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心软
结果刚刚宣判，所有人还没退去，被告席上的顾广兴突然吐血，当场就晕了过去。
“爷爷！”
“爷爷！”
现场最紧张的莫过于顾东城和顾小蕾了，他们还没有冲上前，就被拦住。
押送犯人自有警医跟随，这会儿已经过去检查情况，之后被送进医院。
苏瑾禾怕顾家耍什么把戏，比如刚判刑就保外就医什么的，那也太便宜他了，自然也跟了过去。
谁知刚刚来到急救室外，就听医生对顾东城道：“顾少节哀，老爷子怕是不行了。”
顾东城愣住，顾小蕾也是一脸慌乱，连忙否认：“不会的，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之后还不忘攻击对方：“你才不行了——”
“顾小蕾！”顾东城斥。
其实顾小蕾也不过是假装强悍，被哥哥一凶，立马红了眼睛，因为她知道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顾东城拉着她进了手术室，就见顾广兴脸上已经被盖了白布。
医护人员给他们最后的告别时间，所以悄悄退了出去。
顾东城颤抖着手将布扯开，露出顾广兴的脸。血已经被擦干净，看着倒也安详。
他无声地跪在地上，那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悲伤。
“爷爷！”顾小蕾不同，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出声，令人听了撕心裂肺。
这仇算是报了吧？苏瑾禾的心情越愈沉重。因为仇本身就不是令人愉悦的东西，它夹杂着怨恨、不忿、血腥和人命。
回到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准备好。孟婆婆却看出她的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她知道今天是审判的日子，所以担心出什么岔子。
“顾广兴死了。”苏瑾禾回答。
孟婆婆惊讶，不过随即道：“他活该！”刚判了刑就死了，也是便宜他了。
苏瑾禾点头。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孟婆婆又问。
“没事，就是有点唏嘘。”她虽不觉得可惜，但也没有任何愉悦。
翌日便是大年三十，顾家这个年注定不好过。而苏瑾禾这边，阿姨大清早就在忙碌，孟婆婆在旁边帮忙。
城区虽然禁放烟花爆竹，还是不时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苏瑾禾却买了两束鲜花，在妈妈和外公墓前郑重地磕了两个头。
因为大仇得报，所以告慰，唯一不满的是唐菲菲的判决。虽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但既选择用法律的武器沉冤得雪，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十一年，日子虽长，但她会耐心等待，更会让人在牢里好好款待。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想到外公和妈妈的死，她心头泣血，再加上自己上辈子经历的种种。死多么容易，让她害怕活着才有趣。
是的，虽然顾广兴的死亡令她伤感，却并没有改变心意。
再回到家，孟婆婆和阿姨已经做好年夜饭，三人说说笑笑。她掩藏起心事，专心度过这个春节。
电视上演着春晚，孟婆婆和阿姨看的非常兴奋，而她则回复着手机上收到的各种祝福短信。有时还抽空还刷刷短视频，看到好玩的就跟孟婆婆两人分享分享，逗的她们前仰后合。
11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都别动，我去看看。”苏瑾禾说着起身，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看，居然是江晞辰。
他不在老宅，跑这儿来干嘛？
“瑾禾，谁啊？”孟婆婆问。
“没谁。”苏瑾禾回答着往客厅走，并不准备开门。
这时门铃却再次响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这男人怎么会轻易罢休。
不甘心地将门打开，他上前就给了她一个拥抱。酒气夹杂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寒冽，一下子就把她包裹住。
“江晞辰！”他喝酒了，且喝的不少。
而江晞辰抬眼，这才注意到客厅里那两个岁数大的长辈，赶紧松开她。
“我是江晞辰。”他破天荒地自我介绍。
“江先生。”两个老人看着他，虽然控制着表情，但眼里却透出笑意。
因为他们已经认定了，江晞辰是苏瑾禾的男朋友。
“请坐吧。”阿姨回神，连忙让坐。
江晞辰目光却转向餐厅，不见外地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晚上刚包的水饺，放冰箱里了，我这就给你下。”阿姨殷勤地进了厨房。
“唉，阿姨！”苏瑾禾阻止不及，不由将脾气撒在江晞辰身上：“你自己家里没有年夜饭？”
她觉得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他也不该是死缠烂打的人。
“瑾禾，怎么跟江先生说话呢？”孟婆婆道。
口吻听着是教训，实则不过是意思性的训斥，因为在她看来，苏瑾禾也并非真的不清晰，这就是女朋友不好意思的撒娇嘛。
“孟婆婆？”江晞辰问。
孟婆婆点头，解释道：“我是瑾禾外公家的老佣人，她心眼好，看我孤苦伶仃养着我。”
“那你叫我晞辰好了。”江晞辰笑着道。
苏瑾禾看着他的模样，简直大跌眼镜。他向来高高在上，何时变的这么平易近人？
孟婆婆心里却明白，他是为了苏瑾禾，心里更加满意。
三人说话间，阿姨已经将煮好的饺子端上来。江晞辰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来接过筷子。
苏瑾禾见状又要赶人，却被孟婆婆拉住：“这大过年的，他专程跑过来的，你忍心？”
她怎么不忍心？
苏瑾禾在心里反驳，可看他已经大朵快颐起来，心想算了，就看在孟婆婆和今天过年的份上，省的大家都不痛快。
阿姨煮完饺子，又特意做了几个菜，这才推着孟婆婆去休息，将空间留给他们。
江晞辰也没客气，吃了一盘饺子，菜吃的也不少。
“发生什么事了吗？”苏瑾禾忍不住问。
不然他过年干嘛不在家？喝了酒，饭也没吃的样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宅里江家的人都回来了，吵的头疼。”江晞辰头也不抬地回答。
口吻听着并不在意，可苏瑾禾却知道，他从小在江家过的艰难。尤其看到自己的叔叔，只怕就会想到孟宛瑜的死。
所以这年在别人那儿是喜庆、欢乐，在他这儿勾心斗角，只怕比平时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