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太子就是太子,富有四海,十万两都不放在眼里,唉。
“你去回信给沈照,就说孤同意了。”贺琅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是。”袁宝和只能应承下来了。
第184章 研制元气丸
金汤关,杜府。
邱向阳每天都在进行她的跟拍任务,因为她没法一天二十小时的跟拍,所以她拍到的视频大多数是没有什么用的废视频,但这一天,她拍到了很有用的东西,是杜明写信给家中的视频,邱向阳拍下了信中的全文。
“杜明的胆子真够大的啊,人老心不老,还想着把蒋家军给吃下来。”贺琅看着视频上的家信全文,冷笑连连,“也不想着朝廷肯不肯,真是异想天开。”
“什么意思?他想把蒋家军收归己用?”邱向阳问贺琅。
“差不多,大小蒋将军故去之后,蒋家军就算是群龙无首了,齐业也只是仗着是大蒋将军的大女婿才勉强能指挥得动蒋家军,杜明就想着让次子把大蒋将军的小女儿给娶了,这样他就有理由分得蒋家军的一点军权了。”
“可是,这也太简单了吧。”邱向阳皱眉,“蒋家军的将领们,就不会有异心吗?”
树倒猢狲散,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大小蒋将军这一脉已无男丁,底下的将领们就是生出异心也是正常的。
“对了,蒋家的其它分支应该也有人吧,他们难道没有想过接过蒋家军的大旗?”邱向阳又问。
贺琅笑了:“想归想,但他们想又有什么用,不管是蒋家的其他人,还是齐业杜明,他们想归想,但这事能不能办成,最后还得看朝廷同不同意。先前父皇是因为对大小蒋将军的战败而恼怒,加上朝中的杂事干扰,对蒋家军就没有多管,摊子就一直烂在那边,但如今,大蒋将军把兵册献予我了,我就是蒋家军的新主人,他们怎么想,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
大蒋将军的主动献予,贺琅的太子身份,嘉和帝的亲口应允,所以,贺琅接手蒋家军,这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事,现在,蒋家军已经是贺琅的掌中物了,大义尽归贺琅这边。
“父皇早已下了追封的旨意,如今已经过了好几日了,礼部那帮人再是磨蹭,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我再催催,让礼部那边早点派人过去传旨,定下大义名份。”贺琅笑着看向邱向阳,“说起父皇,我还得多谢你的药,父皇如今已经能起床行走了,虽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已经比太医先前预估的好上许多了,多谢你。”
嘉和帝服下元气丸后,病情的恢复速度远超过太医的预估,现在不仅是能起床行走,还能提笔写上几个字了,这充分说明嘉和帝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恢复了许多,不再难以自控了。
虽然嘉和帝现在还是不能处理政务,但随着病情好转,嘉和帝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对于一些他以前执着的事,也能稍稍放开一些了,比如对于臣子们的彼此弹劾和攻讦,他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发怒了,而是交给贺琅来处理,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嘉和帝已经有了退居二线的心态了。
邱向阳听到嘉和帝病情好转的消息也很开心:“有效就好,要不要再买一枚元气丸?让你父皇恢复的更快一些。”
贺琅却摇了摇头:“不了,这样就好了,父皇只有病了,无法再亲力亲为的处理政务了,才能好好的休养身体,你之前不是说过什么过劳死么,我父皇再不好好调理,就真的要过劳死了。”
前世嘉和帝就是突然驾崩的,嘉和帝本身先天体质就不够强壮,登基后又每日埋首于处理政务、平衡朝局,千头万绪的,极耗费精神,太医们费尽心思的调理嘉和帝的身体,都是养不及耗,嘉和帝前世时就是在贺琅二十岁的时候驾崩的,如今贺琅已经十五岁了,贺琅不想再眼看着父皇驾崩,所以就想要借着父皇中风的机会,让父皇好好休养。
而且除了让父皇休养外,贺琅其实还是另一层目的,那就是早日掌权。
太子要掌权,除了皇帝驾崩外,就是皇帝主动退位,贺琅对于嘉和帝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不想看着嘉和帝驾崩,更不想逼嘉和帝退位,那么,像现在这样,嘉和帝主动放权,这就是极好的事了。
这一世嘉和帝的突然中风,此事不是贺琅谋划的,所以贺琅在良心上没有负担,而因为中风,嘉和帝主动放权了,贺琅正可以趁着这个难得的良机,一点点的掌握实权,其实嘉和帝中风这件事在贺琅看来,正是上天的特意安排,不然为何前世嘉和帝没有发生此事呢。
其实吧,贺琅没有想到,前世时嘉和帝何曾像今世这般提前知晓这么多的内里肮脏,大怒过这么多次,嘉和帝的中风,正是气出来的,究其根源,还不是贺琅这只蝴蝶翅膀搅动出来的结果。
只是,这结果属于有得必有失,嘉和帝提前解决了一大批的贪官蠹虫,为挽救大燕之将倾出了一份大力,这便是得,还是大得,虽然嘉和帝为此气得中风,但相比来说,只算得上是一点小失,不影响大局,得失之间,嘉和帝和大燕,都算是赚到了。
回到当前的谈话中,贺琅的第二层目的,他实在不好在向阳的面前说出来,在他心中,她是最好的人,她的一切都和她的名字一样,向阳,向往太阳,向往光明,向往正义,他怕他把第二层目的说了,她会恼怒于他,甚至是对他失望,他不敢说,不敢让她知道,他内心中还存在这样阴暗的想法,只能把话藏在了心里。
“父皇如今这样,身体有大疾,正可以安心养病,若是身体好了,只怕又会专心于政事,耗损身体了。”贺琅只能把第一层目的说出口。
邱向阳听了也觉得有理:“也是,中风的人,本身身体就是有大毛病的,不是高血压就是心血管硬化,本来就是要好好治疗的病症,而且你父皇已经中过一次风了,要是再次中风,那么第二次的病情就会更加严重了,是得好好治疗,好好休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你父皇安心治病吧。”
“高血压?心硬化?”贺琅一下子抓住了邱向阳话中的要点,“这两个是什么病?”
“不是,严格来说,这两种是症状,是本身身体的机能出了问题,才会出现这两种症状,而有了这种症状后,发生中风的风险就会大大提升了。”邱向阳解释说明。
“这两种症状在我那边是叫做高血压和心血管硬化,但在你这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邱向阳摊手,她只知道西医的说法,但不知道中医的说法,不知道怎么给贺琅做解释和类比。
贺琅听到这里,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两个世界的差别太大了,以前他也曾问过向阳一些问题,但问着问着,他总能发现这些小问题的背后隐藏着更多的大不同,是涉及到两个世界的大环境不同,这种不同是很难完全解释清楚的,现在他问的问题又涉及到病症这个特殊的领域,人体是多玄妙的事物,就更是难以解释了,就像向阳说的,她连怎么说都不知道的,没法解释。
“好吧,那就不提了,反正父皇的病情在慢慢转好,这就足够了。”贺琅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陆阳平和贾有光,“既然元气丸如此有效,可见元气对于人的身体来说,的确非常重要,我就让陆阳平和贾有光往补元气方面钻研钻研,不说炼出和元气丸一样神奇的药品,就是炼出有元气丸一半功效,不,三成功效的药品,那对于世人来说,就是极好的救命药了,尤其对于前线的将士来说,这药说不定就是保命药,能吊着一口气,等着大夫和治病的药品赶到,就能救回一条命了。”
战场上有太多的无能为力,饮恨沙场的将士们,一半死于战场,一半死于战后,战场上刀剑无眼,还有各种流矢、滚石、马踏横生意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带伤的将士们还有可能面临突如其来的高烧、抽搐,撑不过去的人,最后只能在同袍们的无可奈何中去世。
在前线,无论何时,大夫和药品永远是欠缺的,有多少将士是在等待中去世的,想都不敢想,要是有了类似元气丸这样的保命药,能保住受伤将士们的一口气,能等到大夫来援,这会救回多少人命,这会挽回多少破碎的家庭,这是想想就让人激动的大事啊,这是大善啊。
“好啊,那我再买一枚元气丸,让他们切碎了慢慢钻研,有实物在手,他们可以早点炼制出新药来。”邱向阳开心的点开商城,然后又万分失望的收回了手,“对不起,我的交易值还是太少了。”
穷死了,交易值才只有七十多。
贺琅哈哈大笑:“这事又不急,你先慢慢攒吧,等攒到了再买。”
邱向阳慢慢握拳,她一定要多进些货,多做些位面交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第185章 制药
“这个,这个是什么?陆兄,陆兄你快过来看看。”贾有光激动的大叫。
陆阳平正在清洗药炉,听到贾有光的大叫,他慢腾腾的洗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大惊小怪的,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懂得稳重一些。”
贾有光顾不得辩解,手捧着一个深棕色玻璃小瓶,激动的奔到了陆阳平的面前:“快看这个,看看你辨不辨得出来这是治什么病症的药?”
陆阳平擦干净手,接过药瓶,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独特又浓烈的气味从鼻尖直冲脑门:“好重的霍香味。”
陆阳平倒出瓶中的丸药,取了一颗,轻轻的舔了一口:“藿香、紫苏叶、白芷、陈皮、半夏、甘草。”他只一口便辨出了六味药材。
“嘿嘿嘿,你猜猜这药里,总共用了多少味药材?”贾有光摇晃着药瓶,故弄玄虚。
“多少种?你知道?”陆阳平才不相信他会辨得比自己厉害。
贾有光抖出一页纸:“你看看,都写在上面了,这位医家实在是大仁大善,竟然把药方都公布出来了,此等豁达心胸,我等实在是自愧不如。”
陆阳平拿过一看:“果真写的清清楚楚,除了没把份量和下药顺序写明,各种药材已经写的明明白白了,这也太过无私忘我了吧!此位医家才真正称得上是悬壶济世、仁心仁术,唉,与之相比,我等都太过庸俗了。”陆阳平摇头感叹。
“这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陆阳平又问贾有光。
“我今日去药房取药,平日里我从未关心过药房中备有哪些成药,今日正好有兵卒来取药,我才知晓药房中的成药竟然有如此之多,我随意挑了几样回来,这药就是其中一味。”贾有光又取出好几个药瓶。
“哦,快来让我看看还有哪些药。”陆阳平兴致勃勃的看起桌上的药瓶,这些药瓶都不一样,有状似琉璃的,也有不知是何性状的白色瓶子,不过这些药瓶身上都贴着药名,一看便知是何药。
“霍香正气丸,风油精,仁丹,附子理中丸,桑菊饮。”陆阳平万分珍惜的一个一个看过,还眯着眼睛看着瓶身上的小字。
贾有光则把盒中的说明书都取了出来,上面都写有详细的药材成份。
陆阳平和贾有光两人,头挨着头,挤在窗前看着说明书。
这些药全都是中成药,本身药方就是中药药方,而且都是历经几百年考验的良方,陆阳平和贾有光两人一边看一边感叹,原来还能如此配方,真是大开眼界,大涨见识。
“太子驾到。”
陆阳平和贾有光正在研读说明书,冷不丁一道太监声响起,两人手一抖,差点把说明书给撕了个对半,两人赶紧撒手,先将说明书仔细的压在桌上,然后再快步出屋,迎接太子。
“不必多礼,两位老丈快快请起,孤多日未至药庐,不知两位近日可好?”贺琅对两人十分客气,一见面就免了他们的礼,还亲自虚扶起两人。
“很好很好,多谢殿下照顾。”陆阳平是很满意如今的日子,没有俗务相扰,没有俗人相争,又有无尽的药材供他炼药,以及一大间的医书古方供他钻研,如今更有这些世间难见的良药摆在眼前,他真心觉得遇到太子后的日子,是他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贾有光也笑呵呵的附和。
“不必客气,两位是孤亲自请回的,让两位过的舒心,正是孤应尽的心意。”贺琅简单的寒暄后,就把话头引到他想说的内容上,“不知两位近日可研究出了什么新药方,或者炼出了什么新药剂?”
“略有小成,又炼出了一味药剂。”陆阳平让贾有光捧出一瓶新药,“这是驱虫的药,小老儿发现营中的将士们,腹中多有虫,故而特炼此药,想助将士们驱虫。”
贺琅闻言大喜:“此乃大善。”他才不会说向阳提供的药品中就有驱虫药,说了会打击陆阳平的研药之心的,而且陆阳平炼出了驱虫药也是好事,两种药可以分别试验,正好试出哪种药的药效更好,更不伤人体,以后可以长久的用于军中。
“殿下过誉了,这本就是我等应为之事。”陆阳平谦和的应道,并不居功。
“两位老丈,现今两位手中是否有正在研制的药方或药剂?”贺琅终于把话题给引出来了,“若是没有,孤想请两位研制可以补元气或者吊命的药剂,若是重伤之时有这种药,想来会有更多的人会被救下来。”
陆阳平与贾有光对视一眼:“殿下有令,尔等尽力而为。”
“两位老丈可慢慢研制,制药一事,关系重大,孤非医者,不敢妄言,更不敢限令期限,两位老丈不必太过心急。”贺琅特意解释了一下,这时他眼睛扫过桌上的药瓶,“咦,你们在研究这些成药吗?”
陆阳平应道:“小老儿孤陋寡闻,竟不知世上有如此良方,用药之精妙,远胜过小老儿数十倍,今日始知这些良才,小老儿正在琢磨分辨中。”
贺琅笑了:“无碍,这些药并不是世上原有之药,是孤的守护仙子特意送来的,若是你等能琢磨出原方,也是世人之大福。”
知道怎么用这些药,与知道这些药的原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只有钻研出了其中的道理,知道为何如此配药,大燕的医术才会真正的有所推进,所以听见陆阳平打算深入钻研,贺琅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陆阳平大惊:“这些是天上之药?”
贾有光也瞪大了眼。
“也不是,天上之药,未必适用人间,但万千诸天世界,总有一些世界是与我们的世界相通相似的,这些药便是孤的仙子从那些世界拿来的。”贺琅笑着安抚两人,“不必过于惊讶,以后还有得你们惊讶的时候呢。”
这一安抚,反倒令陆阳平和贾有光更加忐忑不安了。
还有更惊讶的事?
不会是换头换心这样的话本中才有的传奇之事吧?
贺琅没想过他随口说的两句话就会让陆贾两人想到移植这样的大事上头去了,说好了研制吊命之药的事后,他继续说他的第二个来意。
“陆神医,你可曾收过弟子?”贺琅问的认真。
陆阳平点点头:“曾收过,但他们都耐不下心,吃不了苦,才学了几年就半途而废了。”
“若只是教一点寻常之术呢?比如包扎止血之类的?”贺琅又问。
“殿下的意思是?”陆阳平面露疑惑,这样半吊子的算医者吗?教出来又有什么用?
贺琅神情严肃的说道:“前段时日,营中派去剑北道和庸宁道的伤兵都接回来了,孤去见了他们,见到有些重伤兵员,实在是拖出来的重伤,若是早早的医治了,断不至于沦落到截肢一途。”
陆阳平闻言心中也十分感伤,他也去医治了那些伤兵,有些真的是耽误出来的重伤。
贺琅继续说道:“所以孤就想着,能不能先教导出一些懂得包扎止血和退热的医者出来,只要会一点就够了。战场上永远缺医少药,医术精湛的良医没有数十年的功夫养不出来,但这样的良医,全大燕有多少?哪里够战场上所用?与其让那些伤兵空空等待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良医,还不如就让赤脚大夫上场救一救命,有些伤其实赤脚大夫就能治,若是实在伤的太重了,赤脚大夫也能想办法让人吊上一口气,等着良医赶到,如此,也能多救回一些人。”
对于战场上的缺医少药,贺琅的感受是太深了。
陆阳平连连点头:“是,殿下说的太对了,战场上,人命关天,十万火急,实在是等不得,只要是懂点医术的人,只要能紧急包扎止血一番,就能救下不少性命。”
“所以孤想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紧急教导出一些赤脚大夫来,也好派往剑北道和庸宁道救命,陆神医,你的医术十分高超,经验也丰富,故而,孤也想请你参与此事,多教出一些赤脚大夫,也能多救一些人命回来。”贺琅看着陆阳平温声说道。
陆阳平重重点头:“此乃大善,小老儿愿鼎力而为。”
贺琅起身行礼:“多谢陆神医高义。”
陆阳平赶紧避开:“殿下折煞小老儿了。”
说好了两件事后,贺琅又关心了陆阳平和贾有光的身体和日常生活,再次保证会全力供应他们的研制所需后,贺琅才离开了药庐。
看着太子殿下离去的背景,陆阳平对贾有光轻声说道:“老贾,太子是位好太子啊。”
贾有光知道老友的意思:“知道了,我也从来没说过太子不好。”他仇官、反朝廷,也只是看不惯那些贪官罢了,这个小太子,他还是很敬佩很敬重的。
陆阳平轻笑:“所以你会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