怕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出来,绝对没有之前那么容易。
  这么说起来,这是否是秦振豪刻意安排的呢?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秦振豪或者说js组织,不仅没有阻止我们进入蚕丛墓,反而像是在刻意帮助和引导我们。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悄悄向秦峰求证的时候,秦峰也只是微微摇头,连他自己也对那便宜二叔的举动十分不解。
  我估计他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很可能还活着,只是意识可能是被困在某个意识空间构成的幻象世界里,就似乎觉得这不算什么,只是比起先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言,这个结果已经要好上太多,至少有救出父母的可能。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有种感觉,这条通道我似乎来过。”秦峰突然说。
  “当然来过,我已经在这里兜了好几个圈子了。”明智轩嘟哝道。
  “不是说今天来过,而是很久以前,久远到我只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你是说,很可能是当年你二叔秦振豪带着你来过这个地方?”我眼睛一亮,问道。
  “是的,他知道出路,我当年尽管年纪小,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大部分十岁前的记忆,如果是之前我还不能完全想起来,但现在在这条通道之中走了好几遍,这一段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似乎受到刺激而有了一点苏醒的迹象。”
  “不过只是一点苏醒的迹象,对我们目前的处境并没什么帮助,我们失去了全部的武器和装备,绝对不可能是真相派和长寿村村民的对手。何况怎么出去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我苦笑着说。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能让秦峰主动进入先前的意识世界,或许会有办法。”
  “和意识世界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先前我们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出来的办法,真要主动进去,那能否出来还说不准,老实说这样太冒险了,即便是我和秦峰这样血脉特殊的人,面对意识世界中的种种神秘,也显得十分无力。
  “我曾在铁幕的资料库中研究过大量和金沙王朝有关的资料,这些资料尽管十分晦涩,不过铁幕的研究人员也曾根据这些资料提到过一个猜想。那就是丛帝墓中虽然公认藏着长生的最大秘密,但这个秘密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丛帝墓中的资料。”
  “资料?”
  “确切的说,就是关于空桑结界的资料,这些资料以巴蜀图语作为文字,被记录在三卷羊皮纸上……”
  “巴蜀图语,羊皮纸,怎么这么耳熟……对了,在五神地宫的时候,我们曾从山寨的巴蛇神肚子里得到一个象牙盒子,里面就装着几张写满巴蜀图语的羊皮纸,叶教授称呼它为……金沙古卷!”我有些惊讶地说。
  那些羊皮纸只是一些残页,很明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并且更多的金沙古卷,其实早在金沙遗址出土的时候,就藏在一个坛子中被人带走,也因此金沙古卷又被称为“坛中书”。
  “金沙古卷其实分为上中下三卷,传说上卷一直在丛帝墓中未曾问世,下卷一直下落不明,而流传到金沙王朝中的是中卷,我们所得到的那几页羊皮纸,其实只是中卷的一小部分。如果旺达释比在这里,或许会对金沙古卷有另外一个说法。”敖雨泽说。
  “旺达是释比,释比们的经典被分为上中下三种,也就是上坛经、中坛经和下坛经,和被称为坛中书的金沙古卷完全能够一一对应,也就是说,作为古蜀国羌、氐两大开创民族之一的羌族经典中的三坛经,很可能和金沙古卷有某种联系!”我想起旺达释比的传承,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敖雨泽要说如果旺达在这里,会对金沙古卷有其他的说法。
  “那空桑结界又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存在如同奇幻小说中的结界之类的吧?”明智轩有些头疼地说。
  “当然不可能。古蜀国作为世界上最早人工养殖蚕国度,对于桑树有着其他国度无法想象的崇敬,在古蜀时代的神话里,桑树是被当成神树来膜拜,最著名的三星堆青铜神树的原型,就是桑树。或者确切点说,是作为上古神话时期九个太阳歇息的扶桑神树的原型。而空桑结界,就是由扶桑神树的树叶演化而来的一个特殊空间,每一片扶桑神树的树叶,都蕴含着一个世界,就如同佛教里面说的一花一世界的小千世界,并非是如同奇幻小说中描述的那种防止人进出并具备防御力的结界。”
  “实际上这世上是不太可能存在什么小千世界的,所谓的空桑结界,不过是没有任何实体的意识空间,对吧?或者换一种说法,说它是某种‘鬼域’也说得过去!”我当即说道。
  大多数的神话和传说,多半是因为古人对当前的某些奇特现象不了解而自行臆测定义的,比如在古蜀国时期,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发现了“世界的错误”而造成的特殊空间,但对这个没有实体的空间又不是太了解,最后将之归结为一个独立存在的小世界,又和古蜀国的扶桑神树结合起来被成为空桑结界。
  而实际上,所谓的空桑结界,不过是意识空间的另外一个说法,只是意识空间的形成似乎并非那么容易,首先必须是处于这个世界放置自身错误的冗余位置,然后还需要有人的意识来支撑,最终才能形成一个稳定的意识世界。
  实际上意识世界并非是古蜀国时代被唯一发现的,现代社会中的盖亚假说,印度神话中的梵天一梦,还有佛教中关于阿赖耶识的描述,实际上都多多少少接触到了意识世界的边缘。
  只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宗教和学者,对意识世界的了解,有古蜀时期的人多,他们甚至已经利用世界的错误自行造就了某些特定的意识世界,被当时的古蜀人称为空桑结界,被认为是扶桑神树的一片叶子。
  而按照敖雨泽的说法,利用甚至创造出一个意识世界的方法,就被记载在神秘至极的金沙古卷之上,而这还仅仅是金沙古卷中记载的其中一项资料。
  长生、意识世界、五神……金沙古卷的存在,就如同是一个游戏中的外挂,似乎远远超越了当年古蜀国的生产力和对世界的认识,就连现代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也未必能对手世界的本质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如果说丛帝墓中藏着完整的金沙古卷上卷,那么作为三卷羊皮卷中最基础的部分,得到它对我们来说可以解开无数的秘密,想必秦振豪也是这样想的。
  甚至,真相派的人不惜如此大动干戈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进来,所图谋的东西当然不会太小,很可能就是丛帝墓中的沙古卷上卷,记载长生以及意识世界生成方法的资料。
  “铁幕存在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对应这个世界的神秘事件的了解可以说超越任何一个组织,但铁幕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真正的鬼域存在的痕迹。所谓的鬼域,其实就是空桑结界,或者说意识世界的一个变种而已。对于陷入其中的人来说,其实一切都不过是意识的认知,不会真正影响到现实的物质世界。当然,如果陷入其中的人受到太多惊吓,心理影响生理,最终精神失常甚至被吓死都有可能。但是正如现代社会中的心理医生治疗某些失忆症一样,可以通过催眠的办法唤醒病人潜藏的记忆。而再高明的心理医生或者催眠师,都无法和意识世界中的意识链接相比。”敖雨泽淡淡地说。
  对于她而言,意识世界的存在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之前她虽然也陷入到类似的幻象之中,很可能也有摆脱的办法,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而已。而她提到的意识链接,似乎正是构成意识世界的两个基本条件之一,当初我和秦峰正是短暂破坏了那数千具干尸之间的意识链接,才让我们得以顺利脱身。
  现在,敖雨泽不仅要秦峰重新进入意识世界,更要他加入到那数千具干尸的意识链接中去,这个办法的危险之处,几乎用膝盖想都知道大到不可思议。
  当我提出反对的时候,秦峰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或许其他人真的非常危险,不过换成是我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借助意识链接唤醒当年的部分记忆,找到出路。我想我的叔叔绝对不会允许我就这样死在意识世界里,我的血脉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哪怕我和他是一家人,可他并没有觉醒类似的血脉。”
  “你是想说,雷鸣谷中的意识世界,实际上已经处于秦振豪的控制之中,就算你在里面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因此大脑受损?”我问道。
  秦峰点点头说:“是的,虽然仅仅是推测,不过我愿意赌一把,毕竟先前我突然离开,也给你们带来了诸多困扰。可当时我二叔以我父母的下落作为诱饵,我不得不那么做。何况,关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那株槐树的消息,也是一条非常关键的线索,这个线索甚至关系到另外对小康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
  “谁?”我问道。
  “叶凌菲,也就是你口中的小叶子。”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被你二叔给关押起来了么?”我莫名其妙地说。
  “不,她的状态十分古怪,不仅仅是被关押起来那么简单。”秦峰说道。
  “怎么个古怪法……难道说,她的意识也是沉浸在某个意识世界里?”我心神大震,问道。
  “不仅是如此,我的叔父似乎正在进行某个古怪的仪式,这个仪式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神降!而小叶子的意识被压制住,很可能是会被当成接引神降的容器,到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就会因为神降带来的巨大精神力量而彻底崩溃,只剩下躯壳被降临的神使占据。”
  “开……开什么玩笑,就算五神真的存在,也不过是非常强大和长寿的生物而已,或者说是在意识世界中孕育出来的超级生命,怎么可能有神降这回事……”我结结巴巴地说。
  “正如你所说,如果五神并没有实体,而是存在某个比雷鸣谷更大上无数倍的意识世界中,是具有超强精神力的意识生命体,那么这样的生命体如果通过某种仪式脱离所在的意识世界,那么有真的没有可能占据一具具有同等血脉的躯壳么?”秦峰反驳道。
  “血脉,躯壳,神降……我明白了,所谓的血脉,除了享受血脉本身带来的力量外,实际上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那就是作为神降的躯壳,因为普通人的躯体,根本无法容纳五神之中任何一个的意识降临。而不管是祭祀也好,还是膜拜五神的神像和神灵沟通也好,所沟通的,都很可能只是五神所在的意识空间中的这五个超级意识生命体而已!”
  “不仅如此,js组织一直进行的神创计划,其实最初的目的并非是山寨五神的躯壳那么简单,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实际上是重新培育出更完美的神灵躯壳,从而迎接五神的降临而已。”敖雨泽在一旁补充。
  我突然感觉荒谬无比,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所谓的神,还有五个之多,人们甚至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如何产生的。有可能是世界的错误自然造就的,也有可能是古蜀人在发现世界的错误后,对于神灵的膜拜集体在意识世界中自然而然地具现化出来的。
  可不管是哪一种,五神之前应该是没有实体的,哪怕再强大,也仅仅是在意识世界中的强大,就如同我在意识世界中能够具现化出一台夸张的挖掘机,可在现实世界中靠意识的力量哪怕是挪动一张纸都绝对办不到。
  或许古蜀国金沙王朝时代曾致力于再造神的躯壳,并且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这个过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终止了,后来秦国灭蜀,这个天大的秘密更是完全被隐藏起来。
  可js这个神秘的组织,却比当年我的先祖杜宇还要积极地在试图重现神灵的躯壳,迎接五神的降临,甚至不惜让身负特殊血脉的人作为容纳神灵一缕意识降临的容器成为神行走世间的神使。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叶凌菲,就连我、秦峰、敖雨泽和明智轩,也是js组织的目标,毕竟我们五个人分别对应着五神遗留的血脉,是五神早在无数年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躯壳备用品。
  那么秦振豪一直引导我们前进的做法似乎就说得过去了,培育完美的五神躯壳的计划很可能失败了,可他的野心之大甚至超乎我们的想象,他想要利用我们五个人,让五神的意识一同降临我们这五具备用的躯壳。
  不管他接引五神降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可我们即便明白了这一点,也不得不按照他的剧本安排走,毕竟不管是我还是旺达释比,都无法放弃小叶子叶凌菲,而敖雨泽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因此秦振豪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完全是一个阳谋,根本不怕我们看破这一点,除非是能够尽快救出叶凌菲,否则我们此行只能空手而归,反而因此损失了不少人命,哪怕那些人本来就是不怕死的佣兵。
  “可就算秦峰愿意冒险,要怎么进入那该死的意识空间才行?”明智轩大概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毕竟对于他这个没有进入过类似空间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而对js组织和秦振豪目的的推测,更是惊人得连我们都不敢完全相信。
  “进入意识空间或许其他人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我倒是有些心得。”敖雨泽在一旁说。
  “怎么?”
  “之前铁幕就注意到意识空间的存在,我也曾进入过某些需要被消除的意识空间,嗯,也就是某些带着负面能量的鬼域。在铁幕当中,有一种药剂恰好能让人直接进入最近的一个意识空间。”敖雨泽一边说一边取下左边的耳环,这是一个有着巨大蓝宝石吊坠的耳环,当初敖雨泽说宝石是人造的,我也就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枚人造宝石似乎不那么简单。
  果然,敖雨泽触碰到耳环上某个微小的机关,然后拧开镶嵌蓝宝石的金属,借着火光我才发现这枚蓝宝石竟然是中空的,里面装着一滴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蓝色黏稠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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