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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朝云道长给何子衿若有所思的小眼神儿看得发毛,他七上八下的道,“我说笑来着,丫头,你可别当真啊。”
  何子衿翻个白眼,“半老头子,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说着一声长叹,“人类真是肤浅啊!”
  何子衿感慨,“师傅,你其实就是有点儿老。唉,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咱俩也不算不般配啊。”
  朝云道长:这丫头可真有自信。
  何子衿又转回话题与朝云道长倾诉烦恼,她道,“我开始就拿阿念当弟弟,可我明年就十五了,这要说人家,我想着,还是阿念条件最好,有房有屋的,还没爹没娘,我们两家离得也近,以后过起日子来也方便。师傅,你觉着怎样?”
  朝云道长道,“你这是要成亲,又不是去街上买二斤猪头肉,这要万一你以后见着更喜欢的人呢?或者阿念大了,喜欢上别人呢?”
  “我不会的,师傅这样优秀的男人在我跟前我都没看上,我觉着我是那种慢慢靠感情积累类型的。阿念要是以后变心,就和离呗,又不是不能再嫁。我认识的江奶奶,也再嫁过呢。”何子衿对于俩人过不了日子和离啥的,没什么心理压力。
  朝云道长却是另一种看法,“怎地这般轻率?明年才及笄,阿念比你还小两岁,正好可以慢慢端量一下彼此。成亲不是小事,你以为和离是一张嘴就成的?”从没听说过有人还没成亲就先说和离的。
  “我知道,我就是先问问师傅,你觉着我们还般配不?会不会觉着我年纪偏大,内心比较成熟,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朝云道长简直愁死了,苦口婆心地婉拒,“子衿啊,这种事,你问你娘比较妥当吧。”问我老道做甚哪!我老道一未成婚,二未生子,三未做过媒婆。
  何子衿“切”一声,斜愣着个眼瞧向朝云道长道,“真是的,师傅,你可真不仗义。你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知道跟着你可能倒大霉,我也不离不弃啊!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就这么点儿小事儿,我不是看你年岁大有阅历才请教你的么,怎么还推三阻四,一点儿不干脆!”
  朝云道长道,“我这不是怕给你出错了主意耽误你么。”
  “怕啥啊,怕事儿还一辈子就不干事儿啦!”何子衿不听借口,催促,“快说,你觉着我咋样?年岁是不是有点儿大?现在还不大明显,要是到三十上,阿念三十正当盛年,我三十二,半老徐娘。这样想,还是找个比自己大的可靠。”忒大的也不好,偷瞟一眼朝云道长,她跟朝云道长也志趣相投,差的就是年岁。她现在豆蔻年华,朝云道长也还风度翩翩,可等她三四十,如狼似虎了,朝云道长黄土埋脖子根儿啦!这样也不成啊!
  朝云道长倒是不介意指点一回何子衿,不过,他得先声名,正色严辞的对何子衿道,“子衿,我可得把话说明白。师傅我可是正经人,这辈子不打算成亲的啊!”你可别看上我,我又不娶媳妇,到时拒绝你,多伤和气啊。
  唉,收小女娃做徒弟就这样麻烦,师傅魅力太大,把徒弟这眼光不知觉的闹得老高老高的,甭管什么人都要拿着与师傅比一比。万一徒弟再想不开,非得咋样咋样,朝云道长可是坚贞不屈滴~
  何子衿一时没明白朝云道长的意思,她呆愣片刻方明白朝云道长说的啥,何子衿两只桃花眼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哼!我还得先声明呢,我更正经,绝不找老房子老车!”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先被个老男人给拒绝啦,这叫小美女何子衿实在很没面子!何子衿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不?我喜欢我舅那样的。”美貌有本事又顾家,这才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呢。
  朝云道长更加不放心了,问,“你舅那样的……”露一惨不忍睹的神色,朝云道长实心实意的道,“也够老的呀。”还说不找老房子老车呢。
  “我说的是标准!标准!我的标准就是我舅那样儿的!”何子衿又补充了一句,“我爹那样儿的也好,只是我爹没我舅长的好看。”比较了一番二人的样貌,何子衿又给他爹加了分,道,“虽然我爹没我舅好看,但我爹更顾家,对人也好,心怀宽阔,心眼儿也好。”
  朝云道长见何子衿举例的男性长辈竟没他,心下便有几分不是滋味儿,道,“刚刚还说师傅有阅历呢,这会儿夸人时就不提师傅了,你可真知道远近哪。”
  何子衿掖揄,“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误会么。”
  朝云道长哈哈一笑,“真个刁民。”
  说笑着,朝云道长还真帮着何子衿做了数据分析,甭管何子衿是喜欢她爹她舅还是她师傅那样的,这三位中老年都是长辈命,不用分析啦。现在要分析的是阿念的情况,先从年龄上说,朝云道长道,“民间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就是说女人大三岁比较好,你这才大两岁,根本不叫大。就是往后头说,女人的寿数一般比男人要长一些。再者,便是到而立之年也不怕,你这脸型生得就嫩,不显老的那种。”
  再从内心世界分析,“你自来是个周全体贴的孩子,现在可能觉着自己内心比阿念成熟,但,这只是现在,你再成熟也就这样了。阿念是有前进空间的,过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再从老牛吃嫩草的角度说,“能有嫩草吃,谁吃老的呀。你天天拜神仙,难不成自己成真神啦。这种还用想么,俩人觉着好就行了呗。什么嫩啊老的,人家嫩草不就愿意你这老牛来啃么。”
  何子衿这会儿就不乐意叫人说自己老了,她道,“刚还说只大两岁,怎么又说我老?以后别这么说啦。”
  女人心,海底针!朝云道长算是见识着了。
  朝云道长给她做过心理分析,何子衿就好啦。待午间,高高兴兴的与朝云道长用了热汤锅子,锅子里非但有鱼圆,还有年前新猎的野兔养在观里,擒出一只来杀了剥皮,现切了兔肉在热汤锅子里一滚,夹出来吃,香嫩的了不得。
  热腾腾的用过午饭,何子衿与朝云道长转因屋里喝茶,大年刚过,天儿冷着呢。
  朝云道长见何子衿一幅心顺意顺哼小曲儿的模样,遂与她打听,“要不要我卜个日子,你们定亲用?”
  “别别别,暂时还用不着呢。”何子衿虽然愿意正经的考虑一下阿念,主要是阿念很符合何子衿的择偶标准,有车有房,没爹没娘,而且他们自幼一道长大,情义深。并且,这不是她强求,是阿念主动的呀。反正种种吧,都很对何子衿的心。但,何子衿还有一样担心的事儿呢。朝云道长以后还不知要怎么着呢,何子衿自己如今都是有一天过一天的苦中作乐,朝云道长一日未分胜负,她是一日不能放心成亲。不为别的,哪怕不是阿念,对他人,她也是一样的,不能在知道有危机的时候,去跟人家定亲成亲什么的,不然,倘真有事,不是害了人家么。
  何况,阿念于她,哪怕以后做不了夫妻,也有姐弟情义。她看着阿念长大,自是盼着阿念千好万好的,又怎会在形势未明前就同阿念定亲呢。
  何子衿道,“阿念还小,现在定亲叫人笑话。他还要考秀才呢,我可不想叫阿念分心。再说啦,家里还不知道呢。”她乐意,她娘不一定乐意呢。平日里瞧她娘的样子,对阿念亲爹娘意见可大啦。
  想到这里,何子衿不禁问朝云道长,“师傅,你认识阿念的亲生爹娘么?”
  “认得。”
  “那,他们还在么?”
  朝云道长淡淡道,“放心,他们都管不到你们。”
  何子衿松口气,“那就好。”
  何子衿还想了诸多要不要把她的土地暂且转到阿念名下,免得到时朝云道长倒霉,何家倘受连累怕是家业难保啥的。她胡思乱想一阵,还跟朝云道长道,“师傅,你要不放心,也可以把你的产业转阿念名下。您放心好了,阿念再可靠不过。”不出事没啥,万一有事,也没便宜了外人。
  朝云道长感叹,“子衿啊子衿,我听人说‘一个闺女三个贼’,就是说闺女成亲后一门心思偏着夫家,只顾着把娘家东西往婆家拿啊,比贼还厉害。我发现,徒弟也是一样啊,尤其是女徒弟,可不能随便收。这哪儿是收徒弟啊,这是找着破产呢。”
  何子衿脸灰灰地表示,“我就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朝云道长不领情,“大过年的开这玩笑,可一点儿不好笑。”
  “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何子衿削个苹果给朝云道长,“非得拿师傅当自己人,要不我哪儿会说这个,还怕师傅多想呢,是不是。”她还臭显摆,“这也是狡兔三窟的一种方式么。”
  “你这也叫狡兔三窟?”朝云道长嘲笑,“狡兔要像你这样,早死绝了。”朝云道长打击了何子衿一回,才传授了她一些狡兔三窟的好法子。
  待阿念阿冽来接子衿姐姐回家,师徒两个还嘀嘀咕咕的呢。何子衿说了下次来的日子,冬日天短,还要下山,不敢久待,何子衿便告辞了。
  阿念阿冽在朝云道长这里素来十分知礼,朝云道长笑,“有几匹料子,是小姑娘穿用的,我没地方用,你们带下山去吧。”命人拿出来给阿念搁小背篓里,一并背下山了。
  待辞了朝云道长下山时,阿念还寻思着,朝云道长一个大男人,哪里来得这些女孩儿用的料子呢。一路并无头绪,到家时,倒是何老娘一瞧见朝云道长给的衣料子不禁眉开眼笑起来,道,“唉哟,要我说,朝云道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哪!”
  尤其对比过阿念阿冽上山一趟,给夫子拜了年,竟是一根鸟毛也没带回来,还是她家丫头片子有财运,就拎两包花生糖去给朝云道长拜年,结果得了这好几匹的料子!果然,人跟人就是有差距的啊!何老娘再三感叹,“再没见过朝云道长这样的好人啦。”
  ☆、第204章 二重锁~
  就送了几匹衣料子,朝云道长就成了何老娘嘴里的好人。
  其实,何子衿也觉着,朝云师傅的确不错。虽然朝云师傅说是自己没地方用的料子,可没地方用也是这么好的料子呢,给谁谁不高兴啊,结果,朝云师傅就给了她。
  这是由什么决定的,知道不?
  感情!
  这就是她跟朝云师傅的感情啊!
  何子衿抚摸着滑溜溜的衣料子,决定等天暖了,紫藤开花了,她就立刻做最新鲜的藤萝饼给朝云师傅吃,而且用最好的馅料,用十年份的猪油来做!
  这里要普及一个常识,做点心,多是用猪油,才够酥够香够甜。至于减肥瘦身滴同学们,除了管住嘴,别无他途。而且,猪油的年份也是有讲究的,年份越足的猪油,做出的点心味儿越好。非但味儿好,这年头也没防腐剂之类的东西,可用年份足的猪油做出的点心不容易坏,也是大家公认,也是何子衿小美女无法解释的困惑之一啦。故此,年份足的猪油,价钱也是很贵滴~
  何老娘何子衿两个在灯下瞧着散发着雅致光泽的料子,祖孙两人用三辈子的见识发誓,三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好料子。何老娘道,“这般滑溜,还这么软乎,你摸摸。”
  何子衿道,“是啊,非但软乎,瞧这色泽,多柔和。”
  何老娘念声佛,“我的丫头片子哟,你可有大造化啦,这辈子能穿这么好的衣料子,你哪辈子修来的哟。”
  “上辈子修来的呗。”何子衿拉出一段往自己身上比一丝,道,“明儿个我就做身新的穿。”
  何老娘一把将衣料子抢回怀里,道,“你可别烧包儿了!过年的新衣裳还没穿几天,又做什么做?这么好的料子,先省着。现在长的快,嗖嗖的蹿个子,待做好衣裳就小了,白瞎了好料子,等你啥时不长了啥时再用这料子。”
  这话打击面儿也忒大了,何子衿实难服气,道,“唉哟,照祖母这么说,到我个子长成前,还不配穿好衣裳啦!”
  何老娘真是愁死了,想她老人家一辈子勤俭节约的居家过日子,好容易修来个丫头片子有些财运吧,还忒会败家,就知道闹吃闹穿的。何老娘苦口婆心不留半点儿私心的教导自家丫头片子,拉着丫对片子的小肉手儿教导,“我的傻妞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好的衣料子,你祖母我活了快六十年啦,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料子啊。穿了还往哪儿买去?我告诉你,穿了可就没啦!想买都没地方买!你不能只为自己想啊,你得为以后想想啊!”
  何子衿听的直翻白眼,道,“现在不穿,以后就过时啦。”
  “屁!”何老娘举着料子在何子衿面前一晃,十分稀罕的摸了又摸,斜吊着眼,一幅对何子衿无比鄙视的模样,道,“这等好料子,能过时?你可别没见识啦!你娘给你三姐姐做嫁衣的料子,多少年啦,拿出来照样是一等一的好料子!我跟你说吧,你可省着些吧,等以后有什么体面事儿再给你做衣裳。现在又不是没衣裳穿,你瞧瞧你身上穿的,都是绸哩~想一想,县里有几家的闺女能穿绸?你可知足吧。”说着,何老娘就唤了余嬷嬷拿钥匙开箱子,把几匹料子都搁箱子里锁着去啦。
  何子衿嘿嘿两声,道,“你锁吧你锁吧,以后我跟师傅说,什么料子都不用给我,反正你又不给我做衣裳。”
  “傻蛋!干嘛不要,也是朝云师傅看中你才给你哩。”
  何子衿道,“给我一半儿做衣裳,我就要。你要不给我,以后我都不要啦。”
  何老娘想到何子衿自小臭美,只得道,“给你一匹,还不够做衣裳!不要说一身,十身也够啦!”决定割肉,大撒手的给何子衿一匹。
  “难道我就这一年做衣裳,明年不做,后年也不做啦~”何子衿伸出三根手指,何老娘断然道,“两匹!再得寸进尺,一匹都没有!”
  何子衿一幅无可奈何吃大亏的模样,“好吧好吧,我让你。”
  何老娘嘟嘟囔囔,又叫余嬷嬷拿钥匙开箱拿出两匹料子,千万叮嘱何子衿,“大正月里不能做针线,先别做。等出了正月再做。”
  “知道啦~”何子衿欢欢喜喜的抱了两匹料子放自己屋里柜子去啦。
  何老娘与余嬷嬷抱怨,“说这臭美劲儿像谁呢,一点儿不知道过日子。”这般好料子,哪里能用来做衣裳呢。这得攒着,以后留给子孙才是正理哪!
  余嬷嬷笑,“大姑娘正是好年岁,生得好模样,要我说,这样的好料子,阖县也就咱家姑娘配穿!”
  “这也有理。”何老娘道,“小时候我觉着三丫头生得更好,丫头片子这渐渐长开了,瞧着也不赖。”
  余嬷嬷啧啧两声,“看太太说的,啥叫不赖啊,外头人说起来,谁不夸咱家两位姑娘出挑儿呢。反正我这辈子没见地比咱家姑娘更好的姑娘了。”余嬷嬷不愧何老娘的贴身婢女,自夸起来丝毫不比何老娘逊色。
  何老娘一幅得意模样,小小声道,“其实我也觉着自家孩子最好,怎么看怎么好。”就是有点儿小败家也觉着好~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去,叫丫头片子知道了,骄傲起来可怎么办哪。
  主仆两个暗自偷乐一阵,就到了吃晚饭的时辰。
  沈氏是第二天才见着朝云道长给何子衿的好料子的,俊哥儿在屋里疯跑,何子衿拿出来给她娘显摆,沈氏也觉着稀罕,仔细的摸了一摸,又展开一些对着窗子看织法光泽,道,“觉着比你李大娘先时给我的那块儿大红料子还好呢。”那料子就很稀罕,沈氏得了没舍得用,一直放着呢,一半儿给了三姑娘做嫁衣,当时就人人夸好。如今她闺女得的这个,竟更觉着质地柔滑、织法细密、光泽柔和,掂在手里又很轻,一点儿不压手。沈氏道,“这可是好东西,道长怎么平白给你这么好的料子啊?”
  何子衿道,“师傅说是别人给他的,娘你看这颜色,也不是师傅能穿的啊。”这匹料子是杏红色,要多粉嫩有多粉嫩,也就何子衿这个年纪穿,沈氏都穿不来。
  沈氏道,“比陈家以前给咱家的料子更好。”陈家也偶尔会给些金贵料子,织金的锦缎啥的,沈氏也见识过的,只是摸在手里,也不如这个好。
  “我说也是。”何子衿道,“而且质地瞧着细密,抱起来比寻常的料子轻不少。”
  朝云道长给何子衿这么好的东西,沈氏不是何老娘,就一门心思的财迷,她想了想,道,“道长喜欢什么,咱们该送些回礼的。”
  “也没看出朝云师傅喜欢什么来。”何子衿道,“娘你不知道师傅多讲究,昨天我去拜年,就把花生糖与酱肉都搁小背篓了,其实我中间还垫了好几层粗纸呢,结果朝云师傅一吃花生糖,立刻就闻出酱肉味儿了,我了几块儿都闻不出来。他那鼻子,灵的了不得,挑嘴的不行。”
  何子衿想着,她跟朝云道长都福祸与共啦,哪里还在意这些俗礼,何子衿将手一挥,“不用回礼了,等我初五过去再说。”
  沈氏问闺女,“你常去道观,有没有觉着道长跟寻常人哪里不一样啊。”何氏家族里,何忻家就是首富了。何忻还做丝绸生意,当初李氏给她那据说是贡品的大红料子都只半匹不到,哪似朝云道长这般,出手就是六匹。
  “当然不一样啦,寻常人哪有朝云师傅的气派。”何子衿悄悄同她娘道,“我猜着,朝云师傅以前肯定是大户出身。”
  沈氏也觉着闺女这猜测靠谱,想了想,道,“这也有理。”要不也没这般大手笔,至于是多大的大户,沈氏就没啥概念了。她思量着,起码得是府尹家那样的大户吧。
  猜想了一回大户出身的朝云道长,沈氏与闺女道,“明年就及笄了,到时做一身鲜亮衣裳及笄礼来穿才体面呢。”
  何子衿道,“我想着,匀给三姐姐一匹。”
  沈氏有点儿舍不得,想了想,到底是看着三姑娘长大的,笑,“这两匹颜色不一样,正是你们女孩儿穿的,干脆一样分出一半来,这样你们都能多做两身不一样的。”胡家那样的人家,甭看说起来也是书香门第,一样是一双富贵眼呢。三姑娘认亲那日的事儿,沈氏都听陈二太太说了。
  母女俩说了回衣料子,沈氏到底有阅历,她只知道这是上好的料子,至于料子有多好,就不晓得了。她不晓得没关系,干脆剪了六尺拿给李氏看。
  李氏也不认得,瞧了又瞧道,“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要说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就看不出来了。”
  沈氏笑,“这也是碰巧儿得来的,我瞧着稀罕,没见过。留了些给子衿、三丫头做衣裳,这是给康姐儿的,康姐儿也是大姑娘啦,这颜色,也就是她们小姑娘家穿啦。”
  李氏与沈氏向来交好,便不客套,叫康姐儿给沈氏道谢,沈氏摸摸康姐儿的小脸儿,笑,“一转眼孩子们就都大了。”
  李氏亦笑,“是啊。”
  两人说些儿女事,李氏待丈夫回房时叫丈夫帮着看了看沈氏给的料子,何忻做了一辈子丝绸生意,一瞧便不禁皱眉问,“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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