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腊八前, 贺鹏轩便放假让张叔、杨妈回去和家小过年去了, 这会儿来接机就是贺鹏轩公司里一个面善的司机师傅。陈叔陈婶的独子早逝,并没有其他的亲人,贺鹏轩外公过世后他们每年都是在贺鹏轩家里过的年, 今年倒是例外——老两口趁着年关报了老年团出去玩了。所以,难得的,梁章回家迎接他的是一片冷清。
  家里的一切还是规规整整的,但细节上很能看出一些不同——比如插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束, 落在桌上的花瓣卷曲发黄,还有时常能闻到的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已不留一点痕迹——难免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梁章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放了行李就开始动手简单地收拾起来。林医生来接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 他正在吃迟了将将一个小时的午饭——一碗蔬菜清汤面,看起来很有点可怜。
  别墅图一个闹中取静,虽然是别墅群但十射之内都不会出现第二户人家,典型的欧美社会片中死了邻居也得隔个十天半个月才会被发现的事发地点, 送外卖找地方都有点困难。梁章想了想没折腾别人,一顿饭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梁章的手指复原得很好,离受伤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不算严重的骨折基本已经康复。不过基于他工作的特殊性,医生还是建议他多花些时间的复健,叮嘱他短期内别用右手提重物,一旦感觉不舒服及时来医院复查,梁章自然应允。
  贺鹏轩比较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因此绕过梁章去问林医生——家里常请的家庭医生他的伤势恢复情况。梁章的伤还是很乐观的,林医生仔仔细细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说笑似得提及梁章今天的伙食。贺鹏轩嘴上没说什么,挂了电话立刻推辞了某公司的年会,提前三个小时从外地赶回了家。
  他回来的时候梁章正悠哉悠哉地哼着一段新谱的旋律。没受伤的左手枕在脑后,右手叠在小腹上,双腿随意搭着桌子,铅笔放在人中上嘟着上唇夹着,他闭着眼睛,右手食指和脚丫子跟着节拍一动一动的,惬意得不得了。
  贺鹏轩都没舍得打扰他。
  直到梁章哼到一段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放下腿拿下嘴唇上铅笔,摆正坐姿要做记录的时候,音符写着写着觉着有点不对劲,蓦地抬起头来。
  贺鹏轩正微笑地看着他,一身西装,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梁章眉眼一亮霎时就染上了和对方如出一辙的笑意,丢开笔,大步走向他。
  他说:“老贺,你回来的正好!饿死了饿死了!”
  梁章手痒地把他的领带拽下来在左手上缠了两圈,贺鹏轩挑眉,“我还以为你吃面就很知足了。”话虽这么说,他已经带着梁章往楼下走去,桌子上摆着的正是他从某家梁章非常喜欢的餐厅带回来的外卖。
  “不是告诉你冰箱上贴着外卖电话吗?之前电话里怎么答应我的?不然我从上次定制药膳的地方再给你预定……”
  梁章边看他拆外卖,边迫不及待地咬着一次性筷子分开筷尾,正如法炮制地给贺鹏轩分筷子,听着忙打断他说:“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就一两顿,不打紧。”
  贺鹏轩瞧他说完就咬着筷子盯着外卖等食,眼睛湿漉漉的有点像小奶狗,外卖的话题就此打住,加快手上的动作他笑说:“嗯,明天晚上公司办年会,一起去吧?定了龙虾套餐,明晚让你吃一点。而且员工家属也能参加抽奖活动,听小高说最低安慰奖是666红包,人人有份,去玩吗?”
  梁章听到龙虾套餐已经怦然心动,自从他手受伤之后就没吃过一点发物了。要换成他以前,这么讲究的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一个人打拼,没资格矫情,也不会认真贯彻医嘱细节。现在吧,他嘴上虽抱怨,但心里不知道多嘚瑟呢,被照顾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
  再听之后的话,那必须去啊!
  他往嘴里丢了一块糖醋肉,陶醉地眯着眼睛享受了会儿,说:“以前甭管什么抽奖,我从没中过。我记得有一回单位年会三等将水果牌手机,我特别——”
  说秃噜嘴的梁章微妙地顿了一下。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他就职的培训单位收益破新高,老板难得大方一回。正巧当时他的手机被个手黑的给偷了,对于那时候的梁章而言,剁手买五百块的二手机都足以让他犹豫好几天,得知这个消息他就一直期盼自己能中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年会前一晚他还梦到自己啥奖都没中。年会当晚他就特别高兴,因为老人家都说梦都是相反的,事实证明——他还是太甜了。
  “想刷一把手气,结果三分之二的中奖率,我啥都没拿到。连抽红包,我都抽到最少的十块钱,当时恨不得把那张绿票塞我老板嘴里,这是人干事吗?好歹给张小粉红啊。”
  梁章略过了一些细节,如是说。
  贺鹏轩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才坐下,夹了一筷子鱼肉给他,笑着说:“以前没听你说过你工作时候的事,还有呢?”
  梁章忙作出着急填饱肚子的模样,说:“那有什么好说的,天下老板一样坑。吃饭吃饭。”
  “哦。”贺鹏轩仿佛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没关系,老板娘有特殊福利,坑不到你身上。”
  梁章嘻然。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debuff真的已经过期了,在贺氏集团的年会上,梁章满载而归。
  贺氏的年会后,贺鹏轩就带着梁章回了老宅。老爷子很遗憾梁章今年没法在贺家过年,因此多留了他两天也算是全了年节的礼节。除夕前一天是情人节,为此梁章推迟了回家的时间,除夕当天的航班返家。梁爸妈都没说什么,儿子总算能过上这个节日了,他们可不会煞风景。
  像是要弥补去年的今天的错误,贺鹏轩这次准备得相当用心,玫瑰花与葡萄酒,烛光与晚餐,一样不落。俗套中又带着极致的烂漫,烛火朦胧中梁章想:没走过这个套路,恋爱果然是不完整的。
  贺鹏轩有意放纵他,多饮了几杯,梁章微醺着异常主动,把贺鹏轩推在沙发上挑着他的下巴说:“媳妇儿,你盯着我干什么呢,想吞了我啊?”
  他舔了舔贺鹏轩的嘴唇,贺鹏轩追逐着他,低声说:“梁章,我爱你。”
  梁章被触动了下,张嘴想回应,那瞬间的迟疑被贺鹏轩吞进唇舌里,用了点狠劲表示自己的不满。梁章含糊地嘀咕:“太肉麻了。”
  等终于抢回嘴唇的领地,贺鹏轩已经啃上他的脖子,梁章被他用力的吸吮激得仰头,跨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咬他的耳朵。梁章微喘而诱惑地说:“别着急,贺鹏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现在……我张开腿任你艹。”
  贺鹏轩:!!!!!!
  他差点被刺激射了,再不能忍,开始拆他今晚的情人节的礼物。
  被他抱进车厢的时候,梁章的背贴上皮质的座椅被冰得抽回一点理智,自己正圈着他的腰感觉全世界都在晃,贺鹏轩使劲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翻车。他控制不住地发出短促的单音节,想问他一句到底是有多诡异的“车震癖”,但很快他就无暇多想任何问题,思维被撞击得零碎。
  一夜狂欢的结果就是:除夕当晚梁章腰还软着呢,窝在沙发里对他妈妈去看烟花的建议表示无福消受了。他爸妈瞧了眼梁章可劲地在手机上抢红包的劲头,手指灵活手速爆表,还当了两回运气王,夫妻俩对视一眼——这是真的好全了。
  梁章父母两边的长辈都已经过世了,年过的很清闲,一家子便决定出了初三就飞国外。起先梁妈妈还想等出了十五再走,梁章却不想再出任何变故了,夜长梦多,还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他们没参团,自费游,贺鹏轩在他们要去的国度都专门安排了会说国语的当地通做他们的随行导游,梁章已经提前和他们沟通过了,过去也不怕人生地不熟。
  梁妈妈还沉浸在旅行的兴奋中,一直拉着梁章和他爸对着旅游指导册子说一定要看什么动物一定要在什么地方拍纪念照片等等。
  飞机起飞前,梁章接到贺鹏轩今天的第三个电话。
  梁章也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自己三次的开场白一模一样,他问贺鹏轩:“在干嘛呢,我妈正给我指示呢。”
  梁妈妈啐了他一句,坐在三人座位置中间的她扭头专心和老伴讨论去了。
  贺鹏轩说:“大伯在跟爷爷下棋呢,我偷偷溜出来了。”
  梁章忍俊不禁,“爷爷这个生日礼物也太别致了吧。”
  初四是贺鹏轩大伯的生日,因此一般而言贺家人都会在老宅住到初五才离家。
  贺鹏轩一笑,又旧话重提:“宝贝儿,你说旅行回来要给我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你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我年纪大了,太刺激了怕……”
  梁章大笑:“拉倒吧,卖蠢也不行,该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梁章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又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广播提示关闭通讯了才罢。梁妈妈转头看挂着一脸傻笑的儿子,只当他跟自己一样是因为这场期待已久的旅行而情绪居高不下的她没多想地问儿子:“小贺找你帮忙吗?”
  现在是早上八点,早餐、来机场的路上、登机这三通电话她都没听出这两孩子有说什么有内容的话。梁章开了飞行模式,边说贺鹏轩这是借他躲灾,他爷爷可爱抓人下棋,一落子不说教上一个小时不放人的那种。梁妈妈给贺鹏轩点了一根蜡,很快又抓着儿子说起地图册上的某个知名景点来。
  梁章耐心地回答着她。
  他们是这辆飞机上最普通不过的旅行家族,但这也正是梁章一辈子都在奢望着的一幕。哪怕刚刚启程,哪怕还没有收获任何风景,都已经让人如此满足。
  事情就发生在他完全放松的时刻。
  飞机在高空中毫无预兆而剧烈地摇晃起来,梁章没听清楚广播上说的原因是什么,但在一分钟的震荡之后,有乘务人员满脸眼泪和恐惧地跌跌撞撞地走来,请情绪崩溃的乘客们手写遗书。
  爸妈惊恐地在他耳边哭喊着什么,梁章在耳鸣中没有听清,脑中只想起一句话:
  ……这是一个不幸的传递仪式。
  他甚至能清楚地记起来那个女人说话时候的语气、停顿和表情,宛如就在眼前。
  他忽然笑了一下,反抱住紧紧拥抱自己的父母,说:“爸,妈,别害怕,我们在一起。足够了……我不后悔,足够了。”
  说着,他眼睛一烫,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模糊了,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他还镇定自如地解除飞行模式,给贺鹏轩打电话。
  无法拨出。
  他又点开微信,在父母崩溃的哭声中,他的眼泪也砸在屏幕玻璃上。
  他断断续续地说:
  “贺鹏轩……对不起……贺鹏轩,我、我……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爱你,真的爱你。”
  ——失控轮回将在此终结,而他……遗憾而无畏。
  【请关注↓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不是彩蛋有木有很失望,【看我正经脸】咳咳,今天占用一点空间说三件事。
  1. 这篇文章不存在抄袭,没有抄袭别的文!没有抄袭别的文!没有抄袭别的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作者君从来没想过抄袭别人的文章,请相信一个尊重自己作品并热爱小说此生不悔的作者的人品。哪怕是误会,我也希望能够正式并且郑重地解释清楚。@陌上花开 宝贝,望见知,弃文我会哭哒qaq。
  2. 说到这个就必须要解释一下文中的“抄袭梗”了。
  这个梗在以前比较泛滥,但现在渐渐就让人反感了,我也了解并且讨厌这种行为,但考虑再三,蠢亦还是决定保留这个梗的。因为主角回到过去的时间短,是已知的只有八十一个小时并且面临生病高考没有过多的时间,他只能走捷径。作为一个音乐专业出身的主角,来钱快的途径我认为抄歌这种做法虽然在已知该曲目存在的站在上帝视角的我们看来非常不道德,但不可否认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我从这个立场出发,我觉得如果我回到过去还有梁章的音乐基础,面临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或者说只有这一个办法吧?彩票什么的或者偶得一笔死人的遗产,都不太现实。(如果有第二条路,求分享涨姿势)
  经过这样的分析,我认为这个选择存在一点必然性,所以我就这么写下来了,并非不负责任的胡诌求爽点。当然,作者君的一切初衷,就是为了让剧情能符合逻辑地衔接发展下去,脑洞也不可自控,较真你就输啦。【ps:文案有加大字体提示过,我这不算骗入坑哦,看我纯洁的小眼神⊙w⊙】
  咳咳,至于抄了百首有点夸张,这就是作者君码字的时候随手写的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数据,单纯只是个人喜欢整数而已,没有特别的意义。
  然后再说了,他为什么不复制自己曾经写的歌呢?因为我觉得以梁章当时的经历,他没有经过深造没有大师教导又在挣钱和为妈妈报仇上用尽了所有精力和时间,这并不是一个现实的事,否则如果他能在十年时间里写出质量这么好的歌,也不用为了钱的事情犯愁了。
  还有之后他又以“各种理由愉快地抄袭了二十首歌”的事情,嗯,这也是发文之前就写好的存稿,说实话我没想那么多。这么安排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引发出小受的密码被小攻知道,并为以后的矛盾爆发做铺垫,仅此而已。但要我现在回头看吧,确实,我会改成是梁章在经过vv的锻造和新生活的洗涤后,爆发灵感写出来的歌了。但现在为时已晚呐,如果乃们真的介意,或许以后可以在出个人志的时候修改。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好像有一些宝贝纠结梁章在重生最后三小时还出门的事情。我说句敞亮话,这实际上就是剧情安排,他不出门怎么和攻xxoo?这就是根本目的。不过我认为这个行为还是蛮符合现实的,宝贝们参加过高考吗?有没有特别处的好的小伙伴?有的话就应该能理解为啥苏浩非要拉他出门,梁家爸妈也非要催他出门的无法拒绝的热情了。因为作者君就经历过,当时的内心os是:麻蛋!!老子尊的不想出门啊!打断我的腿我也不要出门啊,辣么辣么热!但最后的结果……乃们都知道了。嗯,听起来是比较主观的解释,但偷偷告诉乃们。。我闭门造车码字的时候真的就是跟随我的主观啊,没能力啥都考虑到就是凭着感觉走而已。之后和宝贝们讨论之后才会发现各种不足和欠考虑的地方,真诚感谢提出来的宝贝,有异议才有成长,这样以后我才能避免类似的逻辑死结出现。⊙w⊙
  【拿着勉强养活自己的收益,用一百分的认真写书,这些书不可避免在向读者们灌输我的人生观念,也常常自曝其短,不过这个过程我至少很满足很开心。说起来吧,我是个小说迷,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爱看小说,躲进另一个世界,若是遇到写得特别棒的小说,坏心情就跑了不由自主会笑出来——这就是我写文的初心。希望大家在不开心的时候看到我的文也能开心地笑出来,忘掉烦恼,然后拾起勇气继续前进。我想一直努力做得更好,仅此而已。】
  3. 上次就想说的,闹闹不是小章哦。乃们也知道的,作者君的第一设定里梁章就不是两个人啊,那时候就有干儿子存在了,所以不存在转世移情什么的。梁章之所以喜欢他,是有前辈不幸经历的阴影在,怕自己不幸也怕这个蝴蝶效应来的孩子是不幸的,所以格外关注。投入的感情多了,在这孩子出生前他就非常喜欢并期待他了,之后越来越喜欢他当做亲人一样。另外,长得像梁章小时候这个梗,就是作者君的恶趣味啦,蝴蝶效应来的孩子嘛,很有缘分,没法考究的。
  以上↑v↑,作者君是有点较真的性格,还请见谅哈。啰嗦一大堆,最想说的是这一句!
  ——爱你们,么么扎!
  第88章 平安,无事
  “老五, 琢磨什么呢。”
  贺晨轩朝对着手机发呆的贺鹏轩走过来,瞥见手机屏幕上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她了然一笑:“又想找梁章当挡箭牌?我可告诉你, 你这一整天进进出出的, 爷爷可盯着你呢,我看三叔下完就该轮到你了。”
  贺鹏轩收起手机直起身说:“不知道为什么, 从早上开始就有点慌。”
  “慌?”贺晨轩诧异,随即想到今天梁章一家要出国旅行一个月, 老五这怕是已经害上相思病了, 噗嗤一笑说:“行了, 梁章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呢,你就是想找他也没地找啊,跟我回去吧。”
  贺鹏轩笑笑, 跟她进屋了。
  书房里,已经在上午和贺大伯厮杀了几盘、并在午后战胜了二儿子的老爷子正神采奕奕地跟小儿子下着棋。比起棋风雷厉风行的老爷子,贺爸虽是个火爆脾气,但意外地是个棋盘上的慢性子, 惯爱绵里藏针的招数。老爷子最不喜欢这种模式,也因此每回贺爸都是被“教育”的最久的一个——唔,就跟眼下的场面差不多。
  贺老爷子说:“三儿, 听说晗轩前几天被请了家长,你这个当爸的打听过为什么吗?”
  贺晗轩:……刚儿不是还讨论老爸的工作吗,怎么突然扯我的黑历史了,我只是祖国娇弱的花骨朵儿, 求放过啊爷爷!
  贺爸也有点尴尬,老实说:“因为她在学校违反校规带手机,还带着同学们……在临考期间鼓动非学业性质的社团活动,影响范围略大。”
  贺老爷子点点头,又慢吞吞地问:“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贺爸千篇一律,这件事是他妻子去处理的,事后他也没反对对方的做法——收缴,道歉,写保证书,并家长承诺监督。
  老爷子又问:“这是晗轩第几次请家长了,每次的名目都是什么?”
  贺爸不吭声了,贺晗轩恨不得缩地缝里去。
  老爷子哼了一声,“俩孩子的家长会你参加过几回?想没想过为什么小七虽然从不再犯同一个错误却每次都能因为不同的理由被学校请家长?你又真正去考虑过去掐断这个源头没有?有想过了解小七的想法吗?”瞥了一眼贺爸无地自容的模样,他蔑笑:“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贺爸头悬软刀子,战战兢兢地答应着,手上的棋子却不能耽搁,最后理所当然地成为老父亲的手下败将。
  老爷子把黑子一丢,洋洋得意仅仅泄漏在那一昂头之间,目光沉静威严地在众孙辈脸上一扫,满意地看到他们缩了一缩的表现,随即才落在了贺鹏轩身上。
  他正要开口,贺鹏轩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随后一笑:“到饭点了,爷爷,我们下去吧,不好让伯母他们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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