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白色的黑暗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渚轻轻的抚摸着肚子，那里她和冈崎爱的结晶，她轻轻的哼唱出了她最喜欢的歌曲，也是一路陪伴者观众们走来的《clannad》的片尾曲。
  轻柔、温馨的旋律，越听越好听，会让人有种一种仿佛身置浩瀚宇宙中的平静，褪去一切浮华，让最纯洁的赤身.裸.体被浓郁的爱所包裹。
  渚、冈崎、秋生、早苗，四个人一起轻声地哼唱着“团子大家族”，为迎接即将加入她们这个大家族的新生命。
  看着这一幕，这一首已经听了无数遍的熟悉的歌，又让观众们产生了一种新的感悟——那是对生命、对家庭、对爱的震撼。
  恍惚间，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在观众们的耳旁低语：这就是家族。
  冈崎和渚之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波折，一切都显得平凡，然而两人这平凡的爱，在那一刻却突然升华成了一种浩瀚无垠的伟大而深沉的爱。
  这种爱，深深地震撼着人们那颗以为感动而不再麻木的敏感的心灵。
  “爸，妈，你们当年生下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乔安一家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乔安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好好学习，父母再也没有争吵过，母亲脸上每一天都挂着幸福的笑容，父亲也再也没有打过他，尽管工作依旧忙碌，但是却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述着一些曾经的故事。
  父亲眼睛看着电视，眼神却没有在电视上，他的目光仿佛穿越到了过去，他微微皱眉，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忽而一笑，语气低沉而悠长地说道：“什么样的感觉……当时，我只有一个感觉——家里又多了一张要吃饭的嘴，压力更大了，好麻烦啊……”
  乔安看向母亲，母亲笑笑，点头说：“是啊，我跟你爸都是从家里跑出来的，都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还得为了吃饭而努力工作，是很麻烦啊。”
  乔安囧然。
  母亲看了眼父亲，却接着说：“但是，那段时光却是你爸最努力的日子，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父亲摇摇头，打断了母亲的话：“不，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但却不是最幸福的日子。”
  父亲看了眼乔安和母亲，笑着说：“现在，才是最幸福的日子。”
  幸福，不是已经过去的过去，也不是还没有来到的将来。
  而是现在正在感受到的时光，只有能感受到现在身边那无处不在的幸福的人，才是真正拥有幸福的人。
  对于冈崎和渚来说，也是如此，他们现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整个冬季，都因为冈崎和渚那温馨的幸福，而变得温暖起来，人与人之间，似乎也发生着微不可查的变化，这一点点变化虽然微小，但是放在全世界这个庞大的基数上来看，却是非常巨大的改变。
  比如，今年全国的春节，乃至亚洲的新年，西方的圣诞节、新年等等之类的节日，似乎都变得比往年都更加热闹；
  人们跟亲人、爱人打电话的频率明显增加；
  华夏春节的春运返乡热潮，人流量也有了非常明显的增加。
  仿佛在这一年，所有的人们都希望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好好过一个年。
  “竟然下雪了。”
  今年的雪陆陆续续下了几次，让今年的冬天显得不那么单调。可是新年都已经过去了，立春的日子也都过去好些天了，天气都开始渐渐转暖，这傲娇的天空，竟然忽然之间又下起了大雪。
  唯美的雪景，让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谜样的情愫。
  伊静姌跟贺晨站在外边，欣赏着雪景，用力呼吸着这冰冷刺激的空气，冷气进入身体，被温暖融化，化为水分，滋润着身体。
  “竟然在这一天忽然下雪……你是不是会魔法？”伊静姌狐疑地打量着贺晨，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兴趣，只要贺晨一点头，说不定她就会化身为凉宫春日，让贺晨带她去做好玩的事情。
  贺晨抬起手，看着雪花落在手掌上，渐渐融化，冰冷的刺激让他有种舒服的感觉，他无奈地笑道：“如果这是魔法的话……这也不是我的魔法啊，而是《clannad》的魔法！”
  这一天是周三，立春已过好些天却又下起了大雪的周三，也是《clannad》播出的日子。
  在这一天，《clannad》的世界里也下起了鹅毛大雪。
  让观众们恍惚间分不清这是《clannad》的故事，还是现实的故事。
  渚的身体由非常虚弱，再加上怀孕，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身体负担，在这一天，渚又一次病倒了，并且发着高烧，同时肚子也开始阵痛——是比预期提前了两周的分娩。
  冈崎看着渚痛苦的模样，他的内心更加痛苦。
  然而他却有心无力，如果能替代渚来生孩子的话，冈崎宁愿此刻躺下的人是他，也不愿意看到渚如此痛苦的模样。
  “渚……”冈崎的声音在发颤。
  此时此刻，渚如此痛苦，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最残忍的折磨。
  他握着渚的手，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传递自己的心意，告诉渚他一直会陪伴着她，一直会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放手。
  因为剧烈的疼痛，渚用力的捏着冈崎的手，甚至深深地掐进了冈崎的手掌中。
  然而冈崎却浑然不觉，跟手上那渺小的疼痛相比，他的心更痛！
  如果这样能让渚减轻痛苦的话，哪怕他的手废掉，他也愿意。
  “没事的，我一定会把小汐生下来，会和冈崎还有小汐，三个人一起生活。”即使到了这种时刻，渚依然不忘记来安慰痛苦的冈崎。
  渚的外表看起来很柔软，但是她却是最坚强的人——观众们忽然想到了幸村老师对渚的评价。
  她的声音非常虚弱、无力，但是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力量，却是那样的坚定而强大！
  满是汗水的脸上，散发的是一种最伟大的母性的光辉。
  渚虽然是女主，但是总体上的人气并不如智代和杏这样的超人气角色。
  然而这一幕，却让无数人沦陷在了渚的温柔中——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人能够撼动渚当之无愧的地位。
  “渚，加油！”
  电视前的无数观众，不约而同地为渚鼓励着。
  渚没一次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毛，都会让人们的心脏突然抽搐一下，恨自己不能去渚的身旁，为渚分担痛苦。
  “妈，你当年也是这么疼吗？”
  看着渚的模样，一些子女忽然想到了，母亲当年正是带着这样的痛苦将自己生下来的。
  “疼？不知道，早都忘记了。”母亲慈祥地笑着回答，看着电视上渚生孩子的痛苦，无数的母亲感同身受，然而看着身旁的子女，细细回想，却发现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疼痛——因为一切的疼痛，都已经在子女从自己体内诞生的那一瞬间的巨大幸福所掩盖。
  母亲这两个字，不在是一种停留在心中的符号，而是一种来自生命的震撼和感动。
  渚发出的每一声撕裂的痛呼，都让人心中不忍，紧咬牙齿。
  渚疼晕了过去好几次，让人握紧了拳头，
  晕过去的渚又被痛醒，让人心肝发颤，心脏的抽搐传递着渚的痛苦。
  甚至有些人都想着，不生了吧，如果不生的话，渚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然而，如果没有母亲承担着如此疼痛将孩子生下来的话，那他们或许根本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看着《clannad》，体会他所带来的无数的感动！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团子大家族的歌声仿佛在脑海中浮现。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首歌曲了，前期一个人温柔的清唱，到最后无数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高亢的歌声，一个个团子走到了一起，那是生命的传承。
  观众们对于冈崎此刻的心境感同身受，因为他们都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渚的痛苦，却什么事都做不到。
  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宛若天籁，惊醒了世界。
  “生了……终于生了！”
  莫沫和徐逸茹相拥而泣，为冈崎和渚的孩子的诞生而送上祝福的眼泪。
  粉丝们纵情的欢呼着，传达着新生命降生的喜悦。
  终于生了，只有短短一会儿时间，可是却让人仿佛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般长久。
  一些人抬起手，才忽然发现，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渚，听见了吗？我们孩子的哭声！”冈崎抱着孩子，握着渚的手，激动地对渚说着。
  “嗯。”渚的声音非常虚弱。
  “看，我是第一个报道的哦！”
  “是啊，好可爱。”渚的脸色异常苍白，有气无力，眼皮将要垂下，却顽强的睁开，用最后的力气注视着女儿，嘴角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是我们的孩子，是汐。”
  “汐……”两个人一同为孩子取下的名字。
  “是女孩子，健康的女孩子！”冈崎的声音哽咽着。
  “是啊，能在这个家里生下她真是太好了。虽然这让小汐吃了不少苦……”渚闭上的眼睛。
  “你做的很好，真的……”冈崎的声音很轻，很柔。
  “但是，有些累了呢……让我，稍微，休息一下。”渚又一次睁开眼睛，看着冈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渚，等一等，渚，再和我，说说话吧！你只要听着我说就行了……”冈崎注视着渚，“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脸看上去像一只猴子，是那么的小，我来叫叫他好了。”
  “小汐，我是爸爸哦，小汐，这边是妈妈，快看……”
  “哈，被无视了……”冈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想露出一个笑容，可是不论怎么笑，最终都变成了哭泣。
  “她没可能会明白的嘛……一定会很快长大，等上了小学后，我和你陪着她。无论是公开课，还是运动会，我们都一家人，一起去。亏我曾经是最看不起这种事情的家伙……”
  “……渚？”
  “渚，快看，是小汐的小脸。快看，是吧？”冈崎扶着渚的手，轻轻抚摸着小汐，然而那手却一场沉重，只要他一松，就离他远去……
  “渚，你说过会一直陪伴着我的……永远在一起……无数次，我们无初次就这样约定过的，这是我的梦想啊，那个曾经认为活着不会有什么好事，曾经认为人生狗屎不如的家伙，好不容易找到的梦想……是不是啊，渚……”
  “渚……”
  “渚！”
  无数幸福的画面一一闪过，最后停留在了那个长长的樱花坡道上，却只剩下了冈崎一个人的身影，画面又变成了一片灰白。
  无数刚还在为孩子的降生而欢呼的观众，忽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愣住了，喜悦还僵在脸上，但是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汩汩流下。
  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