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裙下质 第50节
他轻拍,几乎只有指尖触碰到她,同时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没事,让公主担心了。”
怀策心中又酸又涩,明知惹得乐宁公主伤心了他自己也不好过,可内心还是隐隐感到一丝喜悦。
知道乐宁公主多少会挂心自己,也算是怀策这次意外的收获了。
楼心婳没放手,把脸埋在怀策怀里,声音闷闷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作为中过同样毒药的人,楼心婳是最清楚这药性有多折腾人的。
它会先以好似能与你共存的方式出现,睡的时间变长了,日常醒来时容易疲惫,体力也大不如前。
当一天当中需要睡去一半,或是突然就沉睡几天以后,症状便会加重。
开始会尝不出食物味道,尤以甜味最甚,再甜腻的东西,尝着都有若白水。
再来,便是指尖渐渐无法发力,会拿不住东西。
那样的折磨一次一次,虽看着都是很小的影响,却是长时间在蚕食自己所有。
它会夺去你行走、拿取、辨味,甚至是醒着──这些在往日看来,都再习以为常不过的一切。
楼心婳知道怀策早就查出有人要对她下手,偏偏他什么也不告诉她,自己一个人揽下这些。
怀策说:“因为唯有这样,才能逮住那人的马脚,这也是乐宁公主真心所希望的不是?”
楼心婳听着他的答案,心中不是很满意。
这跟常喜说的不一样嘛!
可怀策却还未说完。
他说:“只要是乐宁公主的期望,我会尽力去实现,就等偿还够救命之恩后,我与公主,才能有公平的新开始。”
说起这个楼心婳就来气,她嘟起嘴,扯了扯怀策的衣袍。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美人哥哥嘛?我还得从小喜子那儿才知道。”
怀策注意到,楼心婳不再用“本宫”称呼自己。
替她拍背的手略停,楼心婳疑惑他怎停手了,抬起头来,恰好怀策想低头同她说话。
唇一张,两人一上一下,怀策的唇便刚好擦过楼心婳的额,两人望向对方的眼里都是一懵。
第38章 哄她
楼心婳本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实际看到怀策也同样露出错愕的表情,她便知不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只有一下下,但被软软的什么擦过自己额头, 楼心婳思来想去, 怎么想都觉得那位置和那软度, 除了是怀策的唇以外,别无其他。
怀策别开眼,头也往旁侧去。
他以手掩唇,哑着声对她说:“抱歉, 我并非有意……”
当下那一瞬,怀策整个脑子都是白的,该说什么话、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通通没法思考。
楼心婳还抬手摸了下额上被碰过的位置, 目露困惑。
自己用手摸了,和被不小心亲了, 不一样呢。
她还没想明白为何, 嘴上已经先答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
说完自己还认真思索了下, 那要不是不小心的,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越想她就越胡涂, 直觉头顶都快冒烟。
开始晕乎起来又没想出个所以然,楼心婳毅然决然决定将这问题先扔到一旁, 转而追问起她刚刚还未从怀策那儿听见的答案。
她晃了晃怀策的手, “阿策, 你还未回答我呢!怎么没事先告诉我,我们以前见过?”
怀策被她晃得只好又转回来看她,心中不禁纳闷, 难道比起方才的意外,乐宁公主还更在意此事?
她那么想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怀策一直未说出口,不过是在想,当年乐宁公主还那样小,可还会记得他?
如今她既问出口,怀策便知乐宁公主不光记得,连当年给他取的什么“美人哥哥”,她也是记得一清二楚,全然没有忘记的迹象。
怀策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曾救过我的人就是乐宁公主。”
当时他只以为他们一家是平民,谁会把眼前的当朝公主、皇子甚至是太后,与那几个祖孙联想在一处?
“我本想过要找机会去寻救命恩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百姓,可公主的一些言行举止,却让我觉得似曾相似。”
容貌会长开,出落得亭亭玉立,从女孩成为女人。
乐宁公主与幼年时样貌细瞧虽差异不大,但现在确确实实要生得夺目得多。
时隔十年之久,当时又还是个小孩子,凭借容貌认人,着实难矣。
可外在想不起来,却还有内在。
当年那有趣的小姑娘,怀策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然后,他又遇见同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乐宁公主。
那说话的姿态,对自己充满的自信,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勾起他的回忆。
他能想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全靠乐宁公主帮他回想。
“一旦将公主与当年的小姑娘联想在一处,越发觉得你们是同一人,所以,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真正确定。”
兜兜转转,原来他们早就再次碰见,省了去寻去找的功夫。
楼心婳听了,偏头想了下后,点点头,“好吧。”
这答案她接受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要不是小喜子同她说了,她说不定也只会觉得怀策看着顺眼,或是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眼熟而已。
除此之外,旁的她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既然问出这件事,楼心婳又问:“那,阿策你是因为我以前救过你,你才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吗?”
怀策顿了顿,抬眸对上楼心婳,“比如?”
楼心婳也没再跟他客气,直接便道:“比如阿策你,在宁妃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事。”
就算是宁妃身边,那也是晋国皇宫。
他国皇子在自己国家的后宫安插了人,这些年来,可谓是瞒天过海。
若不是怀策为了要替她挡下这遭暗害,怕是到如今,他们谁都不会发现。
被直接点破,怀策面上神色不见焦急。
早在他决定做此事以来,就知晓这事绝对瞒不住。
所以,怀策也没想过瞒她。
他说:“是,可也不完全是。”
在楼心婳疑惑的目光中,怀策同她说道:“倘若我并不知晓公主曾于我有恩,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跟恩情无关,只跟他想保护谁有关。
后面的话怀策没说出口,在乐宁公主什么都没明白的状况下,同她倾吐,那也仅是徒增她疑惑。
他自私且心计深沉,用这样的方式去揭开两人过往,也间接表露自己对她的信任。
最起码,乐宁公主现在同他说话,已开始使用“我”而非“本宫”,算是个好的开始。
再来只要循序渐进,应就能成。
楼心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怀策看自己的目光很是深沉,偏偏她仔细回望过去,怀策又露出以往的温润笑容。
她看错了吧?
楼心婳心系正事,也就没继续深究,同怀策说:“既如此,阿策,我同父皇说好这事由我查办,但我并不打算对父皇说谎。你是怎么安插的人,我也得跟父皇详说。”
与其说是征询意见,倒不如说乐宁公主仅是在告知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且,不论他回答什么,都不会影响乐宁公主要将此事呈报给泰隆帝的意思。
虽早有心理准备,然怀策见乐宁公主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是露出苦笑。
“公主想怎么做,那怎么做便是。若有需要,也可由我去同陛下说清事情始末。”
他这样配合,楼心婳听了当即展露笑脸,点头应了声:“嗯!”
“那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等阿策恢复得差不多后,我们再去找父皇。”楼心婳顿了下,“不然我带父皇来也是同样的。”
怀策欣慰,起码乐宁公主还是会关心自己身子的。
“依公主的意思,只是若公主要去请陛下过来的话,那还得请来另一位主角,那才更妥当。”
楼心婳问:“谁?”
怀策笑着,说出了那人身份。
楼心婳恍然大悟,“阿策说的有道理。”
当即差人去办。
帝王日理万机,楼心婳特意嘱咐了过去请人的内侍,待父皇忙到一个段落后再去见他为好,为免打草惊蛇,委实不宜大张旗鼓去请人。
因此泰隆帝赶到忘忧宫时,楼心婳和怀策已洗漱完,更用完早膳。
“父皇!”
楼心婳远远瞧见泰隆帝,当即起身迎了过去。
怀策躺了几日,身子尚且虚弱,无法下地,只得歉意地同泰隆帝说:“只能在榻上见陛下,还请陛下莫要责怪。”
泰隆帝摆手,“同朕客气什么?身子可好多了?”
怀策再怎么样,不是替乐宁公主受过,那也是在忘忧宫出的事,这两件事不论结果是哪个,都让泰隆帝对怀策感谢又愧疚。
毕竟若真要追究起来,是能上升到晋雍两国关系,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战事,泰隆帝不可能不在乎。
怀策中毒当日他就曾来看过,如今见他气色已好了许多,帝王心中绷紧的弦也才终于放松。
只听了楼心婳查到的那些以后,泰隆帝方知,自己还是放松得太早。
他越听,面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