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丁敏志得意满,刚把免提打开,薛导那略显歉意的话就从那一头透了过来。
  丁敏的惊诧比下午更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头薛导明显咽了口口水:“刚刚投资商打来了电话,说群演的名额已经被璀璨台给包干了,不需要额外再添加人选。所以丁姐您的戏份不用再继续拍……”
  “哪里来的投资商?”
  “这……丁姐,这个我不好透露啊!”
  丁敏气得胸膛起伏:“你让那个投资商把资金撤了,我投钱进来,把樊轻轻给轰走,我来演女主角!”
  “啊!”薛导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出,半响后才确定丁敏没有开玩笑,他干笑了两声,“丁姐,您也不是圈外人,我跟您实说了吧!这部戏投资蛮大的,一般的人根本背不住。”
  “你觉得我没钱?”
  薛导耐心解释:“我不是说您没钱,我只是说这戏拍摄难度大……”
  “你拍不了就让我爸来拍,你把剧本卖给我!”
  说到剧本薛导终于摆正了态度:“丁大姐,你说要入股我的剧组我没意见,只要你出价比投资商高,拿多少的钱就有多少的话语权。但是,说要赶走投资商,你一个人入股,我说句胆大妄为的话,你还不够资格!”
  丁敏正准备摔了电话,丁导及时阻止了对方,对着话筒问:“你最大的投资商姓什么?”
  薛导知道丁敏是跟丁导住在一起的,当即就爆出了钟秦的姓氏。圈内人,只要听到是姓钟的投资商入股拍片,基本都知道是璀璨台的钟家。丁敏刚刚说自己有钱,你有钱比得过一个电视台的第一董事吗?你名声大,你大得过国内排名第一的电视台吗?
  丁导都沉默了一瞬:“你剧本卖不卖?”
  薛导回答得铿锵有声:“不卖!”这么多年的心血,他还想靠着它打破自己的票房毒药记录,靠着它咸鱼翻身重新夺回新锐导演的尊严,靠着它在娱乐圈重新打开局面,靠着它……
  不卖,杀了他也不卖!
  最终不欢而散。
  丁敏最终气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
  丁导等丁敏哭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一个新人奖得主而已,你何必跟她去计较。”
  丁敏抹着眼泪:“我连一个新人都竞争不过!”
  丁老都要叹气了:“我前些天才知道,你签的芙洛拉的代言原本定下的人就是那新人奖得主。”
  “什么?芙洛拉找樊轻轻代言?”
  “她是芙洛拉在法国的代言人,已经有四年了。此次她回国,芙洛拉就想要找她,还好你我先得到了消息,捷足先登了。”
  “哈,哈哈!”丁敏大笑起来,“芙洛拉这种国际大牌怎么可能找她一个新人代言!我说我怎么签约签得那么顺利呢,说不定芙洛拉内部也对樊轻轻颇有微词,只等着我打脸呢!”
  这么想着,丁敏的心情终于阴转多云。一想到樊轻轻被芙洛拉拒绝的神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微博上再狠狠的羞辱她一把,以解心头只恨。
  *
  钟秦雷厉风行的解决了丁敏,直接派遣了自己台里的一姐原宝儿去了剧组。同时去的还有几名老戏骨,分别把剧本里一些重要的配角给补全了。
  丁敏背靠丁导,剧组里有些人习惯性的看人眼色过日子,看着丁敏被气走,周林山不支援的情况下,自然是丁老一个电话,人家就拍屁~股走了。钟秦派人过来,正好顶了这部分人的缺,同时把律师团借给了薛导,把当初跟这些人的签约合同看了下,该让人赔偿的赔偿,该让人道歉的道歉。
  一系列动作下来,倒是把《绑架者》的热度给炒起来了。
  原宝儿跟周林山熟悉,一个是国际影帝,一个也是一代人心目中的女神影后,成名自然比丁敏更早。
  作为璀璨一姐,自然对樊轻轻和钟秦之间的八卦知晓一些,她直接给周林山透露:“樊轻轻的靠山比丁敏硬多了,你微博发得早,如果再晚一些,估计这部戏也就没你的份儿了。”
  周林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她不是回国没多久吗?我以为她的人脉都在国外。”
  原宝儿戳着周林山的脑门:“你傻啊!她年轻貌美身段好,再加上独自在国外闯荡了一番事业,这样的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在国外的时候她就绯闻超级多,到了国内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怎么没听到什么风声。”
  “越是没风声,说明背后的人对舆论的掌控力越大。”原宝儿只差明着说,她樊轻轻背后的大老板就是璀璨的老大钟秦了。
  可惜周林山是纯粹的演员,对明星对导演如数家珍,对投资商们那就有点孤陋寡闻了。
  原宝儿也不说破,只是在片场的时候明显照顾樊轻轻一些。丁敏十一次都没有过的镜头,原宝儿一次就过了,直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周林山总想要找樊轻轻道歉。结果对方除了拍戏,就是不停的接电话。
  偶尔路过,他听着樊轻轻用着外人间完全不同的轻松语调与电话那头的人谈笑着,好几次见到有人来,樊轻轻居然说起来……法语?
  不得不说,樊轻轻的法语有种温柔至极的味道,连眉目都比往常柔媚了许多,从上至下透露出一股诱人的风情,就像突然之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人看到了最为真实的她,也是最为迷人的她。
  “不愧是国际名模。只要她愿意,抬一下手就可以引得所有男人的注意力。”
  薛导在旁边也啧啧称奇:“我们的服装设计师不错啊,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即清纯又淫·荡。”
  “胡说什么呢,”周林山用手肘推了推对方,“她勾引你了?”
  薛导砸吧嘴:“我倒是想,她看不上。她这种女人,非一般的成功男士都配不上她,会暴遣天物。”
  周林山目光炯炯的看着不远处在电话中露出笑意的女人。
  整条大街上,清晨的光辉刚刚出现,斑斓的霞光从云层后面显露出来,映照在她的身上,连空气都妆点上了彩虹的颜色,那么的甜蜜,那么的沁人心脾。路过的上班族忍不住从车窗里透过薄薄的玻璃遥望着晨露下的女人,有欣赏有称赞,有人吹着口哨。她站在桥头,对着人海挥了挥手,车中有人在大笑,有人抛着飞吻,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绽开的粉牡丹,不带刺不招摇,静静绽放自己的美。
  一辆改装的越野车缓缓的停驻在她的身边,她拿着电话疑惑的转头。
  周林山上前一步,就被人给扣住了手臂。
  “等等,”原宝儿说,“是她的熟人。”
  再抬头看去,车上迈步下来的男人有着大部分雄性羡慕的大长~腿,精工细作的高定银灰休闲裤,精瘦的腰身,宽阔的胸膛,还有足以媲美国际影帝的俊美儒雅的容颜。
  樊轻轻欢呼一声,大笑着扑向对方的怀抱:“你不是说要等等才会回来吗?”
  钟秦咬着她的耳朵:“想要尽早看看你,所以赶工了。”
  “你还在电话里哄骗我。”
  钟秦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男人女人都不放过,就像是刚刚称王的狮子巡视自己领地里的臣民一样,确定他们的凶残性,以便划分敌我。
  目光落在周林山身上是,他明显感觉到那目光锋利的许多,带着无端的压迫力。
  周林山双手插在裤兜里,迎面对上对方的眼睛,无声的平视着。
  清晨的风夹带着湿意,润着人们的碎发,让一切嚣张跋扈的火苗都湮灭在了露水之中。
  樊轻轻这一天的状态极度好。不管是与周林山飙戏,还是带着三个熊孩子周旋在商业街中,甚至连追逐戏也是发挥了她的高机动性,奔跑起来那个劲头……群演们表示有点吃不消,完全追不上的感觉。
  因为钟秦的到来,中午直接领着一个剧组的人去自助餐包场了。
  樊轻轻照例拿出了卡里路计算器,被钟秦一把夺走:“长点肉没什么,你太瘦了。”
  “我胖起来的话会要命的。”
  钟秦捏了捏她的手臂:“你不觉得你肉肉的捏起来很舒服吗?”
  樊轻轻:“可是你们男人一边觉得胖女生抱起来舒服,一边又觉得瘦女生穿衣好看。”她直接转向周林山,“周师兄阅尽千帆,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说说你的看法啊!”
  周林山捧着帝王蟹爪爪,看看埋头吃的薛导,再看看偏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原宝儿,任命的放下手中的肉,用着扫描仪的态度将樊轻轻从上‘扫视’到下,结论:“你怎么样都好看!”
  樊轻轻鄙视他:“油嘴滑舌!”
  真是无妄之灾:“我这是实话实说。不信你问一问……薛导!”
  薛导一脚直接踩在了周林山的脚背上,终于抬起头来附和了两句:“我看过你拍的《楼兰》,的确是胖有胖的可爱,瘦有瘦的美艳。”
  樊轻轻连导演都鄙视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私底下把所有的女演员们的身材都打过分了。”
  “什么?”周林山咋呼上了,“你看我师兄是那么猥琐的男人吗?师妹啊,我早就告诉你要离薛导远一点,他是个宅男,还近视。这样的男人面上有多正经,脑子里就有多猥亵,你得离他远点。”
  “喂,剧组里的集吻狂魔说的可不是我!每天顶着这种称号在剧组里晃荡的人有脸说我猥琐吗?”
  两个男人直接杠上了,原宝儿凑过来:“我一直想要问你,你当初是怎么减肥的?听《楼兰》剧组的人说,你带着他们一起跳广场舞减肥了?有视频吗,发我一个。”
  樊轻轻一说起减肥的话题顿时来了劲头,两个女人直接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把钟秦给丢在了一边。
  钟秦一边抿着红酒,一边剥着蟹肉,淡定的插入男人的话题:“集吻狂魔是怎么回事?”
  薛导:“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说的不是我。”
  周林山:“…………”简直实力卖队友。
  一顿饭的功夫,周林山就觉得剧组的风向变了。不说跟着原宝儿一起来剧组打酱油的老戏骨们了,就连樊轻轻自己,也明显的对钟秦有依赖,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再与人拉开距离。
  谁也不知道,饭后,钟秦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巴秘书:“查一下周林山的风流史。”
  巴秘书的雷达瞬间闪动:“怎么了?他看上老大你的女人了?”
  钟秦二郎腿一翘:“我的轻轻是个万人迷。”
  巴秘书:“……”
  “我发现她在剧组的人缘还不错,特别是男人缘。”
  巴秘书:“…………我,我也发现了。”
  钟秦:“那你电话里怎么没有汇报?”
  巴秘书:“………………他们只是偷偷看看,并没有实际上的什么动作,我怕我打草惊蛇。”
  钟秦又在脑袋里把今天剧组所有男人都过滤了一遍:“也是,轻轻高傲得很,不是所有男人她都看得上。”
  巴秘书:“……………………!”
  “我就喜欢他们只敢远观的样子!”
  巴秘书无言以对。
  钟秦:“鉴于你玩忽职守,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巴秘书:“!!!”
  *
  钟母最近好像又迷上了拍卖会,家里的拍卖品的册子几乎要堆积如山。隔了几天,她又给樊轻轻打电话邀请她一起去拍卖会场。
  樊轻轻自然不好推拒,跟薛导请了半天假,终于在拍卖场与钟母碰了面。
  “您是想要拍饰品吗?”钟母几乎是个珠宝控,樊轻轻早已见识过对方的珠宝展示柜,开个小型展览是绝对没问题了。
  “不是,这一次我们要买刻章。”
  “刻章?”
  钟母从册子上翻开一张玉玺的照片:“就是这个。”
  樊轻轻仔细辨别了一下,果然是玉玺,还是白玉雕刻的龙形玉玺,这……这是国宝吧?
  “早就流落到西方资本家的手里了,这一次突然拿出来买卖,这里大部分的收藏家都是为了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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