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若兰姑姑都这样说了,沈嫒自然不会让她下不来台,她笑了笑,道:“我答应姑姑,不会和她计较的。”
  席若兰欣慰于沈嫒的懂事大度,摸摸她的手,夸道:“你是个好孩子。”
  她们像是亲人,一边的席卓不依了,喊道:“二姨,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对她这个外人比对我都好?你眼里都看不到我的吗?”
  席若兰严厉训道:“住嘴!你再大呼小叫,我今天就把你哥哥找来,让他派人把你送回北夏。”
  席卓还没把沈铮追到手,她当然不愿意回去了,闻言,只能乖乖闭嘴。
  席若兰拉着沈嫒去自己的院子,都不和席卓说话,席卓只好气呼呼的跟着两人后面,看着她们亲热的聊天。
  到了席若兰的住处,已是近中午了,她的院子就像是在府里单辟的一块地,所以吃食都是自己种了自己煮的。
  席若兰在菜园里摘了点青菜,就让沈嫒帮她打起下手,打算简单的煮点面食当做午膳。
  席若兰在灶前塞着柴火,沈嫒在锅里炒着菜,席卓无聊的在一边数着地上的蚂蚁玩。
  席若兰突然对沈嫒道:“我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回北夏去了。”
  沈嫒炒菜的手停住了,意外的问道:“怎么要回去了?”
  席若兰叹了一口气道:“弈亭说我阿爹的身子不太好了,身为子女,当然要在他生命的最后陪着他。”
  她失落道:“原本我是为了调查我孩子的死因才留下来的,一直没有线索,我也习惯了在大周的生活,这么多年便也过去了。”
  沈嫒是从她娘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席若兰的过去的,听到她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唏嘘。
  沈嫒问她:“姑姑会为在沈家虚度的这些年而感到可惜吗?”
  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跟着意中人千里迢迢来到异国,没过上话本中神仙眷侣的生活就被抛弃了,负气做了心上人的弟弟的小妾,孩子却被人害死了,凶手也没有找到,她一个人孤独的活了这么多年。
  怎么听,都是一段红颜蹉跎的故事。
  席若兰淡淡笑了,往灶口塞了一根柴火,才道:“也没什么可惜的,日子怎样过都是过,我宁静的活了这么多年,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沈嫒鼓起勇气,又问:“关于大伯……是不是有什么没解开的误会?”
  席若兰听后,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她道:“谁知道呢,也许吧。”
  沈嫒问:“误会不是解开才更好吗?”
  席若兰拍拍腿上的灰,道:“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也许会试一试,如果那个人值得的话。但是到现在了,我想的是,两人间能让误会存在,便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沈嫒听后,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起来。
  沈铮一直误会她的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她心里明白这个世道的男人对这个不可能不在意的,但是他还是对她好,听她的话。沈嫒心里有点明白席若兰的话了。
  她想着自己再不能让误会发生了,对现在的她来说,重生就是来过好日子的,她不想像姑姑那样一个人孤单的过十几年。所以有机会,她还是找沈铮把误会解释清楚吧。
  她们聊着沉重的话题,一旁听不懂的席卓向沈嫒开火了,她不满道:“你和我二姨聊那个干什么?”
  席若兰目光沉沉的看着席卓好半晌,看的席卓心里有点怕了,她才道:“席卓和我出去把碗筷洗一下。”
  沈嫒想着若兰姑姑要训席卓了吧。
  果不其然,到了外面的姨甥两闹起了不愉快。
  席卓央求席若兰道:“二姨,沈嫒那么听你的话,和你亲如母女,你让她把沈铮让给我吧,她或许会听的?”
  席若兰肃着脸:“感情是可以让来让去的吗?他们两人既然情投意合,你就没必要抓着不放了,否则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要是能听得进这些话,她就不会是席卓了。听了席若兰劝诫的话,席卓非但没有想清,反而气起她只知维护沈嫒、一点都不帮她这个亲外甥女。
  她心中也坚定了用尽千方百计也要拆散两人,不让他们好过。
  席若兰看着席卓愤愤的脸,就知道她一点都没有听进这些话,她叹道:“我们真是把你宠坏了,你怎如此偏激?”
  席卓不耐烦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席若兰被她气的头疼,扶着额道:“午饭你和嫒嫒吃吧,我回房休息一会儿。”说完,她就回自己的房了,留席卓和沈嫒两人呆一块。
  席卓进了厨房,见沈嫒盛菜的淡然样子,她突然心生一计,走到沈嫒身边,搭讪问道:“盛菜呢?”
  沈嫒问:“姑姑呢?”
  “她头疼,回房休息去了,叫我们吃就行了。”
  沈嫒点点头,道:“那你吃吧,我也要回去了。”
  见她要走,席卓抓住她的手,道:“别呀,你都走了,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沈嫒冷淡道:“那是你的事。”
  她老是不按常理出牌,席卓原本打算一步步铺垫后再说的,现在她执意要走了,席卓只能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沈铮是我未过门的丈夫吗?”
  见沈嫒果然也不挣她的手,席卓笑道:“你不就想知道我和他过去的事?”
  过去,在一个和沈铮有着两世纠葛的人面前,她用了这个词。
  沈嫒纳罕,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席卓一看她这态度,就知道有戏,她讲故事的口吻道:“一年前,沈铮救了我,我喜欢上他了。后来他失忆了,也喜欢上我了。我们互相喜欢,也定了终身了。但是他最后还是恢复记忆了,我们的婚事也没了。”
  沈嫒半信半疑,但是输人不输阵,更何况她还没输。她轻蔑的问:“所以呢?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他曾经做过了一个梦,而你是他梦里的情人吗?”
  沈嫒轻描淡写的把沈铮的这一段旖旎艳遇说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表明她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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